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玺接過。
端詳了一會兒,又在手裏掂了掂,奇道:“這支箭,怎麽比一般的箭更重?而且這箭頭,還是倒鈎的。”
“暗中之人,隻用一支箭,便精準地射殺了沈廷之,功力興許在你我之上。”陸行知道。
夏侯玺吃了一驚,“這麽厲害?”
“嗯。林九跟此人交過手,隻過了十招,便敗下陣來。”陸行知道。
聞言,夏侯玺蹲下來,查看起了沈廷之的箭傷,發現他的心髒有個很深的洞,是被箭矢直接貫穿的。
看到此,他面色凝重起來,“有這麽高深的武藝,普通人是絕難驅使的,所以這幕後之人的來頭,怕是非常大。”
“嗯。”陸行知點了下頭,“不過由此,我們要揪出幕後之人的範圍,也可以縮小。”
夏侯玺道:“你是不是已經有懷疑的對象?”
陸行知頓了下,搖頭,“沒有證據前,不敢斷言。”
夏侯玺聞言,便沒再問。
之後,二人回到書房,與幾個官員議事完後,天色已經不早了。
陸行知對幾人道:“時候已不早,你們先回去歇着。”
夏侯玺聞言,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看天色還不晚啊,陸大人這麽急着趕我們走,是不是要……”
說到此處,他暖昧地看了他一眼。
其他幾個官員,見狀,俱是了然一笑。
陸行知神色滞了下,抓起桌子上的書本,便砸向了夏侯玺,“趕緊滾!”
夏侯玺一把接住書本,調侃道:“喲喲喲,某人惱羞成怒了。”
陸行知氣極反笑,“我看你一點都不困,既如此,剩餘的奏疏,你來寫。”
夏侯玺最煩寫奏疏了,故意打了個哈欠,“誰說我不困?我已經好多天沒睡了,現在站着都能睡着。行了,我就不打擾你跟嫂夫人溫存了,這便走。”
走到門外時,他忽然想起什麽,從袖子裏拿出一個東西,丢到了書桌上,表情鄭重道:“這是查封春花苑時,搜到的,裏面的内容,非常重要,你可一定要看。”
說完,不等陸行知說什麽,他已經溜之大吉了。
其他官員見狀,也沒再逗留,緊随其後離開。
陸行知擡手揉了下眉心,拿起夏侯玺扔在書桌上的東西。
那東西是個畫軸。
是用絲綢制成的,觸手柔滑,軸頭是用檀木制成的,所以展開時,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陸行知以爲是什麽重要的東西,所以打開時,分外慎重。
然而随着畫卷徐徐展開,露出裏面的内容時,他向來鎮定從容的面色,瞬間變了。
他俊臉上出現一抹錯愕,反應過來,像是碰到了什麽肮髒的東西一般,立即将畫軸丢到了地上,俊臉鐵青。
“夫君?”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女子軟柔的聲音。
陸行知一愣,擡眸看去,隻見喬菁菁站在外面。
“你怎麽過來了?”陸行知詫異。
喬菁菁拎起裙角走了進來,“我見你許久沒有來,又聽說夏侯公子他們已經走了,便過來看看。”
她其實對他方才離開她的屋子前,問的話,感到疑惑。
因爲她實在想不起來那晚自己說了什麽,想來問問他。
陸行知聞言,溫聲道:“我一會兒就過去了。”
“這是……”喬菁菁這時注意到腳下的畫軸,眉頭蹙了蹙,“怎麽掉地上了?”說罷,她便俯下身去,想撿起來。
卻在這時,男人先一步撿起了畫軸,并背在身後,“不小心掉地上的。”
喬菁菁愣了下,擡起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是麽?”
“嗯。”陸行知俊臉不甚自在,目光也有些躲閃。
喬菁菁見狀,心裏更加狐疑了。
方才如果她沒有看錯,那畫軸上露出來的,分明是一個女人的臉,雖然畫軸隻展開了一小部分,隻能看到臉,但看輪廓,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而陸行知又是這般的緊張……
想到此,她心裏突然有些不舒坦。
深更半夜的,這個男人一直不過去她屋裏,卻待在這裏賞畫,該不會是睹物思人吧?
那畫軸上的女人,是誰?
難道是陸行知喜歡的女人?
想到他遲遲都不肯跟她圓房,她心裏突然便有了這樣的揣測。
雖然原書中說陸行知孑然一生,沒有任何女人,但是她穿來後,卻發現很多事情,都悖離了原書中的劇情。
所以,陸行知心裏有人這個事情,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隻是這個男人藏得也太深了吧。
她眉心蹙了下,心裏湧起失望。
畢竟她一直以爲,他跟原書中描述的一樣,是個潔身自好,清心寡欲的人。
可今晚的事情,卻颠覆了她對他的認知。
他竟然躲在書房裏,睹物思人……
想着,她語氣譏诮道:“看來是我來得不是時候,就不打擾夫君了,時候不早,我先回去歇着了。”
說完,不等陸行知說什麽,她已徑直轉身離開了。
看着她頭也不回的身影,陸行知好看的眉頭,越皺越緊。
她怎麽怪怪的?
說的話,也令人費解。
她是不是以爲他還要處理公務,所以不想打擾他?
雖然他确實還有公務要處理,可他答應過,今晚要陪她的。
想到此,他收好畫軸,去了她的院子。
然而等他來到喬菁菁的院子時,她屋裏的燭火早已經熄了,錦葵正從裏面出來。
看到他,錦葵有些驚訝,“大人?”
陸行知瞥了眼她身後的屋子,蹙眉問道:“夫人歇下了?”
“嗯,剛剛歇下。”錦葵立即道,“大人可以進去。”
陸行知頓了下,搖頭,“夫人既已歇下,便别打攪她了。”
“是。”錦葵遲疑了一下,點頭。
陸行知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囑咐道:“好好守着夫人。”
錦葵一怔,想到什麽,連忙問道:“大人是不是擔心夫人會害怕?”
陸行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錦葵垂下頭,沒敢再多問什麽。
沒多久,陸行知便轉身離開了。
錦葵見狀,有些不明所以。
明明晚上的時候夫人還很期盼大人過來的呀,怎麽夫人去了一趟書房後,便自個兒回來了?
還有大人也是,他明明擔心夫人,怎麽不進去找夫人,陪着夫人?
錦葵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