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夢婷特意起了個大早去溪源鎮, 爲了掩人耳目,她還故意去供銷社買了衛生用品。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吳夢婷才從鎮上回來。
林愛國這一批知青過來後, 知青所的人更多了, 時不時的要鬧一些小矛盾。
不過這對吳夢婷沒有影響,她長得漂亮,說話做事又溫柔, 三個男知青或多或少對她心有好感,上趕着獻殷勤。
吳夢婷自然是瞧不上這些知青的, 隻是應付了事而已。
不過正因爲如此, 吳夢婷才知道林愛國寶貝似的藏着一袋子大米, 聽說是家裏頭給他帶的, 就藏在他床底下。
那天看見吳巍夫妻之後, 吳夢婷恐懼之餘, 心底就想着怎麽樣解決。
以己度人,吳夢婷覺得吳巍夫妻就算不去舉報自己,肯定也會想盡辦法靠上來,從她這邊要錢要糧食。
她現在哪裏還有錢和糧食去支援别人,就是自己還得靠錢知一貼補, 甚至還得犧牲色相讓别人幫忙幹活,才好拿着工分換糧食吃。
一想到自己被三條吸血螞蟥盯住, 吳夢婷就如芒在背, 這幾日都在想辦法徹底解決。
“幸好你回來了,再晚一些可就說不清楚了。”
吳夢婷臉色一僵,隻能硬着頭皮走過去。
“到時候隻要有腳印不屬于幾位男知青,那肯定就是小偷的。”
她微微笑着,假裝很意外的樣子:“這個點,大家夥兒不吃午飯都來這裏做什麽?”
吳巍夫妻沒出現找到她, 吳夢婷不但不覺得松了口氣,反倒是覺得他們圖謀更大。
左思右想,吳夢婷想起父親的話,心底認爲不能坐以待斃, 得主動出擊。
吳夢婷略作苦惱的問:“會是誰呢,偷東西可是挖無産階級的牆角,誰會做出這種事情。”
昨天晚上,吳夢婷趁着隻有自己跟錢知一在,偷摸着拿走了林愛國的那袋子糧食藏起來,等到大家夥兒回來了,她又趁着去河邊的功夫,去見了一趟吳巍夫妻。
“知青所都是泥地闆,看上去不會留下腳印,實際上走過的腳印都是在的,隻要用水一點一點噴上去就會顯示出來,不如我們試試看。”
将一切想得妥妥當當,吳夢婷才行動。回來的路上,吳夢婷心底盼着一切都已經結束,以她的觀察,林愛國每天中午不一定會吃大米,但肯定會打開糧食袋子炫耀炫耀。
“吳知青你真不知道嗎,林知青的糧食被偷了。”
說完一臉無辜的看向林愛國:“林知青,你的糧食丢了什麽,是怎麽回事兒?”
以林愛國的脾氣,肯定不能放過吳巍夫妻。
林愛國看見嬌俏溫柔的吳夢婷,臉頰微微一紅,說:“中午發現丢了,剛才我們分析大概是昨晚就丢了,還沒找到可疑分子……”
臨了視線若有似無的往吳巍夫妻身上飄,吳巍夫妻怒目而視,吳夢婷卻渾不在意。
迎着社員們不明所以的眼神,顧明東說:“之前送人販子去派出所的時候,聽裏頭的民警說起查案的事情,我覺得有意思就記了下來。”
誰知林愛國沒直接指證吳巍他們,反倒是含含糊糊的說:“分析來分析去,我們都覺得熟人犯案的可能性最大——吳知青,我可沒懷疑你的意思。”
周子衿對吳夢婷的評價沒錯,她确實是心狠手辣。
錢知一肯定會幫她作證,她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林愛國那傻小子明擺着喜歡她,肯定也不會針對她。
情況與自己的預料完全不同,這讓吳夢婷心底忐忑不安。
到時候能不能留下一條命都難說,哪裏還有那個功夫來找她的麻煩。
明明在北京的時候,吳夢婷是個最最善良可愛的小女孩,爲什麽現在變了這麽多。
吳夢婷了解錢知一,錢知一也了解吳夢婷,看見她回來之後一番姿态,錢知一就猜了個七七八八,心底眉頭大皺。
第一個看見她的是白小花,她張嘴就喊:“吳知青,你回來了。”
吳夢婷心底咯噔一下,下意識的看向錢知一,後者正深深的望向她,不着痕迹的使了個眼色。
但錢知一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維護他:“吳知青,你跟大家說說昨晚的情況吧。”
誰知她剛到知青所,就瞧見圍滿了社員,吳夢婷下意識的覺得事情不好,想先躲起來避一避。
說完幽幽的看着顧明東,一副委屈的模樣:“顧大哥,你是知道我的。”
白小花也不知道打着什麽主意,大聲喊道:“吳知青你回來的正好,你們知青所的林知青糧食丢了,如今懷疑你跟錢知青呢。”
昨晚她還特意将吳巍偷偷打聽他們知青所的消息,在林愛國耳邊說了一遍。
顧明東看了她一眼:“這麽說,吳知青是沒進過男知青的屋子了?”
她想起吳巍一家三口現在的身份,隻要他們再犯一點錯誤,生産隊的人肯定不能饒了他們,說不定就日日夜夜的**。
“被偷了?咱生産隊有小偷?”吳夢婷一臉意外,“這可怎麽好,咱們得先把小偷找出來。”
顧明東壓根沒搭理她,點了點頭:“這就簡單了。”
明明即使吳巍夫妻舉報她,她也有辯解和開脫的機會,卻還是要先下手爲強,不給自己留下一點把柄。
操作得當的話,甚至還能反咬一口,說吳巍夫妻偷了東西怕被懲罰,所以才故意攀親戚。
她迅速鎮定下來,吳夢婷開口道:“昨晚我跟錢知青一起吃的晚飯,吃完飯就去洗衣服了,回來的時候你們可都在了,我們怎麽可能偷東西。”
而且**開始後,誰還會相信他們的話,就算他們喊出來,吳夢婷也大可以說他們狡辯,畢竟明面上她的身份被安排的天衣無縫,除非有人去背景查,不然發現不了。
神不知鬼不覺的将糧食送到吳巍夫妻手中,罪證确鑿,即使他們攀咬出自己,她也大可以一推二五六,假裝是受害者。
想着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吳夢婷回到生産隊的時候,臉上還帶着幾分笑容。
吳夢婷堅定的點頭:“我是個女知青,怎麽會随随便便進男知青的屋子。”
圍觀的社員們頓時嘩然:“真的假的,這麽厲害?”
“試試就知道了。”顧明東笑着說道。
吳夢婷卻臉色大變,心髒亂跳,她下意識的看向錢知一。
錢知一也微微皺眉,但迎着她凄然欲泣的眼神,還是說道:“屋裏頭大家來來往往的,誰知道腳印啥時候印上去的,不能作爲小偷的證據。”
顧明東卻笑道:“如果是幾位男知青的,大家夥兒住在一個屋子自然不能當證據,可如果是别人的呢?”
“除了幾位男知青,其他人應該不會随便進出你們的屋子吧?”
杜明兄弟點頭道:“平時别人都不會進來。”
女知青那邊也說:“我們也沒進去過。”
吳夢婷臉色越發慘白,她沒想到原本事情很順利,卻被顧明東橫插一杠。
她幽怨的看向顧明東,卻被後者鋒利的眼神一刺,不得不避開。
這個顧明東,簡直就是茅坑裏頭的石頭,又臭又硬還不識好歹。
吳夢婷無數次後悔不該招惹他。
眼看顧明東真的要去查腳印,吳夢婷忽然走上前幾步,伸手握住林愛國的手:“林知青,我們都是無産階級革命戰友,因爲一點小事鬧成這樣不好吧?”
“怎麽是小事,我的糧食……”林愛國話音未落,臉色忽然微微一變。
吳夢婷的一舉一動,将不希望他查下去表現的淋漓盡緻,林愛國頓住了。
他低頭去看吳夢婷,卻隻看見她微微下垂的臉頰,和一截白皙粉嫩的脖子。
林愛國忍不住咽下口水,腦子糊塗了一下,口中說道:“吳知青說的是。”
他猛然意識到,那天隻有錢知一和吳夢婷的時候,這兩人或許幹了一些什麽?
林愛國一邊不相信吳夢婷會偷東西,一邊卻瘋狂搖擺,又把偷東西的事情推到錢知一身上,覺得一切都是錢知一的錯。
但無論如何,爲了保護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林愛國選擇了隐忍。
顧明東将他們的變化看在眼中:“林知青,你這是不想查了?”
其實從一開始,所謂能讓腳印顯現出來都是在詐吳夢婷,這要是放到幾十年後,有先進的試劑和工具,倒是可以做到,但在這年頭很難。
不過這一詐倒是有了收獲,吳夢婷果然害怕了。
林愛國沉吟起來。
顧建國卻說:“查,給我查清楚,我們上河村生産隊容不下壞分子。”
林愛國感受着那軟綿的手心,再看着吳夢婷柔弱求助的眼神,一咬牙:“記分員,還有各位社員同志,對不住了,是我今天腦子糊塗沒想起來,昨晚我想着大米好吃,一頓都給吃光了,沒有人偷走我的糧食。”
“什麽?”顧建國狐疑的看着他。
顧明東嗤笑道:“你不是說有好多大米,一頓全吃了?”
林愛國的心都在滴血,但瞧見吳夢婷那霧蒙蒙的眼睛,還是咬牙說:“對,我全吃光了。”
顧明東笑起來:“林知青這人有意思,自己帶來的大米自己吃了,還滿天下的捉賊。”
“是我的不是。”林愛國忽然鼓起勇氣,“對不住各位同志了,是我耽誤了你們的時間。”
吳夢婷的手指正輕輕的勾着他的手心,讓林愛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弄什麽啊,這都能記錯。”
“還是城裏來的知青,城裏人都這樣?”
“我看他原本是想要訛人,結果被阿東點出來了。”
社員們眼看沒好戲看了,頓時一個個散了。
白小花正直勾勾的看着吳夢婷,兩隻眼睛一眨不眨。
劉小柱卻不耐煩了,扯了她一把:“還看什麽看,趕緊回家去。”
白小花被他拽走了,臨走回頭看了眼吳夢婷,心底忽然響起了警鍾。
模樣嬌美、備受喜歡,爲什麽吳夢婷看起來比她更像是女主角?
白小花猛然驚醒,意識到一件事,原主跟吳夢婷套近乎,不一定是因爲想要好處,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吳夢婷才是真正的女主!
從一開始自己就想錯方向了,白小花陷入震驚和惶恐之中。
不提白小花的心思,顧明東似笑非笑的看着知青們:“林知青,你看看爲了這麽點事情,大家夥兒折騰了一個晌午,連午飯都沒吃,這不是耽誤下午幹活嗎。”
“對不住,都是我記錯了。”林愛國咬牙說道。
既然他選擇包庇吳夢婷,就得做到底,才能得到心上人的感激之情,至于錢知一,哼,他以後一定會死死盯住這個男人,抓住他另外的把柄再舉報!
顧建國也不耐煩的罵了一句:“年紀輕輕,記性這麽差。”
說完看向被押着過來,現在還被堵住嘴的吳巍夫妻倆,頓時更加頭疼。
顧建國歎了口氣,走過去幫他們解綁拿出布塊:“都是誤會,你們回去吧。”
至于道歉,知青們可不會跟那幾個人道歉的。
吳巍他們也沒指望有道歉,夫妻倆一邊一個拉着女兒,轉身就走。
臨走前,周子衿深深的看了眼吳夢婷,那眼神讓後者不寒而栗。
吳夢婷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林愛國心一軟,握緊她的手說:“吳知青,你别怕,我會保護你的。”
美人在握,林愛國忽然覺得那一袋子糧食也不可惜了。
吳夢婷連忙掙開手,僵笑道:“林知青爲了無産階級團結做出的貢獻,我肯定記着。”
林愛國被她一笑,傻乎乎的說:“吳知青知道我的心意就好。”
旁邊錢知一的臉都黑了,他不介意生産隊的小夥子獻殷勤,幫吳夢婷幹活,可不代表不介意吳夢婷跟男人拉拉扯扯。
還是當着他的面!
錢知一冷哼一聲,轉身走進屋子。
吳夢婷眼神一閃,飛快的跟了進去:“知一,今天我去供銷社幫你帶了些吃的,我拿給你。”
她眼底暗暗得意,隻要這會兒進去轉一圈,男知青的屋子有她的腳印就合情合理。
林愛國一愣,沒想到吳夢婷扔下他就跟着錢知一跑了,他沉着臉也跟了進去。
“沒我事兒了,那老頭我也先回去了。”鄭通背着手,慢悠悠也走開了。
顧建國帶着大侄子離開知青所,口中罵道:“這些知青就是閑着沒事幹,我看分給他們的活兒太輕松,這才有時間瞎折騰。”
顧明東也十分贊同:“三叔,知青們都是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大姑娘,他們是下鄉來支援建設的,咱們不需要區别照顧。”
顧建國點頭道:“你說得對,這照顧還照顧出問題來。”
說完又道:“我得去找大隊長聊聊,多給他們弄點活兒幹,省得他們有那閑工夫。”
“三叔,那我回家吃飯去了。”顧明東招呼了一句,估計從今天開始,知青們最後的那點優待全部都會消失。
顧建國擺了擺手,徑直朝着癟老劉家去了。
顧明東腳下步子一轉,直接追上了鄭通。
鄭通正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瞧見他追上來頓時樂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會來。”
顧明東笑了笑,也不掩飾:“老爺子看到了嗎?”
鄭通也不含糊:“你想讓我看的,是那個懷着孩子的小媳婦。”
顧明東點了點頭,卻半點不提自己的來曆,反倒是說:“她叫白小花,以前是我表妹的好朋友,但不知道爲什麽忽然性情大變,抛棄了自己談了好幾年的男朋友,嫁給了生産隊的劉大柱,怎麽看都覺得不合情理。”
鄭通看了他一眼:“你心裏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顧明東眯了眯眼睛:“現在可是要打倒牛鬼神蛇,一切封建迷信都是不存在的。”
鄭通卻說:“領導同志說得很好,民間所謂的牛鬼神蛇大部分都是騙子,是應該被打倒。”
這話倒是讓顧明東高看了他一眼。
下一刻,鄭通就說:“不過萬事不能一概而論。”
“顧明東,你自己也身處其中,自然能夠明白。”
顧明東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問道:“老先生,她是異魂嗎?”
鄭通卻沉吟了一下:“所謂異魂,其實便是遊離在人世間無處可依的靈魂,隻要時間夠長就會消失。”
“偶爾有些運氣好的,亦或者特别厲害的,便能奪舍爲人。”
“老夫隻是看了一眼,卻能感覺到那小媳婦靈體不一。”
顧明東并不意外,他之前已經确認白小花是穿書者,但他想不通白小花爲什麽忽然忘記了記憶。
不過現在看來,鄭通固然能看出靈魂的不同,但看得也不比他知道的多。
他皺了皺眉,又問:“她看起來既不是運氣好的,也不是特别厲害的。”
“凡是奪舍異魂,皆有自己的機遇。”鄭通如此說道,至于到底是什麽機遇,那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鄭通一直懷疑顧明東也有,否則他的靈魂和身體不會這麽貼合,但他并不深究。
白小花的機遇是什麽,顧明東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是所謂的穿書,知道劇情,從而可以搶走别人的機遇?
這要算機遇的話,老天爺也太不做人了。
顧明東心思一轉,忽然問道:“老先生,之前你說過沒有舍利子,異魂是沒辦法長久控制身體的,那她爲什麽可以?”
鄭通忽然停下話語,笑盈盈的看着顧明東。
顧明東挑了挑眉:“老先生爲何這麽看着我?”
鄭通才問道:“那小媳婦又不是你媳婦,你關心那麽多做什麽?”
顧明東笑了一聲:“你不是說我是異魂,作爲一個異魂,我關心另一個異魂有錯嗎?”
鄭通不信這話,他能确定顧明東對那個白小花毫無善意,甚至滿懷厭惡。
都不用去打聽,鄭通就猜到顧明東跟白小花不對付,甚至還可能有仇。
他也沒有追根究底,反倒是說:“顧明東,之前你想看看老夫的本事,現在滿意了嗎?”
顧明東見他賣關子,隻得繼續問:“如果老先生說話不留一半,我自然是滿意的。”
鄭通哈哈一笑,才沉下臉說:“死者不能複生,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但凡異魂奪舍,便是死者複生,自然要付出昂貴的代價。”
顧明東心頭一震:“舍利子?”
鄭通點頭道:“舍利子能安定神魂,讓異魂與身體融合,重獲心生。”
“可白小花不可能有舍利子。”顧明東說道。
原本是有可能得到的,但陰差陽錯,屬于孫淑梅的那顆玻璃珠落到了他的手中,如今造成了異能的肥料,哪裏還有另一個給她。
白小花顯然也不會知道那顆珠子性命攸關,她似乎隻是将那顆珠子當做一個金手指對待。
她以爲弄丢珠子的那一天,發了瘋似的去李鐵柱家尋找,但後來沒找到,白小花也就算了,并沒有不依不饒。
鄭通冷笑了一聲:“所以她離死不遠了。”
冰冷的聲音,讓顧明東的眼皮子微微一跳。
鄭通恢複了笑容,看着他問:“怎麽,吓到你了?”
顧明東淡淡笑道:“隻是心有感慨罷了。”
這鄭通看着着實厲害,但大環境不可逆,居然也落到了這番下場,實在是可悲可歎。
鄭通沒在意他的話,繼續說道:“你仔細觀察,白小花性情大變至今,是不是行事作風越發狂悖不堪,甚至有些瘋癫。”
顧明東心底咯噔一下:“這個也跟異魂有關?”
他一直以爲那就是白小花的本性,畢竟穿書進來就幹出這番“聰明絕頂”籌算的事情,白小花穿書之前可能就腦子不正常。
現在聽鄭通一說,顧明東才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
“自然是有關,瘋子傻子的異魂早就消散了,怎麽可能有奪舍重生的機會。”鄭通說道。
換句話說,那就是正常人才可能保住靈魂,擁有奪舍的機會。
“方才據我觀察,上河村許多社員都覺得那白小花腦子有病,拎不清,他們說的沒錯,白小花确實快瘋了。”
鄭通語重心長的看向顧明東:“如果你沒有舍利子,遲早也會落到那樣的下場。”
顧明東面露疑惑:“爲什麽?”
鄭通打了個比方:“不是原裝貨,用起來再順堂也會有消耗,這種消耗平時看不出來,時間越久消耗越大。”
說完,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首先出問題的就是這裏。”
顧明東心思一動,恍然想起一開始見到白小花的時候,她似乎還有幾分心機城府,但随着她嫁入劉家,确實是越發的瘋癫了。
之前顧明東隻以爲是這個穿書者品行不行,現在看來不隻是品行問題,更大的問題從一開始就存在。
鄭通又說道:“方才我看那小媳婦懷孕了?”
顧明東點頭道:“對,她之前也曾懷孕,不過意外流産了。”
“這就對了。”
鄭通搖頭道:“你若是認識她,不妨告訴她不必費心費力的保胎,異魂附體已經是逆天而行,自己活着都要付出代價,又怎麽可能生兒育女。”
“那孩子,注定是保不住的。”
顧明東臉色微微一變。
鄭通笑着說道:“你也一樣。”
“就算有舍利子也不行嗎?”
“别說一顆舍利子,十顆,百顆都做不到。”鄭通一口咬定。
顧明東并未打算結婚生子,這話一聽就過了,隻是有些感慨。
鄭通倒是笑着說了句:“你膝下不是有兩個兒子嗎,那倆孩子跟你無血緣,卻有父子緣分,好好養也是一樣的。”
顧明東意外的挑眉:“這也能看出來?”
鄭通卻說:“尋常是看不出來的,隻是你這面相特殊,乃是無父無母無妻無子之相,所以老夫才特意看了看你那兩孩子。”
“現在看來是我多嘴,你早就知道了。”
顧明東沒有繼續這話題,隻問了一句:“以前的白小花還能回來嗎?”
鄭通搖頭。
“沒辦法嗎?”
鄭通卻說:“我搖頭不是不能,而是不知道。”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或許她能有自己的一線生機,但老夫看不透。”
顧明東倒是有些意外:“居然還有老先生說看不透的事情。”
鄭通露出一絲苦笑:“如果都能看透,老夫今天也不會在這裏,跟你這個滑頭廢嘴皮子了。”
顧明東隻得說道:“老先生,我會盡快找機會,合情合理的接回你的孫女。”
“那就多謝了。”鄭通終于松了口氣。
因爲鄭通的一番話,顧明東倒是有心觀察白小花幾分。
但白小花整日待在家裏,他總不可能去劉家看,隻得暫時将這件事放下。
很快,顧明東就沒心思去管白小花了,因爲老顧家忽然變得門廳熱鬧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