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趙哥哥玩摔跤,不跟我玩了。”小年糕一邊告狀,一邊偷瞧陸景州。
陸景州笑道:“你瞧我做什麽?”
小年糕縮縮脖子,說:“趙哥哥說你詭計多端。”
陸景州黑了臉。
長安趕緊打圓場:“别胡說,姐夫什麽時候詭計多端了?”
小年糕眨眨眼:“是趙哥哥說的。”
“趙哥哥開玩笑呢,你們千萬别當真,回頭我就去教訓他。”
長安撇一眼陸景州,發現他已經出屋去了,随後又與趙淵走出院子。
等兩人回來時,臉上都帶了淤青。
姜氏還一個勁追問:“你們這是怎麽了?”
趙淵道:“沒怎麽,就是與陸大人切磋一番。”
幾天後,趙淵帶着嬸嬸做的一布袋白面饅頭還有兩罐子辣醬二十個煮雞蛋趕回駐地,長安也終于松口氣。
一晃到了臘月,天氣格外寒冷。
長安坐在暖呼呼的炕上教妹妹長甯織絨衣。
這些絨線裏都加了兔毛,摸在手裏軟軟的,十分舒服。
長安還從小金魚的編織書上學到很多花樣,可以用兩三種顔色一起編織成衣裳。
楊氏看得有趣,笑道:“我不如也跟你們學學。”
長安點頭,拿出絨線與竹簽交給婆母,然後手把手教她如何編織。
楊氏上手的很快,打出的紋路也均勻。
正當一家人其樂融融時,陸景州的随從跌跌撞撞跑來禀報:“不好啦!府城内忽然出現大股匪徒搶糧庫,大人已經帶人去平亂了,讓小的回來告訴夫人,趕緊關緊門戶,一步都不能外出。”
“府城出現匪徒?”長安噌地站起身,從炕上跳下來,吩咐守門的護衛關上大門。
姜氏與吳氏也急了,四下找孩子。
結果小石頭與小年糕不在家,估計他們又出去騎車玩了。
“哎呦,小石頭又帶着弟弟出去騎車了,這可怎麽好?”姜氏氣得直拍腿。
長安快速跑去小庫房拿出幾把火器,一把給李杏兒,一把馮山,自己也拿了一把,又分配了子彈。
“娘,嬸嬸,你們守好門戶,我們出去找弟弟。”
“那你小心點。”
姜氏叮囑一遍閨女,雙手合十朝天參拜:“觀音大士如來佛主,保佑我兒他們平安無事”
長安将子彈上膛後就與馮山李杏兒還有兩個仆人出了門,四下看了看,也不知弟弟都往哪裏去了。
“咱們分頭找吧。”長安對馮山道:“這樣也快些。”
“好,你與李杏兒去那邊,我帶一人去這邊。”馮山讓一名仆人護着點夫人,自己則帶着另一人往另一邊跑去。
“姐姐,等等我!”長甯也跑出來,硬是要跟長安一道。
長安也沒時間跟她墨迹,飛快跑出巷子。
巷子外就是街道,現在家家都關了門,顯得分外冷清。
長安邊走邊喊:“小石頭!小石頭!你們在哪?”
喊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小石頭的聲音:“姐姐!我們在這裏!”
長安大喜,趕緊飛奔過去。
拐過一個巷子,赫然見前面有許多人,小石頭正與一群人糾纏着。
待長安跑到近前一看,原來是一群衣着光鮮的孩子在與小石頭主仆争搶兩輪車。
“放手!”長安大喝一聲,幾步沖過去,一把推開一名十來歲少年,将弟弟拉到自己身後。
“你敢推我?”十歲少年怒了,指着長安喝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長甯也跑來,叉着腰罵道:“我管你是誰!竟然搶小孩子的車子,真不要臉!”
少年一眼望見長甯,愣了愣,随即哼一聲,朝身邊幾孩子一揮手:“走!去找爹爹!”
另一七八歲孩子不樂意了,指着長安拿過去的兩輪車道:“哥哥!我要那個小車!”
少年白他一眼,沒好氣道:“那你自己去搶過來!”
剛才他們七八個人都搶不過兩三人,這會兒又來幾人,其中還有兩個大人,自然更是搶不過。
七八歲孩子也知道單憑一己之力搶不到車,不由撇嘴想哭。
長安抱起死扒在兩輪車上的小年糕,讓李杏兒與仆人推上兩輪車準備回家。
忽聽身後有人尖着嗓子道:“大膽刁民,見到爺竟然不行禮!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長安并不理會,妹妹長甯轉身啐一口:“呸!管你是誰!搶人東西還有理了?等會兒就差人來抓你們進監牢!”
少年呵笑一聲:“就憑你們也敢抓小爺?我瞧你是活膩了吧?”
“莫非你是天王老子?”長甯白他一眼,但因她長得嬌美,就連翻白眼都顯得很是可愛。
少年細白的臉忽然漲紅,一時忘了怎麽怼回去。
等少女轉身要走時,少年不甘地跟上來。
長甯察覺到他的動作,轉身叉腰道:“你跟着咱們想幹啥?”
少年從腰間摘下一塊玉佩遞過去:“我用這個換你們兩輛車。”
長甯瞥一眼少年手中玉佩,見其溫潤如脂,便知道價值不凡。
若拿來換兩輛車,好像勉強夠吧?
長安覺察到妹妹的猶豫,小聲道:“不能換。”
她瞧出來了,這幾個錦衣孩子明顯身份特殊,不像尋常人家出身。
若是接受他手裏的玉佩,說不定會惹上麻煩。
長甯聽姐姐說不給換,立刻沖少年搖頭拒絕:“我們隻要現銀,不要玉佩,誰知道你這個值不值錢?”
“你!”少年顯然被氣到,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她:“我堂堂奉國中尉的玉佩不值錢?”
“哦?原來你是奉國中尉呀?”其實長甯并不知奉國中尉是什麽官職,估摸應該是像大伯那樣的吧?
長安卻知道奉國中尉的頭銜是皇室宗親才有的,不由多看這群錦衣少年幾眼。
難道這些人都是宗室人員?
可據自己所知,安塞并不是宗室的封地吧?
藩王子嗣是不可以離開封地的,他們出現在此處到底想幹啥?
正在這時,又一群人湧過來。
他們老老少少一大群,足有二百多号人,全都錦衣華服。
隻見他們沖進一個綢緞鋪就開始搶東西,若有人敢反抗,他們就一湧而上揍人家。
那些少年也參與其中,每人手裏都抱着一抱布匹。
隻有拿玉佩跟長甯交換的少年沒參與,他眼睛一直偷瞄長甯,神情有幾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