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牙将軍劉欽可謂是驚詫萬分。
自從他擊敗了司馬瑜,徹底葬送了晉朝在并州的布防軍隊之後,晉朝便對山西之地裝聾作啞了,不敢有任何多言,唯有劉琨這個老東西在晉陽堅守,和他們大匈奴對峙。
現在怎麽突然會有晉兵來?
莫非又是幽州的鮮卑兵?
想到這裏,劉欽便是一肚子火。
都不是漢人,你裝什麽大尾巴狼?搞得你鮮卑就好像是純忠臣一樣,對漢人忠心耿耿。
明明現在漢人能打的都在八王之亂死幹淨了,那些晉朝的王爺們一旦勝利就展開大清洗,将敵對勢力的支持者和士兵們一掃而空。
他們自己内鬥,把精銳都殺了個幹淨。
要是你們不知道也就罷了,我們匈奴當時也不知道,大單于劉淵還帶着我們去爲楚王幫拳,盡心竭力效力呢。
結果後來發現晉朝好像不能打了,我們才果斷跳反的。
伱們鮮卑人,難道看不出來嗎?!
劉欽的火氣很大。
原因無他,他将城外的明軍,看成了鮮卑人。
隻有鮮卑人才會樂此不疲的來救援晉朝,劉欽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緣由,這些鮮卑人上杆子來當大晉忠臣,也是沒辦法。
鮮卑人如今的領袖是段氏,東部鮮卑有三支強大的部族,分别是慕容、宇文和段氏。
慕容和宇文,都在未來的大動亂之中,建立了屬于自己的國家,就是前燕、後燕、南燕、西燕等多個燕國和北周等政權。
而段氏,則是被族滅了。
段氏在動亂最初的時候,乃是鮮卑最強大的部族,但他們并沒有選擇稱王稱霸,而是選擇聽從晉朝的号令,爲晉朝效力。
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這就是在當時支持晉朝的下場。
而在曆史上,堅守北方、抗擊匈奴的劉琨,沒有死在匈奴人的手上,而死在了自己人的矯诏上。
苟唏扶大廈于将傾,屢戰屢勝,一舉掃蕩北方動亂之局,暫時穩住了西晉風雨飄搖的局面,本人爲官一方時也是明言擅判,公正無私,恭恭敬敬結交京内豪門,時比韓白。(苟唏确實姓gou,不姓荀)
然而,八王之亂的最後勝利者東海王司馬越卻一腳把苟唏踢開,讓他去和北方的異族、叛軍打生打死,甚至還将苟唏對比曹操,令人猜忌,最終孤立無援而敗,爲石勒俘虜。
苟唏假裝投降,雖被封高官,但也想來用社稷轉危爲安,日月幽而複明的套路,沒想到石勒看破計劃,被殺。
西涼大将南宮純,多次率騎兵長途跋涉,救援長安,最後被活活圍困在長安而死。
而後面,祖逖北伐,朝廷沒有給任何支援,在祖逖北伐成功之後,晉元帝甚至還想要摘桃子,派人去取代祖逖的兵權,讓祖逖的兵馬南下幫助晉元帝打内戰。
最終祖逖憂憤而亡,祖逖剛死,其收服的大片中原失地迅速淪陷,重新被石勒所得。
在這種情況下,晉朝在北方的人心,是一點點喪失了。
不過就目前的局勢而言,劉欽可謂是非常厭惡,當即呵斥道:“點兵出征,我倒是要看看,這些鮮卑人想幹什麽!”
說完之後,劉欽也有些疑惑。
鮮卑人如果南下,爲什麽會直插高都,他們勢必會經過左獨鹿王劉延年的駐防區域,再不濟左賢王劉宣也會警示自己啊,爲什麽什麽消息都沒有,突然就出現在這兒了?
劉欽感覺到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兒的模樣,不過還是挺直了腰杆。
無論是誰來,他都要爲大單于守好這處城池!
“轟隆隆——!!!”
不過就在此時,炮火轟鳴而起,無數的炮彈從遠處發射過來,輕松的躍過了高都城,很快便發出了鋪天蓋地的爆炸聲!
炮火連連,聲音陣陣!
由于這個時代的人們從來沒有經曆過炮火的洗禮,一時之間,他們竟然對這種情況而感到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是什麽東西?!”
“莫非是有大修行軍團不斷的襲擊我們!”
“快啓動防禦結陣,快快快!”
“……”
對于這些超乎常人的科技,高都的匈奴兵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因此,在被這火炮侵襲的一瞬間,先是短暫錯愕了片刻,很快就把它當成了某些精銳修行者軍團,對他們施展超強打擊。
劉欽也不例外,他在遭遇到了如此猛烈的炮火打擊之後,不由感到錯愕萬分,接着便惶恐大驚,驚愕道:“晉朝的精銳軍團,不是已經打沒了嗎?!這些人是從哪兒來的?!”
火炮的加持,讓劉欽感覺是大修行的精銳軍團。
每一擊,都有自己全力出手的實力!
這密集的力量,起碼是一支五千人的精銳!
“嘶~”
劉欽迎着無數的炮火轟鳴,化爲一道血色遁光,以極快的速度登臨城牆,伫立于城牆之上,俯瞰城下密密麻麻的軍隊,登時整個人爲之一愣,瞬間便感到頭皮發麻。
眼前的軍隊,近乎可以說是一眼望不到盡頭。
他也是參加過晉陽之戰,也随大單于起兵的匈奴宿将。
他見識過十萬人的軍陣,但與這裏相比,那十萬人的軍陣也不過是略顯擁擠罷了。
這一眼望去,怕是有……
劉欽的眼皮不自覺的跳了一下,心中莫名升起一種極大的惶恐:怕是有五十萬起!
他想不到爲什麽。
爲什麽會有一支五十萬的軍隊,來圍攻這個小小的高都城。
高都城,雖然地處并州之南,但也絕非什麽軍事要塞,隻不過是能第一時間覺察到晉軍來襲罷了,他的作用隻是這個。
高都城内,兵馬不過五千餘。
而他的對手,兵力是貨真價實的百倍于他!
這怎麽打?!
劉欽深吸一口氣,但他也注意到了,對方飄揚的旗幟并不是熟悉的‘晉’字,而是有點陌生的‘明’字。
雖然是匈奴人,但劉欽也是匈奴高層,字兒還是認識的。
而對于神州大地,無論語言如何變化,文字卻得以保存下來。
雖然,晉朝的文字與明朝的文字大有不同。
但畢竟也是同宗同源,在發展之中,自然可以找到很多的影子。
這也是劉欽一眼認出對方旗幟上,寫着‘明’字的緣由。
不過看到這個‘明’字之後,劉欽更加困惑了。
這是什麽玩意兒?
将領的姓氏嗎?
統帥這麽多大軍的将領,沒聽說過有姓明的名将啊。
劉欽可謂是滿腹困惑,不知所謂。
不過對于劉欽而言,這些都無所謂的。
因爲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投降,歸順!
草原上的部落,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一旦發現實力差距過大,劉欽可不會死磕的。
匈奴部落,兼并才是正常的情況,不然……五千打五十萬,怎麽着優勢也不在我啊。
因此,劉欽準備象征性的抵抗兩下後,便出城投降。
不,不是出城投降,是歸順王師!
劉欽在心中感歎不已,同時也是憤憤。
要不是劉淵那厮把自己的軍隊部衆全都調走,隻留五千人在這裏,自己怎麽可能會如此輕易被圍呢!
自己要是有萬餘名大軍,指不定還能堅守兩天呢。
劉欽深吸一口氣,卻炮火半響都沒有停下,登時一愣。
“如此連續?”
劉欽有些慌了神,他也不知道城外到底有多少大修行者軍團,怎麽還能連續不停的發射啊!
“漢人有神祝,祁連神和焉支神背棄了我們,我們匈奴人是打不過漢人的,還是快跑吧!”
“怎麽辦,頂住,不能跑!”
“……”
周圍的匈奴人雖然單兵素質高強,皆爲修行者。
但他們哪兒就見過被這種狂轟濫炸的局面?就算是修行大軍團,這般猛烈的攻勢,也頂多持續一段時間罷了,而且之後,整個大軍團都會陷入疲憊狀态。
現在這般,是什麽鬼?
匈奴的軍隊已經軍心十足的崩潰,武牙将軍劉欽,也在咬牙堅持。
而這次的對高都攻防戰,明軍是花了大血本的,朱厚熜下令,不惜一切代價,一日之内必須拿掉高都!
因此,在這般情況下,明軍的攻勢,可以說是淩厲到令人發指。
伴随着炮火轟鳴,朱厚熜以及随行的軍士記錄員、參謀們也在注視着結果,而他們一邊觀測情況,一邊記錄着各種數據。
“新世界城牆極爲具有防禦性,炮火轟炸難度大大增加,約三倍彈藥方能起相同作用,目前正在記錄,目标爲探明與防禦陣法有關還是築牆材質有關……”
“關于敵方戰力情況,目前暫未得到類似于反擊轟炸機時,造成的超遠距離回擊……”
記錄員們正在記錄着目前交戰的一點一滴所有信息,而麾下大将,也是正在觀望着這裏的情況。
這是大明同新世界勢力進行的第一場戰鬥,可以說是異常重要,這場戰鬥可以作爲以後戰鬥的參考,因此關于戰争的記錄,是必須要準确的。
“麻勒吉、屠莫。”
朱厚熜望着被炮火已經轟炸的不成樣子的城牆,當即點了兩個名字。
屠莫、麻勒吉聞言,當即向前一步,對着朱厚熜拱手行禮道:“末将在!”
“二十七軍團、滿洲營,準備配合裝甲營出擊。”
朱厚熜道:“不惜一切代價,朕要看到大明的旗幟,在城頭上迎風飄揚。”
“末将領命!”
兩名滿洲将領便立馬信心滿滿的領命而去,左宗棠站在後方觀戰,目光尤爲驚恐,對于這裏的一切都顯得格外震驚。
他沒見過這樣的情況,這也是打仗嗎?
在清朝那會兒,他可從未打過這樣的仗!
左宗棠的震撼無與倫比,不過在他感到十分震撼的同時,第二十七軍團與滿洲營已經在‘步坦協同’的情況下,朝着高都城推進!
而火炮聲,依舊還在轟鳴!
“裝甲部隊,準備發動榴彈,從城牆缺口進入!”
伴随着這麽密集的火炮,高都城牆早就已經破敗不堪,可以說是支離破碎,而這座死氣沉沉的城市,也全然大門敞開,迎接向了大明。
“八旗的将士們,随我殺啊!”
屠莫毫不猶豫,直接藝高人膽大,手持火槍,躲藏在一輛裝甲車後面,指揮着軍隊一起上,堪稱先登!
而麻勒吉就沒那麽大的膽子,雖然也在沖鋒,但卻躲在後方,看起來優柔寡斷很多,遠不如屠莫那般拼命。
可以說在屠莫身上,确實有幾分兇狠的模樣了。
而且以屠莫現在的精神狀态,朱厚熜覺得他實在是太想當國公了。
“殺!”
無數的喊殺聲震天,滿洲營的士兵經過了數次的厮殺與先登之後,早就已經成爲了精銳,洗刷了當初廢物模樣。
同樣,滿洲營的陣亡率也是非常高的,但好在朱厚熜有不少滿洲子弟能夠補充兵員,老帶新之下,一支先登死士的精銳部隊,正在形成。
裝甲車的出現,更是讓高都城的匈奴士兵感到一愣。
“那又是什麽玩意兒?!”
望着朝着他們行進的裝甲車,匈奴漢的武牙将軍劉欽忍不住罵了一聲:“是某種兵禍嗎?怎麽能夠被他們駕馭,這是什麽玩意兒啊?”
他真的有些懵了。
超反側的能力神鬼莫測,但面對前所未見的科技,就算是掌握極強單體能力的超凡強者,也是一時之間大爲錯愕。
畢竟。
這裏隻不過是中等靈氣世界,劉欽也不是什麽頂級強者,他不過是相當于一輛坦克的戰鬥力罷了。
不過他的這個‘坦克戰力’,移動速度極快,發揮出來的作用,可不是一輛坦克可以比的。
但是,
因爲沒有見識過科技的力量,這樣一位理論上來說能夠發揮出巨大作用的‘坦克級’高手,隻能畏首畏尾,猶豫不定,在城牆上眼睜睜的看着明軍推進。
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
“将軍,我們到底怎麽辦?”
望着不斷逼近的明軍,劉欽深吸一口氣,猶豫之間,接着便一咬牙,對着左右道:“投誠,獻降!”
“可我們的家眷……”
“媽的,女人孩子而已,去哪兒沒有新的?!這年頭,到時候随便出去搶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