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衙門。
朱四爺大搖大擺地坐在毛骧的椅子上,雙腳随意擱在桌上,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毛骧走進來,看着這位爺的做派,不由得一陣無語:“四爺,要不要我再給你找幾個姑娘來?”
“大可不必。”
朱四爺一笑,放下腿,笑着攤了攤手,“屬下有重要事給你彙報。”
毛骧心中腹诽,反正你的事,我也管不了,以後伱可以不用來跟我彙報了。
“啥事?”他嘴上卻不得不應付。
“奧姑那娘們來找我了。”朱四爺道。
“誰是奧姑?”毛骧一頭霧水。
“上次沒跟你說?奧姑就是探馬軍司達魯花赤啊,她要我準備運貨了,列了一個清單。”朱四爺邊說邊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遞上去。
毛骧接過紙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清單上的貨物數量龐大,起碼需要十幾艘船才能運完,看來草原急缺物資。
“這是要走海運?”他問。
“對啊,如今運河堵塞,驿道未暢通,隻能走海運。”朱四爺道,“到了北邊港口在走陸地,直至關外。”
“你打算怎麽坑?”毛骧再問。
“我的人會把路線圖提前給到你們,你們給到邊軍那邊。”朱四爺眼中寒芒閃過,“到時候我們一拿到錢,邊軍立馬出動把人抓了,把貨劫了。”
毛骧扶額歎息:“然後貨退給你們,是吧?”
朱四爺得意點頭:“是啊,你們抓了人,難道還審不出來京城的探馬軍司藏在哪?”
“我還要向朝廷給你申請經費,是吧?”
毛骧氣得喝一口茶,差點嗆死,“四爺,你可真會做買賣。”
“老夫的成本很高的。”朱四爺道,“人力成本,那也是成本好吧?”
毛骧聽不懂。
他也懶得再廢話了,因爲上次他跟陛下提過,陛下已經同意了。
“行吧,就按你說的辦。”他瞪眼,“朝廷給你一萬兩。”
“啥?就一萬兩?打發叫花子呢?”朱四爺急了。
“你們丐幫不就是叫花子嗎?你還想咋地?這一趟,你白賺草原那邊的幾萬兩,又從朝廷拿一萬兩。”毛骧也急了,“這一萬兩,還是陛下特批的。”
“朱元璋可真是摳門,史上最摳門的皇帝。”朱四爺吐槽。
“你再罵陛下,我跟你急啊。”毛骧怒道。
“行吧,一萬兩就一萬兩吧。”朱四爺歎一聲,“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誰讓攤上這麽個摳門皇帝呢。”
毛骧汗都出來了。
敢這麽說皇帝的,除了劉伯溫,也就是你了。
“對了,有件事你留意下。”毛骧道,“最近京城出了個拐賣孩子的女人,武功很高,應天府那邊抓不到,報到我們錦衣衛了。”
說着,他拿出一張畫像遞給朱四爺。
朱四爺撇了一眼,點點頭。
……
他心滿意足的從錦衣衛衙門出來。
又大賺一筆呀!
春日的陽光溫暖,他悠哉悠哉的走在街上,準備找個地方吃點兒。
他目光掃過,咦了一聲,隻見徐妙雲扶着一個身材佝偻,拄着一個拐杖履蹒跚的老妪過馬路。
突然,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朝着他們直沖而去。
唰!
朱四爺六尺長刀出鞘,他單足一點,騰空而起。
叱!
一刀橫斬而過,淩厲的刀芒瞬間掀飛了馬車的頂篷。那匹受驚的馬兒猛地停下腳步,車夫被甩了出去,滾落在地。而馬車内,一個身穿盔甲的将軍也狼狽地滾了出來。
朱四爺穩穩地落在徐妙雲面前,擋住了那匹發瘋的馬兒。
那将軍從地上爬起來,怒罵:“誰啊?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擋老子的車……朱四爺……”
朱四爺瞥了一眼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将軍,眉頭微挑:“喲,這不是陸中亨陸大将軍嗎?怎麽如此狼狽?”
陸中亨背脊一涼,他還清晰地記得那晚朱四爺的一刀之威,那次他險些喪命。
然而,他仍努力保持将軍的威嚴,梗着脖子道:“朱四爺,你爲何要攔我的馬車?”
“你特麽瞎啊?差點撞人了。”朱四爺怒喝。
周邊的人都圍了過來,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
陸中亨面色鐵青,堂堂将軍被當衆罵,他臉上挂不住。
“過來,道歉!”朱四爺吼一聲。
“呵,要本将軍道歉……”陸中亨的笑聲戛然而止。
砰!
朱四爺的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陸中亨麻了,朝着徐妙雲和老妪低頭,彎腰:“抱歉,是我沖撞了你們,給你們賠罪。”
他反應極快,這一套動作一氣呵成。
圍觀群衆滿臉鄙夷的笑,陸中亨眼中陰冷閃過。
啪!
朱四爺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直接把他拍跪了下去。
“這樣才有誠意嘛。”朱四爺輕笑。
“師傅,差不多可以了。”徐妙雲扶着那老妪,朝他道,“這老人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送她一程。”
“是麽?”朱四爺一把把徐妙雲拉開,“來,爲師來送,你一個小孩子多不安全。”
那老妪拄着拐杖,還咳嗽了幾聲。
朱四爺朝她一笑:“老妹兒啊,老哥我送你一程。”
那老妪擡頭看來。
唰!
一道寒光閃過,朱四爺長刀橫斬。
轟叱!
一刀砍下了老妪的頭顱,一蓬鮮血飄灑。
“啊啊啊!”
周圍的人吓得連連尖叫,跪在那的陸中亨被濺了一身血,吓得連滾帶爬:“啊啊~”
徐妙雲面色煞白:“師傅,你爲什麽殺了她?”
朱四爺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蹲在老妪屍體旁邊,指了指老妪的手:“妙雲,你覺得一個普通老人會有這麽一雙鐵手麽?”
說着,他在老妪人頭上猛地一扯,一張人皮面具被扯下。
周圍所有人都驚呼一聲。
“這……這是通緝令上的那個人販子!”
“對對,是她!”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老妪,就是最近應天府通緝的人販子。
徐妙雲驚愕無比:“所以她……她是要拐賣我?”
“沒錯!”朱四爺一笑,“妙雲啊,以後做好事可以,但是要小心。”
小小年紀的徐妙雲,對這血淋淋的場面毫無懼色,皺着眉若有所思。
趴在地上被濺了一身血的陸中亨大叫:“四爺,有這個必要嗎?有這個必要嗎?你要殺人就殺人,濺我一身血幹嘛?”
他摸着臉上的血,低頭看到全身都是。
“罰你收拾殘局。”朱四爺哼一聲。
他牽着徐妙雲走了。
在街角一個雙眼烏黑的老者,望着他們的背影,惡狠狠道:“該死,壞本座大事!”
……
玄武湖,放眼看去,已是滿眼春意。
湖面還略帶寒意,微風拂過,波光粼粼。湖邊的柳樹已經吐出了嫩綠的芽兒,輕輕搖曳着。
位于湖邊不遠的玄武書院,今天格外熱鬧。
因爲今天是論辯之日。
禮部侍郎呂本主持,應天城的世家子弟都來捧場,國子監的學生也都過來了。
加上宋濂和劉伯溫也說要來,無疑讓更多的人想來觀看這場論辯。
論辯就在玄武書院中的荷花池畔舉行。
羅貫中,韓宜可和鄭士元已經做好了準備,楚香玉也主動來幫忙,她對這場論辯也很好奇。
“院長呢?”楚香玉問。
“不知道,可能還在青樓睡大覺。”羅貫中道。
楚香玉怒目。
一旁的鄭士元連忙勸慰:“習慣就好,我們書院,隻要院長不搗亂,肯定能辦好。”
衆人大笑,開始商議今天招待的細節。
他們剛商議完,朱四爺急匆匆的來了,手裏還拿着個本子。
“快快快,給老夫劃下重點,今天論辯主要幹什麽?”他把本子遞給鄭士元。
楚香玉:“!!!”
她忍不了了,一把抓過本子,怒道:“我們都安排好了,你來了?你這個院長是幹嘛的?”
朱四爺攤攤手:“領導你們的啊?”
楚香玉一時語塞,腮幫都鼓起來了,就連胸口也微微高聳了幾分,被氣的。
這時,遠處已經傳來腳步聲。
應天城的世家子弟,國子監的學生已經來了,他們走在書院中,環視左右。
“這書院不錯啊,學堂,學舍比國子監還好。”
“環境也好啊,這青山綠水的。”
“聽說是丐幫幫主朱四爺建的,他一個江湖莽夫,居然來建書院。”
他們一邊好奇,又一邊鄙視。
到了荷花池畔,那裏已經擺好了座位,韓宜可和鄭士元接待他們入座。
羅貫中還在給朱四爺劃重點。
楚香玉看不下去,一把奪過本子,她來給朱四爺講流程,讓羅貫中去招呼客人。
人越來越多,突然,傳來一聲宣:“太子駕到!”
“太子來了。”
“天啦,太子竟然來了。”
衆人驚呼,齊齊上去跪迎太子殿下。
皇太子朱标,在宋濂和劉伯溫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恭迎太子。”所有人跪拜。
隻有兩個人沒跪。
楚香玉正在給朱四爺講流程,他兩充耳不聞。
“還不過來拜見太子殿下?”随行太監喊一聲。
朱四爺這才擡頭,看向大明皇太子朱标,十四歲的朱标英氣勃勃,又帶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儒雅氣質。
“太子啊,過來過來。”朱四爺朝着朱标招手,“老夫跟你說個大秘密。”
朱标愣了片刻,但還是走了過去。
朱四爺一隻手搭着朱标的肩膀,眉頭緊皺:“标子啊,你三十七歲有一大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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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