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丁有财想了想,說:“你還是選擇我吧,咱們知根知底,我也不會對妞妞不好。”
秋霜搖頭:“但是你媽的嘴巴太讓人受不了了,而且你媽擺明了要生男孩,我可沒那個信心,如果生不出男孩,我在你們家更沒有家庭地位。”
丁有财呼了口氣,說:“秋霜,你現在已經在醫院上班了,是吧?”
“對。”
“我也在醫院上班是吧?”
“對。”
“我們倆都有工作,你以爲你還是從前,需要和婆婆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嗎?”
秋霜愣愣地看着他,搖了搖頭。
丁有财說:“我們在縣城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小家,我媽愛說三說四,我們就少回去,不理她,她如果消停點,我們就多回去幾趟,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能有多大矛盾呢?”
秋霜說:“以後她老了呢?老了肯定還得和我們住啊,住一起她又埋汰我呢?說不定還欺負妞妞。”
“不是有我嗎?我能讓她欺負你,欺負妞妞?再說了,等她老了,妞妞也成大姑娘了,還能被她欺負?你們都可以合夥欺負她了。”
“噗,我們哪敢欺負她。”秋霜被他逗笑了。
“可能你是要受點委屈,但我可以保證,咱不會給妞妞一點委屈,你好好考慮吧,看看是去相親,還是過了年,和我去領證。”丁有财坐端正,整了整襯衣。
秋霜盯着他,唇角抿着笑容。丁有财現在也不胖了,三十二歲的男人變得成熟穩健,還有醫生的儒雅,讓她看着滿心歡喜。
據說醫院挺多小姑娘喜歡他的,他卻一個都不接受,可見他對自己确實是一片真心,爲了他的這份心,她決定不顧丁嬸的那張毒嘴,過了年和丁有财領證結婚。
外面的煙火放盡興了,小小的縣城終于安靜下來,妞妞從陽台回來,賴在媽媽懷裏。
“我要睡了,媽媽。”
“到這裏睡吧,你們母女的房間,我一直都準備了的。”丁有财打開客房的門。
房間整整齊齊,溫馨舒适,妞妞跑進去,趴在粉色的床單上歡呼:“叔叔太好了,我要睡這裏!”
秋霜和丁有财相視一笑,丁有财說:“去睡吧,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門關上了,秋霜和女兒挨着躺下,妞妞摟着她說:“媽媽,你别找别人了,和叔叔結婚吧,你找别的人我都害怕,隻有叔叔對我是最好的,我喜歡他。”
秋霜刮一下她的鼻尖:“因爲他偷偷給你吃方便面嗎?”
“嘻嘻——”妞妞笑着滾進被子裏面。
過了年,民政局上班第一天,秋霜便和丁有财去領了證,兩人邀請了幾個關系好的同事,還邀請了幾位科室領導,在他們的見證下,在飯店擺了幾桌酒,算是正式結婚。
雖然沒有大辦,但丁有财的彩禮三金都給秋霜備好了,婚房的用品他也添置得齊齊整整,不讓秋霜覺得委屈。
接下來有半個月婚假,兩人把妞妞的外婆接來城裏照顧妞妞,然後出去旅遊了一圈,再結伴回到村裏。
車快到村裏了,秋霜緊張得什麽似的,拉着丁有财的手說:“你媽會不會拿掃帚打我出去?村裏的人會怎麽說我?”
“有我呢,話中聽就多聽幾句,不中聽咱們走。”丁有财安慰她。
秋霜點頭,拍了拍心口。
無論怎麽樣,領證了,總是得回去給個交代,确實隻能如有财說的,中聽就多聽幾句,不中聽就走。
丁有财事先和安海棠打了電話,他的車到家門口時,安海棠和文武也到了他家裏。
有他們倆在,想着母親能收斂一點,不至于太過分。
車子開進院子,丁有财先下車,他回頭牽秋霜,秋霜躲在在他身後,跟着他往屋裏走。
丁嬸和丁屠戶從屋裏出來了,丁嬸臉黑得什麽似的,她順手拿起掃帚,朝有财和秋霜打過去,被文武一把抓住她。
安海棠幫着文武拉住丁嬸,說:“嬸,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能說什麽?我早就說了,他要娶這個女人,我和他就斷絕母子關系。”丁嬸咆哮。
丁有财攬着秋霜的肩膀,轉身就走,他打開車門,讓秋霜上車。
丁屠戶趕緊去攔兒子,說:“你和你媽好好說說,她現在氣頭上,你說幾句好話,她就會緩過來了。”
丁有财惱火地說:“你看她這樣子能好好說話嗎?斷絕母子關系就斷絕母子關系,沒見過她這麽封建固執的人!”
“我怎麽封建固執了,我養你這麽大,培養你讀大學,讓你找個二手貨回來?”
秋霜聽着這話,心裏堵得慌,她喊丁有财:“有财,咱們走吧。”
丁有财推開父親,和秋霜上車。
丁嬸看着車子離開,氣得一口氣憋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都哭不出來了。
安海棠忙給她紮針,幾個人扶着她進屋。
安海棠待她緩過來後說:“丁嬸,您何必呢,有财和您犟了差不多十年了,那他一定是鐵了心的,也一定是秋霜有值得他守候的優點,你怎麽不換個思路想想呢?”
“這個不孝之子,他就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丁嬸大哭。
“他若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今天也不會特意回來了,還不是希望和娘和好?”安海棠柔聲勸慰。
丁嬸抹一把眼淚,哭聲緩了點。丁屠戶給她倒了杯水,但什麽話都不敢說。
安海棠說:“現在他們都領證了,您要還犟着,無非就是讓他們有家不能回。”
“我被他氣死了!”丁嬸哭道。
安海棠歎了口氣,說:“嬸啊,你就隻記得秋霜是二婚,秋霜生過孩子,秋霜的命苦,你就不記得秋霜的勵志,從什麽都不懂到跟我學徒,然後自學,再一步步考證,考學曆,現在還考進了縣城醫院,和有财成了同事,他們倆現在還卯足勁想考省城醫院去,一般人誰能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