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月明星稀,視野算是開闊,但孫太後今夜卻一直隐隐有些惴惴不安,心髒砰砰直跳。
她已經讓自己的兄長與弟弟與石亨、徐有貞等大臣聯合,準備推翻吳氏那賤人的兒子,重新扶持祁鎮當皇帝!
想到吳太妃,孫太後的雙眸之間便出現了赤裸裸的恨意!
自己豔壓後宮,無論是那胡善祥還是其他的什麽嫔妃,可以說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就這般順風順水的登上了皇後、太後寶座。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自家的寶貝兒子隻是貪玩了些,竟然被那窮兇極惡的瓦剌賊子掠了去,自己也隻能和大臣們商議,讓朱祁钰當上了皇帝。
卻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回來之後,這個朱祁钰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這個皇位是你的嗎你就待?還有那個吳氏,更是讓孫太後憤怒不已。
她竟然想着當上太後?!
自己還沒死呢!
就憑他吳氏生了那僥幸趁着我兒不在,竊取了原本屬于我兒皇位的小畜生?
就算是兩個太後共存後宮,孫太後也絕對不認同!
因此,在朱祁钰登基之後,他這個太後便和部分朝臣密謀。
一方面是下毒毒殺朱祁钰之子朱見濟,斷絕朱祁钰一脈繼位的可能。
另一方面則是等候時機,兵變複宮!
而朱祁钰這小畜生被自己經年累月的下毒,終于是病倒了身子,奄奄一息,正是發動宮變的絕佳時機!
因此毫不猶豫,孫太後昨日便讓自己的兄長孫繼宗和弟弟孫顯宗、孫紹宗三人參加由石亨、徐有貞這一文一武組成的複辟小分隊中。
這幾日,孫太後的眼皮一直跳,心裏極爲緊張與擔心。
畢竟,
這可是宮變!
一旦失敗,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自己不是很擔心,畢竟是正統太後,于謙那個如茅坑裏臭石頭的家夥,雖然有些讨厭,但也有很高的才幹,倘若失敗,死的也是下面的人,自己這個太後頂多去給先帝守靈。
不過無論如何,孫太後都要奮力一搏!
爲自己的兒子,重新将皇位奪回來!
“朱祁钰那畜生到底怎麽樣了,安霓爲什麽還沒回來?”
孫太後坐立不安的來回踱步,人老珠黃之下,臉上倒是顯得更加焦慮,她望向自己身邊另一個心腹宮女陳珏,當即張口吩咐道:“你去瞧瞧,安宮令到底死哪兒去了,怎麽還不回來複命!”
說罷,她又補充了一句:“記得謹慎些,别被王誠、舒良那幾個老東西瞧見!”
畢竟朱祁钰身邊,也就隻剩下這幾個太宗時入宮的老東西能用了。
“奴婢領命!”
名爲陳珏的宮女當即領命,立馬披了一件袍子,隻聽見‘嘎吱’一聲木門搖曳之聲,偌大的宮殿隻剩下宮殿外備好的宮女了。
孫太後的心神不甯,總感覺好像要出什麽好大的事來。
“嘎吱……”
慈甯宮的木門忽然間再次響起搖曳的推門聲,孫太後眉頭一皺,望着陳珏如此慌張,不由冷哼一聲,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卻見到了陳珏身旁,立着一個身子修長、孔武有力,年約二十出頭的錦衣衛!
見到錦衣衛的出現,孫太後心裏不由‘咯噔’一聲,但她畢竟也是當了這麽多年太後,氣場不虛,當即指着這名進來的錦衣衛呵斥道:“大膽,錦衣衛竟敢擅闖後宮!左右,給本宮将其拿下!”
在其厲聲大喝之下,并未有任何動靜。
反而,那年輕的錦衣衛冷笑一聲,接着便大聲喊道:“末将錦衣衛指揮使陸炳,奉陛下旨意,還請孫太後往乾清宮一叙,陛下言有要事要與孫太後談及!”
孫太後心中的不祥感已經沖上了腦門。
陸炳?
她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錦衣衛指揮使難道不是盧忠嗎?
“夜色已深,本宮……”
還沒等孫太後說完,陸炳便舉起右手,揮了揮,他的身後立馬出現了數名宮女,強拽着就要抓起孫太後離開慈甯宮。
在生拉硬拽之下,孫太後幾乎是被宮女們架着走的,這種行爲更加驗證了孫太後心中的猜測,不由大聲呵斥道:“大膽,本宮乃宣德皇帝的皇後,我大明的太後!爾等鄙劣之輩,安敢如此對待本宮?!本宮要誅爾等九族!”
“孫太後,末将還是勸伱省點力氣,在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面前講吧。”
陸炳隻是丢下了這一句話,便‘恭迎’着孫太後,朝着乾清宮走去。
孫太後就這般氣急敗壞的被架着出來,而剛一出來,便見到了王誠十分謙卑的站在陸炳面前,看了一眼孫太後後,目光裏充滿了蔑視與冷笑。
而孫太後也立馬明白,事情暴露了。
不過她還是強裝鎮定,假裝自己無事,甚至也不用宮女強架着,自己便主動行走了起來。
一路上,孫太後越看越是心驚。
自從出了慈甯宮的範圍之後,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軍隊就好像是将這紫禁城當成了軍營一般,巍峨不動,就連整個空氣之中,都充滿着一股莫名的肅殺味。
抵達乾清宮後,外面的部隊更加多了,甚至于有火器和弓弩都已經架好,防止任何意外發生。
朱祁钰那小兒,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将這麽多軍隊送到宮裏來的?!
孫太後一時之間失神,忽然間便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乾清宮宮門外的樹上,吊着一個血肉模糊、鮮血淋漓,甚至于雙臂、雙腿骨頭都被挖出來的太監,更令孫太後詫異的是,這太監竟然還發出微微的呻吟聲,似乎尚未死絕。
而另一旁,則是有個被打成肉醬的一團血肉,依稀看出宮廷女裝,不知其人具體身份。
“太後娘娘。”
此刻,王誠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孫太後身邊,對着孫太後戲谑地開口道:“吊在樹上的那個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曹吉祥,他在宮中向外傳遞消息,意圖謀逆;另一個則是宮中的宮令安霓,據尚食監池召供詞,安霓毒殺懷獻太子,又意圖毒殺陛下,特賜杖斃。”
聽到這句話,孫太後心生寒意。
“這安宮令之所以僅僅爲杖斃,是因爲死前透露出了一件消息,涉及太後……不知太後娘娘,可是知情?”
一時之間,孫太後臉色煞白,腹中一陣翻湧,幾欲作嘔。
調整片刻後,孫太後才恢複了精神,眼前的乾清宮的大門被打開,孫太後就這般踏入了乾清宮的偏殿之中!
而剛一進殿,孫太後愣住了。
太宗皇帝?!
太宗皇帝,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而更讓孫太後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是。
太宗皇帝身後,站着的那位不苟言笑的少年,正是……正是宣德皇帝!
而見孫太後這般愣神,朱棣當即一拍龍椅,殺意彌漫:“大膽孫氏,見了朕,見了諸位皇帝爲何不跪?!莫不是在朕面前還将自己當成了太後?!”
朱棣的聲音宛如五雷轟頂,一下子就讓孫太後癱坐在地上,表情惶恐萬分。
她并不清楚爲什麽太宗皇帝會死而複生,但她卻不敢有任何動靜,隻能叩首在地上,發絲淩亂,連聲道:“臣孫有罪,求太宗皇帝開恩,求陛下開恩呐!”
“瞻基,你說該如何處置他。”
朱棣冷哼一聲,竟然偏過了腦袋,問向了身後的朱瞻基。
而朱瞻基聞言,不由有些錯愕,猶豫片刻後,倒是不卑不亢地尊敬道:“天下之事,在天子而不在太孫,孫兒不便在諸位天子面前行越俎代庖。”
聽到朱瞻基的回答後,朱棣滿意地點了點頭,接着便看向朱祁钰:“祁钰,此乃你朝之事,你說該如何?”
朱祁钰聞言,一時之間滿腔殺意,但若是直接動手,恐傷了皇室威儀。
朱祁钰猶豫的老毛病又犯了。
而見此情況,朱厚熜也不再沉默,當即輕輕開口說着:“就令這位孫太後在仁壽宮閉門思過,不置一婢。”
朱厚熜的意思也蠻簡單的。
找個宮殿放那兒,讓她自己餓死得了。
能活幾天,就看她荒野求生的本事有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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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