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溫熱,讓她無比心安。
等到她悠悠醒來時,不知過了多久,隻見窗外的大雪已經停歇,雪後初晴後的天空異常明亮。
“你醒了?”
優雅矜貴的男聲從門外傳來,她玉頰微移,隻見一個身形消瘦的男人正站在門框處,挂着淺笑。
他的臉,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可她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畫面定格在男人淺笑的畫面上,任由她再怎麽想繼續回憶,都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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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枳潮剛睡下不久,就做了一場夢。
夢裏,他是公侯家的公子,可他身體卻一直都不好,時不時的咳血,大夫都說他命不久矣。
那是他十四歲的生辰,夜晚他看着萬家燈火,不由得想去街上走走,透透氣。
可這一路,他看到無數人家的繁華喧鬧,與他清淨的院落截然不同。
他的院子,太冷清了!
天空飄起了雪,馬車走在寂寥無人的角落裏,忽然車馬停了下來,他挽起車簾,就看到路旁躺着一個身形破舊的小女孩。
他想都不想,撐着油紙傘就下了馬車。
恍惚間,他看着這個小女孩稚嫩的臉莫名的熟悉,可他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回府後,他讓大夫爲她診治,讓下人給她換上新衣,他就坐在門口等啊等。
院子裏太久沒有新人,他也太久沒有這種期待的感覺。
他看到女孩醒來,想要去詢問她的下落,可偏偏這時耳邊總是在嗡嗡作響。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燕池迫不及待的和他說“蘇小姐醒了!”
沐枳潮猛地清醒過來,立刻沖到蘇挽秋的病房。
蘇挽秋剛剛清醒過來,嘴唇都泛着白,隻是眼睛微微泛着紅,襯托的更加楚楚動人。
“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沐枳潮盡可能的将聲線放柔,語氣宛如大雪初晴的那一縷陽光一般,動人且治愈。
蘇挽秋微微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是覺得心裏毛毛的。
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她忘記了,看着他的臉,隻覺得很熟悉。
不自覺的,她的手摸到了他的喉結,感受着他皮膚上的溫熱,她漸漸鼓足勇氣,繼續往上摸。
幾天來的疲倦,換來沐枳潮胡須都冒了出來,讓蘇挽秋柔嫩無比的手都感到異常紮手。
可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嫌棄,隻有一抹茫然無助的動容。
她到底,忘了什麽呢?
“咳咳!”
安靜祥和的一幕,被一陣咳嗽聲打斷,蘇挽秋趕忙收回自己的手,把頭都蒙了起來,還傳出一陣嘤咛聲。
嗷嗚,好丢人啊!
“我說老沐,蘇小姐可剛醒過來,你們可要克制點!”
來人自然是林之楠和章向這兩個損友,本來是燕池讓他們過來勸沐枳潮休息的,結果一進門就吃了一把狗糧。
林之楠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章向一如既往的沉默,隻是現在眼神中總帶着一抹陰沉。
“你們怎麽來了?”
沐枳潮頗爲不耐煩,林之楠見狀翻了翻白眼:“還好意思說?還不是燕特助打電話說你好幾天沒睡覺了,怕你噶了,讓我們來勸你休息!”
“好了,你們也看到我沒事了,可以走了!”
沐枳潮成功收獲了兩個白眼和兩個拳頭,不過倒也沒真把他們趕出去,而是讓他們在隔壁坐了下來。
蘇挽秋剛蘇醒,還需要做一些檢查,再加上除了這檔事,沐枳潮也小心謹慎了許多,盡可能讓她靜養。
三人有些日子沒有坐在一起說話了,忽然坐在一起誰也沒話說。
“你現在還纏着江芷呢?”
沐枳潮斟了杯茶,白了林之楠一眼。
林之楠雙唇緊抿,顯然是默認了這件事。
“說了多少次,你還是不聽勸,你給不了她想要的,何必打擾她的生活呢?”
沐枳潮話裏話外敲打着林之楠,隻是這話在章向耳中異常刺耳。
面色緩緩變得陰沉,就連一向大咧咧的林之楠都看了出來,問了句:“怎麽了這是?”
章向沉默不語,沐枳潮瞥了他一眼,話中夾雜着不客氣:“還不是犯了賤,章向,你到底要鬧哪樣?”
“什麽叫我要鬧哪樣?鬧得人不是我!”
“是嗎?那你當初爲什麽要娶她,還告訴她不要有别的想法?章向,你根本不愛她,爲什麽不放她離開?”
沐枳潮的話把章向噎的沒話說,他隻好把所有的不忿都撒在茶杯上,一副造價不菲的茶具就這麽被他錘的稀巴爛。
沐枳潮越發不耐煩,眼見着就要讓章向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卻聽到章向強忍許久的心裏話。
“爲什麽當初說要結婚的是她,說要離婚的也是她!”
“沐枳潮,我不甘心!憑什麽我章向要被一個女人玩弄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