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和朱棣父子倆回了皇宮。
看上去兩人都有些狼狽,頭發散亂,衣物上布滿了被銳物劃破的裂口,而他們的面龐上還有青紫的淤痕。
他們的情緒仍舊未平,互相怄氣。
“父皇,我是不是你親生的?”
“老四,你眼中還有咱這個父皇?”
“剛才妙雲追着我砍,你可是叫得最歡的那個。”
“所以,當伱師傅攻擊我的時候,你就在一旁慫恿助威嗎?”
馬皇後看着這父子倆走過來,目光掃過,美目一冷:“你們父子倆不會打架去了吧?”
朱元璋趕緊擺手否認:“沒有,沒有,咱隻是在試試老四的身手有沒有進步。”
朱棣也點頭附和:“是啊,母後。父皇真是老當益壯,對兒臣那是下死手啊。”
朱元璋一頭黑線。
馬皇後怒目而視:“朱重八!你試兒子要這麽狠嗎?臉都打青了?”
朱元璋一口老血,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看看咱,咱不也被打青了嗎?”
馬皇後實在是無語,招呼兩人進坤甯宮,給他們塗藥。
她當然先給朱棣塗,凝視着這張倔強而堅定的臉龐,忍不住笑:“老四,你這股子倔強勁兒,跟你父皇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朱棣雖然疼得龇牙咧嘴,但仍不服輸地回應道:“母後,兒臣以後一定會比父皇更有出息。”
“那才好呢。”馬皇後笑着,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仔細,“我近日出宮巡視,看到你的炸天幫規模擴大了不少,不僅換了統一的服飾,還添置了許多馬匹和馬車,人數也增加了許多啊。”
朱元璋在一旁插話道:“你小子哪兒來的那麽多銀子?咱可警告你,别去盤剝百姓。”
朱棣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回答道:“那些錢都是二師兄給我的!是他教我如何經營管理的。”
“沈萬三?”朱元璋頓時來了興趣,他笑呵呵地對朱棣道,“老四啊,你給父皇出個主意,看看能不能讓沈萬三出錢修城牆。”
朱棣立刻警覺起來:“父皇,你這是想坑我二師兄嗎?”
“怎麽能說是坑呢?”朱元璋瞪大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咱可以給他一些獎賞作爲回報嘛。”
朱棣心中哼一聲,那不就是坑嘛。
……
丐幫總壇。
張定邊風塵仆仆地從關外歸來,他這次帶隊收獲頗豐。
朱四爺親自迎接,并舉行慶功宴。
“幫主,此次出行我們不僅賺得盆滿缽滿,還成功打通了新的商路。”張定邊難掩興奮地說道,“高麗和東瀛的商人都對我們的絲綢和瓷器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然而,朱四爺卻微微皺眉:“朝廷的海禁政策仍是個難題。這事兒不能急于求成,我們必須穩妥行事。”
“屬下明白,這次是因爲幫朝廷做事。”張定邊道,“否則,走私是會被抓的。”
朱四爺若有所思。
他現在不差錢,差的是技術,比如海船的技術,還有紡織的技術。當然還差銷路,海外銷路目前難以走通。
否則,有了沈萬三财力的加持,可以大幹一場了。
張定邊突然神色凝重地靠近朱四爺,低聲說道:“幫主,此次與探馬軍司的人一同行動時,我探聽到了一個極爲重要的消息。”
朱四爺心中一緊,急忙問道:“什麽消息?”
張定邊靠近朱四爺,壓低聲音道:“探馬軍司在京城的達魯花赤是大元的長公主,而且藏身京城很多年了。”
朱四爺大驚。
難道奧姑那娘們是大元的長公主?聽聲音,看形象,她年紀應該不大啊。
“這位長公主乃是大元國師的弟子,據說天賦極高。”張定邊補充。
怎麽會是大元國師的弟子?
那奧姑小娘皮說她是草原大薩滿的徒弟啊,她這是在騙我?
朱四爺擰了擰眉問:“被抓的探馬軍司被押送回京了嗎?”
張定邊沉思片刻道:“估摸着這兩天就會抵京,是邊軍親自押送,他們比我們走的慢些。”
朱四爺緩緩喝口酒,心中盤算。
等那些探馬軍司到了京城,再找個機會去審審,那達魯花赤到底是誰。
……
“來,繼續喝。”朱四爺朝着衆人揮手。
丐幫衆弟子現在對朱四爺那是絕對的信任和服從。
雖然現在的丐幫是整合了魚龍幫,鹽幫,千金台還有之前丐幫的人,可經過這麽一年多,他們對朱四爺是徹底服氣。
朱四爺目光掃過,看到一些新面孔。
張定邊連忙指着那些新面孔向朱四爺解釋:“幫主,這是我在海上救起來的人,他們的船壞了。”
“你看着安排。”朱四爺并不在意。
“幫主,那個姑娘。”張定邊指着其中一個穿着綠衣的姑娘道,“她可厲害了,是黃道婆一族的傳人,在船上的時候一直研究那個紡織呢。”
黃道婆?
這位宋末元初的女人,以一己之力帶動了華夏紡織業技術的革新。
“姑娘,你過來。”朱四爺朝着綠衣姑娘招手。
那綠衣姑娘應聲而起,款款走到朱四爺跟前。她雖不算傾國傾城,但一雙清澈的眼眸卻透露出别樣的靈動和聰慧。
她恭敬地向朱四爺行禮道:“小女子黃綠萼,拜見幫主。”
朱四爺擡擡手:“起來,以後不必多禮。”
他示意黃綠萼在自己身邊坐下,而後問:“你對紡織很有興趣?”
黃綠萼颔首,明媚靈動的大眼睛閃爍:“是的,幫主。我祖上也是研究紡織的,這是我們的家族傳統。”
朱四爺皺眉沉思,腦海中回憶那珍妮紡紗機和水力織布機的原理,前世因爲研究課題,他對此是有研究過的。
“綠萼姑娘,老夫給你提供個思路啊,關于紡織的。”朱四爺道。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給黃綠萼詳細講解起這些先進的紡織機械的原理和構造來。
黃綠萼聽得津津有味,雙眼放光,不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朱四爺講了半個時辰,最後攤手:“老夫就知道這麽多,最後靠你去研究,能不能做出來也看你了,你需要什麽,丐幫提供。”
黃綠萼聽了,大喜,重重點頭:“幫主,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朱四爺自己也期待。
若是真能做出珍妮紡紗機和水力織布機,那會大大提高紡織業的水平,效率大大提高,到時候建個紡織廠,遠銷海外也不是不可能。
……
飛燕樓。
奧姑急匆匆地趕來見趙璇蓁,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長公主殿下,大事不好了!你的身份可能已經洩露,趁着朝廷尚未反應過來,你必須盡快離開此地。”
身着一襲紅色長裙的趙璇蓁聞言,秀眉微蹙,卻并未露出驚慌失措之态。她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且詳細說來。”
“被抓的探馬軍司很快會被押送京城。”
奧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内心的慌亂,“當中有人知道殿下你的身份,這要是被審出來,殿下你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
璇蓁聽了這番話,卻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探馬軍司遭遇如此重創,我更不能走了。齊王來信,他現在還能堅持,畢竟大元現在能打的将軍不多了。”
“可是……”奧姑急了,“萬一……”
“萬一我被抓,你繼續統領探馬軍司。”趙璇蓁道,“如此,你反而安全了。”
“你是長公主,怎麽能被抓?”奧姑連連搖頭。
“我如果被抓,以我大元長公主的身份,他們反而不會把我怎麽樣。”趙璇蓁語氣堅決,“我先不走,即刻重新整合探馬軍司。”
“是。”奧姑雖然心中仍有擔憂,但見趙璇蓁如此堅決果斷,也不禁感到一陣敬佩。
……
三天後。
朱四爺被急急叫到錦衣衛诏獄。
他來到一個審訊室,看到錦衣衛指揮使毛骧正在審問一個犯人。
“有事能不能在外面談?這地方血腥味都刺鼻了。”朱四爺無語。
“嘿嘿,我就喜歡這裏,每次來這裏就興奮。”毛骧陰冷的笑。
朱四爺心中大罵變态。
毛骧指了指被打暈死過去的犯人,挑挑眉:“這是被秘密押送進京的探馬軍司,他透露一個消息,四爺你肯定很感興趣。”
朱四爺微微皺眉。
原來關外被抓的探馬軍司被秘密押送進京了,看來是不想驚動京城内的探馬軍司。
“啥消息?”朱四爺确實好奇。
“探馬軍司的達魯花赤,是大元的長公主殿下。”毛骧眼中寒芒閃過,“她藏身京城多年,是飛燕樓的大掌櫃。”
“什麽?”朱四爺大驚,“是趙璇蓁?”
“沒錯!就是她。”毛骧哼一聲,“之前在翁妃事件中,我們懷疑過她,翁妃之死,讓我們以爲達魯花赤就是翁妃。後來,你又碰到一個姑娘自稱是達魯花赤,我們的注意力就沒在趙璇蓁身上了。”
“老夫見的那個達魯花赤絕對不是趙璇蓁。”朱四爺眸光銳利,“看來,那個奧姑騙了老夫。”
“你也騙了她,扯平。”毛骧攤攤手,“現在重要的是抓趙璇蓁,這事交給你了,畢竟你們有一腿。”
朱四爺扶額。
毛骧嘴角含笑,繼續道:“她是大元的長公主,你注意分寸啊,不要像對待犯人那樣對待她。”
朱四爺一笑:“行吧,老夫會很溫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