居然……是真的。
對于這張臉,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于是,在衆多驚異或震驚的目光下,七松當真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具與頭上兜帽,露出了他從未示人的臉。
本以爲平平無奇,卻不想生出了這般波瀾,他自己都是懵懂的。
原來,這才是皇爺給他安排的路。
“衡兒!”
當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忠王第一個沖了上來。
其他人都看在眼裏,甚至他們有的年歲與當年的,忠王世子是一般大的,模樣早已都在心間。
眼前的少年,與當年的忠王世子,不說十分相似吧,但那份天生的神韻,和忠王府刻在骨子裏的東西,是誰都模仿不來的。
青衣樓主,果真是忠王府當年丢失的小世子?
顧君衡!
雖然看上去不可思議,但這是不争的事實,之前尋到所謂的忠王府庶子的私生子,在京城都引發了一場波瀾。
如今正兒八經的世子之後被尋回了,這又該是何等的大事?
孟少亭此刻還跪在地上,他也是做夢都沒想到,事情竟會有如此的反轉,就算他這個假世子不被戳穿,原來,也長久不了。
這一刻他隻覺造化弄人,然後便是滔天的不甘與痛苦,爲什麽有些人生來就是金尊玉貴,他卻活該做這人人輕賤的泥腿子。
另一個慘遭打臉的人,大約是德王吧。
之前還一心覺的是青衣樓主,高攀了他們德王府,如今才知,竟是他高攀了忠王府。
這這……他眼珠連續轉,像是個做錯事的,竟是一直不敢去看七松的雙眼,不過心裏也不忘盤算這其中的利益關系。
極好極好啊
而當事人七松,則略略有些無奈的看着眼前,幾乎要喜極而泣的忠王,道:“雖然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好像我與這畫中的人,是長點的有點像……”
“像個屁,你個不孝子,當年爲什麽亂跑,爲什麽亂跑,你可知我們爲尋你,真真是去了半條命……”
原以爲是一場久别重逢的皆大歡喜,不成想竟是一通又哭又笑的大罵。
忠老王妃見忠王罵七松,登時急了,“你個糟老頭子懂什麽?如今孫兒能平安回來就好,你還廢什麽話,你起開,讓祖母好好看看……”
七松手足無措的被這二老圍着,因爲個子很高,一臉懵逼,又是一臉遷就的矮着身子,任憑他們摸臉。
是的摸臉,活像被調戲,但是又覺的這對老人蠻可愛的,至少比他那分分秒想拔刀的嶽丈,可愛多了。
而他也終于明白,爲什麽前幾日那顧君若,總是圍追堵截的纏着他,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了。
原來她竟是早就看出來了?神奇。
此刻顧君若也一臉激動的望着七松,他們竟是親兄妹,突然多出來一個妹妹,七松感覺以後的日子,還需要進一步的适應。
想着,忠王夫婦,一個拉着他的胳膊,一個窩在他懷裏嗚嗚哭個沒完。
這邊,文德帝也終于以一種古怪的眸光,望向了君玄澈,“老七,是怎麽知道的,畢竟青衣樓主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山人自有妙計,本王身邊也算高手如雲,一旦有點什麽好奇的事,總是能辦到的。”
是的沒錯,我就是眼饞你。
文德帝臉色又一陣不适,不過馬上,覺的也不算壞事,他之前本就拉攏青衣樓,如今青衣樓主都成了忠王世子。
忠王府世代隻忠于皇權,變相,也是他的力量了。
隻要不是君玄澈的,他就安心。
隻是可憐的文德帝,哪裏知道,七松壓根就是君玄澈的人,大約也正是因爲怕事後猜忌。
君玄澈才從一開始,将七松放進青衣樓,然後在以這樣的方式,讓他回京吧。
否則難免整個忠王府都會被文德帝猜忌,至于文德帝什麽時候知道真相,誰又知道呢。
“今日,果真是一場大喜啊,”孝王得最後一句恭賀,算是完滿的收了場,此番最大受益者,竟是忠王府。
其他人充其量不過吃了一地的瓜皮。
“還是老七的功勞啊。”
文德帝最後說了一句,大家夥的該恭喜恭喜,該歎息的歎息,等事情結束了,也就都散了。
忠王府到是有心留飯,隻是都吃不到心上。
“至于這閑雜人等,也離去吧。”
之後文德帝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孟少亭,拂袖也走了。
待所有人走後,孟少亭方才艱難的站起來,一把拉住了孟青瑤的胳膊,急聲道。
“青瑤,你當真要我回鄉務農?”
孟青瑤現在是孟少亭的一線生機了,他以爲看在那個秘密的份上,孟青瑤不至于趕盡殺絕。
不想孟青瑤聞言,天真的道:“我想務農也不錯啊,春有花香,夏有蟲,秋有果子,冬有暖爐,到不失爲閑雲野鶴的生活,皇爺還時常向往呢。”
呸……
權貴之人向往,都是無病亂呻吟,他一旦回去,就什麽都不是了,堪比堕入永不超生的地獄,難不成真逼他落草爲寇。
而他也知道,孟青瑤才不會說這麽天真的話,她就是看她死。
“你以爲我現在就什麽都做不了了嗎?”
“你最好什麽都不要做。”
孟青瑤淡淡一語,冷漠的樣子,這才是她最真實的樣子,說完,她已經追上了君玄澈,二人相攜而去。
“孟副手,咳咳,不是姓孟的,你該不會讓我們趕人吧?”
兩個忠王府府家丁過來,冷冷一語。
孟少亭趕忙灰溜溜的就走了,猶如喪家之犬,隻是他依舊不甘于自己的命運,哪怕要落草爲寇。
落草前,也絕不能讓他們好過了。
……
這廂,孟青瑤與君玄澈才剛走出忠王府,坐上離開的馬車,孟青瑤才迫不及待的去問。
“七松的事,到底怎麽回事?”
之前因爲事情還沒爆出來,君玄澈一直沒有明說,她也沒有細問,原本好好的忠王府小世子,怎麽會做了他的暗衛。
而七松的身份,他應該是早就知道的,既然知道,爲何不早早的送回去,害的忠王夫婦如此傷心了這麽多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