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書院。
朱四爺從丐幫總壇過來,進到學堂看到一個和尚在那指導韓宜可,鄭士元他們四個。
妖僧姚廣孝。
這和尚怎麽來書院了?
朱四爺嘴角微揚,眼中閃過狡黠,他朝着姚廣孝抱拳,故作驚訝道:“道衍大師大駕光臨啊,你們怎麽都不跟老夫說一聲,老夫好親自去迎接呀。”
楚香玉一個白眼。
韓宜可,鄭士元他們呵呵笑。
宋禮明顯乖巧很多,初來沒多久,還不了解院長的風格。
“院長,道衍大師學問可比你深厚。”楚香玉哼一聲。
朱四爺故作不悅,卻又話鋒一轉:“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請道衍大師擔任書院的先生?”
道衍明顯一愣。
老衲就是來串個門,就要留下來當先生?你們書院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過,若是能留下來,自然最好。
老衲看中的人,反正也屬于書院,還是院長親傳弟子。
“這……”他表面露爲難之色,遲疑道:“這……老衲畢竟是個和尚……”
“和尚怎麽了?道衍,可千萬别看不起自己啊。”朱四爺連忙道。
他當然知道眼前和尚的能耐,精通儒釋道,還擅長詩文,後來更是主持修撰《永樂大典》。
這樣的人,自然當得起書院先生。
“那老衲就恭敬不如從命,留下來。”姚廣孝道。
“太好了,書院終于又多了個先生。”朱四爺大喜。
旁邊的幾個學生面面相觑。
這就成了?
怎麽感覺面前兩人都是老狐狸,不懷好意呢。
……
學生們都去讀書了。
朱四爺和姚廣孝在院子中茶座旁喝茶閑談。
“院長面色稍有疲倦,有些事吧,需要有節制。”
“卧槽,伱這都看的出來?”
“老衲研究過歡喜禅。”
“你還真不是個正經和尚。”
“不,老衲一直是童子身,陽氣不洩,才活的久。”
朱四爺一頭黑線。
不過,他記得《明史》記載,這和尚活了八十四,在這樣的年月,那絕對是高壽。
兩人正聊着,陣陣腳步聲傳來。
太子朱标帶着一行人走了過來,他不讓太監宣号,不想打擾書院。
“太子殿下。”朱四爺見到朱标,隻是微微點頭示意,并未起身迎接。
姚廣孝見狀,趕忙起身行禮:“貧僧道衍,見過太子殿下。”
朱标揮手讓随行人員退遠一些,然後朝着姚廣孝點了點頭:“大師,請起。今日我以學生身份前來向院長請教問題,繁瑣的禮儀就免了吧。”
朱四爺一笑,三人圍着茶桌而坐。
朱标開門見山,他是來問朱四爺關于如何治河的。因爲之前朱四爺說的七點,其中就包括治河這一點。
“黃河之水,歲歲橫溢,三載之間,決口兩處,其患深重,其治至艱。黃河者,天下百姓之命脈也。”朱标無奈而歎,“投入之銀海,不知凡幾,而終不見波瀾之靜。孤欲尋一徹底治河之策。”
姚廣孝撫卷而思,言及元史:“昔日運河暢通,五大水系相連,南抵江口,北至大通橋,商貿往來,盛極一時。”
朱四爺緩緩喝一口茶,目光掃過太子和姚廣孝。
特麽,都在老子面前掉書袋子是吧?老子也會。
他沉思片刻,坐直了身體,面色變得嚴肅,開口:
“自古事功易,成功難;成功易,終功難。事之初,須慎之又慎,如終之謹。曆代帝王,皆有治河之志,然大禹之所以能成功,在于帝王之信任,萬衆之同心。其他帝王,或半途而廢,或始作終棄,财貨虛擲。隋炀帝雖通永濟、通濟二渠,治河功成,而國亡。然大唐之盛,運河爲基。此中功過,實難評說。”
“殿下欲治河,非空言所能濟事。治河之難,有五:人事之難,方向之難,堅持之難,财政之難,百姓之難。河道耗費如巨,銀如流水,而不見浪花之起。黃河流經九省,各有險要,衆河臣各抒己見,古書亦載,孰是孰非?治河需君臣同心,官民一體,非數十年之努力,難見成效。”
“殿下,今之大明,尚未具備治河之實力。此事需徐徐圖之,不可急功近利。”
他先是分析,而後下結論,把曆代治河說的明明白白。
朱标和姚廣孝都聽呆了。
“院長,孤将來決心治河,你有何良策?”朱标急問。
朱四爺腦海中回憶前世看過的法子,又在大腦裏推演了一番後,沉聲道:
“黃河,自古稱之爲憂患之河,源自星宿海,流經陝甘之黃土高原,如駿馬奔騰。一鬥之水,沙居其六,至開封後,地勢平緩,水勢緩滞,沙淤于河,緻使豫東、皖北、魯南、蘇北等地,皆爲其肆虐之所。
自宋之後,河道難移,黃淮交彙于清江,混入運河,緻使運河泥沙堆積,堤壩頻崩,漕運受阻。曆代官員,苦求根治,皆無果。
黃河年年決口,河臣僅知清沙排淤,耗費人力物力無數,然汛期一至,前功盡棄,實乃可惜。清而複淤,淤而複清,循環往複,縱使萬年,亦難根治。”
“然,治河之策,老夫已有所得,唯四字而已:束水攻沙!”
說完,他拿來一壺茶開始演示講解。
……
一個時辰後。
朱标和姚廣孝基本明白了什麽叫束水攻沙。
這玩意也不是朱四爺自己發明出來的,而是前世看《明史》,一個叫潘季馴的治河理念。
後來,在清代,被靳輔和陳潢發揚光大。
“真是勝讀十年書啊!”朱标激動地感歎道。
“老衲也受益良多。”姚廣孝向朱四爺恭敬地抱拳施禮。
朱四爺躺在椅子上,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表示不必客氣。
随後,朱标起身告退,恭敬地說道:“院長,改日再來拜訪。”
朱四爺擺擺手,玩笑般地笑道:“别忘了答應我的那十個科舉名額哦。”
朱标微笑着點頭答應,随後匆匆離開了書院,回到了皇宮。他直接前往文華殿,卻發現大門緊閉。
太監總管王景弘急忙上前行禮,禀報道:“殿下,陛下正在召見客人。”
“見誰?”朱标感到好奇。
閉門召見,這可不尋常。
王景弘再一拜:“是龍虎山四大天師。”
朱标一驚。
沒想到龍虎山四大天師會齊來京城,這是出什麽事了?
此刻,文華殿内。
朱元璋坐在禦座上,他面前站着四個人,乃是龍虎山掌門張正昌領銜的四大天師。
“天至尊也,豈有師乎?”朱元璋淡淡道,“咱看,以後你們就跟武當山一樣,都稱真人吧。”
張正昌眼中閃過不悅,但還是一拜:“接旨。”
“是丞相的面子,你們才出山的?”朱元璋嘴角含笑,“咱确實也需要你們,常将軍之死,另有蹊跷,這樣吧,你們現在京城玄都觀住下,咱讓錦衣衛去跟你們細說。”
“遵旨。”張正昌再拜。
“對了,老天師這幾年可有回山?”朱元璋問。
“沒有。”張正昌搖頭輕歎,“或許老天師已經登仙。”
朱元璋微微皺眉,揮了揮手。
四大天師便退出了大殿,他們出了宮,直接前往玄都觀。
龍虎山齊靈玉在宮外等候,見他們出來,上前一拜:“師傅,那朱四爺還在京城,并未前往武當山。”
“好,改天爲師去會一會他。”張正昌眼中寒芒閃過。
……
武英殿,偏殿。
朱元璋最近經常來這裏,因爲他着急需要知道一個能把朱四爺腦中金針抽出來的辦法。
身穿紫袍的李老和身穿青袍的魏老,見到他進來,齊齊一拜。
“最近可有進展?”朱元璋擡手急問。
“有些發現。”李老沉吟片刻道,“前兩日我們去悄悄見了朱四爺,當然是遠遠觀看,有個驚人的發現。”
“什麽?”朱元璋立馬追問。
“朱四爺竟然身負龍氣!那股龍氣還十分濃厚。”魏老分析道,“我們猜測,當時朱四爺所葬之地,乃是龍脈,那個挖出朱四爺的神秘人,用金針封腦,再布陣,目的是想破壞龍脈。”
“可不知道爲何,龍脈上的部分龍氣,進入了朱四爺的體内。”李老接話道,“這也是爲什麽朱四爺會長命的原因。”
朱元璋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這也是咱爹變強的原因吧。
李老卻是緊皺眉頭:“這事現在更複雜了。我們不知道取出金針後,朱四爺會是個什麽狀态,龍氣消失,他會死麽?”
魏老接話道:“還是得從源頭解決問題,就是他怎麽複活的?”
朱元璋緩緩點頭。
他知道不能操之過急。
若是要找到源頭,自然是帶朱四爺去鳳陽,朱四爺自己想起來最好。
“你們繼續找法子。”他沉聲道,“秋收後一起去鳳陽。”
“遵旨。”兩人颔首。
……
玄都觀。
丞相李善長前來拜訪四大天師。
觀中古樹參天,香煙袅袅,四大天師在後院修行。
“晚輩李善長拜見天師。”李善長走進後院,雙手抱拳。
“丞相,客氣了。”張正昌笑着招手。
他親自煮茶,四人圍着茶桌而坐。
茶壺咕嘟咕嘟響,張正昌極其認真,煮茶的手法頗有古意,很快,便茶香撲鼻。
“今日有幸,得喝掌門天師一杯茶。”李善長一笑。
“丞相,你找我等前來,不隻是爲了常遇春的案子吧?”張正昌笑問。
“需要你們爲朝廷效力嘛。”李善長面帶歉意,“打擾你們清修了啊。”
“丞相,有話就直說。”張正昌攤手,“我們之間,無須客套,你曾經幫過我們龍虎山,是我們龍虎山的恩人呀。”
李善長緩緩喝一口茶,面色含笑:“倒是有件小事,本相碰到一個莽夫,還真不知怎麽應對。他搶走了我的一些産業,我這個讀書人碰到他,還真是有理說不清,吃了好多悶虧。”
“誰?”一旁的另一個天師張正剛冷哼,“貧道既然來了,就幫你解決掉。”
李善長朗聲一笑:“正剛兄還是那麽心直口快啊。”
天師張正剛,是四大天師中脾氣最火爆的。
李善長攤手:“那人叫朱四爺!”
張正剛眼中滿是不屑:“原來是他。”
齊靈玉回龍虎山之後,向他們禀報天人之争,就說到朱四爺一刀斬殺地宗宗主玉清子。
但是,張正剛不以爲意。
……
夜,書院後山。
趙璇蓁雙手撐着桌子,一頭黑發如瀑,正随風有節奏的搖擺。
她緊咬着紅唇,盡管努力克制,可還是發出魅惑的聲音。
嘎吱……嘎吱……嘎吱……
桌子在這深夜的聲響,特别清晰。
她發出一聲鳳鳴般的長鳴,随後軟軟地倒入了朱四爺的懷中,潔白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更顯她的嬌弱與妩媚。
朱四爺緊緊摟着她的腰肢,低頭吻上了她的紅唇。
微風吹來,帶這陣陣涼意。
趙璇蓁慵懶的依偎在朱四爺的懷中,閉着美眸,呼吸漸漸平穩。
“你被老夫抓了,那奧姑呢?”朱四爺突然開口,打破了這溫馨的氛圍。
趙璇蓁美目微睜,帶着一絲嗔怪:“怎麽?有我還不夠,你還想奧姑嗎?也是,那丫頭比我年輕。呵,男人!”
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些許醋意。
“想到哪裏去了?老夫是那樣的人嗎?”朱四爺一本正經道。
趙璇蓁成熟妩媚的眸子比起以往多了幾分柔色,兇巴巴的與朱四爺對視,像是在說,你個老色胚,難道不是那樣的人嗎?
朱四爺眨眨眼,立馬換個話題:“你是北元皇室,應該知道蒙兀十三翼吧?”
趙璇蓁一雙美目明顯閃過意外,她緊抿着紅唇,似乎在猶豫是否要回答。
朱四爺見狀,微微收緊了懷抱:“好嘛,上次老夫問你草原高手,你還故意隐瞞。”
趙璇蓁仰起頭,還透着幾分紅暈的臉頰更增幾分美豔:“因爲我也不清楚,我隻是個公主,十三翼是皇帝才能掌控的力量。”
“十三翼到底有多強?”
朱四爺伸手輕撫她那清涼的發絲,“常遇春會不會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個殺的?”
“我真不知道啊,我都離開好幾年了。”趙璇蓁雙臂環抱着他的脖子,嬌嗔一聲。
她低頭埋在朱四爺的懷中,眼中銳利閃過。
十三翼?她當然清楚!
求票喲……大佬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