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通火急火燎的, 眼前的顧明東還依舊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架勢。
“怎麽了?”顧明東還有心情打趣道,“你的平反文件下來了?”
鄭通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摸了摸胡子道:“不是我急, 是你應該着急後悔。”
顧明東笑道:“我有什麽好着急的。”
鄭通哈哈一笑:“你騙得過别人可騙不過我, 大老遠的去上海,不就是找那東西去了,怎麽樣,空着手回來了吧?”
顧明東微微挑眉。
鄭通又說:“你猜怎麽着,就你這幾天不在家, 人家帶着珠子送上門來了,結果倒好,你壓根不在。”
這話倒是讓顧明東上了心:“誰上門了?”
見他上心了,鄭通反倒是開始賣關子:“你猜猜看, 這人你認識。”
顧明東心思一轉,很快問道:“嚴海?”
嚴海跟黑妹拖家帶口的,黑妹雖然是本地人,實際上卻是第一次來上海,幸虧時隔多年,她表現出的陌生并不讓人懷疑。
顧明西擔心的問:“大哥,你怎麽了?”
說完轉身急急忙忙的往家走,鄭通搖了搖頭,笑道:“這才有幾分年輕人的朝氣。”
嚴海笑道:“先找個招待所吧,明天再過來收拾收拾,我看那半邊屋子還是好的,找人收拾一下應該勉強可以住。”
黑家的地址,回到上河村之後卻去祭拜白小花,種種詭異的舉動,讓顧明東心底懷疑起這位神秘的黑妹來。
隻是那時候她自己都還不适應身體,生怕被人發現破綻,哪裏肯回來。
“我再出門一趟。”顧明東扔下一句話,騎着車就走了。
顧明西見大哥的臉色不對,又說道:“不過嚴海哥說了,等他們寒暑假的時候有空就會回來。”
“是啊,嚴海嫂子是上海人,而且他們倆考到了上學的學校,說提前過去收拾一下老屋子,到時候一家人就定居上海了。”
“走得太急了,我都沒來得及問。”
顧明東轉而問道:“他們到上河村,除了來咱家道謝之外,還有做什麽事情嗎?”
“她思維缜密, 腦子清明,而且性格和善溫柔, 除非老夫看錯了,否則她身上一定帶着一顆舍利子, 不然就算本性純良, 也經不住時間摧殘。”
倒是嚴海看了看屋子,适應良好,笑着說:“看來咱們還得攢錢造房子。”
“大哥,你一定想不到,這事兒不是嚴海提出來的,是他媳婦主動提的,要我說嚴海哥運氣不錯,避開了白小花,倒是娶到了一個明白事理的好姑娘。”
顧明東眉頭一動:“你确定?”
顧明西連忙點頭,神神秘秘的說:“他們倆還去祭拜了白小花。”
一聽這話,顧明東也坐不住了:“多謝鄭老。”
好不容易轉車到了地方,站在破落的院子門口,一家人傻眼了。
“黑妹?”
等雙胞胎滿頭大汗的回來,一人抱着一個新摘下來的大西瓜,一瞧傻眼了:“我爸呢?”
“房子塌了。”黑妹這才恍惚想起來,許多年前她似乎收到過一封信,信裏頭說了黑家發生的變故。
顧明東合上本子:“嚴海的妻子是不是姓黑?”
幾人面面相觑,都想不通顧明東去了哪裏,自然也不知道顧明東騎着車,以極快的速度再一次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車。
“爸,那咱們今天晚上住哪兒?”嚴家大女兒歪着頭問。
“大哥說他要再出去一趟。”
方才知道嚴海夫妻來過時,大哥也沒啥反應啊,怎麽出去見了一趟老師回來,表情就不對勁了。
“她身上的氣與白小花相似, 但又有不同。老夫懷疑她身上帶着舍利子。”
“上海?”
正說着話呢,隔壁走出來一個女人,瞧見他們臉色就是一變。
“有的有的。”顧明西連忙翻出嚴海留下的地址來,“就是這個,說是嚴海嫂子的老家。”
再有鄭通的一番話,顧明東心底升起一個猜測。
已經來過一次,而且這一次單槍匹馬的沒有行李,顧明東動作飛快,竟是跟嚴海夫妻前後腳趕到了黑家的破院子。
“他們有留下地址嗎?”顧明東又問。
顧明東迅速回到家, 進門就問:“小西,嚴海他們住在哪兒,我去看看。”
異能不甘寂寞的在他胸膛裏搗鼓着,催促着主人趕緊追上去,它要大殺四方。
鄭通沉吟道:“嚴海娶回家的那個女人不簡單。”
顧明東的目光落到本子上,在看清楚地址的時候,眼神微微一縮。
“是啊,你怎麽知道?”顧明西更奇怪了,畢竟她沒提過黑妹的名字。
“這不是剛回來嗎,他要去哪兒?”顧亮晨驚訝的問。
誰知顧明西卻說:“哥,他們現在應該去上海了。”
他一到家,除了鄭通找他這件事,也就是前幾天嚴海帶着妻子上門道謝的事情。
“劉雲。”
劉雲露出個尴尬的笑容,她下意識的撫了撫頭發,開口問道:“你們這是要回來?”
“是啊,隻是沒想到這裏完全不能住人了。”黑妹說着,沒提自家兩人都考上大學的事情。
劉雲便說:“這都多少年了,早就不能住人了。”
“最近的招待所也得走一裏路,我帶你們過去吧。”
“那就謝謝你了。”雖然兩人越走越遠,但到底是共同走過最艱難的歲月,黑妹也沒拒絕。
劉雲帶着黑妹在前頭走,嚴海就背着行李,帶着兩個女兒跟在後頭。
瞄了眼黑妹懷裏頭的小姑娘,劉雲低聲說:“你回來就回來,怎麽把她們都帶來了?”
“我不放心。”黑妹說。
劉雲哼了一聲:“你就是太心軟,知青回程頂多隻能帶一個孩子,就這一個落戶就夠你跑斷腿了,更别提這還都不是你親生的。”
說完她瞥了眼後頭的嚴海:“你們夫妻倆還年輕,怎麽就這麽想不開。”
黑妹抿了抿嘴,隻說:“既然養了她們,我就得對她們負責。”
劉雲撇了撇嘴:“我也是爲了你好,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不聽我也沒辦法,等過段時間你就知道帶個孩子有多難了。”
兩人也實在是沒什麽話說,一會兒到了招待所,劉雲把人放下轉身就走了。
嚴海見她臉色不大好,低聲問道:“怎麽了,她是不是又說那些難聽的話了?”
黑妹歎了口氣:“她也不容易。”
“各人走各人的路,咱們就不是一路人。”嚴海沒提劉雲在那邊的事情,隻這麽說。
黑妹心底也這麽覺得,她實在是想不通爲什麽有些人爲了回城,能狠心扔下自己親生的兒女,難道回城能比孩子還要重要嗎。
試想一下他們倆沒考上大學,回城沒門路,落不了戶口,但再苦再難,黑妹肯定也舍不得将養了好幾年的女兒留下。
不是親生的尚且如此,爲什麽有些父母卻能那麽狠心。
劉雲的話隻是讓黑妹低落了一瞬,很快她就打起精神來:“咱先去辦入住吧。”
“小珍,小珠,咱們先在這邊住兩天,等安頓好了,媽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嚴家兩個女兒也乖巧的很:“媽,我們不用吃好吃的,等老房子修好了,咱們自己買菜做飯實惠多啦。”
嚴海知道她們擔心錢不夠花,笑着摸了摸她們的小腦袋:“别擔心,爸有錢。”
即使招待所的房間很小,擠下他們一家五口顯得分外的擁擠,但他們一家依舊是高高興興的。
顧明東一路跟着他們從老房子離開,到了招待所。
異能感知到舍利子的存在,已經迫不及待的鬧騰起來,要不是主人控制着,它非得騰飛出去,将黑妹挂在胸口的那顆珠子吞噬殆盡。
可主人不允許,異能隻能委委屈屈的耷拉着小葉片,趴在顧明東腦門上不動了。
見到黑妹之前,顧明東還隻是懷疑,在見到黑妹之後,他心底的懷疑成了現實。
顧明東眯了眯眼睛,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穿書者占據了白小花的身體,将她的人生弄得亂七八糟,誰想到真正的白小花卻沒有死去,反倒是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了黑妹的體内。
這算是上天對白小花的補償嗎?
讓她以另一個人的身份,遇到嚴海,再續前緣。
白小花——黑妹——黑家。
原來蝴蝶的翅膀在這裏,黑妹沒死,舍利子一直挂在她脖子上,沒有回到黑家,所以黑家人才會慘死在那個雨夜。
劇情線中,錢知一巧遇黑家撿漏的事情,已經在也不可能發生了。
想通了這一點,顧明東有些失望的同時,反倒是松了口氣,因爲這足以證明男女主的光環早就消失了。
顧明東站在對面的街道上,透過招待所的窗口,依稀能看見一家人臉上的笑容。
如果他把舍利子吸收殆盡,那麽别管現在的黑妹多麽的溫柔,最後都會變成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異能等不及了,有些生氣的拍了拍他的腦門。
顧明東捏住它的小葉片搖了搖:“抱歉,這顆舍利子暫時還不能吃。”
吃了,這個美滿的家庭就會徹底破裂。
異能不服氣的掙紮着,似乎在問爲什麽不能。
顧明東又看了一眼那一家五口,轉身離開了,動作快點的話,他今天還能回到上河村。
蓦的,招待所房間内,黑妹心有所感的擡頭朝往外望去,但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
“怎麽了?”嚴海問道。
黑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什麽感覺,笑着搖頭:“沒什麽,可能是有些累了。”
“那就上床睡一會兒,等睡醒了咱們再出去逛逛。”
“還是不睡了,現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兩人說着私房話,氣氛溫馨。
而溪源鎮上,有些人的家庭卻不那麽溫馨和諧。
又一年高考結束,這一年的夏天,伴随着的是無數考生們對未來的希望,随着錄取通知書一封封下放,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考生多,錄取少,愁的比歡喜的多。
吳夢婷家便是如此,從高考結束到現在,全家人都愁眉苦臉的,尤其是到了現在,應該收到通知書的都收到的,這沒收到的,想也知道八成沒考上。
高考便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沒點本事就闖不過。
去年的時候,吳夢婷跟繼子繼女一起參加高考,結果個人一塊兒落榜,讓附近的人沒少笑話。
到了今年,吳夢婷又哭又鬧還要上吊,總算求了男人再次參加高考,結果個人去,個人回,通知書卻是一封都沒下來。
這男人供兒子女兒不事生産,一年年的參加高考,心底還能樂意,可卻不樂意供養小媳婦。
“夢婷,咱有啥本事就吃啥飯,你都連續考了兩年了都沒考上,總不能再一年年的考下去吧?這啥時候是個頭?”
男人又說:“你看這樣行不行,這兩年大家一窩蜂的去參加高考,有些考上了就不能去廠裏上班,職位就得賣出去,我花點錢給你疏通一個,到時候你去廠裏頭不也一樣?”
吳夢婷委屈不已:“這怎麽能一樣,好的崗位早就被人搶光了,我去了隻能幹體力活,萬一考上大學出來的話,至少也是個坐辦公室的。”
男人無奈道:“可你也沒考上啊。”
吳夢婷抿了抿嘴,意有所指道:“我一天天的得做家務,照顧你們爺們幾個,忙裏忙外每個休息的時候,隻能大晚上的看一會兒書,所以才考不上。”
說着還嗚嗚嗚哭起來,她最知道男人喜歡怎麽樣的,一邊哭一邊說:“我也不是光爲了我自己,也是爲了這個家啊。”
男人看着,果然有些心軟。
話音未落,外頭傳來繼女的聲音:“呦,這是自己沒本事,倒是怪起别人來。”
吳夢婷臉色一黑,也不搭理繼女,繼續說:“能不能再給我一年時間,我肯定好好準備,林哥,萬一我考上了大學成了大學生,你臉上不也風光嗎?”
“爸,你還真信她的鬼話,等她考上大學去了外頭,這心裏頭哪兒還有你的份兒。”
繼女又說道:“這樣的事情還少嗎,他們這些下鄉的知青爲了回城,别說丈夫了,親生的骨肉說扔就扔,良心狠着呢。”
原本被她哭得有些心軟的男人,頓時又狠下心:“夢婷,之前你說要參加高考我也答應了,還讓你一連考了兩年,但你也得爲咱家想想是不是?”
“家裏頭孩子也大了,你要是不樂意出去工作,那咱再生幾個也行,我也能養活你們娘兒幾個。”
吳夢婷臉色一黑,她怎麽可能給這樣的男人生孩子,真的生了孩子,那她這輩子就這樣了,隻能留在這裏。
但不管她怎麽想,男人說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這男人瞧着疼她寵她,也不動手打她,但精明着呢,從來不讓她搭手家裏頭的錢,連買菜都是一分一分算好的。
繼子繼女一個個年紀大了,跟她根本不親,就算對他們再好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最後那個小的倒是聽話,可惜半點不頂事兒。
吳夢婷一想到自己的後半輩子隻能困在這個小地方,爲别人養孩子,隻覺得兩眼一黑,她這時候倒是忘了,自己當年爲了逃避勞動,想着法子才搭上了這個男人。
更可怕的是,别的知青考不上大學還能申請回鄉,就算上頭不批直接跑回去,家裏頭總能給一個地方住,給一口飯吃。
吳夢婷卻不能,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她要是真跑回去準露餡。
就在她絕望無助的時候,卻忽然聽說了一個消息。
吳巍周子衿平反了,他們的女兒吳萱萱還考上了北京的大學,一家口馬上就要回北京了。
震驚、不可置信、羨慕嫉妒一塊兒用上了吳夢婷的心頭。
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她努力兩年都沒考上,爲什麽吳萱萱那丫頭可以,她不是在鄉下每天幹活,累得死去活來嗎?
蓦然,吳夢婷想到之前聽到的事情,整個溪源鎮高考成績最好的,不是鎮上的機關,而是一個鄉下的生産隊。
第一年高考的時候,就出現了兩個京大,一個清大,其中清大是男知青,京大卻是當地的社員。
除了這個外,知青和社員還都有考上大專、中專的,數量能壓住整個溪源鎮。
吳夢婷曾經打探過,知道這兩個京大的女學生,就是顧明東的兩個妹妹。
當時她就嫉妒不已,甚至覺得她們走了狗屎運,亦或者是考上清大的李明明騰出時間來給她們做了什麽輔導。
等到了今年,吳夢婷才知道原來别人複習的時候,都是有資料的,而上河村竟然有整一套的數理化自學叢書!
這就也難怪考生更多的第二年,上河村愣是又考中了個,劉小柱、顧勇,還有一個就是吳萱萱。
後悔頓時湧上心頭,吳夢婷忍不住想,自己當時要是沒嫁給現在的男人,留在了生産隊,那麽她就會跟其他知青一起複習。
這樣一來,即使她跟老顧家關系不好,肯定也能看到複習的資料,指不定第一年就能考上大學了。
哪像是現在,家裏頭男人吝啬的很,根本舍不得花大價錢買複習資料,她還得白天幹活,晚上偷摸的去看繼子繼女的書,能考上才怪!
嫉妒和後悔吞噬着吳夢婷的心。
忽然,吳夢婷心思一變,她想了想,找出自己最破的一套衣服套上,又從廚房裏抓了十個雞蛋,拎着雞蛋籃子就往上河村走。
通知書送到上河村後,吳家口又抱頭痛哭了一場。
如今他們已經開始收拾東西,跟當地關系好的人告了别,隻等着賣票離開。
周子衿打開門,瞧見門口的人頓時沒了好臉色:“你來做什麽?”
“嬸,我來看看你們。”吳夢婷也是個能伸能屈的,隻當沒看見她的冷臉,“這是我省下來的雞蛋,你們拿着吃補補身子。”
周子衿才不信她有這份好心,冷笑道:“用不着,吃了你的我怕撐死。”
“嬸,以前是我不懂事,我年紀小不知道分寸,但打斷骨頭連着筋,我們到底還是一家人。”吳夢婷凄然欲泣。
周子衿卻壓根不吃這套,很快猜到她爲什麽來了:“你知道我們平反的消息了?”
不等吳夢婷說話,周子衿又說:“别想了,你可是單獨的戶口本,跟我們家一點關系都沒有。”
吳夢婷臉色一僵,早年保護了她的事情,現在變成了利刃。
正好這時候吳巍走出來,看見她也是一愣。
吳夢婷連忙喊道:“叔,我是夢婷啊,我真的沒其他意思,就是過來看看你們。”
吳巍看了眼妻子,轉頭說:“那你現在也看過了,回去吧。”
在吳夢婷心底,自家這位叔叔最是心軟,卻沒想到他居然也這麽絕情。
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吳夢婷可憐兮兮的說:“叔,我現在隻有你一個親人了,你真的要這麽絕情嗎?”
吳巍張了張嘴,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周子衿卻冷冷瞪了他一眼,轉身進屋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吳巍歎了口氣,看着侄女憔悴的模樣,倒也不是不心疼。
但相比起關系不好,甚至交惡的侄女,吳巍知道妻女更重要,他已經不再是十年前的自己,不會爲了吳夢婷,反倒是要讓妻女受委屈。
“夢婷,早些年的事兒你都忘了嗎?”
“既然都已經斷了親,那就不要再來往了,每個人腳底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腳底下的泡也隻能自己擔着。”
“回去吧,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你也别再來了。”
吳夢婷臉色煞白,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叔叔:“叔,你真的要這麽絕情嗎?”
“隻要你們願意帶我走,我願意當牛做馬,給萱萱做小丫鬟還不行嗎?”
誰知吳巍聽了這話,臉色反倒是更冷了:“不必了,我們家受不起。”
說完也不再搭理她,轉身直接進了屋。
吳夢婷拎着一籃子雞蛋,臉色變幻不定,最後捂着臉離開了。
屋子裏頭,周子衿朝外頭瞧了眼,松了口氣:“終于走了。”
她還真怕吳夢婷像一塊撕不掉的牛皮糖,硬是黏在他們家身上。
吳巍歎氣道:“她也是難。”
“誰不難,你不難還是我不難,還是你覺得萱萱不難。”周子衿一下子惱怒起來,“吳巍我告訴你,你們老吳家除了萱萱就每一個好人,那丫頭心裏頭的鬼點子比螞蟻還多,你可千萬别搭理她,不然我跟你沒完。”
吳巍忙道:“你别急,我分得清輕重,哪兒還敢搭理她。”
“最好是這樣。”周子衿冷哼一聲,“我去找萱萱回來,咱們盡快走,免得夜長夢多。”
吳巍看着她的背影,連忙跟上去哄着,生怕妻子氣壞了。
殊不知他們倆一走,原本已經離開的吳夢婷卻從竹林子裏鑽出來。
吳夢婷臉上帶着狠意:“是你們太絕情,不能怪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