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本來是來送雞湯的,但是剛準備走進病房,在樓梯的拐角就被宇文憐拉了過來,剛想生氣就被宇文憐捂住了嘴!
“别嚎了!沐枳潮回來了,他倆在房間裏呢!”
宇文憐白了她一眼,林青青瞬間會意,二人相視一眼,随後偷偷摸摸的站到門前,不約而同的把耳朵貼在門闆上。
門内。
沐枳潮說完那一通話,結果卻沒有得到蘇挽秋的回應,蘇挽秋隻是側着臉埋着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總之就是沒有回複他。
沐枳潮歎了口氣,他知道蘇挽秋不想說的時候,沒有人能強迫他說話,所以他也不再追問什麽,抽着椅子坐在她身邊,手指搭在她的脈絡上。
這一次蘇挽秋沒有反抗,論起醫術來,昔日的沐枳潮确實也有着他的用藥獨到之處,論起對身體的調養,沐枳潮養了二十多年的身體,經驗确實要比自己更足。
沐枳潮開始診脈以後,緊蹙的眉頭根本沒有任何的舒展,顯然也是注意到了蘇挽秋器官受損的情況。
放下手指後,沐枳潮歎了口氣,無奈說道:“藥開的确實是比較對症的,就是有一味藥的藥性太過霸道,其他藥難以中和,現在你覺得四肢乏力對嗎?”
蘇挽秋沒有避諱的點了點頭,沐枳潮心下了然,便說道:“按理說你的身體就算是調養階段,也不該四肢乏力,這都是那記藥開的藥性過于霸道,我給你重新調一劑藥,喝下去就好多了!”
沐枳潮說完這些話,随後便離開病房和醫生商量換藥的事情,原本醫生是不認可的,但是見他一口說出藥理知識,最後思索之下也答應了。
而做完這一切,沐枳潮并沒有着急回到病房,而是一個人站在天台上吹着風。
“剛回來怎麽不多去看看她?一個人站在這裏,有什麽意思?”
忽然,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沐枳潮沒有回頭也知道是黎安晔,頭也不回的歎息道:“我多去看她又有什麽用,她心中對我是有氣的,我出現的越多,她的氣就越重!”
黎安晔走到他身邊,點燃一根香煙,背靠着抽了起來。
沐枳潮睨了他一眼,頗有些詫異道:“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以前你可不會啊!”
“早就會了,隻是那個時候她不喜歡看我抽煙,所以我就戒了!”
黎安晔輕輕說了句,沐枳潮沉默下來,良久才啓唇道:“你比我要好,你隻是愛她,到最後你在她心裏的形象是完美的!”
“可是人都不在了,留着一個完美的形象,又有什麽用呢?”
黎安晔歎了口氣,他們此時議論的她,自然指的是那個隻有黎安晔見過的蘇挽秋。
沐枳潮拍了拍他的肩頭,從一旁的煙盒裏拿出一根煙點燃,聲音中帶着一抹蒼涼:“你不像我,曾經就是給了她傷害,也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她恨我怨我,我都清楚,所以我知道她生我的氣,我很理解!”
“你們兩個人做的事情,我确實不便參與,其實到現在,我心裏還是有所猶豫。”
“說到底,經曆了這一切的人并不是我,我沒辦法與她們感同身受!”
沐枳潮的聲音裏帶着太多的不甘心與懊悔,昔日的他臨死前給蘇挽秋布置好了一切,就是希望她能忘了自己。
可誰能想到,他們後來還會再相見,當時的他隻想着把蘇挽秋越推越遠,不要和自己有任何關聯。
可爲了自己的一己私念,他反而害了清塵子,讓她對自己抱有幻想,在大婚那天自己溘然長逝。
“你是個壞到底的人,也是個自以爲成熟穩重的人,可是你做的事情埋下了這麽多年的禍根,我無法與你感同身受,也沒有人會與你感同身受!”
這是黎安晔留給沐枳潮的最後一句話,最後任由沐枳潮一個人站在風中愁眉不展。
沒有人能夠理解他,正如他不能理解蘇挽秋和清塵子之間的仇怨一般。
說到底,他們彼此之間有所關聯,但命運又玩笑似的把他們推到命運的兩端,讓他們沒有深度參與到彼此全部的人生。
沐枳潮迎着風苦笑着望天,上天真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自己的人生蘇挽秋沒有完全經曆,而她的人生又有一多半是自己從未經曆過的。
偏偏那段經曆,又是彼此難以忘記,甚至可以說是改變兩個人全部命運的經曆!
這一刻,沐枳潮心頭感受到濃濃的不安!
直到這一刻,他們依舊心思各異,這樣的彼此,真的适合繼續走下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