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子,做事怎麽毛手毛腳的!你這樣做,以後怎麽伺候皇上,伺候陛下啊!”
天津行宮内,小桂子桂公公鹹魚翻身,挑着眉頭,對面前的小玄子吆五喝六:“瞧瞧你這動作,要是讓黃公公瞧見了,可是要打闆子的!念在以前你對我還算好,這事兒我就給伱隐下去了,你可要好好練練啊!”
聽到了小桂子耀武揚威的聲音,小玄子也隻能咬緊了牙關,心中雖然是想要将這小桂子千刀萬剮,但明面上卻隻能低三下四道:“桂公公教訓的是。”
他咬着牙,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今日的屈辱!
作爲一個有志的皇帝(曾經),作爲一個早熟的少年(也是曾經)。
小玄子決定忍下去,忍到關鍵時刻,他要親眼見到明朝的覆滅!
而見小玄子如此聽話,原本一直都是皇家忠犬的小桂子卻十分滿意,昂着腦袋,樂樂呵呵地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小玄子遞來的敬茶,美滋滋地飲了一口,感覺十分的不錯。
“我說小玄子啊,你這些年真是沒少享福啊。”小桂子樂呵樂呵地開口說道,“格老子的,你還當過皇上呢,老子我連皇上都沒當過,天天淨伺候你了,卻沒想到如今風水輪流轉,也輪得着你伺候老子了。”
“放心好了,你當年待老子不薄,老子又怎麽會苛待你呢?放心好了,以後在這大内宮中啊,咱們兄弟倆聯起手來宮鬥,那個姓黃的老太監怎麽可能是咱們的對手啊?”
小桂子笑嘻嘻道:“老子還聽說,皇上……咳咳,現在應改成皇爺、陛下,老子聽說皇爺還有兩個心腹太監,叫什麽金寶、銀寶的,你說咱們倆能去把這兩個金銀寶給替下來?”
康熙還是第一次以奴才的視角來看待情況,而小桂子倒也真沒把康熙當外人。
而康熙……不,現在應該稱之爲小玄子。
小玄子聽到小桂子這麽說之後,當即深吸一口氣,點頭稱道:“朕覺得……”
聽到‘朕’這個稱呼之後,小桂子立馬瞪大了眼睛,發出了驚疑的聲音:“嗯?!”
而小玄子立馬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道:“奴才覺得,以桂公公的手段,取代那什麽金寶、銀寶和姓黃的老太監,那是輕而易舉啊!”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話惡心。
不過爲了更美好的大業,他也隻能這般惡心下去了。
“小玄子啊,記住了,咱大明可不比這虜清,什麽奴才不奴才的,要統統稱奴婢。”
小桂子老氣橫秋,開始指點起小玄子:“雖然陛下不在乎這些,也不在乎咱們這些虜清降臣、降太監的稱呼,但咱們至少自己應該知道這一點吧?可不能讓陛下聽着不悅,要盡可能和大明的老人統一步調呢!”
說罷,小桂子還一臉鄙夷地說道:“聽說那什麽滿洲營兵馬大總管、克虜巴圖魯瓜爾佳·屠莫和建奴營一等遊擊将愛新覺羅·并畢,這兩個腦袋完全不開竅,每次見了陛下還是‘奴才、奴才’的說着,還覺得自己在大清……咳咳,虜清呢!”
“對了,聽說你姐,那個嫁給鳌拜侄子的什麽公主,現在就是屠莫的侍妾……論起輩分來,這個滿洲營兵馬大總管可是你姐夫呐!小玄子,把握好機會,你本來身份就敏感,如果能有朝中重臣支持,說不準在宮裏也能混個總管太監嘞,也不用每天去刷馬桶了。”
小桂子的苦口婆心,在小玄子聽來,卻是那般刺耳。
他攥緊了拳頭,忍受着這般屈辱,隻能謙卑道:“桂公公教訓的是。”
小桂子剛準備再說些什麽,卻打老遠便看到了一個穿着錦衣的太監,連忙一個鯉魚打挺從椅子上蹿了起來,對着那錦衣太監打了個袖子,立馬恭敬地谄媚道:“小的小桂子,拜見黃公公!黃公公吉祥,黃公公吉祥啊!”
小桂子的變臉可以說是堪稱一絕。
一旁的小玄子完全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剛想打袖行禮時,卻見黃錦搖了搖頭,張口道:“得了吧,你們滿洲人的禮,咱家可受不慣。”
說罷之後,黃錦便嚴肅的張口道:“陛下口谕!”
而聽到黃錦的聲音之後,小桂子和小玄子連忙跪在地上,聽旨。
“小玄子今怎麽沒上班啊?上班後,讓小玄子先來行宮,把門擦擦,朕還有要事要找小玄子呢,讓他趕緊來吧。”
黃錦以朱厚熜的口吻開口說着,而小玄子聽到這句話之後,立馬回憶起以往那些聽了自己口谕的大臣樣子,趕緊恭順道:“奴婢領旨!”
顯然,小玄子是善于學習的。
很快就把小桂子方才教導的内容學了去。
而黃錦聞言,眉頭微皺,沒有說些什麽。
至于一旁跪在地上的小桂子聽到了小玄子說出了‘奴婢’二字,不由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又給黯了下去,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行,走吧。”
黃錦淡然開口,而小玄子立馬就跟着黃錦,一起朝着朱厚熜所住的行宮而去。
而小桂子望着小玄子的身影,臉上不由出現了一抹嘲弄,緊接着便自言自語道:“玄烨啊玄烨,當年你是主子,我是奴才,一切事兒都得順着你來。現在你也變奴才了,我倒是要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伴君如伴虎,什麽叫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奴才、皇上?
這當然是他們這些投降派稱呼的了!
奴婢、陛下這樣的稱呼,隻有真正的大明人才能稱呼,你虜清算是什麽東西啊?也配這樣稱呼?
哼哼。
小桂子冷笑一聲,他可不是沒給小玄子提醒,見了黃公公時,小桂子可是一口一個‘您吉祥’的,絲毫沒有像是教導小玄子的那樣。
這就要看這位天資聰穎的康熙大帝的悟性了。
小桂子哼着小曲,繼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深深地歎了口氣。
現在的他,對自己的前途也是很迷茫、很擔憂,不知該如何是好。
自己一個殘缺之身,又能如何呢?
而另一邊,跟着黃錦一起前去行宮拜會朱厚熜的小玄子也重新回到了行宮。
此刻的小玄子,心情十分複雜。
畢竟這處行宮,就是他居住的地方,也是天津鎮總兵王玉玺專門爲他修的。
隻不過不知道如今,王玉玺怎麽樣了。
小玄子已經全想明白了,當初是自己冤枉了王玉玺,王玉玺在天津當了數年總兵,對這裏了如指掌,而天津的綠營們也更加信任王玉玺。
自己更易天津總兵,雖然換了更值得信任的親信,但無疑會大大降低綠營兵的戰意,臨陣換将,乃兵家之大忌,自己當時真是昏了頭,也不記得提前去問一問皇瑪嬷!
小玄子現在是後悔不已,雖然他就算不換總兵,天津城還是要被攻克的,但起碼能多撐幾天,不至于這麽早變太監……
就當這小玄子胡思亂想之際,他的耳畔也傳來一道中正純熟的聲音:“小玄子來了啊?坐吧。”
小玄子循聲望去,卻見這是正在蒲團上閉目養神的朱厚熜發出的聲音。
小玄子當即大喜過望,但也沒忘記好師傅小桂子教授的技巧,當即磕頭道:“奴婢拜謝陛下,陛下聖躬安!”
說罷,小玄子便作勢要坐。
而朱厚熜則是睜開了眼睛,皺了皺眉。
一旁的黃錦當即呵斥道:“放肆!你這虜清的賤奴,這奴婢是你可稱呼的?!難道小桂子就沒教過你,你們建奴都要自稱是奴才,隻有恩準入了大明籍的建奴,才能自稱奴婢嗎?!”
說罷,黃錦便毫不猶豫,當即上前,直接扇出了兩個巴掌!
“啪,啪!”
兩道清脆的響聲在整個行宮回蕩,小玄子的臉上多了兩個清晰的巴掌印,以至于連他滿臉的麻子都被遮掩住了。
小玄子隻感覺火辣辣的疼痛,他心中一陣委屈,似乎想要宣洩自己心中的情緒。
但他也明白,自己現在的身份可以說是與曾經天差地别,他隻是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反駁什麽,隻能低頭道:“奴才知道了。”
朱厚熜點了點頭,接着便呵斥道:“行了,去把門框擦了吧。”
說罷,周圍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扔了一個抹布在小玄子面前,小玄子深吸一口氣,恭敬地接過抹布:“奴才領旨,謝主隆恩!”
說罷,便開始朝着門框走去,開始擦拭了起來。
而在小玄子一邊擦拭的時候,朱厚熜一邊開口道:“小玄子啊,朕記得你的虜清皇位,還沒被廢吧?”
都被你抓了當太監了,這和被廢又有什麽區别?
小玄子在心中吐槽一聲後,立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隐忍道:“回陛下,奴才還沒被廢。”
“那這天下,怎麽又多出這麽多的虜清皇帝,這麽多的虜清攝政王?”
朱厚熜輕輕一笑,接着便對一旁的黃錦道:“黃伴伴,念給小玄子聽聽。”
“是。”
黃錦領命之後,當即捧起了奏疏,念道:“虜清僞安親王安新覺羅·嶽樂十三日前于西安監國,稱攝政,後得知天津被我大明光複後,稱虜清僞帝,年号揚武!”
“虜清僞裕親王愛新覺羅·福全,奉虜清僞太皇太後布泰所诏,于河内登基,稱虜清僞帝,年号裕隆!”
“明前山海關總兵,貳臣吳三桂接虜清僞大學士明珠诏令,稱攝政,于昆明建都,迎愛新覺羅·吳順爲監國。”
“貳臣尚可喜……”
黃錦的聲音娓娓道來,三藩全都不約而同的迎立了一個全新的愛新覺羅當監國,自己稱攝政,那耿精忠甚至自稱是‘清丞相、大将軍’,自立爲‘陳王’,搞了一套‘贊拜不名,入朝不趨’。
而除此之外,更讓小玄子感到錯愕驚訝的是,就連關外也有消息傳來!
瓜爾佳·巴海雖然一直在打敗仗,但他聽說皇帝康熙于亂軍中被俘之後,立馬自立爲虜清攝政,自立爲遼王……
就在短短的幾天之内,這虜清就出現了吳三桂、耿精忠、尚可喜、瓜爾佳·巴海這四個攝政王,出現了愛新覺羅·嶽樂、愛新覺羅·福全這兩個虜清皇帝。
當然,福全那邊主要還是太皇太後大玉兒布大媽垂簾聽政。
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後,小玄子人麻了。
配合他臉上的麻子,可以說是麻中麻,用一句後世的歇後語來形容,那就是康麻子摸電門,麻子人麻了。
我大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三藩也就罷了,早有所料,他們沒有直接造反,反而遮掩了一個大清的旗幟,已經算是可以了。
福全那邊,小玄子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自己這邊被俘,國不可一日無主,皇瑪嬷擁立福全爲帝,是正确的選擇,小玄子如今唯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時沒有緊跟皇瑪嬷的腳步,不然現在早逃出去了。
隻能說還是皇瑪嬷這種老不死的有經驗,自己還是太年輕,着了小桂子的道。
但……
嶽樂是怎麽回事兒?
巴海是怎麽回事兒?
兩個敗軍之将,也想要當皇上?!
我大清能夠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一個是關外的三大将軍,三個廢物!另一個則是安親王嶽樂,簡直就是一個大廢物!
小玄子臉色已經麻了起來。
而晉緊接着,朱厚熜再度伸了伸手,将一張玉帛所制的臣書扔在了小玄子面前:“小玄子啊,這張,還是你來讀讀吧。”
聽到朱厚熜這麽說,小玄子便意識到有些不妙。
但皇命難違,他爲了大業,隻能隐忍,不得不撿起來這張玉帛,打量看去。
令小玄子有些驚訝的是,這張玉帛竟然用漢、滿、蒙三語書寫,剛看一眼,一股無名火便從小玄子内心之中升騰了起來!
因爲開頭第一句,竟然是‘建州虜清小皇帝愛新覺羅·嶽樂叩見中土大明大皇帝,謹拜言。’
這封玉帛,竟然是嶽樂寫給明朝的!
上面的内容,也可以說是十分明朗。
“臣嶽樂進言,竊以休兵息民,帝王之大德;體方述職,邦國之永圖。顧惟孤藐之蹤,猥荷全存之賜,敢忘自竭,仰達殊恩!事既系于宗祧,理蓋昭于誓約……願爲兄弟之邦,明爲兄、清爲弟,讓山西之地,結大明之歡……願大明大皇帝明察。”
小玄子一字一句地念着這封一看就是找大儒代筆的書信,而對于滿文部分,則是更加簡單了。
總結來說,就是。
我,嶽樂,已經被打怕了,求求你先别打我,去打在河南、安徽建國的福全、大玉兒吧。
我願意把山西讓出去,咱們兩家就以潼關爲界,秋毫無犯行不行?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願意認明朝當大哥,我當小弟,每年給歲俸數十萬……
就是這樣,簡單粗暴。
認慫認的很徹底。
小玄子氣急攻心,甚至有點想要吐血。
但他還是忍痛,一字一句的将這封喪權辱國,近乎于可以說是谄媚的奏疏給讀了出來。
聽完之後,朱厚熜微微笑着點頭,接着便道:“好好好,小玄子果然博學多識啊。”
說罷,朱厚熜便再度對着小玄子道:“那你再念念這一張吧。”
說罷,朱厚熜的衣袖之中再度甩出來了一張玉帛,這張玉帛帶着一些灰塵,看起來似乎是風塵仆仆,比上一張玉帛更加急促一些。
而小玄子深吸一口氣,盡可能平複自己當前的心情,緊接着便拿起了這張新的玉帛。
他看去,這張玉帛又是漢、滿、蒙三語,而看完了開頭,小玄子更是眼前一黑。
“大明建州衛指揮使愛新覺羅·福全叩見大明皇帝,謹拜言。’
這張,竟然是福全的!
而且更讓小玄子感到吐血的是,嶽樂雖然谄媚,但好歹還是自稱大清皇帝的。
這個,直接成了建州衛指揮使?!
看了一下下面的正文,小玄子頓時感到頭重腳輕。
其實内容和嶽樂的相差無幾,隻不過其中有一點是不一樣了。
那就是這次不是兄弟之邦,而是父子之國!
沒錯,福全願意當兒皇帝,希望大明皇帝能夠不打河南、安徽,去打陝甘,并且在玉帛之中寫了陝甘的種種機要之處,關鍵所在,言明利害,言語懇切,就好像是真的是什麽大明忠臣。
小玄子已經氣的想要吐血。
但理智告訴他,這是對的。
畢竟沒辦法,現在明強而清弱,清朝雖然有數十萬綠營兵,但如今直接四分五裂,而且短時間内根本沒辦法集結兵馬。
因此,無論如何,和明朝建立起和平的局面,才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
從政治的角度來看,這是沒什麽問題的。
但,小玄子就是很惱怒、很氣憤。
堂堂大清,爲什麽會淪落到今天這般地位?
小玄子陷入了迷茫,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該如何說來。
一切恍如夢,感覺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距離鏟除鳌拜,才過去兩個月的時間。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大清帝國驟然崩塌,過去的十五年來,如夢似幻,一點都不真實。
一念至此,小玄子頓時感到頭暈目眩,竟然直接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見到這一幕之後,朱厚熜的笑容瞬間就消失,皺了皺眉:“這抗壓能力,也不行啊。”
他叫小玄子來,主要就是爲了羞辱他的。
畢竟我的公公叫康熙,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誰能管啊?
不過沒想到就這承受能力,這康熙大帝也不行啊。
“來人,擡下去,趕緊給他弄醒。”
朱厚熜淡然開口:“今天小玄子還沒上班呢,他暈倒了,馬桶誰來刷?”
雖然朱厚熜如今已經修仙,這種五谷之事已經基本避免。
但其他人還是凡夫俗子,打掃衛生雖然還有其他的八旗降兵,也就是曾經的王公貴族,但對于朱厚熜來說,還是小玄子更有工作經驗。
這可是朱厚熜的心腹愛宦,必須要讓他多積累一些工作經驗,以後能勝任掌恭總管大太監。
這些都是朱厚熜爲小玄子的前途做考慮。
昏迷的小玄子被擡下場去,而很快,陸炳卻快步朝着殿堂内走來,對着朱厚熜拱手道:“陛下,北京急報!”
“嗯?”
朱厚熜一愣,接着便道:“念,北京出什麽事兒了?”
“北京留守,耀武營提督張治奏言,北方發現大量騎兵,觀其旗幟,自号大元,奉大元皇帝之命南下,騎兵數衆!”
陸炳立馬張口,彙報北京的戰報。
而聽到了這等戰報之後,朱厚熜立馬就嚴肅了起來:“朕不尋他們,他們卻來尋朕的麻煩!哼,調令諸軍……”
而還不等朱厚熜吩咐,卻有一八百裏加急火速趕來,直接來到朱厚熜的面前,對着朱厚熜單膝下拜,張口便道:“陛下,北京八百裏加急戰報!”
“念!”
朱厚熜目光嚴峻。
那傳令兵當即拜首道:“啓奏陛下,臣耀武營提督張治拜言,蒙元自不量力,以螢火之光擊我大明皓月之輝,承蒙陛下保佑,末将大破蒙古騎兵,斬首七千級,俘獲四千人,生擒蒙古王侯以下三十七人!”
聽到了這傳令兵的話語,朱厚熜不由一愣,接着便看向了陸炳。
而陸炳也是有些錯愕。
“蒙古有多少人?”朱厚熜問道。
傳令兵立馬領命道:“啓奏陛下,從俘虜口中探明,蒙古騎兵共六萬七千人,外加馬步卒,共計九萬兵馬!”
“耀武營人數不過一萬人出頭,竟能以一敵九,以寡擊衆。”
朱厚熜不由感到有些驚訝,沒想到耀武營的水平這麽高。
“善,耀武營提督張治,升爵順唐侯,耀武營善銀五萬兩,論功行賞!”
朱厚熜大手一揮,當即笑道:“耀武營大善,真乃我大明諸營表率也!”
“是!”
……
草原之中,雖然藍天白雲,但蒙古騎兵們的士氣十分低落。
他們這次南下,倒是志得意滿,十分嚣張,覺得已經可以說是嚣張跋扈,北京已經拿下了。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原本以爲十拿九穩的北京之戰,竟然是以這種形式落下帷幕。
這到底是是什麽情況?
老王……不,大元皇帝阿布鼐深深地歎了口氣,感覺有些難受。
他有點後悔稱帝了,感覺大元的戰鬥力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諸位,曆史上可是曾經有天子投降之後,安然無恙的先例?”
老王阿布鼐不由向周圍詢問着周圍的蒙古子弟,而聽到老王阿布鼐的話語之後,周圍的蒙古男兒面露難色,不敢說話。
原因很簡單。
他們都沒怎麽上過學,有一種純真的美、野性的美。
所以壓根沒學過曆史,不知道什麽情況。
這些年來,蒙古人吃穿不足,長時間沒有上過疆場,甚至于連懂兵法的蒙古将領都已經被滿清所驅逐、帶走,如今草原之上的蒙古人,又有幾個會用弓弩,懂打仗的?
在北京之戰的時候,他們一群騎兵攻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老王阿布鼐深深地歎了口氣,正考慮着要不要考慮投誠大明或者繼續跟着大清當狗的時候,卻聽到一個年輕蒙古人咬了咬牙,對着老王阿布鼐開口道:“王,隻是一次小小的失敗,怎麽能如此灰心喪志?!”
那年輕人铿锵有力,拱手道:“陛下,雖然我們打不過明軍,拿不下北京,但我們可以西進,襲擊西安!西安乃王霸之地,若是能夠攻下,我大元帝業必成!”
“望陛下慎重考慮!”
年輕人聲音铿锵有力,有一種讀過書的美、有知識的美。
而聽到了這年輕人的聲音,老王阿布鼐沉默、猶豫片刻之後,咬了咬牙,張口道:“好,千裏奔襲西安,攻打那什麽嶽樂!我倒要看看,我父親當年是如何敗在滿清手裏的!”
“出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