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周末這幾天都睡得挺早,所以星期一早上,七點不到他就醒了。
經過兩天時間的緩沖,江大校霸天然厚臉皮已經完全可以坦然面對周五的巨大尴尬社死事件了。
甚至還可以在小區門口等着溫言一同上學。
所以當溫言早上七點半出門去坐公交時,便看到了站在小區門口沖他笑得無比自然的人。
“去學校,一起啊。”
江寒說得無比自然,臉上絲毫看不出一點尴尬的痕迹存在。
詫異于這人厚臉皮的程度,溫言難得有情緒外露的時候,露出了一點類似于差異的神色來。
不一會兒,五十三路公交車來了,倆人上了車。
早上的早班公交很擁擠,車上站不開人。倆人面對面站着,拉着扶手,挨得很近。
“大家不要擠,都往後面站站。”
[二樓:有屁快放,龍卷風馬上就要來了。]
[三樓:要是你說不出比成績出了更大的事,就等着被踢二群吧。]
[四樓: 1。]
[五樓: 1。]
[十樓: 1。]
[十五樓:别呀,保證夠勁爆。]
[十六樓:勁爆你倒是快說啊!别吊人胃口。]
[十七樓:就是,還有比今天早上格格巫褲子穿反了更勁爆的嗎。]
[十八樓:快說快說,我已經開始等不及了。]
[二十樓:江寒和三班新晉校草親密地從公交車上下來了!!]
[二十一樓:卧槽!]
[二十二樓:卧槽!]
[二十三樓:卧草!]
[二十四樓:什麽情況?看清楚了嗎?是一起嗎?有多親密?親上了嗎?]
[二十九樓:啊啊啊啊!在哪在哪,我已經按捺不住激動的心了,誰能懂cp粉的激動!我現在就要去拍照留念啊啊啊!]
“不要太感謝,叫聲哥哥就好。”
江寒比溫言高,從這個角度看,能看到有些淩厲的下颌線和鋒利眉峰,是一副冷傲銳利的長相。但偏偏配上那雙輕挑散漫的狹長桃花眼,怎麽看都散發着一股多情不羁的玩世不恭。
下站上來的人更多,車内更顯擁擠了。有人挑着菜籃子上車,車啓動時,一人不注意踩到了籃子直直向着溫言倒過來。
倆人剛從公交車上下來,校門口就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五十八樓:樓上妹子安靜點好不好,别見兩個男生就磕,很無語好不好。]
[六十樓:要你磕了,多管閑事。]
[六十一樓:這本來就是八卦群,你看不慣你就退群啊,沒人逼你叨叨。]
[一百零八樓:說句公道話,我覺得磕cp沒什麽,隻要不給人家造成現實困擾就好了。]
[二百三十樓:大家都在一個學校,說實話這樣真的會造成困擾。别罵,這是事實。還有,抱走我家清冷校草啊啊啊!]
江寒湊在溫言耳邊低聲說。
溫言移開了目光。
他毫不懷疑剛剛那一秒溫言是真的想要揍他。
高二八卦交流集結地總部群——
[三十樓:在校門口。看清楚了。有多親密?親沒親……不知道。但肯定是牽手了!]
[三十一樓:牽手了!]
“怎麽,看傻了。覺得你同桌奇帥無比。”
然後樓下就是一系列各抒已見的激烈言論,總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見溫言用那種冷然的眼神看向他,江寒趕緊直起身讪讪說:“開玩笑的,不要當真。”
早班公交一路暢通無阻,十多分鍾就到了學校。
是專門禍害小姑娘的長相。
[三十二樓:真的牽手了!!]
[三十三樓:卧槽,牽手了!!!]
[三十七樓:天啊,我就知道我磕的cp是真的!]
[一樓:震驚!猜我剛剛看到了什麽!]
這人自誇起來毫不吝啬。
江寒眼疾手快擋了一把,将溫言環在自已圈内,形成了一個穩定的包容空間。
而另一邊,江寒和溫言倆人還完全不知道此次同坐公交已經引起了這麽大一番嘩然,甚至還越傳越離譜,已經上升到了去對方家裏“過夜”,要不然解釋不清爲什麽倆人會從同一輛車上下來。
當然,詫異的還不止他們。
早上,吳非爲了避免蔣家國已經将成績單發給了家長,天還沒亮就哼哧哼哧地騎着自行車偷摸出了家。
到了校門口時,他就看到了江寒和溫言從車上下來的一幕。
倆人一前一後下車,江寒有意無意護着溫言,甚至還幫他擋了一下擁擠人群。
吳非:“……”
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老夫老妻相處模式呢。
“寒哥,溫學霸,你們……這是?”
吳非走過去疑惑問。
“溫學霸!你倆怎麽會在一起?”
顯然,這麽做的并不隻有吳非一人。老王今日也來得很早,且也看到了那一幕。
平日三班的踩點大軍,今日七點五十不到來了有七七八八。
“你們住一起嗎?”王俊林好奇問,“五十三路公交我記得我班很少有人住那邊。”
西街屬新型開發區,前幾年拆了許多違章建築,住宅區較少,基本都集中在一塊。
“沒有,順路。”江寒說。
“哦,那還挺巧。”
老王不疑有它,說:“你倆同桌又順路,真是緣份啊。”
江寒磨了下牙:“……真是緣分。”
緣分到丢臉丢到姥姥家了。
四人一同進校園,桐城一中是刷校卡制進學校,實行實名制度。要是有人遲到,會将遲到時間精确到分秒,然後格格巫再以遲到時間累計決定是寫檢讨還是罰掃地。
當然,要是有人忘記帶校牌了,除了寫檢讨外,還得登記緣由,次數多了也得掃地。
刷完卡,王俊林往門衛室内望了眼,突然喊了句:“班長,又忘帶校牌了。”
三班班長韓風此刻正在門衛室内寫檢讨,桌子是傳統的低桌,與椅子高度不匹配,他隻能弓腰站着寫。
聽到有人叫他,韓風則轉頭露出個懊惱的苦笑來:“哎,早上出門急忘記帶了。”
“爲你默哀,等下老蔣又要找你了。”
王俊林深表同情,不帶校牌會扣班級操行分,蔣家國對這管得嚴,而這已經是韓風開學兩周第三次忘帶了。
“早上出成績,希望老蔣不會記得這種小事。”
“但願吧。”韓風歎氣。
事情證明老蔣不但關心于成績,還會記得這種小事。
早上八點半,蔣家國進教室簡短講了幾句,将排名表放在講台上後,臨走還不忘把韓風叫去了辦公室。
然後蔣家國一走,教室底下便徹底轟動了。
“啊啊啊啊!死了死了,我不敢去看成績。”
“嗚嗚嗚嗚……早上出門太晚,在家已被罵過一次了。”
“年級兩百多,今晚誰能借我張床睡嗎,不敢回家了……”
“寒哥,物理這麽難你還能考九十九,嗚嗚嗚嗚……真是一如既往的變态。”
在一衆人均物理分數三四十的慘不忍睹中,那接近于滿分的數字顯得格外醒目,或許那唯一扣的一分可以令人毫不懷疑是否是扣的卷面分。
“不對!物理還有一個九十多的!”
此話一出,教室裏人又沸騰了:“是誰是誰!還有誰這麽變态。”
“我盲猜是溫同學吧,也就隻有他有這個實力了。”
“我也猜新同學,真是強強聯手嗚嗚嗚……”
“新同學,物理九十八!”
這揭幕毫無懸念。
溫言,班級第一,年級第二,總分六百九十三。
“牛逼啊,溫學霸,恭喜拿下我班第一寶座。”
王俊林顧不得看自已成績,一路跑過來賀喜:“以後我們兄弟就多多仰仗你了,還有你的慷慨相助,老子這次終于翻身了。”
“老王可以啊!”羅清走過來錘了他一拳,“你物理六十一,班上就幾個人及格了。”
“哈哈哈哈,這還不得仰仗兩位大佬。”
這次王俊林位置實好,前有江寒後有溫言,硬是擠進了爲數不多的及格行列。他一副狗腿模樣,嘴角都要裂到耳後根去了:“以後兩位大佬有什麽事招呼一聲,保證随叫随到。”
“沒事。”溫言說。
平日跟溫言有過交流的男女生都過來跟溫言說祝賀,溫言都一一回應了。他們知道溫言是學霸,但沒想到會這麽厲害,一來就将占據了班上第一。
“溫同學,以後有什麽不會的問題就靠你了。”
“溫言同學,以後你就是我們的門面擔當了。”
“溫言同學,可以加個微信嗎……”
“你們這些馬後炮都靠後,溫學霸是我的。上次還是我幫他搬的書!”
王俊林跟誰都能稱兄道弟,說着想伸手過去搭溫言的肩。但還沒碰到,被江寒一把推開了。
江寒看了他一眼,嘴裏嫌棄道:“離我遠點,口水都要噴我臉上了。”
“啊。”王俊林愣了一秒,讪讪收回手,“抱歉抱歉,寒哥,沒注意沒注意。”
周一的早讀照例是周會,老師會晚點來,教室裏一陣鬧哄哄。
等大家都祝賀完了後,江寒才最後對溫言說:“恭喜啊,同桌,班級第一。”
這句是由衷地祝賀,沒有平時的散漫,溫言說了聲“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