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韋強疑惑的接過手機,說話間一段視頻出現在他眼前。
視頻明顯是偷拍,下半截是黑色,上半截也被遮擋了少部分,唯一有畫面的隻有三分之一。
而在這三分之一畫面中,一共出現了三個人。
其中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癱坐在鐵桶裏,一個人正往裏面倒水泥。
不遠處,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抽着香煙,冷冷的環顧四周。
當墨鏡男目光收回的時候,畫面劇烈抖動,視頻結束。
“怎麽會是他?”
看完這段視頻,韋強足足怔了半分鍾才擡起頭,滿眼不敢置信的看向高義。
視頻裏戴着墨鏡的人,不就是遊樂場老闆嗎?
然而,高義卻給了韋強一個眼神,示意他稍後再說。
随後看向那賊:
“除了發财這件事,富康還有跟你說過什麽嗎?”
“還說過……”
那賊看看高義,懼怕的縮了縮脖子,繼而思考了起來:
“他還說殺過人。”
但緊跟着,那賊就輕蔑的嗤笑兩聲:“富康那家夥愛吹牛,他的話我們都是聽聽就行。”
他這次之所以來摸進來,也是聽說富康挂了,就想過來碰碰運氣。
結果還真找到一張銀行卡,可他前腳剛走,後腳就看見高義和韋強來了。
後來看高義開鎖的手法,他還以爲碰到同行了呢,所以就溜到窗戶下想着看高義他們有沒有收獲。
結果就被高義發現了!
“得了~”
而另一邊,在聽完那賊的話後,韋強則是了然的聳了聳肩。
這下全明白了!
肯定是遊樂場王老闆聽到風聲,害怕富康把自己拖累,所以想到一箭雙雕的計策。
事實上,如果不是周晶墜亡,高義察覺到有問題,進而追查到201,案件進展到到富康被殺那裏足可堪稱完美犯罪。
因爲即便你意識到富康死的有問題,也沒有證據。
尤其是匕首上的指紋,直接将王剛“咬死”!
另外,周晶和遊樂場老闆以及張挺更是可以互相作僞證。
奈何生活總是會給你帶來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驚喜”!
高義從韋強手裏拿過手機,輕笑兩聲:
“通知孟隊,抓人吧!”
憑借這段視頻,即便遊樂場老闆不承認殺害富康,也足夠讓他坐牢。
至于張挺在本案中的角色,現在看來還得進一步調查。
“好!”
韋強這邊也不廢話,立馬掏出手機撥通孟陽電話。
兩個小時後,張挺和遊樂場老闆王坤被抓捕。
……
“伱猜王坤是幹什麽的?”
一天後,高義正在電腦前整理案件報告,就看韋強一臉興奮的走過來。
聽到這話,高義擡頭随口回了一句:“走私那玩意的?”
“你去看了對王坤的審訊?”
見高義這麽輕易就說出正确答案,韋強有些驚訝。
隻是高義卻搖了搖頭:
“富康,周晶,但凡和王坤張挺沾上關系的人都染上那玩意,不用猜也知道貨是從他們手裏拿的。”
這也是他們控制富康這種人的手段。
“确實。”
韋強順勢坐在高義身邊,想到案件經過的他都覺得心有餘悸:
“要不是周晶抽了一根帶毒的煙,導緻腦子不清楚爬上摩天輪摔死,這案子真可能破不了!”
随着王坤張挺團夥走私證據被發現,二人也交代了富康被殺案的真相——
王坤明面上是遊樂場老闆,但背地裏卻從事那種勾當。
手下有富康,張挺等一批馬仔。
而幾天前,外地一夥人找到王坤,想要買一批貨,于是王坤讓富康去交涉這件事。
哪成想這個時候王剛突然查到外地那夥人,恰這時王坤發現手下有個人背地裏聯系王剛,于是他緊急處理掉那名手下。
之後從一個手下那裏聽到富康的“胡言亂語”,于是便策劃了一箭雙雕的計策。
先是利用王剛的善心,讓他在推輪椅的時候留下指紋,之後安排富康去構陷王剛,并安排周晶去刺死富康。
整個計劃堪稱天衣無縫。
即便是最後警方真的查到周晶,張挺和王坤也會證明周晶不在場。
奈何周晶殺人後太過緊張,抽了一根煙,導緻迷迷糊糊摔死了!
張挺王坤他們沒辦法,才說是周晶主動要求負責摩天輪。
試圖把一切推給周晶。
再之後的一系列操作,更是将他們徹底暴露。
“有時候你設計的犯罪再完美,也會因爲各種意外功虧一篑。”
高義笑笑,将資料加到報告中。
就好比這次,周晶意外墜亡是在計劃之外,富康那個手機也是在計劃之外。
更巧合的是,富康買手機的錢,就是這次王坤安排他和外地來的那夥人交易中賞的,結果那家夥興許是出于炫耀的目的拍了一段視頻。
這種事情,高義不止一次經曆。
所以說,在他過去一千次完美犯罪的背後,是無數次各種各樣想象不到的失敗。
“我認爲這叫邪不勝正。”
韋強笑着拍拍高義肩膀:“你快點整理,晚上我們還得慶祝王隊和樂兒沉冤昭雪呢!”
“好。”
高義嗯了一聲,将審問内容翻到最後一頁。
“嗯?”
高義眉頭一挑,目光瞬間定格在最後一行,王坤簽名的地方。
因爲在“王坤”兩個字後面,竟然還有一個笑臉。
這立馬讓高義想到了那條短信~
“……”沉默兩秒,高義站起身:“強哥,剩下的麻煩你幫我搞一下。”
“好。”
韋強并沒多問,看着高義離開後坐了下來。
另一邊,高義很快見到了王坤。
但是對于那個笑臉,王坤說是有人讓他那麽幹的,至于那人是誰,王坤直言“不知道”。
更而讓高義奇怪的是,接下來三個月的時間裏,那個笑臉再也沒有出現過,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如此一來,高義也沒法和王隊他們說這件事。
因爲他根本不存在于案件中。
即便說了也沒人會相信。
……
三個月的時間,讓高義慢慢忘了這件事。
在此期間,王剛和陳樂兒沉冤昭雪。
但是王剛覺得富康被殺案自己自己反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本來是打算辭職的,最後被石浩然留下,批了一個長假給他。
至此,六中隊中隊長一職則落到了高義身上。
另外,考慮到四中隊人手不足的情況,吳建章被暫時歸到了六中隊。
“高隊,這都兩個月了,市局那邊不是說集體三等功的嗎?怎麽還沒下來啊?”
這天下午,六中隊辦公室裏,吳建章停下手上的工作,閑聊了一句。
此話一出,陳樂兒在一旁酸溜溜的看了眼吳建章:“放心吧,市局說了給你們頒獎肯定會給,等着就行。”
雖然她也屬于六中隊一員,但在王坤案中非但沒有參與,還被關了幾天以至于完美錯過整個辦案過程。
這件事她可是難受了好幾天呢!
“我就這麽一說。”
吳建章嘿嘿一笑,說完,就看高義拿着一份文件遞了過來:“這是孟隊要的資料,你幫着拿過去吧。”
“好嘞。”
吳建章爽快應下,但是臨走前,他突然想到剛剛接到的城南派出所那邊的電話:
“對了高隊,城南那邊有個女人報案說她老公失蹤了,城南派出所請我們過去看看。”
“這是城南派出所那邊傳來資料。”
說着,吳建章将資料遞給高義。
“好,我和樂兒姐過去一趟。”
高義接過資料,示意吳建章放心去送資料。
“什麽情況?”
而這時,聽到有案子的陳樂兒好奇的湊了過來。
高義打開資料,很快二人便了解了事件始末——
昨天下午一個叫吳珍珍的女人到城南派出所報案,說她老公卷走家裏的錢後失蹤了。
之後王珍珍更是斬釘截鐵的表示,她老公是跟“重金求子”上的富婆跑了。
因爲她自家床闆夾縫中發現一張“重金求子”的廣告,而且之前幾天老公也總是神出鬼沒,鬼鬼祟祟像是什麽事都躲着她一樣。
結果兩天前,也就是9月5号丈夫照常出門,之後一連兩天都沒有回來。
吳珍珍苦等無果,且無論如何也聯系不上丈夫,沒辦法隻能報警。
也就是昨天,9月7号。
城南派出所那邊接到報案也沒閑着,立馬展開調查,可查了一圈下來一無所獲。
沒辦法,那邊這才聯系刑偵大隊,找到了吳建章。
“重金求子,真有人相信這個?”
看完資料,陳樂兒忍不住笑了兩聲。
一看就是騙人的,真就有人相信?
高義也是笑着搖搖頭,打趣一句:“世界之大,總會有人上當。”
說完,高義正色起來:“走吧,去吳珍珍家看看。”
“我去開車。”
陳樂兒嗯了一聲,帶上裝備便和高義出了大隊。
吳珍珍家住在城南,屬于高嶺鄉和縣城交接的地方。
雖然路程不遠,但高義足足用了半個小時才到。
這期間,他在城南轉了一圈,還真讓他在電線杆上找到幾張“重金求子”的廣告。
其中有兩個版本——
【陳郝,1978年3月21号生于京南市,豐滿迷人,因丈夫被捕,出獄無期,親戚謀奪家産,無奈重金求子繼承家産。(本人親談,非誠勿擾)
本廣告公正,負法律責任】
附帶一張大明星陳hao的照片。
另一個版開頭【重金求子】四個大字,下一面一串電話号碼,再下面是說明——
【本廣告已公正,由律師事務所代理,女方已支付130萬保證金……蔡小燕,女,26歲,嫁香港富商,奈何丈夫不孕不育,爲繼承家産,經夫妻協商尋一異地健康男士,圓我母親夢,見面滿意即付定金30萬……】
“她們丈夫倒是挺大方!”
前往吳珍珍家的路上,陳樂兒看了眼兩份求子廣告,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這麽離譜的謊言,真的有人會相信?
高義笑笑沒說話,站在路上朝着一排民房掃了一眼,随後一指二層小樓的那家:“98号,那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