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江湖路,都各自珍惜吧。
孟青瑤出了密林後,與雲裳又重新坐上了馬車,“小姐當真要将那榮慶公主,送給陛下?”
雲裳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孟青瑤搖頭:“不給他,我方才那麽說,也不過是騙她的罷了,至于我要把她送給誰……”
孟青瑤緩緩湊近雲裳,耳語了幾句,雲裳立刻點了點頭,便命令吩咐下去了。
“隻是待此事解決,小姐還需親自去一趟飛花宮。”
今日隻是見了五個掌事,這五個掌事勉強還是忠心的,認可她手中的飛花令,隻是榮慶公主經營多年,怕是想要一招剔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孟青瑤點頭。
飛花宮,與其說是自己那未曾蒙面的婆婆送的,不如說是君玄澈送的,既然送到了她手裏,她自然要好生經營,不辱沒了他們。
待回到京城,已經是後半夜的事了。
馬車此刻平穩的停在皇爺府的門前,君玄澈披着披風,立于門庭前,似乎是專門在等他的。
孟青瑤一見君玄澈,登時笑成了花。
“皇爺。”
“此行如何?”君玄澈問。
“自然是一切順利了,”孟青瑤跳下馬車,一路說着細節,一路往裏走,興奮的連困意都沒了。
不過等孟青瑤睡醒後,早已過了第二日的日上三竿。
“小姐若是困,就在睡一會兒,”雲裳挽開帳子,笑道。
孟青瑤搖頭:“不睡了,再睡腦子就要糊塗了,對了,昨夜的事,辦成了嗎?”
“小事,已經吩咐下去了,大約此刻已經完成了,”雲裳道。
雲裳辦事,孟青瑤也放心。
吃過飯後,她才開始打聽後起了昨夜的後續事情,其中最大的還要數,安定侯府的那場大火了。
今日一遭,安定侯徐景芝就身着官服前去請罪,不過他還沒到地方,就被文德帝的人給請到了偏殿。
文德帝也是一宿沒睡着,将安定侯訓斥了,大體意思還是,這種事是随意能請罪的嗎?
豈非動搖人心。
徐景芝請罪,又何嘗不是在試探帝王的态度,既然文德帝都這麽說了,這件事自然不會被放到明面,但此事若非要追究罪責。
文德帝的問題恐怕占大部分,是她親信了那榮慶公主,徐芊芊頂多算是個連帶。
楚氏就更是被牽扯了。
所以最後文德帝思來想去,便是交給徐景芝自信處理吧,隻要别太難看。
徐景芝領命,不過這廂他還沒回到安定侯府,府邸裏已經傳來消息,淩晨的時候。
楚氏在房間裏,自己吊死了。
而關在祠堂的徐芊芊……據說是瘋了。
真瘋假瘋沒人知道,不過這也算她一個不錯的結局。
剛吃過飯,沉月進來了,一進門就對孟青瑤微微一禮,道:“回禀小姐,一切都成了。”
“好,我知道了。”
她們說的,是跟之前與雲裳說的是一個話題,對榮慶公主的私下處置,想到這,孟小姐笑的越發開懷了。
一夜之間,飛花宮人去樓空。
哪怕被有心人努力遮掩,可也迅速在民間傳開了,甚至逐漸有些人心惶惶起來,莫不是那飛花夫人真是假的,他南楚的皇帝陛下被詐騙了?
好在皇室很快出來辟謠,飛花夫人已經收徒結束,離開也早已在計劃之中,并不是突然。
至于昨夜滿城搜捕,是因爲陛下身邊遭了刺客。
至于飛花夫人收三個徒弟,爲何都沒有帶走,你就自信腦補吧……不過流言在傳,也很快就散了。
隻是文德帝心裏不舒服罷了。
不過他的不舒服,在淩晨的時候,更加不舒服了,爲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最終飛花宮的五位掌事。
還是趁夜進了宮,又在某人的開綠燈之下,直接到了文德帝所在的殿前。
“見過南楚皇帝陛下。”
當聲音傳來的時候,文德帝正坐在案前沉思,忽被吓了一個機靈,就見朦胧的紗帳後面。
隐約站着五個女子的身影,剛要說刺客。
爲首的一人道:“陛下不必驚慌,我們是飛花宮的五名掌事,聽聞飛花左使在京城現身,方才前來,來了之後才發現……昔日我飛花宮的叛徒,竟假冒飛花宮的名義,在南楚京城興風作浪,我等實在倍感愧疚,此刻一切事情已經查明,那叛徒也被我内部處決,今日特來道歉。”
“什麽?”
文德帝還以爲自己做夢了,那飛花夫人不僅是敵國叛徒,竟……果真是假的。
她被一個假的騙了?
此刻再看紗帳外的這五個掌事,各個氣息沉凝,不知要比那假飛花夫人深不可測多少。
文德帝越發覺的自己被騙了。
“可我南楚的确是真心招攬飛花宮這樣的勢力入……”
“多謝陛下擡愛,我等不過區區江湖勢力,閑雲野鶴罷了,既然事情已經說開,那便拜别了。”
說完,五個掌事轉身就走了。
徒留文德帝站在原地,一張臉幾乎可以說是黑到了極緻,打從五湖劍會一開始,便是一場驚天的敵國騙局嗎?
“北國未免欺人太甚!”
情緒也終于在這一刻爆發了,文德帝竟是将桌案上所有的奏折,擺件,盡數瘋狂的推到了地上。
最後竟是激動之下,嗤的一聲,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陛下。”
程玉匆匆而來,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能跪在了地上,此事,莫說文德帝,就連他這個‘老江湖’都看走了眼。
何其……
“陛下保重身體。”
“滾出去。”
文德帝看着自己嘔出的血,便想起上次嘔血的時候,他的身體,似乎一直都沒有被治好過。
“程玉,把書架左邊第二本書下面的那張方子拿過來。”
“是。”
程玉迅速去做了,并且找到了文德帝說的藥方,遞了過來,但是文德帝卻是沒看,直接道。
“以後照這個方子,爲朕抓藥。”
“是。”
……
一場軒然大波,仿若方才平息了下來,但是在孟青瑤看來,這其實僅僅隻是開始。
因爲她做了這麽多,其實隻是爲了給她認爲最‘重要’的那個人,一份天大的禮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