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風起雲湧,大地顫動,塵土大起,數十名胡虜騎兵席卷而來,旌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這些胡虜騎兵披頭散發,紮着小辮,臉上似乎畫着什麽五顔六色的圖案,全身上下滿是骨制的飾品,馬上懸挂着一顆顆猙獰的死人頭,死人頭上充滿了驚恐的表情,似乎在生前有着莫大的折磨。
“這次的香肉真不錯啊,回去之後,一定要好生吃一頓。”
騎兵小隊裏,一個胡虜士兵哈哈大笑一聲,接着便長笑道:“這些個漢人,可真是帶勁兒啊!”
“噓!說什麽呢,咱們現在才是漢人!大單于已經當了大漢的皇帝,噤聲!”
“大單于到底在搞什麽?他是不是在漢人那裏住了五十年,完全忘卻了咱們的祖宗,還說什麽咱們的祖宗是什麽什麽……唉,真不知道怎麽搞的。”
這支胡虜小隊感到十分不爽,但也說不了什麽,隻能悻悻不已。
畢竟,大單于可是大單于,是‘撐犁孤塗’,是攣鞮氏的嫡子,完全不一樣的。
不過對于他們而言,大單于也真夠怪怪的,還說什麽‘世宗孝武皇帝拓土攘夷’,真的有點黑色幽默了。
不過劉淵,确實在漢人政權待了五十年。
從東漢到魏國,從魏國到西晉。
直到八王之亂,劉淵一個老頭子才忽悠了楚王司馬玮,回到了匈奴。
而且一開始,劉淵還真的想要幫助楚王司馬玮,結果後來發現真幫不了,才自立爲帝,自号是漢公主和匈奴大單于的結合,是大漢正統後裔……
從某種角度來看,在整個魏晉南北朝的時期,劉淵在胡虜之中,都已經算是道德楷模了。
畢竟在漢人政權的統治下過了四五十年生涯,與其說他是匈奴人,倒不如說其早就已經漢化了。
但劉淵是這樣,而他手底下的匈奴兵們,卻十分不理解。
畢竟他們可沒有在漢政權下生活那麽久。
所以并不是很理解劉淵的念頭,隻是将劉淵的政令當做敷衍了事的口号,自己該幹嘛就幹嘛,還是一如以往的胡虜行徑。
畢竟隻是吃人而已,現在到處都是吃人,這就是一個吃人的世道,有什麽不好的?他們漢人也在彼此吃人呢。
都是吃人,胡人、漢人,又有什麽不同呢?
而且他們的軍隊之中,也是有不少漢人的,那些漢人也是披頭散發,骨制的飾品甚至于比他們匈奴人還像匈奴人,吃起‘香肉’來,那叫一個暢快,甚至有的漢人還主動幫忙,尋找那些‘兩腳羊’。
畢竟那些‘兩腳羊’的村子現在都躲在山裏,還是很難找的。
一旦殺不死,他們就會源源不斷的加入晉陽,加入那個叫什麽‘劉并州’的麾下,和他們匈奴大兵對抗,真是自尋死路!
想到這裏,這支胡虜小隊的領頭胡虜不由道了一聲晦氣,接着便看向天空,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天上那飛的是什麽玩意兒,嗡嗡嗡的,惹人憎煩!”
“許是某種兵禍吧,這玩意兒年年有,多個會飛的也不奇怪。”
對于這些奇形怪狀,匈奴兵們倒是已經見怪不怪了。
畢竟随便殺殺就能出現一通的兵禍,用不了幾十天就自行消散了,沒什麽可操心的。
那領頭的匈奴人正準備抱怨什麽,忽然耳聰目明,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等等,你們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聲音?”
周圍的匈奴兵聽到了領頭人的話語,登時一愣。
緊接着,他們也聽到了一陣奇奇怪怪的聲音。
“嗯?”
這些聲音越來越接近了,有些像是破空聲,又有點像是有什麽東西從高空墜落的聲音,一時之間讓他們感到有些驚駭,忍不住四處張望而去。
等等,高空墜落?
心裏泛起這個念頭之後,其中有一個匈奴人忽然爲之一愣,猛地擡頭向上看,看向了天空的位置,瞳孔登時猛地一縮。
他看到了,十數枚炸彈,從天空滑落,朝着他們的方向,猛然轟炸!
甚至于,連帶着城牆,一起!
“不好,是流火,快躲開,快躲開!”
“祁連神在上,焉支神在上……這,這是什麽東西啊!”
匈奴士兵惶恐不已,而守城的士兵,也似乎是發現了問題的所在,紛紛擡頭,望向了天空,呆呆地有些不知所措。
而還是那匈奴頭人清楚,當即一咬牙,對着周圍怒吼厲道:“應是那兵禍搞的鬼!結陣,跑是沒有用了,還是要結陣,結陣應下這些東西!”
伴随着匈奴頭人這麽一說,他便心一狠,直接下馬盤腿坐在地上,掏出匕首,猛地給自己來了一刀,緊接着以自己的血,将馬匹旁懸挂的鮮活人頭給取了出來,直接口中振振有詞了起來,一團血霧也正在其手中迅速凝聚,以一種詭異的姿态。
而其他幾個匈奴人立馬将匈奴頭人圍在中間,一時之間,原地氣息紊亂。
“轟隆——!!!”
第一枚炸彈精準無誤的落在了匈奴人周圍,這倒是讓匈奴人們爲之一愣:好像也沒打到他們啊?
就在他們愣神之際,猛然間,炸彈與地面磕碰,直接爆炸起來,熾熱的熱浪瞬間席卷而來,原本還在結陣應對的匈奴兵一瞬間便化爲了一團爛肉,發出了一陣陣慘叫!
“啊!”
匈奴兵們遭受重大傷亡,血肉連在一起,化爲了一道令人作嘔的人間地獄!
“嘭嘭嘭!”
外面巨大的炮炸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城中一名匈奴大将早已經登上城牆,居高臨下,他倒是看了個仔細。
這不是什麽流火,也不是什麽兵禍。
這分明是天上飛過的那十數道黑影,投放的東西!
匈奴大将眯了眯眼,甲胄在身,紮着辮子的他握緊了手中利刃,見那數十道黑影似乎還想要朝着城中飛去,當即積蓄力量,手中流光乍起,血氣彌漫!
他一邊調整着步子,一邊随口張狂的對着身邊的匈奴兵道:“給我準備十個童男、十個童女,這一擊之後,我要好好補補!”
他的聲音有些幹脆利落。
而聽到了這道聲音之後,周圍的匈奴兵以及其他羌人兵、狄兵甚至是漢人兵都有些不寒而栗,隻能紛紛點頭稱是。
而伴随着轟炸機越來越近,赤紅色的光芒從城頭猛然亮起,一瞬間便血霧彌漫,赤紅光芒晃得真人都睜不開眼。
下一刻,一道血刃直接從城頭飛出,朝着轟炸機的方向轟然一斬!
“彭——!”
氣浪翻滾,波濤洶湧!
頃刻間,那血刃便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朝着轟炸機轟鳴而去。
一道巨響之後,有一架轟炸機不幸被擊中,登時羽翼被切了一小半,飛行速度登時發生了變化,整個飛機開始變得颠簸了起來!
看到自己一擊得手,那城牆上的匈奴大将不由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似乎是做了一件什麽極其令他看到振奮的大事。
不過肉眼可見,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許慘白。
“哈哈哈,痛快,痛快!”
那匈奴大将哈哈大笑一聲,接着便道:“取新鮮的‘下羹羊’來,慢火細細炖着,同‘和骨爛’一并取來吃了,給本大将好好補補!”
“諾。”
……
“四号已被擊中,四号已被擊中!預測側翼受損,未曾擊中主脈,尚可滑行,是否跳傘離去,是否跳傘離去。”
電台内,正在有一名飛行員通報着自己當前的情況,聲音十分冷靜,并沒有什麽緊張的氛圍。
而聽到了這樣的聲音之後,這支飛行小隊的隊長也是很難取舍,不過他很明白時間重要,當即道:“自行決斷,倘若飛行速度足夠支撐返回機場,可支撐,若不行,以保住性命爲第一準則。重複一遍,自行決斷……”
重複了兩遍之後,那飛行員似乎是有了決斷,當即開口道:“報告,應是能夠飛回傳送點及機場附近區域,本機組被敵擊中,機翼有極高研究價值,因此,無論如何,機翼都要帶回,申請護航歸途,我會盡可能穩住飛行。”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機翼被削掉了一小截,平衡是很難把控住的。
所幸傳送點和機場距離這座城邦很近,在貼地滑翔之際,最終還是有些制衡不住,一頭撞在了附近樹林之中。
好在,并沒有引起殉爆。
這轟炸機的所有炸彈全都投放了出去,并沒有任何的情況。
記錄了一下飛機墜落的坐标之後,其餘飛機迅速趕回機場,通報這裏的消息。
很快,這則消息便傳到了屠莫、并畢等将領的耳畔。
沒有絲毫猶豫,五千人的滿洲營精銳開拔,前往搜救!
而且,他們還要在第一時間将這機翼給找回來,進行分析與研究,造成這一擊的家夥,到底有什麽樣高超的水平,他們的能力又到了哪一階段。
……
不過這些暫時都和朱厚熜沒有關系了。
因爲在這個緊要關頭,朱厚熜這位大明皇帝陛下已經不在最前線的呂宋島嶼上了。
他現在已經到達了鹹豐朝。
到達鹹豐朝的原因也是非常簡單的。
一方面是因爲有關于英國人、法國人的艦隊要來了,這種事兒朱厚熜還是要親自出場待一待的,以免出現什麽差錯。
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根據張治禀報,明軍遇到了一位重要人物。
有一支滿清軍隊北上,意圖解救京師,結果被朱由檢、朱由校和朱常洛父子三人給圍在了附近,并沒有進攻,隻是将其圍困。
這支軍隊的主帥,名叫左宗棠。
他們都很清楚,朱厚熜平日裏素來喜好名臣。
當然,指的是正面向的名臣。
因此,左宗棠這位擡棺出征,捍衛新疆的民族英雄,自然是不能殺的。
就算他對滿清愚忠且冥頑不靈,最多也就是給他安排一個輕松的崗位,讓他在家鄉或者京城安享晚年。
民族功勳,合該如此。
朱厚熜并不是一界之主,如今三界在手,未來甚至還有更加廣袤的疆域,是無需像其他王朝那般行事的。
因此,朱厚熜才來到了鹹豐朝。
遼東入海口,朱厚熜站在海岸前,望着波濤洶湧的海浪以及大明的廣州水師,不由心曠神怡。
而在朱厚熜身後,則是嘉靖一朝在鹹豐遼東的幾位高級官員了,以張治爲首。
“鹹豐朝還有哪些清朝殘餘勢力還在抵抗?”朱厚熜淡然問道。
“李鴻章部正在同弘治皇帝和談,願意舉城投效大明,希望能夠在大明得到一定的地位……”
聽到了皇帝陛下的詢問之後,張治不敢有所耽誤,連忙開始了自己的彙報:“除此之外,還有僧格林沁以及聯合英法蠻夷殘兵在河南、河北流竄。”
看到這一幕,朱厚熜不由深吸一口氣,接着便輕笑一聲:“朕知道了。”
朱由檢、朱由校和朱常洛父子三人幹什麽吃的。
這麽久了,怎麽還沒解決英法殘兵。
還有就是,僧格林沁怎麽還活着啊?趕緊做掉,哪兒來這麽多事兒。
朱佑樘舊疾複發,又擱這兒和李鴻章接觸……不是,你和李鴻章有什麽接觸啊?愛降降,不投降就和他最愛的大清朝一起陪葬去吧。
李鴻章,這個在後世的描述之中,有點悲情的人物,其實一點都不冤枉。
說什麽力挽狂瀾,差不多得了。
和左宗棠比,李鴻章還是個貪官污吏。
就是在那個比爛大賽裏,略微有一點點良心,但還是一樣爛的家夥罷了。
于是毫不猶豫,直接開始私聊,跟這四個皇帝說明白情況。
【萬壽帝君:@大明禧宗天啓帝朱由校、@大明思宗崇祯帝朱由檢、@大明光宗泰昌帝朱常洛,你們三個速度解決僧格林沁和英法美殘兵,@大明孝宗弘治帝朱佑樘,伱跟李鴻章有什麽說的?他要是不投降,直接推過去,要是投降就按照正常降臣來看就行,無需太過禮遇,一切以功勳爲重!】
發完之後,朱厚熜也不看。
繼續轉向了張治,對着張治道:
“朕先去一趟左宗棠處,廣州水師布置好,準備迎戰英法夷吧。”
先初次交鋒一陣,看看情況。
如果廣州水師勢均力敵或者幹脆不行,那麽就隻能調皇明第一或第二艦隊來gank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