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秀秀是在一個大清早出現的, 顧妹起床剛打開門,瞧見門口坐着一個女人正在抹眼淚,再一看居然是自家姑姑,頓時大吃一驚。
“姑, 你怎麽來了?”
顧妹吓了一跳, 再看顧秀秀臉色發白,在門口坐了不知道多久, 眼眶也紅彤彤的, 頓時以爲是孫家出了什麽事情。
“大哥, 我姑來了。”顧妹喊了一聲, 忙拉着顧秀秀進門。
“姑, 到底出什麽事情了,你來了怎麽也不敲門。”
顧秀秀抹了抹眼角, 沙啞着聲音說:“這不是怕吵着你們, 哎,其實也沒啥事兒。”
“沒啥事兒你哭什麽?”顧妹追問道, “是我姑父出事了?還是小寶兒怎麽了?”
“不是不是, 他們都好着呢,你别瞎想。”顧秀秀臉色有些别扭的說。
幾句話的功夫, 老顧家的人都起來了, 顧明東瞧着顧秀秀的臉色, 心底咯噔一下:“姑, 這是怎麽了?”
顧秀秀一時有些不好意思,她覺得自己也是着魔了, 家裏頭出了事情,大清早的來侄子家裏頭幹什麽。
說着說着,顧秀秀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你怎麽知道沒大那麽多?”
“謝謝姑婆。”
“誰知道她瞧上個二流子。”
顧明東又說:“姑,咱看人不能看表面,謝南山知道你肯定不滿意他,所以早早的找了我當說客,隻是沒想到您倒是先發現了。”
“而且那男人大了她這麽多,将來孩子都沒養大呢,男人先老死了。”
“姑,他真沒那麽大年紀,不至于。”顧明東又說了一句。
“那個男的我認識。”
“姑,你真的沒事嗎?”顧明北也有些擔心。
“真沒事兒,阿南小西還得上班吧,你們快吃飯啊,上班可不能遲到,到時候扣工資事小,影響評職稱可就事兒大了。”
顧秀秀到底不好駁了大侄子的面子,冷哼一聲沒起身。
顧明東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拉着顧秀秀坐下,繼續說:“姑,要不你先聽聽我的?”
享受着侄子侄女的關心,顧秀秀倒是好受了很多,進門洗了把臉,隻說:“哎,我就是年紀大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就覺得難過。”
“阿東,淑梅聽你的話,你可得好好勸勸你表妹,這樣的男人哪兒能嫁,她就是被人騙了,嫁過去可不得吃苦頭。”
顧秀秀黑了臉:“你知道怎麽不早告訴我?”
大概是因爲上河村是娘家,顧秀秀遇到了難事兒, 忍不住就往這邊跑。
顧妹笑道:“回收站哪有評職稱的名額,姑,難得你來,我就在家陪陪你。”
顧秀秀原本已經不打算說了,聽了這話卻忍不住了。
等吃過了早飯,将該上班上學的都送走,顧明東才拉着要走的顧秀秀坐下:“姑,是不是淑梅的事兒?”
“用不着,我待會兒就回去了。”顧秀秀卻堅持道。
“還是個沒爹沒媽的?”顧秀秀更不滿意了。
顧秀秀臉色一下子不好了,很是懷疑大侄子幾個幫着女兒瞞着自己。
一開口,顧秀秀就止不住了。
顧秀秀笑道:“真沒事兒,要有事兒我能不告訴你們。”
“怎麽沒有,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看着就一副花花腸子專會騙小姑娘,他拿着一點糖啊餅啊什麽的,就把你表妹給騙走了。”
顧明東心底猜測到一些,但沒直接說,反倒是招呼他們先坐下吃飯。
顧明東歎了口氣:“淑梅的對象叫謝南山,跟我打過幾次交道,他确實是北京人,家裏頭父母都沒了,所以就尋了關系來了咱溪源鎮。”
“從小到大,我也沒缺了她吃穿,這孩子怎麽眼皮子就這麽淺,你說這可怎麽辦。”
顧秀秀冷哼道:“他整天在樓底下等着淑梅,我又不是聾了瞎了瞧不見。”
顧家兄妹幾個跟姑姑的感情都要好,見她這樣都圍着問。
顧明東忙解釋道:“姑,其實我也剛知道。”
顧明東忙描補道:“但他爲人不錯,也沒你以爲的那麽大,隻比淑梅大了六歲而已。”
顧明東忍不住扶額:“姑,應該沒大這麽多。”
眼淚一下子落下來,顧秀秀心底說不出的難受:“阿東啊,你表妹不知道犯了什麽毛病,我給她介紹的小夥子一個瞧不上,誰知道……”
但跑過來之後,顧秀秀心底就後悔了,畢竟這樣的事情,她都不好意思往外說,再者,顧叔老二媳婦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你說說看,淑梅是不是中邪了,怎麽會看上這麽個玩意兒?”
腦子裏頭靈光一閃,顧秀秀想到孫淑梅時不時就愛往上河村來,談對象的事情她瞞着家裏頭,指不定就告訴了表哥表姐們。
“六歲還不夠多啊?”
“那個男人比她大了十多歲,瞧着都一把年紀了,整日裏遊手好閑的沒有正經事兒,說是北京人,也不知道怎麽來咱溪源鎮的。”
“阿東,你認識那人?”
顧秀秀左右是不滿意的。
她摸了摸個孩子的小腦袋,見他們又高了不少,臉上倒是露出幾分高興來:“都長高了,姑婆那邊做了新衣服,今天來得太急沒帶,下次給你們捎過來。”
顧明東暗罵謝南山壞事兒,也不知道忍一忍,你這還沒過明路,整天往孫家跑什麽。
他哪裏知道,處對象的人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尤其是孫淑梅又得上班,他們倆相處的時間還真的不多。
謝南山就想着,反正他時間多,每天可以接送孫淑梅上下班,路上他們倆還能說說話。
他其實很謹慎,并不像顧秀秀說的那樣在樓底下等,而是在一條街之外的地方等。
但凡是有好吃的,好喝的,謝南山也惦記着心上人,眼巴巴的給送過去。
隻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次數多了,就被人看了去,傳到了顧秀秀面前。
顧秀秀心底不信女兒能幹出這樣的事情,偷偷摸摸的跟上去,這才将他們抓了個正着。
被抓的時候,兩人正難得拉了拉小手,這可好,直接天雷勾動了地火,顧秀秀追着謝南山打了兩條街,要不是爲了女兒的名譽,她非得去告一個耍流氓不可。
謝南山家的情況擺在那裏,在這年頭确實不是好對象,但顧明東也沒幫着隐瞞,反倒是一五一十全告訴了自家姑姑。
這事兒瞞不住,到時候被姑姑知道了,反倒是更生氣。
顧明東着重強調了兩件事,第一、謝南山真沒那麽大年紀,才大了六歲;第二、謝南山雖然沒正經工作,但家裏是有錢的,不會讓孫淑梅跟着吃苦。
顧秀秀仔細聽着,臉色卻還是不大好:“他一個大男人整日裏遊手好閑,連個正經工作都不找,能是什麽好對象。”
顧明東解釋道:“姑,雖然他沒工作,但他門路多,不缺錢。”
“這是錢不錢的問題嗎?”顧秀秀冷哼道,“還是你跟淑梅一樣,覺得我這個當媽的勢利眼,嫌貧愛富。”
“肯定不能啊,姑是什麽人我還不知道。”
顧秀秀臉色稍緩:“阿東,我跟你說句實話,這個謝南山如果是鄉下種地的,我也不會還這麽反對,但你瞧瞧他幹的是什麽。”
“倒買倒賣,這可是要抓緊去勞改的。”
顧秀秀壓低聲音:“要是淑梅嫁過去了,他出事被抓取勞改了這麽辦?到時候豈不是耽誤了淑梅一輩子。”
顧明東不好解釋再過兩年,别說倒買倒賣了,你去賣飛機火箭炮都沒有人管。
“姑,他很小心謹慎,這麽多年都沒事。”
“現在沒事不代表以後沒事,再說了,他家成分原本就有問題,反正這樁婚事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臨了還說:“比淑梅大六歲也不小了,都是老男人了,這麽大把年紀還不結婚的,誰知道是不是身體有啥毛病。”
“指不定他壓根就不行,在北京待不下去了,所以才來溪源鎮哄騙單純的小姑娘。”
“哎呦喂,瞧見我一口一個嬸兒阿姨的,那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可冤枉了,但顧明東總不能讓謝南山給丈母娘當場表演一個行不行。
顧明東好說歹說,顧秀秀咬死了不答應。
謝南山沒有正當職業這事兒,在顧秀秀這邊就是死穴。
“阿東,你也别幫他們說好話了,除非我死,不然這樁婚事我是不會答應的。”
顧明東歎了口氣,孫淑梅眼裏的優點,在她媽的眼裏都成了缺點。
顧秀秀痛罵了一頓,心裏頭反倒是好受了一些,她打定主意不同意,就算女兒鬧也不同意,就不信一向乖巧聽話的女兒,能爲了個男人跟家裏頭斷絕關系。
這麽想着,顧秀秀也不想在這邊待了,起身道:“我得回去了。”
“阿東,既然你認識那個男的,那你就幫姑姑帶一句話,就說他一把年紀也沒個正經工作,要是真喜歡淑梅就識趣點,離她遠一點,這才是真的對他好。”
說完拍拍屁股走人,打算以後就接送女兒上下班,嚴防死守,絕對不讓臭男人靠近一步。
顧明東可不知道姑姑的打算,但聽着她丢下的話,也忍不住爲謝南山鞠了一把淚。
顧秀秀前腳剛走,謝南山後腳就上門了。
他耷拉着個腦袋,也不知道是不是獲得了自由,這家夥最近沒少往外跑,原本的白皮膚也曬黑了,看着确實是偏老。
“我丈母娘來找你了?”謝南山問。
顧明東覺得牙疼:“别亂喊啊,淑梅可還沒嫁給你呢。”
“早晚的事兒。”謝南山對此倒是信心滿滿。
顧明東翻了個白眼:“我姑對你很不滿意,覺得你一把年紀也沒正經工作,要麽是身體不行,要麽是腦子不行。”
他把姑姑的話傳達了,顯然,謝南山是不認同的。
謝南山大喊冤枉:“我承認以前身體是不太行,但現在吃嘛嘛香,這事兒你還不知道嗎?”
“而且我沒條件就罷了,我有條件可以對淑梅好,爲什麽要把她讓給别人,我喜歡的姑娘自己不照顧,讓給别人去照顧,那不是傻缺嗎?”
“我知道有什麽用,得我姑相信才行。”
顧明東咂摸了一下,又問:“謝南山,你一把年紀沒結婚,不會真的不行吧?”
說完還比了個手勢。
謝南山作爲男人的尊嚴被侮辱,立刻跳起來說:“誰說的誰說的,我行的不得了,以前不結婚那是我覺得自己活不長,不想耽誤人家姑娘。”
顧明東挑了挑眉。
謝南山又說道:“阿東同志,你可是收了我謝媒禮的,這事兒你可得幫忙。”
“呦,你這是威脅我?”
顧明東呵呵笑道:“要不我把拿東西還給你?”
謝南山忙道:“不用不用,給出去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會收回來的。”
他哪兒知道,就算是他想收回來,顧明東現在壓根給不出來。
那舍利子在他兜裏頭還沒放熱,就被異能一口吞了,連渣渣都沒剩下。
兩人對視一眼,謝南山愁眉苦臉的問:“哎,你說這可怎麽辦?丈母娘不答應,我連淑梅的面兒都見不着。”
顧明東看了他一眼:“你鬼主意那麽多,難道就沒辦法了?”
要是别的事情,謝南山法子多的是,黑的白的一塊兒上,就沒他搞不定的人,可誰讓對方是他丈母娘呢。
謝南山歎氣道:“你就别試探我了,我是真心實意要娶淑梅的,當然不會玩下作的手段。”
這話倒是讓顧明東刮目相看,覺得他确實是真心。
沉吟了一會兒,顧明東問:“你知道我姑爲什麽不答應嗎?”
“瞧不上我呗。”謝南山倒是有自知之明。
“那她爲什麽瞧不上你?”
“還不是我沒個正經工作,幹的事情在他們眼裏上不了台面。”
顧明東卻說:“錯,歸根究底,是我姑疼女兒,她不放心你,怕女兒嫁過去吃苦。”
“這個不放心建立在兩個方面,工作是一方面,但更大的問題是她壓根不認識你,覺得你油嘴滑舌靠不住,指不定就是到處騙小姑娘的。”
謝南山爲自己辯解道:“這我可太冤枉了,除了淑梅,其他姑娘我可沒多看過一眼。”
油嘴滑舌能怪他嗎,父母死的早,要不是油滑圓潤會來事兒,他能混到這份上。
“這我相信,淑梅也相信,但我姑不信啊。”
顧明東拍了拍謝南山的肩,笑着說道:“那你就拿出誠意來,當初你怎麽追上我表妹的,現在也能怎麽搞定丈母娘。”
“真心換真心,隻要你拿出足夠的誠意,我姑肯定能看見。”
謝南山一聽,覺得也有一些道理。
顧明東不知道,因爲他一句話,謝南山真拿出死纏爛打的本事來,他最大的優勢就是自由職業,時間很多。
于是乎顧秀秀每天一開門,總能瞧見門口那張笑臉,出門買個菜,謝南山都得跟着忙前忙後,家裏頭的蜂窩煤都不用父子倆去了,還沒用完謝南山先給拉回來了。
顧秀秀還打算送孫淑梅上下班呢,結果現在倒好,直接變成了人行。
偏偏這男人的臉皮厚的很,她罵也罵了,打也打了,拿掃把都趕不走。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時間久了,顧秀秀心底還是嫌棄謝南山沒穩定工作,但也覺得這男人對女兒是真心,不然哪能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她這個丈母娘。
謝南山追妻路上的艱辛一言難盡,顧明南這頭卻順風順水。
距離十多米遠的地方,老顧家又起了一棟新房子,已經晾了好幾個月。
顧明南難得克制住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攢了好幾個月工資,将之前顧明東添補的都還了回去。
雙方的彩禮嫁妝也都談妥了,錢師傅夫妻對未來女婿滿意的不得了,恨不得早一些把女兒嫁過來,半點要求都沒提。
等到天氣變涼的時候,雙方已經開始商量起婚禮來,看得謝南山羨慕不已,眼睛都紅了。
十一月底,熱熱鬧鬧的婚事過後,顧明南終于将錢曉茹娶進了門。
這年頭婚禮不興大辦,但老顧家還是買了許許多多的喜糖,但凡願意進門道喜的都能抓一把帶走,倒是也弄得熱鬧非凡。
因爲家裏頭沒長輩,顧秀秀提前幾天就住過來幫忙操持婚事,謝南山麻溜的跟着一塊兒來了,硬是擠在老顧家不走了。
如今顧明南搬到新房子,房間倒是夠住,就是顧秀秀看他隻用眼白。
但等開始招呼親戚,瞧着謝南山忙裏忙外,一副自家人的模樣,顧秀秀居然也沒阻止。
顧明東瞧着,便知道謝南山距離成功不遠了。
果然,顧嬸瞧見個面生的,忍不住問了句:“這個是誰,怎麽還在招呼親戚。”
尤其是那副自來熟的架勢,看着簡直比顧明東還熱情許多,弄得好多親戚差點以爲他是孫強,是新郎官的親表哥。
顧秀秀撇了撇嘴,低聲說了句:“還能是誰,我家淑梅的對象,别的本事沒有,嘴皮子反正挺利索,原本該是阿強來的,偏偏小寶兒生病了,我就讓他們夫妻在家歇着,反正他也沒啥事兒就一塊兒來了。”
顧嬸一聽,驚訝道:“你家淑梅也有對象了,怎麽之前沒聽你提過?”
顧秀秀哼哼道:“也還沒定,我打算定了再說。”
顧嬸笑道:“你都把人帶過來招呼客人了,那不等于認定這個女婿了?”
這話一說,顧秀秀回頭就瞪了眼謝南山,覺得自己也大底中了邪。
顧嬸打量了一番,笑着說道:“淑梅也到年紀了,之前我還想提醒你趕緊催催,女孩子可不能一直耽誤着,沒想到這就找好了。”
“這未來女婿瞧着也不錯,人高馬大的,看着就會來事兒。”
顧秀秀笑了笑,倒是沒反駁。
她看了看顧嬸手裏頭的孩子,還沒到周歲的孩子,長得倒是胖乎乎的,瞧着十分惹人疼。
避開人壓低聲音,顧秀秀忍不住問了句:“老二家的還沒好嗎?”
一提起老二家的,顧嬸就歎了口氣:“哎,藥一直吃着,平時看着挺好的,但我總覺得她不喜歡小妹,反正這孩子也省事兒,索性就一直帶着。”
自從去了大醫院一趟,配了藥回來吃着,王鳳的情緒倒是穩定多了,再也不會無緣無故發火打罵女兒。
但也隻是對前頭兩個女兒好一些,對小妹還是十分不待見。
顧衛國和顧嬸都怕刺激她,平時都不讓她看見,持續了幾個月倒是相安無事。
她們說話的功夫,顧明南就騎着自行車接了新娘子回來了。
屋内頓時變得熱鬧萬分,起哄的聲音不停。
顧明南一手護着錢曉茹,一邊往外撒糖:“你們鬧我,别鬧我媳婦。”
哄笑聲頓時更大了:“阿南,媳婦剛娶進門你就護着,以後肯定是個妻管嚴。”
顧明南昂首道:“我樂意,誰讓我有媳婦。”
周圍的女人瞧在眼裏,心底倒是羨慕起來,暗道老顧家别的不提,疼媳婦真的是一脈相承。
就看王鳳那樣的,顧衛國還護着呢,帶着去市裏頭看醫生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那麽多錢砸下去,王鳳的肚子也沒啥動靜。
顧明南可不管别人怎麽想,對象娶進門就是媳婦,媳婦那就是自己人,他當然得護着,絕對不讓别人欺負了去。
顧秀秀作爲姑姑,瞧着小侄子也結婚了,眼底也有些感動:“一眨眼的功夫,孩子都長大了,要是大哥大嫂還活着該多好。”
顧嬸抱着孩子,也說:“是啊,他們要知道孩子們這麽争氣一定高興。”
正說着話呢,謝南山湊過來說:“嬸兒,我家跟老顧家一樣,祖傳都是要疼媳婦。”
顧秀秀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倒是顧嬸不知道他們倆的官司,笑着說了句:“瞧瞧,你未來女婿來表忠心了。”
顧秀秀沒說話,但也沒反駁。
謝南山哪有什麽不明白的,心底頓時升起一股狂喜,恨不得現在就滿天下的宣布他就是孫淑梅對象,讓那些進門之後一直偷看他家媳婦的男人滾遠點。
孫淑梅正看着新人宣誓呢,瞧見謝南山擠過來站在自己身後,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
“你幹啥呢?”
謝南山一笑:“沒事兒,你繼續看。”
孫淑梅抿嘴一笑,往後退了一步,不仔細看的話,就像是她靠在男人的懷裏頭一樣。
熱鬧的氣氛中,謝南山也高興的勾起了嘴角,丈母娘搞定了,媳婦還能遠嗎?
與他不同的是,坐在主位,代替父母位置的顧明東,瞧着二弟結婚時喜氣洋洋的模樣,一時倒是有些感慨萬千。
總有種辛辛苦苦把蠢驢喂大,現在終于可以交給下一個人的解脫感。
爲此,顧明東遞給錢曉茹一個大大的紅包:“曉茹,以後就辛苦你了。”
錢曉茹滿臉羞澀,眼底都是喜氣:“謝謝大哥。”
老顧家熱鬧的聲音傳出去好遠,就連知青所也有所耳聞。
女知青屋裏,吳夢婷正在收拾東西。
徐珍珍猶豫再,還是走過去問道:“夢婷,你真的要這麽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