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子殿下有心求教,那老夫就教你點真本事。”
朱四爺是毫不客氣,一副太子老師的做派,他撇一眼國子監衆人,“你們也都聽聽,今天老夫教你們什麽是真正的天下。”
呂本心中憤懑,差點就要忍不住跳出來反駁,但想到朱四爺那出手無情的狠辣,上次被打掉的門牙還隐隐作痛,他隻能強忍住怒火。
國子監學生也是各個咬牙切齒。
太嚣張了!朱四爺這莽夫竟然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倒是要看看他講什麽。
待會不管他講什麽,抓到漏洞就攻擊,定要他顔面全無。
“給老夫把大黑闆拉來。”朱四爺朝鄭士元和韓宜可喊。
兩人雖然心中疑惑不解,但也不敢怠慢,立刻将學堂中的大黑闆拉了出來。
朱四爺站在黑闆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有的帶着好奇,有的帶着輕蔑。
朱四爺拿起自制的粉筆,開始在黑闆上揮灑自如地描繪起來。
他要畫的,是世界地圖。
若是之前,他肯定畫不出來,現在到了知命境,隻要他一回想,世界地圖便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拿起粉筆,一氣呵成。
一刻鍾後,完整的世界地圖便展現在黑闆上。
“這才是真正的天下!”朱四爺指了指地圖,“世界的遼闊,遠超伱們所能想象。這裏,是我們大明王朝的疆土。而這座島嶼,便是東瀛……”
他指着圖開始講解。
下面的人聽着聽着,逐漸被這神秘而博大的世界所吸引。
朱标更是狂喜:“原來東瀛往東還有那麽廣袤的世界,南洋再往南,也無限大……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齊德哼一聲:“誰知道他是不是唬人的?”
“不是,孤能肯定!”朱标面色激動,“大本堂裏面有前元時期的很多地圖,他們不是有四大汗國麽?那些地圖都沒有院長這個完整,孤能确定這是最完整的地圖。”
朱四爺滿意的點頭,指了指圖上的歐亞大陸道:“前元的騎兵橫掃歐亞大陸,一直打到這多瑙河附近,他們是有部分地圖的。殿下,你不錯,比他們這些白癡強多了。”
說着,他輕蔑地瞥了一眼國子監的衆人。
呂本老連一紅,其他學生都低下了頭。
“殿下,老夫之前說的分封藩王與海外,指的是大明之外這浩大的世界。”朱四爺道。
朱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熾熱的光芒,他急切地問:“此事果真能成嗎?”
“呵呵,此事雖非易事,但也并非不可爲。”朱四爺一笑。
他心中還真想過。
開啓大航海,建立無敵艦隊,搜刮世界财富,就像前世看世界曆史中的那日不落帝國一樣的步驟。
“今日聽院長講課,勝讀十年書啊。”朱标聽後大爲振奮,由衷地贊歎,朝着朱四爺一拜,“院長,這地圖能否送給孤?”
朱四爺慷慨地一揮手:“太子殿下既然喜歡,這地圖便送與殿下吧。”
朱标大喜過望,再次拜謝:“多謝院長厚賜!孤今日便告辭了,改日再來向院長請教。”
“殿下……”朱四爺皺眉,“你堂堂太子殿下,不能白蹭老夫的課吧?”
朱标聞言一愣,随即露出饒有興緻的笑容:“哦?那依院長之見,孤該如何表示謝意呢?總不會是銀子吧?孤可是聽說院長你富的很呢。”
朱四爺搖搖頭:“銀子老夫自是不缺。老夫隻想要十個明年參加科舉考試的名額。這對殿下來說,應該不難辦到吧?”
朱标略作沉吟後點頭答應:“好!爲了感謝院長的悉心教導,孤便破例一次。”
朱四爺要科舉名額,自然是爲書院學子準備的。
像其中的楚香玉,宋禮都是沒有資格參加科舉的,萬一之後還有學子過來,也沒有資格呢?
楚香玉最特别,還得給她個男兒身份。
……
武英殿,偏殿。
所有人都被朱元璋揮退了出去,此刻偏殿中,隻有他和兩個老者。
朱元璋朝其中的紫衣老者問:“李老,你們這一派自漢武帝時期便助我皇家,對于風水之術深谙其道。對于此事,你怎麽看?”
“臣最近翻閱古籍。”紫衣老者眉頭緊皺,“從未見過死而複生的例子,但是,金針封老的事倒是有過。”
“哦?怎麽說?”朱元璋急問。
“陛下,按照你所說。”紫衣老者沉聲道,“這可能是個陰謀!”
“陰謀?”朱元璋大驚失色。
“沒錯。”一旁的青衣老者接話,“那人用金針封腦,在配合古怪陣法,目的事破壞你朱家的龍脈。”
朱元璋恍然大悟。
是了!當時劉伯溫也提過,按說龍脈肯定被破壞,可實際并未被破壞。
“可咱還是做皇帝了啊。”朱元璋疑惑。
“這我們也暫時想不通,也就是說那人并未成功破壞你朱家龍脈。”紫衣老者若有所思,“這或許跟你……跟朱四爺成功複活有關。”
“死而複生,聞所未聞。”青衣老者朝着朱元璋一拜,“陛下,你要慎重。”
“人不知理定有禍,事出反常必有妖。”紫衣老者也一拜,“陛下,這整件事都透着古怪。”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
他把朱四爺的秘密告訴了這兩位老者,他們是他信得過的。
外人不知道,隻有他朱元璋知己知道,無數次死裏逃生,都是因爲他們在。
他們出身神秘門派,華夏千年來的傳承都跟他們門派息息相關。
“咱決定帶着朱四爺回一趟鳳陽。”朱元璋沉聲道,“到時候,你們也一起去。此事必須查清楚,朱四爺腦中那根金針,随時會要他命的。”
“臣遵旨。”兩老者颔首。
……
醉人的夜。
書院後山,涼風習習,一束月光落在精緻個閣樓上。
朱四爺和趙璇蓁相擁睡在一起。
剛經過一番折騰,趙璇蓁慵懶的趴在朱四爺懷中,絕美的俏臉帶着一抹紅暈,玉背迷人,一襲白色薄紗亵衣遮掩着春光,卻難掩曲線曼妙。
“你想回草原嗎?”朱四爺問。
“我能回嗎?”趙璇蓁抿着紅唇,溫婉的美目也是多了幾分凄苦。
“有啥不能的,以後老夫送你回去。”朱四爺摟着她纖細的腰肢一笑。
趙璇蓁伸出白皙皓腕,勾着他的脖子,獻上香吻。
朱四爺看着她那冰肌玉骨的嬌軀,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大戰又起!
身負武道的趙璇蓁比飛燕強的可不是一點半點,若是飛燕,早就丢盔卸甲,求饒了。
趙璇蓁與朱四爺勢均力敵。
一夜來來回回的折騰,到淩晨才沉沉睡去。
天微微亮時。
朱四爺又起來了,他把熟睡的趙璇蓁也揉醒:“來,跟着老夫吾日三省吾身。”
趙璇蓁美目一瞪:“我還比不過你個糟老頭子?”
于是,果斷起來,換上一套勁裝跟朱四爺去煉體。
圍着後山跑了三圈之後,她已經是香汗淋漓,扶着路邊一棵樹嬌喘:“跑不動了,我得休息了。”
勁裝貼身,更顯她傲人的身姿,額前幾縷秀發落下,沾着香汗,多了幾分迷人的妩媚。
恢複了元氣的朱四爺,頓時邪火沖腦。
他走過去擁抱着她,手掌滑落,樓主了纖細的腰肢,手掌輕輕摩挲。
趙璇蓁面色绯紅,雙手撐着樹幹,彎腰提臀。
……
這一日。
文華殿内,朱元璋正埋頭于堆積如山的奏折之中,外面的蟬鳴聲尖銳刺耳,攪得他心神不甯。
錦衣衛指揮使毛骧急急進殿來,禀報:“陛下,鳳陽的事,臣有結果了。”
朱元璋微微擡頭,放下手中的朱筆,他端起一旁的茶杯,邊啜飲邊走向毛骧:“細細道來。”
“大大小小的勳貴,在鳳陽幾乎都有買田,而且是低價買。百姓不得已成爲佃戶。”毛骧皺眉,“有的甚至縱容家人侵吞百姓良田,據良田爲私産,役百姓如使奴仆,輕者,鞭笞加身,重則,毀家殺人。”
咣當!
朱元璋的眼中閃過怒火,他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向地面,茶水與碎片四濺:“混賬!前元覆滅的教訓他們難道都忘了嗎?都有哪些人膽敢如此放肆?”
毛骧深吸一口氣,繼續禀報:“除了丞相李善長,大将軍徐達,副将軍常遇春等少數幾個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陛下,要不要臣即刻捉拿?”
朱元璋眼中寒芒閃過。
現在捉拿,那肯定是不行的,淮西諸将出問題,會危及全軍。
如今北方未定,南邊雲南梁王未歸附,東邊倭寇作亂,西邊蜀地明玉珍還未徹底平,還需要他們打仗。
可又不能不罰!
該如何辦?這時候需要一個聰明人來從中調和。
“快傳李善長!”朱元璋揮手。
太監總管王景弘正要轉身去傳人,卻見大都督李文忠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的面色沉痛,眼中還帶着淚,手中緊緊握着一個白色的折子。
“怎麽了?”朱元璋心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白色的折子,在大明軍中,通常是前線用來報喪的。
李文忠跪倒在朱元璋面前,雙手高舉那白色的折子,聲音哽咽:“陛下……征虜副将軍常遇春……他在行軍至柳河川時,突然暴病身亡……”
轟!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朱元璋隻覺得頭腦一片空白,身體搖搖欲墜。他猛地扶住一旁的禦案,才勉強穩住身形。
“不可能!”朱元璋失聲喊道,“前幾日來信,他還說一切安好,怎麽會這樣?”
“陛下,臣已經确認,千真萬确。”李文忠難掩悲痛,“常将軍靈柩已經在途中,十日後抵京。”
朱元璋的雙眼瞬間失去了焦距,臉色變得蒼白如雪,那原本威嚴而堅毅的面龐,此刻布滿了難以言喻的悲恸。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着,那是雙手緊握成拳,喉嚨裏發出低沉而哽咽的聲音,那是悲痛欲絕的嗚咽,是無法接受現實的絕望。
“伯仁!”
“噗!”
他猛地噴出一口血。
衆人吓壞了,太監王景弘連忙上去扶:“陛下!快,傳太醫,傳太醫。”
……
翌日。
早朝之後,朱元璋出了宮,走在大街上,他的淚水終于落下。
在奉天帝,他沒有落淚,因爲他是大明的皇帝,是無數人的依靠和希望,他不能哭,也不能倒。
然而,那種深入骨髓的悲痛,卻透過了他的每一個毛孔。
“伯仁,你怎麽會就這麽離咱而去了。”他低着頭,眼淚不斷落下。
來到秦淮河畔的小院前,他推開了門。
朱四爺恰巧回來取東西,準備去書院後山,見朱元璋進來,招招手:“八郎……”
他話未說完,朱元璋撲到他面前,哽咽道:“四爺,伯仁他……他病亡了。”
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放聲大哭起來,哭聲撕心裂肺。
朱四爺手中的東西應聲落地,盡管他早已有心理準備,但這一刻真正到來時,他依舊悲傷。
“伯仁……伯仁……”朱元璋嗷嗷大哭。
他哭的像是個孩子,悲傷過度,完全停不下來。
他輕輕拍着朱元璋的肩膀,聲音顫抖:“八郎,節哀順變。”
在這個院子,朱元璋卸下了帝王的威嚴與尊榮,他隻是一個痛失摯友的普通人。他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每一滴都凝聚着對生死兄弟的思念與不舍。
朱四爺輕歎:“八郎,等老常靈柩歸來,你帶我去祭奠。”
朱元璋哭着點頭:“好。”
一個時辰後,他擦幹眼淚離開了小院。
他又是那有着鐵石心腸的皇帝朱元璋了,他回到乾清宮繼續處理今天未處理完的折子。
在處理折子前,他揮筆寫了一首悼念常遇春的詩:
朕有千行生鐵汁,平生不爲兒女泣。
忽聞昨日常公薨,淚灑乾坤草木濕。
“傳旨!”朱元璋沉聲道,“追封常遇春爲翊運推誠宣德靖遠功臣、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太保、中書右丞相,追封開平王,谥曰忠武。配享太廟。”
而後,他又傳來宮廷畫師,要畫師爲常遇春公繪制身穿龍袍的全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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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