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了若晴一身。
若晴呆若木雞,一股寒意遍體,寒意直沖雲霄。
雖然她在不斷的安慰着自己,但面對死亡之時,也是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
這種恐懼感,讓若晴很難将自己的心情平複,她的雙腿開始打顫,同時忽然朝着午門歇斯底裏地尖嘯道:“皇上,給我一個機會!就一次機會!求求你了,我真的錯了。”
在若晴看來,隻要自己低下高貴的頭顱,那麽自己的這位‘穿越者老鄉’應該會放過自己一馬,但對于朱厚熜而言,若晴實在是有點想太多了。
沒有别的什麽說的,朱厚熜表示若晴真是鐵打的廢物,活着也沒用。
周圍的錦衣衛紛紛看向朱厚熜,似乎對于若晴最後的話語陷入了頓疑。
“都愣着幹什麽?朕說過,将其五馬分屍。”
朱厚熜淡然說道,沒有絲毫的遲疑。
而聽到了皇帝的發号施令之後,錦衣衛們再也不疑有他,當即開始上前,準備行刑!
雖然若晴聽不到朱厚熜說的一絲一毫的話語,但根據朱厚熜的表情與錦衣衛的反應,她也能猜出來到底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不由臉出現了崩潰的神色,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
不過很快,這股崩潰的神色,便轉化爲一股怨毒。
不過,與平常怨毒有些不同。
她的憎恨對象并不是朱厚熜,而是站在角落裏冷眼旁觀這一切的溫弘曆。
恨意近乎可以說是化成了實質,讓人感到有些難以忘懷。
即使是躲在陰冷偏僻的角落裏,溫弘曆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感覺到了來自若晴的滔天恨意。
溫弘曆自然能夠清楚,這股恨意是從哪兒出來的,當即在心中破口大罵着:‘媽的,又不是朕……又不是我害得你,你來找我幹嘛,你有本事去恨朱明的皇帝啊?!’
對于若晴的這種行爲,溫弘曆表示表示十分的不理解,但看到若晴一步一步走向刑場,溫弘曆的内心也不由得有些舒暢了起來。
好死,好死!
要不是因爲有你,朕怎麽可能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溫弘曆的目光之中,也同樣出現了巨大的恨意與暢快的爽感。
兩者結合之下,溫弘曆現在的表情,頗有些看不懂。
而此刻,冰冷的鎖鏈一頭連接着馬匹,另一頭連接着若晴。
冰冷的鎖鏈鏈接上來之後,若晴隻感覺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來,她顫抖着咬牙切齒,看向了午門之上的朱厚熜。
雖然距離很遠,若晴已經看不清朱厚熜的面貌,但她依舊是咬牙切齒,對着朱厚熜的方向喊道:“爲什麽?!爲什麽?!”
歇斯底裏,咆哮瘋狂!
“爲什麽不殺弘曆,爲什麽不殺弘曆?!他是大清朝的皇上,是乾隆皇帝,你要是不殺他的話,後患無窮!你也是穿越者,應該知道乾隆的名頭,你一定要殺他啊!!!”
倒是有些出乎朱厚熜的預料。
朱厚熜本以爲她會如同小玄子那樣,放言詛咒自己的江山要玩完,或者說些别的侮辱性詞彙呢。
沒想到若晴竟然質問出這樣一句話,這可把朱厚熜給整不會了,他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
她和乾隆之間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雙方都想要緻對方于死地。
莫非若晴其實是巾帼英雄,暗地裏潛伏在滿清,就是爲了等待自己到來,所以才做出了一系列豬隊友的操作?
一時之間,朱厚熜竟然有些分不清、摸不透若晴的身份了。
隻能說能夠愚蠢到讓敵人都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自己安插到對方的卧底,若晴也是沒誰了。
不過這些都是無用的,都到這一步了,朱厚熜自然也不可能放過若晴,伴随着馬匹的喘息聲愈發加重,緊接着,馬匹拉動,綁着四肢加頭部的若晴在這一瞬間,被強有力的馬匹所撕裂!
“彭!”
血霧彌漫,斷肢亂飛!
一時之間,若晴直接化身成爲五個‘弱智碎片’,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而在消失之前的最後一句話,是一道凄厲的、悲慘的‘啊’聲。
“殺得好!”
“這個妖後總算死了!”
“大明萬歲,大明萬歲!”
“……”
百姓們倒是在瞎起勁兒,他們并不知道若晴到底有多麽愚蠢,隻知道死了個前朝餘孽,還是個皇後,真是好死好死。
畢竟這可是見證曆史的一刻,總歸是會讓百姓們感到興奮的。
人群中倒是有幾個遺老遺少恨鐵不成鋼,偷偷在這裏抹眼淚。
而溫弘曆躲在午門的角落之中,身後跟着三兩個錦衣衛,倒是看的異常的舒心。
從未有過如此美妙的感覺。
這是他被俘以來,心情最好的一天了。
不過很快,溫弘曆便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
雖然若晴和他不是很對付,但他們畢竟算是同一個地位的。
如今看到若晴這般下場,也是讓溫弘曆心中一凜,大爲慶幸。
還好自己識時務者爲俊傑了,不然下場可能和若晴一樣,已經被分成五分了。
五等分的乾隆,想想都有些可怕。
溫弘曆深吸一口氣之後,轉身看向兩個錦衣衛,不由露出了一個尴尬的笑容:“兩位,皇帝陛下那邊什麽時候需要我?我随時都有時間的。”
“那就要看陛下的意思了。”
錦衣衛們倒并不是很想搭理溫弘曆,對溫弘曆隻是淡漠的開口。
而溫弘曆此刻雖然感到無比的屈辱,但也隻能應承。
畢竟朱厚熜的話他還是記在心裏的。
你不願意幹,有的是人願意幹!
……
關外,盛京。
聽着八旗傳令兵傳回來的聖意,恒祿表情陰晴不定,在将軍府内來回踱步,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對于朱厚熜的建議,恒祿顯然是不滿意的。
他想要成爲藩王,而不是大明的什麽指揮使。
這奴兒幹都司指揮使,和盛京将軍有什麽區别?
自己背叛大清之前就是關外一把手了,背叛之後還是一把手,那我背叛這個幹嘛啊?
更讓恒祿不舒服的是,朱厚熜提到了關外的另外兩個将軍。
這倒确實是恒祿擔心的一個點。
恒祿之前雖然上書,好似很關照另外兩位關外的将軍,請給他們封王,但其實他也沒安什麽好心,隻是單純的想要讓朱厚熜誤解,讓他以爲關外鐵闆一片的。
正如同清初時,分封三藩一樣。
他們在關外,也可以搞三藩。
這就是恒祿最理想的共處方式。
但沒成想,朱厚熜竟然并不接受這個傳檄可定的機會……這讓恒祿無法理解,畢竟大清在建國之初就是這麽幹的,熱衷于認慫,大肆封賞那些帶兵投降的明軍、順軍和西軍降将。
雖然這樣做很有隐患,最終在康熙朝爆發了著名的三藩之亂……但和當政者沒關系,後輩的事情自然交給後輩去操心,何樂而不爲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
杏貞這小妖精,審時度勢,把恒祿伺候的明明白白,恒祿三天都沒下床了,要不是聽到了來自北京的消息,現在還在床上纏綿。
對此,恒祿表示皇帝的妃子就是不一樣,而且平日裏侍寝……咳咳,是平日裏自己拷問間諜的時候,杏貞都一口一個‘大王’叫着,可讓恒祿享受了一把藩王瘾。
因此,他倒不是很想把杏貞交給北京。
不過就在此時,恒祿忽然間幡然醒悟。
等一下,劇情好像有點眼熟。
杏貞=陳圓圓。
鹹豐帝=永曆帝。
那麽鎮守在這裏的自己,豈不就是吳三桂?
啊?
這樣想來之後,恒祿立馬就冷靜了下來,開始分析自己的出路。
不過就在恒祿打算聯絡一下吉林将軍和黑龍江将軍,在去尋蒙古的王公、朝鮮的國王,組成一個松散聯盟一起向大明皇帝施壓時,卻有一個穿着铠甲的八旗兵急匆匆的跑來,對着恒祿下拜道:“将軍,緊急軍情!吉林将軍富椿突然聯合朝鮮國王李昑,發‘祭太祖高皇帝稿’,三軍缟素,要發兵給崇祯皇帝報仇,夾擊我們啊!”
恒祿:?
啊?
說實話,這下恒祿有點看不懂了。
吉林将軍富椿,其祖宗便是被晉王李定國兩撅名王之一的尼堪,可以說是和明朝有血海深仇。
本以爲輕松拿捏,卻沒想到富椿如此審時度勢,點的這麽快,以至于連恒祿都沒反應過來。
而且,朝鮮竟然也來湊熱鬧了!
不過這也沒什麽,畢竟朝鮮是大明的狗這是東亞圈子裏都知道的事情,恒祿也就習以爲常了。
但現在朝鮮來幫富椿,倒是讓恒祿有些措手不及。
南邊兒的戰事也很僵局,大明的百萬大軍并不是吹出來的,而确實是有,東線的江南士紳已經‘箪食壺漿,以迎王師’,軍隊進入山東地界之後,鐵骨铮铮的孔聖族裔恐怕又要發揮傳統藝能了。
畢竟是‘七十二代家奴,二十五朝貳臣’,恒祿并不對他們的忠心有太大看法。
而中線不用說了,早就潰敗。
西線的情況倒是還不錯,就是聽說明軍正在滿山遍地的抓俘虜。
恒祿心疼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閨房,深吸一口氣後,義正言辭的大聲喊道:
“經過本将軍的多方考證,五日的突擊審查,此女實爲滿清的餘孽!速速将此女關押入囚車之中,送往北京,禀明聖天子,我恒祿永爲明臣!”
雖然恒祿祖上沒有出孔聖人這麽高級的人才,
但投降的本事,同樣精通。
而伴随着恒祿的關外勢力表态,大清朝除了海蘭察所帶領的索倫兵和西線戰場山區的遊擊小隊之外,再無軍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