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依舊充耳不聞, 咬死了江寒。
比分拉到三十六比三十,體育班三十六。
雖然他們的目的是江寒,且江寒的實力也被困住了一半, 但他依舊發揮得不錯,一半的分都是江寒拿的, 好些球還是遠投三分。
場上依然燃爆,有人說體育班不道德, 也有人說這是戰略, 場外一直争論不休。
其實他們攔得這麽死還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激怒江寒, 然後讓他犯規,被裁判清下場。
但半場結束, 江寒一直循規蹈矩, 沒有動過怒,也沒有犯過規。
在投球時被人故意撞身體時,也隻是過後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依然擋不住那張揚明媚的臉。
兩節結束, 裁判員吹了哨子,一群人蜂蛹圍了上去,現場沸反盈天。
“操, 看得真不爽!”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下面看得顱頂冒火的王俊林已經殺到對面陣營去了,以一已之力一口一個國粹罵得對面集體站起了身。
“我……擦!”
手裏的水是冰的,他又高興起來,屁股往溫言那邊挪了點。
“你們這流氓算什麽本事!有本事直接來,茅坑裏的屎殼郎都比你們強!”
汗珠順着鋒利的臉龐滑下,随着仰頭潇灑喝水的喉結動作滾進衣領裏,在太陽底下泛着晶瑩,性感,又充滿了荷爾蒙張力。
那目光有如實質,落在倆人相貼的手臂上。
“噴你媽呢!有種你再說一遍!”
陳星坐下時太過憤慨, 沒注意和溫言挨得很近, 溫言往旁邊挪了一點。
“寒哥,要不要按按摩?”
“說就說,孫子就是孫子,說孫子都便宜你們了……”
周圍的女生又是尖叫,不斷發出“好帥好帥”的喊聲。
“謝謝,有人了。”
溫言移回目光,也看得笑了下。
“言言,我好渴。”
不是第一次被嫌棄,江寒已經學會了自我自愈。
“看得我拳頭都硬了!要是我場上直接和他們幹起來。操,誰怕誰呀!”
“還有兩節, 他們應該沒耐力了。”
溫言不知他又發什麽瘋,将水瓶遞給他,同時坐遠了點。
“不用。”
帶着一身熱氣朝意走到溫言身邊,在看到溫言和陳星挨在一起坐時,蓦地瞪圓了眼。
大狼狗的撒嬌。
“抱歉,有鏡頭恐懼症。”
“光彩到家了,要不要頒個榮譽裱裝起來。”
不敢挪太多,怕又被嫌棄。
陳星狠狠啐了一口,越說越來氣,就差沒沖過去幹架了。
“江寒學長,你……要不要喝水?”
休息了一陣。
一旁的陳星看得傻了眼,啧啧佩服:“牛還是老王牛,這不是要挨群揍的節奏。”
陳星被看得不明所以,正想說話時,江寒一屁股坐在了倆人中間。
“這麽把你們能的,活在地球上都浪費空氣了……”
這是一張少女爲之瘋狂的臉。
見他又要開口,溫言趕緊說:“你先休息一下,身上都是汗。”
“學長!可以和個照嗎?”
溫言:“……”
江寒一路往溫言這邊走來,期間擋掉了無數想表達慕意的熱情粉絲迷妹。
剛打完球,江寒身上都浸着汗。
陳星滿身怒氣被人群擠了出來, 在溫言身邊咚地坐下:“還體育班, 幹脆叫耍賴王算了。那個16号明顯不行,一直貼在江寒身上, 搞得好幾個球交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禮都掉了。”
陳星:“……”
江寒接過水瓶,盯着倆人中間可以再塞得下一人的距離,表情瞬時幽怨。
嘩然聲往這邊來了。
眼見點火的趨勢越來越旺,維持秩序的老師趕緊把人拉走了,臨走前王俊林還在氣憤地罵罵咧咧。
陳星在一旁狗腿說:“寒哥,熱不熱?要不要扇風?捏腿服務需不需要?”
江寒很滿意這種恭維,跟老大爺似的開口:“都伺候上吧,小星子用點勁。”
中場休息時間是十五分鍾,江寒休息了十分鍾,站起身來活動手腳,手無意識往腳踝那裏揉了下。
溫言目光頓了下,問:“腳怎麽了?”
“哦,沒什麽。”江寒不在意地蹬了兩下,随口說,“舊傷,沒事。”
過了會又戲谑說:“同桌這是關心我嗎?”
溫言一向不理他那直白的話,看了兩眼,又收回了目光。
第三場還是被還是被攔得很死,但可以看出對面體力不支了,一連換了好幾個人下場。
比賽到了關鍵時候,比分現在是六十二比五十七,一直咬得很緊。
最後一節,比賽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對面調整了策略,依舊防守江寒,但開始搶球進籃。
目的很明确,就是拉開比分,争取不能在最後被翻盤。
但第四節,比賽出現了反轉。
對面防守明顯不行了,體力跟不上。
而江寒最不缺的就是體力,這也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時機。
靠速度擺脫了防守,然後球隻要一到江寒手裏就是必進的局面。
哪怕是在外圈,每投一個三分就必進一個。
局勢被拉開,氣氛瞬間高漲,五分鍾内江寒進了七個球,将比賽推上了巅峰。
場外的男女生已經尖叫瘋了。
“啊啊啊啊啊!江寒!!”
“江寒好帥!!!”
“噢!寒哥,弄死那群王八孫子!!”
對面還想攔江寒,但此刻已經是無力回天了,江寒已經打猛了。
球在他手上快得看不見殘影,動作隻快不慢。
半場傳球,飛速進籃,勢不可擋。
看得出前幾場也是憋屈到了。
比分一下拉了二十幾,徹底地反轉。
呼喊聲響徹了整座校園。
最後十秒,對面放棄了攻勢,五人嚴陣死守籃下。
江寒運球沖刺過來,眼裏的目标就隻有籃筐。
“投!寒哥!”吳非在一旁激動大喊。
江寒三分很準,這一球投三分絕對穩進,但他沒有。
看着對面五個人眼裏那萬分警惕防備的樣子,江寒露了個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笑容又痞又壞,夾雜着一絲輕蔑與不屑。
他一人輕松沖破了五人的防守,最後一秒,完美投籃。
他回過頭,整個人嚣張又恣意,傲然得目空無物——
“本來是不想打你們那麽慘的,但你們惹到我了。”
“弟弟們,還是好好再練練吧。”
面對挑釁,對面五人一臉頹然沮喪,輸得心服口服。
裁判吹響了哨子,比賽結束,人群蜂擁圍向操場。
江寒憑一已之力拉了四十分,氣氛徹底燃爆。
“啊啊啊!!!江寒你就是我們的神!”
“江寒!你簡直帥翻了!!”
“學長!大學可以等等我嗎!”
“……”
過後,江寒獨自在教室找到溫言,滿心求誇獎。
“同桌,你覺得我帥不帥?”
溫言正在寫作業,被他一身灼熱熏得身上都熱了起來。
“你離我遠點。”
“帥不帥嗎,你說。”
大狼狗模式又開始了。
“帥不帥……帥不帥……帥不帥……”
發現這人越來越粘人了,溫言無奈扶額:“帥,你最帥行了吧。”
這話從别人嘴裏說出來江寒沒什麽感覺,但從溫言嘴裏說出來,江大校霸聽得整個人心花怒放。
“下個月的比賽也要來哦,同桌你就是我賽場的動力,沒有你打的都沒什麽激情……”
這人又開始說騷話,溫言推了他一下:“離我遠點,你身上好臭……”
“啊……有嗎有嗎。”
江寒拎起衣領聞了聞,知道溫言有潔癖,自動離遠了點:“言言,這都是爲你流的汗水,怎麽可以嫌棄呢……”
自此,江寒一戰成名,教室門口又多了許多繞路來上廁所的陌生面孔。
醉翁之意不在酒。
…
期中考試之後,桐城進入了雨季,天氣開始熱了起來。悶熱的天,加上潮濕的季節,搞得人心裏也煩躁了起來。
全校期中總結大會,由于天氣不見晴,放在了禮堂舉行。
周五下午,廣播裏喊了幾遍全體同學到禮堂集合後,教學樓陸續浩浩蕩蕩湧出了搬着椅子的大批人流,又是一陣沸反盈天。
“操!這也太幾把熱了!”
一進場,王俊林就爆了粗口。
“蒸桑拿咯。”
羅清接話,拿着紙闆使勁往身上扇風,豆大的汗珠從臉上不斷冒出:“本來要收錢,但還送你個免費的桑拿蒸。”
“操,老子要熱瘋了。”
王俊林熱得不行,想找個東西扇扇,一轉頭就看到吳非手裏拿着個小風扇。
粉色的,還挺騷氣。
他直勾勾地盯着吳非手裏的小風扇,眼裏要冒火:“大非!你搶的哪個小學妹的風扇?”
吳非雖然吹着風扇,但對于這個兩千人猶如烤箱的禮堂,幾乎是杯水車薪,也被熱得煩躁。
“粉色的,還能有誰。”
王俊林哦了一聲,看了眼最後空着的兩個座位,問:“寒哥,溫學霸呢?”
吳非有氣無力指了指前面,又指了指後面:“上台發言,門口吹風。”
王俊林又哦了聲,安靜坐下了。
二十分鍾後,在前台老師努力維持紀律下,禮堂連天的怨聲載道漸漸平息了下來。
窗外雨聲淅淅瀝瀝,回蕩在禮堂,典禮正式開始了。
江寒從後面進來,在最後一個位置坐下。
這種典禮發言其實沒什麽好聽的,無非就是一些老調陳詞的舊話,左耳進右耳出。
底下講小話的不少,打瞌睡的也不少,偶爾聽到一兩個“寒暑假”關鍵詞來了點精神,又被熱意給消退了下去。
前面羅清和王俊林在小聲聊着遊戲,聊到激動處聲音高了點,蓦然擡頭看了看四周又接着聊了起來。
吳非在這種場合一般是待不住的,老早就混去了前排女生那裏。
倆人聊了一會,蓦然發現今天江寒好像很少說過話。
“寒哥,周末去網吧嗎?”王俊林回頭問。
江寒在玩手機,不知是熱的還是怎樣,看着沒什麽精神。
“這周沒空,下周吧。”
王俊林讪讪回頭:“哦,那好吧……”
典禮前一個多小時都是在說無聊的形式套話,到了中場,終于到了學生代表發言,先是高三年級。
到了溫言的時候,江寒來了點精神,收了手機開始看向前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