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盤鎮,臨時搭建的城牆之上。
望着一片混亂的戰場,朱厚熜也是有些詫異的。
他對清軍尚可喜部的戰鬥力期望完全不低,以爲這将是一場十分難纏的戰鬥,但他在小羅盤鎮隻聽到一陣如爆豆般的開槍聲後,就徹底沒了交戰的喊殺聲,隻剩下一個個哭爹喊娘的‘我軍敗了’。
清軍可謂是兵敗如山倒。
在這一縷縷塵煙之下,甚至連随軍的火炮都沒有發射,戰鬥就這般輕而易舉的拿下了。
接下來的,是一支原本潛藏在鎮子周邊,打算在戰局火熱之時沖殺出來的三千名騎兵此刻完全沒了用處,隻能分散開來,以七八騎爲一個單位,漫山遍野去捉拿俘虜、沖殺想要反抗的清軍了。
尚可喜,就這啊?
朱厚熜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有點高估清軍的戰鬥力了。
清軍的戰鬥力主要圍繞在八旗子弟身上,八旗能打,是因爲他們和滿清與國同戚,相當于大明的宗室與勳貴,隻不過他們這些八旗需要日日上陣,外加上生活環境艱苦,自然能夠爆發出尋常明軍無法媲美的戰鬥力。
因此,他們的數量相比于動辄數十萬的明軍而言,并不多,還不到十萬。
而且每個八旗子弟,都配備着數量充足的包衣奴才,這些包衣奴才沖鋒在前,消耗了敵軍的精力後,火炮轟鳴之下,八旗子弟出動,外加明軍軍饷常年拖欠,軍士戰鬥欲望不高,再加上八旗強悍的戰鬥力,自然會出現‘無敵的八旗子弟’情況。
在明末這段時間,但凡能夠砍下幾十個建奴首級,都能夠被稱得上是大捷了。
而見到如此輕易便拿下勝利後,吳襄的一張老臉瞬間如盛開的菊花,當即對着朱厚熜恭維道:
“陛下,俞将軍大勝!俞将軍果真不愧爲我朝名将,竟單騎沖陣,這般勇武,世間誰人能敵?不過這一切都全仗陛下神機妙算,運籌帷幄之間便将這股建奴葬送啊!”
而聽到吳襄的言語之後,朱厚熜壓根就沒不想搭理此人,而吳襄再度受了冷落,倒也不惱,隻是進而下拜道:“陛下,那逆子的關甯軍中,有不少曾是老臣的舊部,本就是聽從老臣之意效忠逆子,老臣願爲陛下策反關甯軍,令其軍中生亂!”
“可,若是有反正能誅殺建奴者,朕不僅赦其無罪,反而加官進爵。”
朱厚熜聞言,點了點頭,淡然開口:“但這其中,不包含你那逆子吳三桂,吳三桂此賊罪無可赦!”
對于被吳三桂裹挾的關甯軍将領,朱厚熜可以網開一面,倘若真能撥亂反正,還能從背後狠狠捅多爾衮一刀,那麽朱厚熜也不吝于加封、加賞。
但對吳三桂這等天字一号大漢奸,罪無可赦!
“諾!”
吳襄神色凜然,心中也很對這個二子憤恨不已,巴不得朱厚熜給他斬了,以免爲家族蒙羞。
是的,之前的吳襄還做着進退自如的美夢。
如今的吳襄,已經是純純的大明忠臣了!
主打的就是一手,忠!誠!
就在此時,戰甲破損,渾身血迹的俞大猷匆匆從鎮外帶數十精兵趕來,卻見俞大猷親自押着一個約四十來歲,剃着金錢鼠辮、穿仿制明朝邊軍所成的鑲藍旗戰甲的男人趕來。
那男人極其狼狽,全身上下同樣充滿了血漬,胸甲之上被劃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整個手臂以一種極爲扭曲的姿勢呈現,怕是整個手臂都骨折了。
隔着朱厚熜約三四十步的距離,俞大猷當即停步,毫不猶豫的單膝下拜,押着身旁的那男人,直接打斷其雙腿,讓其硬生生跪在朱厚熜面前後,大聲道:“末将伏波營參将俞大猷拜見陛下,陛下聖躬安!”
“朕安。”
朱厚熜負手而立,一身道衣飄然若仙,而在俞大猷身旁,被打斷了雙腿,滿嘴血腥味的尚可喜驚駭不已。
因爲他敏銳的發現。
面前這個皇帝,根本就不是崇祯!
除此之外,他也聽到了俞大猷自報家門!
将自己生擒的大将,竟然叫俞大猷!
尚可喜自然知道俞大猷是何等人物,他乃嘉靖朝的抗倭名将,曾在少林寺中同武僧互相學習切磋,使得一手俞家槍,勇冠三軍!
莫非……
尚可喜的臉頰死死地貼在泥地上,小碎石子膈得他臉皮生疼,甚至已經被這砂礫磨出了血,但尚可喜也是猜測出來了這個年輕人的身份。
明朝的第十一位皇帝,嘉靖帝!
攝政王先前從北京收到的情報竟然是真的!
那崇祯小兒,竟……竟然真的有祖宗庇佑!
一下子,尚可喜的内心就通透了起來。
難怪自己的軍隊不堪一擊,一觸即潰。
雖然一方面是因爲自己輕敵冒進,認爲這次的明軍也會如往常一樣,隻會堅守城池,壓根不會出城野戰,因此才會急行軍至此紮營,等待英親王與旗主的到來。
但,這批和自己交戰的兵馬列隊整齊,就算是自己步步爲營,怕也是會被輕松擊潰!
“末将全賴陛下之功,僥幸生擒賊将尚可喜,我軍斬首不計其數、俘虜不計其數,順明營的騎兵正追擊潰兵,不日便會有所戰報。”
俞大猷一邊铿锵有力的說着,一邊揪起了尚可喜腦後的那根醜陋如老鼠尾巴似的辮子,強行将尚可喜的腦袋給拽了起來,對着朱厚熜殺氣騰騰地說道:“陛下,此賊如何處置?”
“俱五刑!”
朱厚熜毫不猶豫,當即下令。
曆史上,尚可喜南下攻略廣東,在南雄大敗明軍,進而屠城。攻陷韶州,再度屠城。尚可喜日夜兼程,直撲廣州。
而英德,清遠,從化等地相繼淪陷。
在廣州淪陷之後,尚可喜大開殺戒,無論男女老少,見人就殺,在廣州屠殺百姓二十多萬,而整個廣東,死在尚可喜屠刀之下的百姓人數超過七十萬!
廣州方圓四十裏,僅剩下七人!
若是如祖大壽這般降清之将,朱厚熜隻會令其自缢,不會追究過多。
而尚可喜、吳三桂、洪承疇等,盡數要處以極刑!
隻可惜曆史上尚可喜的大将粟養志在清軍的第二輪沖鋒時死在了燧發槍的齊射之下,倒是便宜了這等畜生!
而所謂俱五刑,則是指割手、挖眼、割下耳鼻,然後将髌骨挖出……簡單來說,就是簡配版人彘,完成上述操作後斬首。
聽到了朱厚熜的話語,一旁的陸炳還沒有命令錦衣衛執行命令,緊接着尚可喜便大喊大叫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本王…不不不,罪臣有情報,罪臣知曉攝政王此番南下的軍略布置,陛下!罪臣願戴罪立功,臣願率領本部兵馬反戈,臣願爲陛下勸降其他……”
“陸炳,拉下去拷問一番滿清南下的情報軍略部署,拷問後,俱五刑!”
朱厚熜搖了搖頭,絲毫不留情面。
錦衣衛的诏獄,還需要和你讨價還價?正好,在俱五刑之前,先讓你嘗嘗宮刑、插針之類。
雖然不在北京,但有錦衣衛在的地方,處處都可以是诏獄!
《廣州市志-宗教志》:清順治七年,清軍攻廣州,死難70萬人,在東郊烏龍岡,真修和尚雇人收拾屍骸,聚而殓之,埋其餘燼,合葬立碑。
70萬是往少裏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