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你當騙子了?”
看着哭笑不得的韋強,高義似乎猜到了答案。
果然,韋強一聽點了點頭:
“我陸續給魏穗父母打了七八個電話,愣是不相信我的話!”
關鍵是你不相信可以給魏穗打電話啊,打通了還則罷了,打不通你總該相信了吧?
“幹了這麽些年刑警,我還是頭次遇到這麽謹慎的!”
韋強一屁股坐下來,隻覺得心力交瘁。
現在受害者具體情況無法查證,魏穗父母把他當成騙子,根本無法通知其屍檢的事情。
如此一來,案子就沒法推進!
畢竟受害者父母确實存在,隻是暫時無法建立有效的溝通。
“實在不行協調三山縣警方,讓他們幫忙吧。”
最終,韋強無奈的表示。
“現在看來隻能這樣了。”
高義嗯了一聲,完全贊同韋強的建議。
畢竟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這就去找石隊,讓他幫忙協調。”
于是乎,高義立即起身,直奔石浩然辦公室。
不過臨走前,高義卻不忘知會韋強:“麻煩強哥告訴孟隊他們,二十分鍾後開案件分析會。”
“OK。”
韋強聞言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二十分鍾後,石浩然那邊開始聯系三山縣警方,高義則和孟陽他們對魏穗被殺案開展第一次案情分析。
說是案件分析,其實就是線索梳理。
因爲他們現在掌握的線索實在有限,甚至于受害者屍體現在還躺在停屍房裏,急于征求受害者父母同意進行屍檢。
不過,分析會後,高義他們明确了一條偵破思路,那就是全縣摸排!
雖然這樣做的工作量很大,但這卻是高義他們目前唯一能做的。
因爲任誰心裏都清楚,當下第一要務就是發現受害人的社交網絡,否則案子根本沒辦法展開。
然而讓高義感到一絲寬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石浩然帶來一個好消息——三山縣警方找到了魏穗的父母,并告知了對方魏穗的情況。
這之後,通過兩地視頻溝通,魏穗父母确定了魏穗的身份,并同意對女兒屍體進行屍檢,可是當問起魏穗情況時,夫婦倆都是“不知道”、“不清楚”。
“魏穗父母的态度有些不對啊~”
辦公室内,陳樂兒回想着魏穗父母剛剛的表現,心中不免起疑。
總感覺魏穗父母在刻意回避什麽。
“會不會真如我們猜測的那般,魏穗是做那方面的,所以她父母不願提?”
一旁,韋強提出自己看法。
“有可能。”高義點點頭,但緊接着卻提出自己的看法:“即便對女兒從事的職業無法啓齒,可他們對尋找兇手好似也不關心。”
正常父母,他們在聽到兒女被殘害後,首先想的肯定就是報仇。
可魏穗的父母,他們好像很害怕魏穗被殺這件事波及到自己。
一開始甚至都不願意對魏穗屍體進行屍檢,最後即便是勉強同意,也表示燒了後他們來取!
“我也這麽覺得。”陳樂兒點點頭,說着看向高義:
“要不我去一趟魏莊?”
“也好。”
高義想了想,考慮到現在對魏穗了解的太少,同時結合魏穗父母的表現,于是果斷答應:
“讓吳哥陪伱一起吧。”
三山縣隔壁臨江市下面的一個縣,距離義安縣差不多100公裏,開車也需要兩個小時。
讓吳建章陪着陳樂兒去,高義也放心一些。
“行!”
吳建章一口答應下來。
于是乎二人當天便坐車前往三山縣魏莊。
另一邊,魏穗的屍體被送往市局,高義孟陽他們則開始了涉及全縣的摸排。
說是全縣摸排,其實并不準确。
因爲通過對小區鄰居的走訪,高義他們得到一條重要的線索——魏穗時不時會帶男人回來。
而男人還都不一樣。
雖然頻率極低,但這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
所以,高義他們摸排的目标相對來說很明确——洗浴中心,KTV,娛樂會所,足浴按摩,賓館。
“天上人間~”
半個小時後,一棟裝修豪華的三層小樓門口,韋強指着門頭上的牌匾:“這絕對是城南最大的一家娛樂會所,打牌,K歌,洗浴,按摩,采耳一條龍。”
高義擡頭看了一眼,邁步走了進去。
“請問二位是按摩,桑拿,打牌還是采耳?”
由于高義二人穿着便服,所以他們前腳剛進去,一名服務生便立馬迎了上來,那叫一個熱情洋溢。
專業!
韋強一眼掃過去,給了一個“專業”的評價後,随手從口袋裏掏出證件:
“我們是刑偵大隊的,這是我的證件。”
“刑警?”
一聽說來人是刑警,那服務員臉色都變了,随後看向櫃台方向:“王經理,有人找!”
顯然,他知道眼前這兩個刑警不是自己能應付的。
“誰啊?”
而随着服務小夥的呼喊,櫃台後面探出一個腦袋,看了一眼大廳方向,最後将目光落到高義和韋強身上:“你們找我?”
問話間,全然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這一幕看的服務員心裏着急,連忙提醒一句:“王經理,他們是刑警。”
“刑警?”
“你他媽怎麽不早說啊!”
得知高義他們是刑警,那經理差點沒飛過來。
“抽煙,抽煙!”
來到近前,那經理連忙遞上煙。
“抽煙就算了。”
高義擺擺手,随後亮出魏穗照片:“這上面的女孩見過嗎?”
“沒見過。”
那經理看了一眼,随後搖了搖頭。
見狀,韋強直接一步上前,厲聲提醒:“看仔細了。”
“刑警同志,我真的沒見過這人。”那經理吓的脖子一縮,苦着臉表示:“沒騙你們!”
韋強沒有說話,就這麽盯着那經理。
“嘿嘿~”
經理實在被盯的躲不過去,最後隻能沖着韋強尴尬一笑。
然而韋強也不搭理他,而是問向那名服務員:“你呢?”
“我……”服務員沒想到韋強會突然問自己,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看了眼經理,之後搖搖頭:“沒見過。”
而這一幕又哪裏能逃過韋強的眼睛,一看就有貓膩,當即就要再問。
“嗯?”
可是沒等他開口,高義突然拍了拍他後背。
韋強一怔,就看高義掃了一眼大廳,随後一本正經的看向韋強:
“走這麽久也累了,要不留下來捏捏腳?”
“捏腳?”
韋強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再看那經理,聽到高義說的更是臉色一變。
高義卻是肯定的點點頭,并表示:“我看這家就挺好的,要不把其他兄弟都叫來吧。”
“還有你那個消防局的朋友,之前不是答應請客的嗎,我看來這裏捏腳就挺好。”
高義說的情真意切,可一旁的經理在聽到“消防局”這三個字後,卻是直冒冷汗。
最後不等韋強開口,那經理尴尬的來到高義面前:
“那什麽刑警同志,我剛剛想了想,好像還真見過照片上的人。”
“見過?”
高義投去質疑的目光。
“見過!”經理肯定的點點頭。
“呵~”
看到這一幕的韋強卻忍不住笑了兩聲,随後闆着臉:“你剛剛不是說沒見過嗎?”
“這不剛剛想起來嘛!”
經理擠着笑容回答。
高義見目的達到,也懶得和對方掰扯:“說吧,這人叫什麽?”
“好像叫魏……”那經理想了想,手指着照片念叨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魏穗。”
“确定?”
見經理說出魏穗的名字,高義輕笑一聲,但下一秒卻嚴肅的質問一句。
“确定。”
經理肯定的點點頭:
“她之前來我們這裏應聘過,就是找的我。”
聽到這話的高義立馬問道:“所以,她在這裏這裏幹過?”
“哪能啊!”那經理反應也快,聞言連忙擺手,繼而神秘兮兮的湊到高義近前,小聲道:
“不瞞刑警同志,那不是正經女人,我沒敢要!”
“什麽叫不是正經女人?”
高義一把将經理推遠,皺着眉頭問道。
說的像你這裏正經一樣!
再看那經理,被高義推開也不氣惱,繼續神秘兮兮的說道:“就是幹那啥的,黃色。”
“咱們這可是正規的會所,哪能要她啊!”
可高義卻從對方的話中發現了破綻:“你怎麽知道她是搞黃色的?”
“我……”
經理本能的開口,可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抿了抿嘴說道:“我當然是聽人說的。”
說完,經理眼珠子轉了轉,再次湊到高義近前:
“刑警同志要想找她,不妨到【皇都】試試。”
“皇都KTV?”
韋強掃了一眼經理。
“沒錯。”經理點頭,賠笑着道:“就是皇都KTV。”
得到肯定答複的韋強還想問什麽,但卻被高義打斷:
“如果想到關于魏穗的事情,記得聯系警方。”
“一定,一定!”
那經理聞言連連點頭。
“嗯。”
高義嗯了一聲,帶着韋強離開。
“這家夥肯定有所隐瞞,你怎麽不問了呢?”
出了會所,韋強立馬說出了心中困惑。
就經理剛剛的表現,絕對有問題!
高義卻拍了拍韋強肩膀,解釋道:
“如果你是會所經理,會承認招魏穗上班嗎?”
現在看來,魏穗大概率從事的是愛情工作。
如果還是這樣問的話,肯定沒有一家承認招聘過魏穗。
“這……”
韋強想了想,确實,繼續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
反而是浪費時間。
想到這,韋強立馬明白了高義的意思:
“走,我請客,帶你唱歌!”
“那我就不客氣了!”
高義嘴一咧,二人當即前往皇都KTV。
來到這裏,點了一個小包間,趁着服務員送果盤的時候,韋強沖着對方招招手:
“把你們經理叫來。”
“您是要?”服務員狐疑的看向韋強。
“讓你去就去,哪來那麽多廢話!”
韋強則是脖子一橫,當即怒喝一聲。
“強哥霸氣啊。”
一旁,看着連連點頭去叫經理的服務員,高義笑着豎起大拇指。
随後點上一曲《鐵窗淚》~
【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
手扶着鐵窗望外邊
外邊的生活是多麽美好啊
何日重返我的家園
……】
“額?”
高義邊等邊唱,聲音悲涼低亢。
韋強這邊正想着接下來怎麽套話呢,整個人直接聽進去了!
唱的真有感覺啊!
而且畫面感極其強烈!
要不是知道高義沒犯過罪,他都以爲高義進去呆過!
還是被關了十幾年的那種。
“聽的我都慶幸在外面了!”
吃上一口西瓜,韋強嘴裏念叨一句。
“沒看出來,你唱功這麽好啊!”
一曲唱罷,韋強忍不住沖高義豎起大拇指。
就這唱功,堪比明星歌手了!
“主要是感情在裏面。”
高義謙虛的擺擺手,接下來還想說什麽的他,突然看見包間門被推開。
緊接着,一個穿着西裝戴着眼鏡的男人笑盈盈的走進來:
“我是這裏的經理,您二位找我?”
問話間,經理瞥見屏幕上點的歌,再看韋強和高義這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已然猜到這是兩個有故事的男人。
心中更是明白了二人的心思。
“我兄弟剛從裏面出來~”而這時,韋強早已想好措辭,拍着高義肩膀:“兄弟你放心,哥哥今天就給你開開葷!”
“謝謝大哥!”高義聞言那叫一個精神抖擻:“我再給大哥來一首獄中望月!”
“瞧把我這位兄弟關的!”
看着去點歌的高義,韋強歎了口氣,随後招來經理:“有公主嗎?找兩個過來給我兄弟接接風。”
“有!”
經理此刻完全不懷疑韋強二人的身份,聞言立馬點頭:“您想要什麽樣的?”
“聽說你們這裏那個叫魏穗的不錯,叫來我先看看。”
見經理上鈎,韋強立馬進入主題。
“嘶~”經理一聽卻犯起了難:“要不您換一個?”
“怎麽?怕我花不起錢?”
韋強就是沖着魏穗來的,聽到這話立馬暴怒。
眼看韋強發火,經理連忙擺手:
“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魏穗不在。”
“放屁!”
韋強聞言更是來氣:“老子前幾天還聽兄弟們說點了她呢,怎麽就不在了?”
說着,韋強一指高義:
“我這位兄弟可是狠角色,讓他不開心,你們今天誰也别想好!”
“大哥,要不我再來首《一步步走出監獄大門》?”
高義也是配合,扭頭問向韋強。
韋強沒有應答,而是看着經理:
“瞧見沒,這都關瘋了!”
“這……”也不知是包間太熱還是吓的,經理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索性說了實情:
“不瞞您說,魏穗前幾天跟一個大老闆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