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溫言想問什麽, 江寒笑說:“和我爸去的,去那麽多次釣的魚還沒夠塞牙縫。”
溫言有點好奇:“叔叔……很喜歡釣魚嗎?”
江寒又笑:“不喜歡。”
溫言驚訝:“那怎麽……”
江寒聳肩:“就裝樣子,老古董都這樣。”
兩個沒耐心的人硬湊在一起釣魚, 修身養性,結果是隻能一個先瘋, 去年江詠把十個魚鈎釣壞了而沒釣到一條魚後,一怒之下把魚竿給扔了, 魚餌全喂了流浪貓。
溫言抿了下唇, 想問“你和叔叔關系好嗎”, 就見江寒在他面前蹲了下去。
腳踝傳來溫熱的觸感, 溫言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别動。”
溫言将最後的湯倒進碗裏:“可以端出去了。”
飯後,倆人窩在沙發上玩廚房小遊戲。
江寒在卧室找衣服,沒找到:“言言,你看到我的睡衣了嗎?”
消息一出,底下立馬就有幾百條評論了。
到小區, 七點半,天剛剛黑。
“幸福小家”不知不覺已經開分店了,解鎖了百分之八十江寒不知道的稀奇菜品。
手法有些生疏, 一個土豆削下來就隻有半個大了。
“走吧, 言言。”
他走進廚房,摟着溫言的腰:“做的什麽,好香啊。”
“鲸牙”發來了一條短信提醒:您已經很久沒登錄了,有粉絲正在脫粉哦。
“做什麽呀言言, 我來幫你打下手吧。”
江寒在溫言家已經很熟練了, 将東西都擺放整齊在了對應的位置上,又将陽台的花澆了水。
這種獨屬于情侶間才會做的事, 溫言有些臉熱。
江寒握了下又放開,将溫言散掉的鞋帶拿在手上, 系了個好看的蝴蝶結。
江寒帶了一下溫言的肩。
江寒看了一會,坐在沙發上玩小遊戲,不時瞥一眼廚房那邊。
溫言做飯永遠是有條不紊。
買了很多東西,今晚溫言做飯, 江寒自覺去蹭飯。
江寒興緻勃勃。
“蘑菇雞湯。”
其實也才一個星期而已。
“菜都洗得差不多了,”溫言溫聲說,“你去客廳吧,剩下的我來就行。”
江寒點進去看了眼,距離上次登錄時間是兩月前。
江寒很喜歡摟溫言的腰,舒适地攤在溫言腿上,不時上手摸一摸溫言的腰。
溫言在廚房洗菜, 拿了個削皮器給江寒削土豆皮。
江寒看了看,很滿意:“好久沒系過這種蝴蝶結了,手法還不算生熟。”
江寒放下手機,沒注意到沙發上溫言的手機也亮了下。
溫言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得好。
“網上偶爾看到過。”
“原來‘夫妻肺片’不是真的肺啊,是用牛心、牛肚做的。”江寒長見識。
“簡單粗暴。”江寒評價,“言言,你知道的好多。”
江寒抱了下溫言:“言言真厲害。”
想了想,在評論區留了一條言:這周直播,小可愛們别急,麽麽哒^3^。
江寒苦臉:“言言, 我怎麽削的那麽醜啊。”
江寒暖心,看了看溫言手上的熟練切菜動作,又有些羨慕:“還有什麽要我做的嗎,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
溫言笑:“多削幾次就學會了, 第一次掌握不了力道。”
溫言想了下說:“牛葉、牛肚、百葉和花椒,是由一對夫妻發明的,所以叫‘夫妻肺片’。”
晚上九點,溫言洗完了澡,在整理書架。
每次在溫言家吃飯,江寒總能将飯菜吃得一幹二淨。
蘑菇雞湯,青椒炒肉和土豆絲,很家常的菜。
溫言的書很多,專業的,非專業的,擺了半個書架,以及溫毓也喜歡看書,溫言都細心保存了下來。
由于江寒經常在溫言家過夜,隔段時間拿點東西過來,江寒衣服多,到現在已經占據了溫言的半個衣櫃了。
“下層第二個抽屜。”溫言在客廳回。
“找到了嗎?”
“哦,是在那裏……”
倆人洗完澡,溫言有睡前看書的習慣,開了一盞小台燈靠在床頭安靜看。
溫言看書時,江寒一般不會去打擾,隔斷時間會提醒溫言放松下眼睛。
十點半,關燈睡覺。
溫言一躺下,江寒就像小狼狗一樣自動靠了過來,手習慣性在溫言腰間玩摸着。
“言言。”江寒叫了一聲。
“嗯。”
江寒沒想起要說什麽,撓了撓溫言的腰窩:“癢嗎?”
溫言躲了躲:“有點。”
江寒下巴在溫言發上蹭了蹭:“小時候也是這樣。”
溫言:“嗯?”
江寒:“我一撓你就躲。”
黑暗中,溫言紅了耳夾,輕推他:“睡覺吧……”
倆人醞釀睡意,過了會,江寒手又摸上了溫言肚子,忽然說:“疼嗎?”
我不小心打你的那次。
溫言沉默,過了幾秒才說:“疼。”
很疼,疼到睡不着覺。
那天晚上他是強撐着回去的,可是在江寒第一天遞給他那瓶雲南白藥時,他就原諒了江寒。
看,溫言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不會記得别人的壞,但别人對他稍微的好,他都會小心翼翼地珍埋在心裏。
如果沒人問,他也許永遠也不會說。
溫言對江寒的愛意,看起來很淺,實則已經紮了根,你往裏看,才能看到那星星點點的星火。
也許哪一天,就會燎原。
江寒将溫言用力抱緊:“抱歉言言,我并不想傷你,我永遠也舍不得傷你。”
但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傷了溫言,
後來想起,江寒總是會愧疚。
“我後來有回去找過你。”江寒埋在溫言頸間開口,“但是你已經走了。”
溫言回抱住江寒:“江寒,你不用覺得愧疚,我不怪你。”
“言言……”江寒拱着溫言,“你怎麽那麽好。”
溫言被他鬧得癢:“睡覺吧,明天還要考試。”
第二天是英語和理綜,兩場折磨人的考試下來,大家都已經身心疲憊了。
放學時,張慢拿了張物理競賽的名單表過來。
上學期報名的人選已經出來了。
羅清、吳非和王俊林都在列,有十六個人,王俊林是多的那個。
“老王,犧牲蠻大啊,”羅清拿着表看得啧啧稱奇,“錢總不是鐵面無私嗎,怎麽說服他的。”
王俊林姑父是物理教研組組長,姓錢,名衮,外号“錢總”,雖然姓錢,但人很正闆嚴肅,最讨厭搞收買人心那套。
王俊林物理成績在班上不算好,中等,一般進不了這種比賽。
“不是說服,是多要了個名額。”
王俊林有點得意,小算盤打得精響:“我說我要考一本,他就同意了。培訓一周,我算了,剛好可以躲過月考。”
羅清驚了:“這你都能算出來!”
“這有什麽難的。”
王俊林掰着手指頭款款分析:“依照以往慣例,一般是三月底考一次。”
“但這次應該是格格巫組考,而三月底是他老婆生日,他們那天應該會去吃尋蛙記的牛蛙,所以會延後幾天。那差不多就是四月初考,那時候我人都不在學校了,哈哈哈哈哈!!!”
說完,王俊林那高興的樣子彷佛中了五百萬彩票。
後排徹底震驚。
吳非難以置信:“你怎麽知道他們會去吃尋蛙記的牛蛙?”
王俊林挑眉,難掩得意:“撞到過幾次,去年是牛排,前年是泰國菜。格格巫一點也沒有創意,就把那層樓一路吃下來的。”
每年都能撞到,不得不說也是神奇。
後排集體沉默。
王俊林繼續道:“我還知道格格巫一雙襪子穿了三天,破了兩個洞,摳腳看到的。”
羅清窒息又佩服:“不去當偵探可惜了,有這能力你那手機怎麽偷不回來。”
“艹!”王俊林大罵,“格格巫又在辦公室裝了監控,五台了。”
今天周五,台球館周末營業,許多人都在教室商量着明天去玩。
蔣家國在教室交代注意事項,下周一開“高三入學會”,課表作息重新調整,晚上九點下晚自習。
然後又叫人搬了一堆試卷過來,依次分發下去。
教室吵吵鬧鬧,蔣家國走下行間來檢查衛生,走到後門口,想象征性強調一下“放學不要_腳c a r a m e l 燙_去網吧”。
才說了“放學”兩個字,就被身邊一陣厲風帶着轉了個圈——
王俊林從後門飛速沖出了教室,跑到教室前排門口才發現有點不對勁,大家都待着不動。
他腳步一個急刹倒退了幾步回來,不解地對着教室裏的人喊:“三班兄弟們,網吧沖呀!!”
“沖你個頭!”
一聲怒吼響起,教學樓都好像顫了顫。
王俊林腳下一個踉跄,才有些反應過來“放學”那兩個字的聲音有點熟悉,臉瞬間扭成了一朵麻花。
蔣家國鐵青臉:“其他人放學,你跟我來辦公室!”
在教室的爆笑聲中,王俊林體會了把過山車一樣的心情去了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