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的豪宅内, 同主樓不同,偏僻的小屋周圍人迹罕至,傭人們都被警告過不能靠近。
非人的嘶吼聲不斷傳出來, 聽的人汗毛直豎。
“啊……”
一聲慘叫再一次傳來,屋門口的吳夢婷一個哆嗦, 下意識的拽緊了手中的東西。
不等她猶豫,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怎麽還在這裏?”
吳夢婷回頭,看見來人便開始掉眼淚:“二哥,我, 我害怕。”
吳傑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面上卻露出溫和的笑容:“夢婷,都這麽久了,難道你還沒習慣嗎?”
“二哥好不容易才說服杜家, 花費人力物力把你接過來, 可不是讓你站在這裏說害怕的。”
吳夢婷咬了咬下唇:“二哥, 我……”
當初偷走吳萱萱的通知書,吳夢婷原以爲能冒名頂替,誰知道吳家人發現的那麽快,幾乎是跟她前後腳到了北京。
每次看到這樣的錢知一,吳夢婷心底就害怕的很。
曾經強壯的男人,如今卻經不住吳夢婷輕輕一推,直接往後倒下去。
正當她打算跟吳家人攤牌,自己不好過,就讓吳萱萱也不好過的時候,卻有人找到她,給了她另外的選擇。
“去吧。”
一想到裏頭的東西,吳夢婷心底也覺得惡心,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錢知一看着自己布滿皺紋的雙手,那種生命從身體内被抽空的感覺,讓他無比的害怕和恐懼,卻又無可奈何。
見錢知一沒有反應,吳夢婷頓時驚慌起來,連忙出去喊人幫忙。
吳夢婷露出一個笑容來,除了眼角的歲月痕迹,倒是也嬌美可人,正是錢知一曾經最喜歡的模樣。
她的動作激怒了錢知一,他憤怒的咆哮道:“你怕什麽,你,還有你的好二哥,甚至整個杜家都活在我的命上,這一切原本該是我的。”
“如果我死了,你們都别想好過,杜家就是下一個。”
喪心病狂的話,讓吳夢婷害怕的往後退。
“我不該過來的,我不該來的。”
吳夢婷卻像是沒聽見似的,一邊将食盒放下,一邊笑盈盈的說:“今天我親自下廚,做了你最愛吃的酥餅,你好歹嘗一口吧。”
“讓你滾沒聽見嗎。”回答她的,是一個砸碎在腳邊的瓶子,若不是吳夢婷躲得快,隻怕會直接砸在她身上。
看着身上精緻的洋裝, 皮鞋,花了大價錢護理之後稍微好一些的皮膚,吳夢婷是絕對不會放棄現在生活的。
“二哥,我知道了。”
即使要付出一些代價, 可當年她爲了逃避勞動,付出的代價比着更大。
“好了。”吳傑有些不耐煩,“如果你不是我妹妹, 是我吳家的人,這件事壓根輪不到你, 還是你打算回去,給一個老漢當妻子,給一群白眼狼當繼母?”
一想到那個孩子,愧疚和痛苦吞噬着錢知一,但這并未能喚醒他的良知,反倒是将目光放到了吳夢婷身上。
“知一哥哥,我給你送飯來了……”
“滾!”一聲厲喝打斷了吳夢婷的話。
門口洩露的光線,讓她清晰的看清楚門内的人,曾經陽光帥氣,高大魁梧的錢知一,再也沒有了當年的樣子。
他蜷縮在椅子上,整個人像一團陰影,如果仔細看,不難發現他蒼老的像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
驚恐過後,吳夢婷冷靜下來,卻見錢知一躺在那邊生死不知,她頓時心慌起來:“知一哥哥,你沒事吧,知一哥哥?”
吳夢婷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計劃落空。
吳夢婷鼓起勇氣,提着食盒走進了小屋,推開門,明明外面是豔陽天,屋子裏頭卻黑漆漆的,就連窗戶都蒙上了厚厚的窗簾。
“你的肚子還沒動靜嗎?”
吳夢婷整個人都僵硬了,她勉強回答:“還沒有。”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錢知一,他開口問道:“找到了嗎?”
吳夢婷一愣。
豪華的莊園、體貼的仆人,還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绫羅綢緞,這就是吳夢婷夢寐以求的生活。
“那就讓你二哥多找幾個,不是姓錢的都可以嗎,那憑什麽是我?”
吳傑見她神色變化,笑着說道:“想通了就好,左右不過是幾天委屈,你再忍忍就是。”
吳傑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把吳夢婷弄過來安撫錢知一的情緒,反倒是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早知道香港是另一個深淵,當初他還不如認命,就待在那個小小的山村裏,至少身邊還有妻子和孩子,至少他不用面臨這樣的下場。
但她隻能裝作不害怕,不在意,用溫柔和愛意去靠近他。
遷怒讓錢知一爆發出力氣,抓住吳夢婷便要動手,吓得吳夢婷用力一推,竟是将他直接推出去老遠。
吳夢婷精神一震,不, 她絕對不能回去。
“知一哥哥,人是鐵飯是鋼,你不吃飯怎麽行呢,人隻要活着才有機會……”
吳夢婷驚叫一聲,退後一步。
再見到親妹妹,吳傑伸手就是一巴掌:“廢物!”
吳夢婷的臉頰頓時紅腫起來,但她卻不敢反駁和委屈,隻含着眼淚說:“我隻是輕輕推了他一下。”
吳傑懶得跟她廢話,隻陰沉着臉等着搶救。
很快,醫生走出來,臉色有些古怪:“吳先生,裏面這位先生的身體情況很不好,他的五髒六腑都衰退的厲害,我們隻能給他先上了呼吸機,但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說的直白點,就是他的内髒都超負荷了,甚至還不如百歲老人。”
吳夢婷先松了口氣,錢知一暈倒跟他沒關系,但随即又提起一顆心。
果然,她二哥的臉色更難看了。
吳傑很快冷靜下來,看了眼妹妹:“你在這邊守着,如果他能醒過來,記住先穩住他。”
吳夢婷連忙點頭。
吳傑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杜家主知道這個消息大發雷霆,指着吳傑一頓臭罵:“我是相信你,才把人交給你,結果呢,你就是這麽照顧的?”
“枉我聽信你的話,居然還把你妹妹弄過來,白費力氣。”
吳傑任由他劈頭蓋臉的罵,等他罵完了,才開口道:“杜先生,當務之急是找到解決的辦法,不然的話繼續這樣下去,反噬就控制不住了。”
杜家主冷笑道:“吳傑,你是不是以爲反噬隻會針對姓杜的,跟你姓吳的沒關系?”
“老子告訴你,如果杜家出事,臨死之前我也要拉着你陪葬。”
吳傑忙道:“家主,屬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我們坐在同一艘船上,凡是對杜家有害的事情,屬下也是萬萬不想的。”
“隻是如今消息閉塞,我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什麽反噬的越來越厲害。”
“你們姓吳的最是兩面刀。”杜家主冷哼道,“我不信你的話,隻信自己。”
“我想你不會忘了,自己有多少把柄捏在我手中。”
吳傑心底閃過一絲難堪,很快提議道:“杜家主,錢知一沒有子嗣,但北京那邊還有個活着的錢家人。”
“那人——”不知道想到什麽,杜家主眼底閃過一絲防備,“你動不了。”
吳傑心底疑惑。
明明之前錢家都想着法子,将主意打在顧老先生身上,爲什麽杜家主卻對他那麽忌憚。
杜家主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要想試試就去試試,隻要你别後悔。”
“與其把時間花在錢家身上,不如好好找找白家人,一定是他們,不然反噬不會來的這麽急又這麽快。”
吳傑試探着問道:“家主,難道白家真的還有活着的人嗎,當年不是……”
杜家主臉色陰沉下來:“總有漏網之魚。”
吳傑點了點頭,又說道:“如今局勢有些變化,我會先派人回去查探,從上河村開始查一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也好。”
杜家主陰鸷道:“也不知是那一顆棋子出了差錯。”
兩人商議了一會兒,吳傑忽然又提起一件事:“身在美國的衛誠正在想辦法回去,這件事要插手嗎?”
杜家主皺了皺眉,但還是搖頭道:“多事之秋,不宜再添仇敵。”
“好,屬下知道該怎麽做了。”
吳傑面上恭敬,心底卻笑話杜家主婦人之仁,當年既然已經動手,就該直接把衛家人都弄死,偏偏還留下了個衛誠。
偏偏衛誠還是個有本事的,逃出來之後混的風生水起,硬生生的在國外置辦下一份家業來,對比起杜家主那兩個平庸無能,卻滿肚子小心思的兒女,可強太多了。
幸好衛誠對當年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就算回去也沒什麽用處。
随着政策一步步開放,華僑回國也不再難如登天。
隻是這會兒曾經離開的人,都擔心回去後受到限制,故而心底有想法的多,真正踏足到祖國領土上的卻少。
衛誠就是其中之一。
作爲在國外影響力極大的華僑商人,衛誠受到了極爲隆重的歡迎。
應酬過後,衛誠卻帶着兩個助理,直奔黛山市。
他知道自己身後肯定有眼睛盯着,但衛誠已經不在乎了,他隻想快些回到黛山市,找到曾經的愛人。
助理們輪流開車,終于抵達黛山市的時候,衛誠看着窗外的風景,忍不住說了句:“似乎沒什麽變化。”
“他們錯過了騰飛的時機,白白浪費了十年。”助理開口評價道。
他的助理也是華僑,但跟他不同,兩人是勞工後代,是在彼岸出生的。
說完這話,助理下意識的看向老闆。
衛誠的臉上卻沒什麽變化,淡淡說道:“錯過了,就追上去,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追上的。”
“沒變也好,沒變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助理心底覺得奇怪,暗道自家老闆不是北京人嗎,前兩天他們還在當地領導的陪同下,回到了老闆住過的老宅子,怎麽這會兒又變了。
衛誠自然不會跟助理解釋,他努力回憶着,卻發現時隔近二十年,地方沒怎麽辦,他的記憶卻已經模糊不清。
車子在黛山市的街道上饒了好幾圈,一直到汽油快要耗盡,衛誠才答應先找個地方住下來。
李家依舊住在那棟家屬樓裏,住的人老了,樓房也老了,但不妨礙養育着一代代人長大。
因爲跟大兒子不慕,李母一直是跟着小兒子生活,幫着他們洗衣做飯帶孩子,跟小兒媳婦也相處的還算融洽。
這一天她照舊搬了個闆凳,坐在門口擇菜。
兒媳婦急急忙忙的趕回來,瞧見她在幹活就說:“媽,不是讓你放着我來幹嗎?您這才剛出院得好好歇着。”
李母笑道:“哪兒那麽嬌貴,這點事兒不費力氣。”
“醫生說了,你這毛病得好好養着,能躺着就不要坐着,難道您想累壞了再去醫院啊,那不得多花錢。”
李家的一邊說,一邊将婆婆手裏頭的活兒搶過去。
李母笑了笑,又說:“我這不是想着你大中午的趕來趕去也麻煩。”
“這有啥麻煩的。”
李家的動作利索,很快将東西都收拾好了,臨了又問:“媽,過幾天阿星阿晨是不是要過來?”
李母點頭道:“他們考上大學了,等過了暑假就得去北京報名,說臨走前來看看我。”
李家的笑道:“要我說二姐雖然走得早,但福氣好,生下來兩個孩子都成材了,要是咱家那兩個能學着他們表哥些,我就算死了都高興。”
這話讓李母不贊同:“人啊,活着才有将來,死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怎麽就沒有了,雖說兩邊不太來往,但阿星阿晨也認你這個外婆,認阿斌這個舅舅,對他們兩個表弟妹也好。”
原本忽然冒出兩個大外甥,李立斌還經常寄東西過去,李家的心裏頭是不痛快的。
但誰知道這倆大外甥讀書那麽好,一下子都考中大學了,她頓時喜歡的不得了。
李家的一邊炒菜,一邊說:“媽,到時候他們來了,您讓他們好好教教倆孫子,免得他們考試老不及格,一點都不開竅。”
李母知道她的心意,笑着說:“好,到時候我跟他們說。”
兩人一個做飯,一個坐在門口休息,說這話倒是也和諧的很。
就在這時候,忽然樓梯口一陣動靜,卻是兩個人擡着一架輪椅上來,上頭坐着一個人。
李母原本随意瞥了眼,等看清那人卻臉色一沉,怒吼道:“你來幹什麽!”
“伯母……”
“誰是你伯母,快走,這裏不很歡迎你。”李母站起身,随手抓起掃把來要趕人。
兩個助理連忙保護雇主:“老太太,有話好好說,别動手。”
“滾,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李母隻覺得憤怒。
李家的聽見外頭動靜,出來一看自家婆婆正拿着掃把趕人,對面還是個大男人:“你們幹什麽,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老太太。”
“大家夥兒快出來看看啊,這都欺負上門了。”
旁邊頓時呼啦啦出來一圈人。
“誤會,都是誤會。”助理連忙解釋道。
李母一番激動,整個人都搖搖欲墜,李家的連忙扶着她:“媽,快順順氣,醫生說你不能動氣,你們是什麽人,來我家做什麽?”
助理都是精英,哪裏有這麽狼狽的時候,此刻西裝亂了,頭發也散了,還得被周圍的人指指點點。
“穿西裝的,啥人啊?”
“你們來老李家幹什麽?”
“李家老太太都這麽大年紀了,身體不好,哪有這麽欺負人的。”
被護在後頭的衛誠沒怎麽受傷,隻是臉色發白,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李母:“伯母,是我錯了,但請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李家的愣住了:“媽,你認識啊?”
“我不認識,你們快走。”李母拉着媳婦進了門,緊閉的大門表達着她的拒絕。
衛誠早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麽待遇,臉上并無怒氣:“把東西放下,我們明天再來吧。”
助理對視一眼,連忙将東西放下。李家的聽見外頭動靜,出來一看,頓時吓了一跳。
隻見他們帶來的禮物将走廊都堆得滿滿當當,差點要放到隔壁門口去了。
鄰居也奇怪的問:“哎,那是你們家親戚啊,你們家還有這麽有錢的親戚,瞧瞧這盒子居然是燕窩,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瞧見燕窩。”
李家的哪裏知道,隻得應付道:“可能是我媽那邊的親戚。”
她猶豫着要不要将東西拿進去,都是貴重的,放在外頭讓人偷了怎麽辦?
李母卻在裏頭喊道:“讓他都拿走,我就算餓死也不會吃他一口米。”
李家的頓時爲難。
正巧這時候李立斌回來了,李家的忙道:“正好你回來了。”
她連忙将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說:“這都是好東西,人家開車走了,咱們總不能堆在門口吧。”
李立斌聽了也皺眉,進屋一看,李母氣得臉色發青,正躺在床上流眼淚。
“媽,是不是那個人?”李立斌問道。
李母抓住他的手:“作孽啊,他既然走了,爲什麽還要回來。”
李立斌臉色一冷:“這個畜生,我找他去。”
“别去,你别去。”李母拽住他的手,“算了,别把事情鬧大。”
可他們不想鬧大,擋不住衛誠每天過來,即使李母堵住門罵得再難聽,将他送過來的禮物全丢出去,衛誠也不生氣,隻是一次次的上門。
次數多了,連鄰居都勸道:“李老太,你們這是有啥深仇大恨啊,人家也算有誠意了,斷了腿還天天讓人擡上來挨罵,你差不多就得了。”
“你們知道什麽?”李母憋了一口氣,有苦說不出。
随即一想,李母臉色一變,再過幾天阿星阿晨就得過來了,如果再這麽僵持下去的話雙方碰上了怎麽辦?
不行!
衛誠已經做好了打長期戰的準備,他知道自己當年一走了之,會讓留下的人面對什麽,所以即使李母罵他,動手趕他,他也不生氣,隻求能找到李麗娟。
誰知道沒過幾天,等他再上門的時候,李母雖然臉色極其難看,卻還是打開了門:“你進來,我們聊聊。”
說完看了眼他身後的人:“你一個人進來。”
“老闆?”助理顯然不放心。
“沒事。”衛誠自己操作輪椅,走進了李家。
李母的目光從輪椅上一掃而過,微微一頓,卻很快挪開了視線:“你這一次次的上門,無非是想要找麗娟,但你以後不用來了。”
衛誠心底一沉:“伯母,我真的知錯了,當年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希望能見到她,告訴她……”
李母卻冷笑一聲:“你來晚了,她這輩子都聽不見了。”
“麗娟早就已經走了,走了都快二十年。”
衛誠臉色頓住:“走了?她去哪兒了?”
李母隻冷冷的看着他:“去地下了,指不定現在早就過了奈何橋,喝下了孟婆湯,投胎成了别人家的女兒,隻願她下輩子睜大眼睛,不要再傻乎乎的遇上負心人。”
衛誠臉色刷的變白,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母。
李母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有多少苦衷,也不想知道,願意聽的人已經死了,現在你說給我這個老婆子聽也沒有任何用處。”
“既然當年你都走了,現在何必再回來。”
“衛誠,如果你對麗娟還有一分感情,就請你走的遠遠的。”
“我一個老婆子早早的沒了女兒,這些年才剛緩過來,如今瞧見你便想到當年的事情。”
“就算我求你了,趕緊走,别打擾我們一家的生活。”
衛誠喉頭酸澀,一時說不出話來。
許久,他才艱難的問道:“她埋在了哪裏?”
李母隻是扭過身:“她死前怨你,說再也不想見你,你也别再去打擾她的清淨。”
衛誠眼底滿是苦澀,他低下頭,費力的做了個鞠躬:“伯母,對不起,打擾了。”
李母偏過頭并不看他。
助理們在外守着,等衛誠完整的出來才松了口氣,卻敏銳的察覺到衛誠的臉色不對勁。
“老闆?”
“走吧,以後不用再來了。”
助理對視一眼,将他搬到了樓下。
衛誠果然沒有再來,李母見狀頓時松了口氣。
倒是李立斌猶豫道:“媽,咱們這樣瞞着真的好嗎?”
“他害死了你姐姐,難道你還要幫他說話?”李母對衛誠隻有厭惡。
李立斌連忙搖頭:“不是,但……是不是得告訴阿星阿晨?”
李母卻說:“阿星阿晨跟現在的爸關系那麽好,顧明東含辛茹苦的把他們養大成人,如今還能上大學,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何必再告訴他們,反倒是壞了一家人的情分。”
一聽這話,李立斌也答應了。
李母又交代道:“衛誠這事兒咱們知道就好了,别告訴你媳婦。”
“知道了。”
李母歎氣道:“也得瞞着你大哥,當年……要是你大哥知道了,指不定還要怎麽鬧。”
母子倆達成了一緻,殊不知衛誠來了幾天,昂貴的禮物傳得沸沸揚揚,李家老大雖然一年到頭都不過來一趟,卻也聽見了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