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信息,被林林總總的彙總會到一起後,便就成了另外一番樣子。
但是在場,除了那個二貨名醫,幾乎每一個人都明鏡似的,此事幹涉太大,關乎皇室的顔面。
更關乎文德帝的身後名。
所以哪怕山呼海嘯,此刻也都詭異的安安靜靜。
“那就請名醫下個方子吧,”皇後不動神色的道,眼角眉梢卻多瞧了蘭貴妃一眼。
仿佛就等着看她笑話呢。
那名醫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聞言,立刻擺出筆墨紙硯,将一張他自認爲可以治病的方子,寫在了紙上。
“如此,那便多謝名醫了,來人,重賞,先将這位名醫帶下去休息。”
皇後幽幽一語。
自有宮婢将那名醫帶下去,那名醫雖此刻沒反應過來,怕是也命不久矣了。
孟青瑤到是幾分惜才之心,卻也沒做多想。
這邊,娴妃緩緩起身道:“陛下,臣妾剛好有事,想先回去一趟。”
娴妃素來不理後宮紛争,此刻起身,自然也是不趟這渾水的,文德帝自己的笑話,當然是越少人摻和越好了。
“退下吧。”
“謝陛下。”
娴妃,連帶着孟青瑤,還有閣老,當即起身退出了中宮,不過中宮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待所有人離開,皇後不動聲色的,給下面的婢女做了一個特殊手勢。
立刻有宮婢關閉了門窗,霎時間,中宮内安靜的落針可聞。
之前一直僵着的蘭貴妃,此刻才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文德帝一眼,卻見文德帝面色漆黑。
看着她的眸子,仿若要吃了她似的。
蘭貴妃吓的趕忙跪在了地上,大聲道:“陛下,臣妾對陛下的心意,日月可鑒,在說醫學藥理,難免會有所疏漏,也許臣妾此刻腹中的孩子,便是上天的恩賜呢。”
恩賜,文德帝從不相信這些。
此刻森冷着望着蘭貴妃,道:“你若此刻說出實情,朕說不定還會留你一個全屍,你若還想繼續狡辯,那就休怪朕不客氣了?”
“臣妾沒有說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蘭貴妃吓的仿佛已經是面色慘白,前一刻,還是這宮裏最金貴得寵的妃子,後一刻仿佛就要淪爲階下囚一般。
她無可辯駁,隻好捂着自己的肚子,道:“臣妾可對天發誓,若臣妾腹中的孩子,不是皇嗣,就讓臣妾落得個滿門抄斬,死無全屍的下場。”
這賭咒夠毒了吧。
但文德帝素來薄涼,對後宮裏的任何女人,都是隻寵無愛,他現在半句話也聽不進去。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
加之這三年後宮的确無一子嗣降生,蘭貴妃的這個孩子,來的當真叫一個蹊跷啊。
文德帝面目兇狠的上前,一把就扼住了蘭貴妃的脖子,蘭貴妃仿佛像是錘死的死狗,就微弱的掙紮了一下,在不敢亂動,隻能目露祈求之色。
“你如此信誓旦旦,發下毒咒說你腹中的是皇嗣,莫不是,你腹中是君玄澈的種?”
文德帝胡思亂想的猜測,如果是,更加不可饒恕。
蘭貴妃瘋狂的搖頭,奈何脖子被掐着,卻說不出一句話。
一旁的皇後,自然是看着好戲,心中不知得意了幾分,端木蘭,你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真要感謝那日清晨,暗箭給她報信的神秘人了。
雖不知對方是什麽人,但将文德帝的身體狀況,告訴她,便是幫了她天大的忙。
有人遞刀子,她自然也不會手軟。
不過雖然心裏這麽想,但表面上還是要做出一副賢德之像,趕忙上前拉住了文德帝。
“陛下住手,您若掐死了蘭貴妃,雖一時洩氣,可傳出去不好……”
後宮裏平白死了個貴妃,難免遭人非議,關鍵還有恭王府那邊。
所以自古以來,那些有些頭臉,卻犯了忌諱的後妃,最好的死法,一般都是病死。
文德帝本就沒想掐死蘭貴妃,此刻松手。
蘭貴妃登時捂住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喘息,狼狽不堪,不過看向皇後的目光中,卻是填滿了惡毒。
諷刺道:“皇後娘娘好生厲害的招數,找了個不知什麽的庸醫,串通一氣便想污蔑臣妾,太醫的話都能枉顧了嗎?你這是在殘害皇嗣。”
皇後冷笑。
計策是她的計策,陰謀也的确是她的陰謀,但這件事卻是端木蘭這賤人,怎麽都抵賴不得的。
“貴妃妹妹,如果是本宮與人勾結,誣陷你,難不成那天下第一神醫也誣陷你不成?”
蘭貴妃恨聲道:“那天下第一神醫本就是七皇爺的人,誰知道按的什麽心?”
這句話,仿佛也在變相提醒文德帝,如果孩子是君玄澈的,那天下第一神醫必然不會那麽說的。
其實,她到也希望是君玄澈的,可惜,不是。
“住口,休要在說了,孰是孰非,朕自然會查清楚,将這賤婦拖回寝宮,沒有命令不得出來,滾……”
盡管蘭貴妃狡辯的有理有據,但文德帝的判斷,還是更傾向于皇後的。
因爲他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
“陛下,陛下……”
蘭貴妃不由分說,已經被已經内侍給強行拖了出去,周圍幾雙眼睛看着,大約也知道,今日文德帝是真的動怒。
這還是蘭貴妃入宮多年,第一次遭受如此對待,難道,一代寵妃,就這樣因幾個郎中的話,而隕落了?
這些奴婢都是嘴巴嚴的,今日所看到的一切,自不會說出去,但心中難免還是諸多猜想。
就算立時扳不倒蘭貴妃。
怕是蘭貴妃經過這次後,也失去了帝心,一個失去帝心的寵妃,又能在得寵幾日。
可憐可歎呢。
而皇後的目的,便就是要毀了蘭貴妃,以報這賤人膽敢算計太子的仇。
隻是看着蘭貴妃被拖走,原本應該志得意滿的皇後娘娘,卻忽然看到蘭貴妃在離開時,對着她的表情。
卻不是哭臉,而是一張無比諷刺的笑臉。
在一晃神,蘭貴妃已經被拖走了。
“陛下,你也消消氣,此事說不定當真有什麽誤會呢?”皇後繼續勸道。
但是文德帝已經不想在此地多呆一分鍾了,惱怒的拂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