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孫淑梅出現在劉大柱家門口的那一刻, 白小花心底湧起一股驚慌。
她下意識的想把孫淑梅關在門外,斷了她進門的念頭,但随即想到什麽, 扶着自己的小肚子露出淡淡的微笑。
此刻站在那裏的白小花, 像一個勝利者一般, 臉上帶着得意。
“淑梅, 你怎麽來了, 快進來坐坐。”
若是以前,孫淑梅肯定不會注意她神色的變化, 但是現在她敏銳的意識到白小花似乎并不歡迎自己。
孫淑梅抿了抿嘴,還是跟着走了進去。
白小花像一個女主人一樣招待着她,又使喚小姑子和小叔子燒水泡茶。
孫淑梅忙道:“不用忙了, 我跟我媽來表哥家做客, 待會兒就得回去。”
白小花隻是客氣一下,聽見這話就說:“那我就不麻煩了, 省得你反倒是不自在。”
劉愛花瞥了眼大嫂,拉着弟弟回房去了。
“算了,我回去了。”孫淑梅忽然覺得好沒意思。
“我小日子就在前幾天,但這個月沒來,那肯定是有了啊。”
不會是玻璃珠吧?白小花皺了皺眉頭,心底有些擔心孫淑梅發現了玻璃珠的異常。
白小花眼神閃爍不定,還反咬一口道:“一點小事情,你還跟我計較這個。”
爲了将來的富貴日子,白小花恨不得杜絕一切威脅。
這話讓孫淑梅的臉色不太好看,看似體貼,實際上句句是刺。
白小花讪讪一笑,她當然不會請孫淑梅,誰知道她跟劉大柱在婚禮上會不會看對了眼。
白小花一頓,臉色淡了一些:“什麽事情,你還專程走一趟。”
白小花見她臉色發沉,又拉着她的手問:“淑梅,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那,那恭喜你。”孫淑梅隻得這麽說。
原本因爲三日回門,跟兩個嫂子大吵一架,連帶着跟父母都鬧掰了,以至于今天都沒回娘家的白小花,終于在孫淑梅這邊找回了得意。
也許大哥說得對,白小花打心底壓根沒把她當朋友。
相比起已經遠走天涯的杜萍萍,自然是年輕貌美,原本還是官配的孫淑梅更有威脅。
孫淑梅看了她一眼,試探着問:“小花, 最近你過得怎麽樣?”
白小花壓根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事情,笑道:“估計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才會忘了。”
白小花進門可還沒到一個月,按理來說就算有了也不知道。
“什麽口信?”白小花下意識的問道。
“謝謝,這事兒你第一個知道,我連大柱哥都沒告訴呢。”白小花繼續說道
“我真希望孩子快點生下來,最好像大柱哥,大柱哥待我一心一意,我現在算是掉進了蜜糖裏,每天的日子都是甜的,以前沒結婚的時候,我哪裏想到會有這樣的好日子……”
即使她用不上,白小花也絕對不肯将玻璃珠還回去。
孫淑梅打量了她一眼:“其實這件事我早就想問了,一直沒機會……原本想着你結婚那天正好問一句,誰知道你也沒請我。”
孫淑梅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要不是這年頭封建迷信被打倒,一切牛鬼蛇神都不允許提起,白媽恐怕要按住她做法。
孫淑梅不敢相信這個答案,但現在除了這個答案,她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一想起他們這麽多年的朋友之情,孫淑梅心一陣陣發痛。
這古怪的神色,落到白小花眼底就是羨慕了,她更加得意。
孫淑梅聽見,果然驚訝了一下:“這麽快?”
小姑子小叔子看着可不像是喜歡你這個嫂子, 反倒是十分生疏,眼底還帶着恐懼。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向了老顧家。
孫淑梅把手掙脫出來,直截了當的問:“我就想問你,之前我三叔托你傳口信,你後來怎麽給忘了?”
孫淑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想到方才劉家兄妹的神情淡淡道:“看出來了。”
白小花滿臉笑容, 迫不及待的炫耀着自己的幸福:“我過得挺好的, 婆婆和小姑子小叔子挺好相處, 大柱哥他對我也很好, 他可疼我了, 從來不讓我下地,家務事也不讓我沾手, 生怕我累着。”
白小花爲什麽急着出嫁,想早些綁住劉大柱是一個原因,留在原主的家中露出的馬腳越來越多,父母哥嫂的眼神一天天不對勁,也是另一個原因。
白小花也不想她多留,免得撞見出去溜達的劉大柱,隻假裝挽留了兩句就送她出去。
站在劉家門口的白小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驚肉跳之後又不以爲然,她懷疑的看着孫淑梅的背影,想着是不是自己露出了什麽馬腳。
孫淑梅握緊了拳頭,眼神發冷。
孫淑梅站起身來,淡淡道:“是沒什麽好計較的。”
“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的,這不是想着你家事情多,你還得照顧癱瘓的伯父,哪有那個閑工夫來參加婚禮。”
“你還不知道吧,我肚子裏有了。”白小花喜滋滋的說。
白小花會給他們見面的機會才怪。
孫淑梅最後看了她一眼,沉聲道:“小花,你怎麽變了這麽多。”
聽了一肚子秀恩愛的話,孫淑梅終于忍不住打斷了她:“小花,其實我今天過來是有件事情想問問你。”
她一心一意想讓孫淑梅羨慕嫉妒,哪裏知道随着她的話越來越多,孫淑梅的臉色越來越古怪。
“哼,我變了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白小花一扭身,朝着房間走去,今天見着了孫淑梅,她又想再試一試那顆玻璃珠。
誰知回到屋子裏,她翻遍了整張床也沒找到玻璃珠,白小花心頭一跳。
孫淑梅拿走了?
不可能,她進門之後壓根沒進屋,就在外頭坐了坐,不可能拿走。
白小花猛然想到,年前的時候她讓劉愛花曬被子,當時玻璃珠就壓在枕頭底下,後來她光顧着跟劉大柱培養感情,把這事兒給忘了。
白小花連忙走到隔壁房間,一把抓住劉愛花:“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玻璃彈珠?”
劉愛花被她粗魯的動作吓了一跳,聽見這問題不明所以:“什麽玻璃彈珠,我沒見過。”
白小花卻不依不饒的問:“不是你還能有誰,就你進過我房間,當時那珠子就放在枕頭底下,肯定就是你拿的。”
說完飛快的在屋子裏頭翻找起來,壓根不管着也是她婆婆的屋子。
劉愛花被她氣得直哭:“大嫂,你可不能冤枉人,我進房間是幫你曬被子洗衣服,從來沒亂動過其他東西。”
劉小柱卻吓得不敢說話,他想起那顆在院子牆角撿到的珠子,當時他高興極了,帶着就去村裏頭找人一起玩。
有了自己的彈珠,村裏頭的孩子總算願意帶着他一起玩。
結果他玩彈珠的技術不行,很快就把珠子輸給了其他小男孩,因爲是撿到的珠子,劉小柱心疼了一陣子也就過去了。
誰知道那是大嫂的,早知道他肯定不敢拿出去瞎玩。
白小花翻遍了屋子也沒找到,抓着劉愛花一次次逼問,劉愛花被她推推搡搡的哭了起來。
“真的不是我拿的。”劉愛花咬死說。
白小花卻認定是她,更懷疑她要搶走自己的機緣,氣勢洶洶的一巴掌打過去。
就在這時候,劉寡婦從外回來,聽見女兒的哭鬧聲趕緊進門,就瞧見白小花正動手打她。
“你幹什麽!”劉寡婦尖叫一聲,抱住女兒一看,臉上腫起一個巴掌,耳朵根那邊還被指甲劃開了一道口子。
劉寡婦疼孩子,這女兒她自己都沒打過。
“白小花,這是你小姑子,不是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
白小花冷笑道:“你來的正好,真不知道你怎麽教孩子的,教出來一個小偷,她偷拿了我東西,你最好讓她趕緊還回來,不然這事兒沒完。”
顯然沒把婆婆的脾氣當一回事兒。
劉寡婦也不是善茬,偏偏兒子一門心思護着兒媳婦,她壓根拿白小花沒辦法。
劉愛花委屈的撲倒在親媽懷中,哭喊道:“媽,我真的沒偷她東西,她冤枉我。”
劉寡婦自然相信自己的女兒:“愛花是個老實孩子,她說沒偷東西就沒偷,你自己東西丢了該怪你自己沒放好,倒是懷疑起小姑子來。”
再一看屋子被翻得亂七八糟,氣得罵道:“好好好,我就從來沒見過敢搜婆婆屋子的媳婦,沒家教的東西,我就知道不要彩禮錢的能是什麽好人。”
白小花半點不示弱,冷笑道:“到底是誰沒家教,要不是看在大柱的份上,你以爲我會喊你一聲媽?”
“識相的你快點把東西還給我,不然我就讓生産隊的大夥兒評評理,看你到底養出個什麽東西。”
劉寡婦氣得眼前發黑,指着她說不出話來。
劉愛花哭道:“媽,我真的沒有拿。”
“還是不承認是吧,好,你給我等着。”說完沖出去就大喊大叫起來。
“大家夥兒出來評評理,這年頭小姑子偷嫂子的東西了,偷了還不承認,我這是嫁了什麽人家……”
劉寡婦臉色一變,不管女兒是不是拿了,這當嫂子的在村裏頭大喊她偷了東西,那女兒以後還怎麽做人,名聲壞了還怎麽嫁人?
劉寡婦隻得沖出去,低聲下氣的求她:“小花,别鬧了行不行,你到底丢了什麽東西,媽賠給你還不行嗎?”
這時候已經有人出來看熱鬧了。
白小花其實也不想鬧大,她隻想要回自己的珠子,那可是她費了不少功夫才弄到手的,即使她用不上,也得爛在她的手裏頭,絕對不能便宜了别人。
“一顆玻璃彈珠。”
劉寡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
劉愛花這時候也沖了出來,她跟劉寡婦不一樣,完全不擔心自己的名聲,反倒是沖着周圍的人喊道:“媽,你被求她,大家夥兒來評評理,有她這麽當嫂子的嗎?”
“她差使我洗衣服,曬被子,現在丢了一顆玻璃珠子,就把我媽房間翻了個遍,還動手打我,你們看看我的臉。”
“就一顆破爛珠子,我說沒拿就是沒拿。”
過年的時候,村裏頭家家戶戶歇在家裏頭,這會兒全出來看熱鬧了,聽見這話也覺得不可思議。
“你們還說大柱這媳婦娶得好,是個城裏人,瞧瞧把愛花打得,這是不把小姑子當人看。”
“一顆彈珠能值什麽錢,愛花從小懂事,能偷她的?”
“聽見沒有,這娶進門的是媳婦還是祖宗,活兒全讓小姑子幹。”
白小花一門心思惦記着那顆珠子,罵道:“那不是普通的珠子,那是……”
“那是什麽,難不成還是金銀珠寶。”劉愛花倔強的仰着頭。
劉寡婦不想讓人看笑話,勸道:“小花,就一顆玻璃珠子,你要是弄丢了媽再給你買一顆。”
白小花眼神一閃,冷笑道:“那是淑梅送給我的,具有紀念意義,對我而言是特别珍貴的東西,跟普通珠子不一樣。”
說完盯着劉愛花道:“二妹,你想要玩彈珠就跟大嫂說,可擅自動我的東西就不對了。”
劉愛花哭着喊着:“我說了不是我,我根本沒見過那玻璃珠。”
“不是你還有誰,趕緊給我拿出來,你藏哪兒了?”說完上手就要剝劉愛花的衣服。
劉寡婦再也忍不住,沖上去守護自己的女兒。
看熱鬧的村人看她動了手,也紛紛勸道:“大柱家的,要不就算了,一顆玻璃珠沒了就沒了。”
甚至還有人說:“我家有彈珠,再不行我送你一顆。”
白小花卻充耳不聞,執意要從劉愛花身上找到。
劉愛花被大嫂和親媽拉扯着,忍不住發出尖叫。
這時候,一直躲在旁邊的劉小柱哭着喊道:“我姐沒拿你東西,是我拿了。”
“那天你讓二姐曬被子,彈珠滾到了院子裏,我以爲是别人丢的就撿起來玩了。”
白小花臉色一變,沖過去按住他的肩頭問:“那珠子呢?”
劉小柱被她瘋癫的神色吓了一跳,瑟瑟發抖道:“我,我跟狗蛋玩的時候,輸給他了。”
“狗蛋,哪個狗蛋?”白小花逼問道。
村裏頭十個男孩,五個小名都叫狗蛋。
“鐵柱叔家的狗蛋。”劉小柱倒是還記得。
白小花一把松開他,轉身就要去李鐵柱家。
劉寡婦沖上去一把抱住她:“你到底在鬧什麽,一顆彈珠沒了就沒了……”
白小花卻一把甩開她,氣勢洶洶的往李鐵柱家走。
她力氣極大,要不是劉愛花扶了一把,劉寡婦差點沒跌倒在地。
圍觀的人群也覺得奇怪,紛紛嘀咕起來:“大柱媳婦是不是瘋了,爲一顆彈珠推自家婆婆,還要去李鐵柱家鬧?”
“看着神經是有點不正常。”
“我說呢,一個好好的城裏姑娘爲什麽往鄉下嫁,看着手腳齊全,模樣也端正,原來是腦子不正常。”
村人們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
劉寡婦見勸不住媳婦,囑咐女兒跟兒子回家,連忙跟了上去。
她也是個潑辣人,以前沒少跟村裏頭婆娘幹仗,可從來沒在過年的時候,因爲一顆玻璃珠這麽鬧的!
孫淑梅還不知道自己走後發生的事情,她回到老顧家,心情有些低落。
顧明東見她心情不大好,就知道肯定沒談攏,心底反倒是放心了一些。
要是白小花裝腔作勢,籠絡住孫淑梅,他反倒是要難做了。
“怎麽了?”
孫淑梅歎了口氣,沒提當初的事情,隻是問:“表哥,你說一個人怎麽會變那麽多?”
顧明東意味深長的回答:“也許你認識的那個她,早就不是她了。”
孫淑梅沒聽懂背後的意思,垂頭喪氣的說了一句:“是啊,其實她之前就變了,是我一直不肯相信。”
“那就别想了。”顧明東摸了摸表妹的腦袋,笑着說:“來吃個橘子,甜甜嘴。”
孫淑梅接過去,低頭聞了聞橘子皮,驚喜的說:“哪兒來的?”
顧二弟嘴快的說:“我哥在山上找到的,可甜了。”
顧秀秀在裏頭說:“山裏頭是有野橘子樹,我小時候也摘過,又酸又澀又小,還是阿東運氣好,能找到個大還甜的。”
“我運氣是不錯。”顧明東笑道。
孫淑梅剝開一個橘子,酸甜的味道撲鼻而來,她嘗了一口,眯着眼睛笑起來:“真甜,好吃。”
“現在心情好了吧?”顧明東笑着打趣。
孫淑梅比了比小手指:“還差一點點。”
“那就再來一個。”顧明東又往她手裏頭塞了一個。
顧秀秀又說:“吃一個嘗嘗鮮就夠了,剩下的你們留着自己吃。”
還交代:“吃完了橘子皮别扔,曬幹了能泡茶,還能熬粥。”
顧明東笑道:“家裏頭還有呢,我找到橘子窩了。”
“真的?”孫強好奇的問道,“在哪兒,還有嗎?”
“今年沒了。”這都過年了,又下過雪,現在還有豈不是很奇怪。
顧明東又說:“等明年秋天你們過來,我帶你們去摘。”
“那就說定了,我肯定來。”孫強興緻勃勃的說。
“你每天上班,哪來的閑工夫上山摘果子。”
“我請假就行了。”孫強道。
“請假不扣錢啊?”顧秀秀瞪了兒子一眼。
“那我輪休的時候再回來。”孫強執意道。
顧秀秀無奈的搖了搖頭,對在她身邊幫忙的顧四妹說:“你表哥還比阿東大一歲呢,阿東都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了,他可倒好,還把自己當小孩。”
顧四妹笑道:“等表哥結婚生了孩子,也就長大了。”
顧秀秀又說:“他啊,眼光高的很,我給他介紹的都瞧不上,也不看看自家什麽條件,人條件好的姑娘能瞧上他嗎?”
這話顧四妹插不上嘴,隻能聽姑姑抱怨兒子多不聽話,多不靠譜,還是女兒貼心。
在顧秀秀的張羅下,老顧家的午餐并不算豐盛。
不是顧明東不舍得讓姑姑一家吃好的,而是拿出來的魚、肉和菜,被顧秀秀大手一揮砍掉了大半。
剩下的一半,還是顧明東堅持才留下,否則她能做出一桌蔬菜。
等吃飯的時候,顧秀秀還在唠叨:“阿東,姑知道你想好好招待我們,但咱們都是自己人,用不着瞎客氣。”
顧明東知道姑姑是好意,他也領這份心,但聽着她的唠叨,還是覺得這幸好不是親媽,要不然不用幾天自己就得受不了。
顧秀秀對大侄兒的腹诽一無所知,繼續叮囑。
“你們家負擔重,有點好東西留着慢慢吃,可不能一頓造光了。”
“你三叔也不知道勸着點,待會兒我過去的時候可得說說他。”
“小北,全家就你最懂事,你看着你大哥一些,以前沒看出來阿東是這麽個大手大腳的性子。”
聽見這話,顧家兄妹都默默的低下頭,沒敢告訴親姑姑他們這幾天的“奢侈”生活。
孫強朝着表弟擠眉弄眼,一副你看我媽平時多唠叨的架勢,弄得顧明東差點笑出聲來。
這頓飯還沒吃完,外頭沖進來一個人:“阿東,淑梅在嗎,趕緊跟我走一趟。”
“怎麽了?”顧明東不明所以的問。
來人是李鐵柱,他擰着眉頭道:“劉大柱她媳婦發神經病了,爲了一顆玻璃珠在我家要死要活的,說是淑梅送的有什麽狗屁意義。”
“你說這大過年的在我家又哭又鬧,這不是尋我家晦氣。”
“淑梅,你跟那白小花是好朋友,麻煩你走一趟去勸勸她吧。”
顧秀秀一聽哪兒哪兒都奇怪,但還是說:“大過年的怎麽鬧起來了,淑梅,你過去勸勸吧。”
孫淑梅抿了抿嘴站起身來。
顧明東也放下碗:“我跟你一起去。”
孫強也不吃飯了,跟着一塊出了門:“什麽玻璃珠?”
孫淑梅就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孫強頓時罵道:“就是上次在我床上亂翻的那次?”
孫淑梅無奈的點了點頭:“以前也沒見她多喜歡那顆珠子。”
孫強翻了個白眼:“我看她就是有病。”
一群人飛快的走過去,大老遠就瞧見李鐵柱家門口圍着一群看熱鬧的人,裏頭傳來白小花哭鬧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