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忽然多了很多人, 像是私密地空間立刻就被打破了,導緻談覃怎麽覺得隻想立刻把這人給請出去。
但是轉頭看到蔣忱的神色,對于這些談覃的同事, 顯然蔣忱似乎是歡迎的。
這不隻是談覃的家,同樣也是蔣忱的家。
談覃控制着心底的不快,雖然這幾個同事這會都安靜下來沒有在說話,可是有他們在, 談覃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隻想和戀人單獨待着。
但顯然這裏不行。
接下來該怎麽辦, 就一直這樣嗎?
談覃轉頭看蔣忱,蔣忱知道談覃不太舒服,他心底什麽想法, 都暴露在那雙眼睛裏。
這個地方有人還是沒人,對蔣忱而言意義都一樣。
畢竟他所謂的家,其實指的是談覃。
沒有談覃的地方,自然談不上什麽家。
一瞬間似乎被無數道恐怖的視線給死死盯着。
卷發和蔣忱交談起來,就兩人這個熟絡的态度,談覃都不要去猜測,他知道蔣忱和這三人認識,蔣忱和殺人魔認識。
這個過道沒有窗戶,可談覃就是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
談覃穿在身上,整個人都被完全蓋住。
“蔣忱。”
談覃想到昨晚發生的事,他心有餘悸。
爲首的卷發男露出了鄰裏友好的微笑。
“他們這會出去做什麽?”
是“啊,怎麽你們今天要待在家裏?”
蔣忱看了那人一眼,他點頭。
蔣忱攬着談覃的後背,他們走到了櫃子旁邊,推開了一點縫隙,蔣忱先出去,随後是談覃。
蔣忱去将他的雨衣給拿了過來,他的雨衣對于談覃高瘦的聲行,顯然太大了。
蔣忱忽然提出了一個意見。
“你穿什麽?”
在那裏站了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幾乎就在蔣忱的背後,伸手就可以碰到的距離。
“樓下應該有。”
“樓下?”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每天都會到外面走走, 昨天晚上雨下的太大, 也許出了你們之外還有别的人, 我們到處看看, 如果遇到有人需要幫助, 我們可以幫他。”
“等等,把雨衣穿上。”
談覃走到蔣忱身邊,他拉住蔣忱的手,朝眼前三人看過去,其中有人的腦袋被他用鐮刀砍過,但這會對方的脖子完整地放在身體上,一點被破壞的迹象都沒有。
“好,我們出去。”
隻是當談覃一走出去後,他就盯着蔣忱的背後目光震驚到了。
對方馬上就追問,蔣忱卻隻是搖頭,不再繼續說下去。
“對,家裏不是來了些客人,作爲主人,我想我們應該好好招待他們。”
“不用擔心,白天暫時沒有事。”
蔣忱的善良對比談覃心底的冷漠, 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談覃看着外面陰暗的世界, 雨就根本沒有停過, 一直都在下。
“那晚上呢?”
不是這樣待在家裏無所事事。
“走吧。”
“到外面?”
“小覃,我們到外面走走怎麽樣?”
談覃嘴唇抿着,同時喉骨微微滾動。
談覃不是在自責,而是覺得這樣他們出去,自然就是二人世界了。
“白天雨小,不會有事。”
“要出去啊?”
打傘的話,外面都是雜草,估計蔣忱衣服很快就會濕透。
這會外面雨下的小了,隻是霏霏細雨, 正好他平時都會有點事做。
蔣忱這話一出,屋裏其他本來昏昏欲睡的人忽然就朝他看過來。
“你說白天沒事?”
談覃馬上就起身。
“這位是?”
有人指向了談覃。
蔣忱卻沒有馬上介紹談覃,而是忽然扭頭,他問談覃“你想和他們認識嗎?”
談覃一愣,好像對這樣的提問感到茫然。
“談覃?”
蔣忱摟了一下談覃的後背。
“不是說要出去嗎,我們快點走。”
談覃拉着蔣忱的手,就往樓下走。
經過三個殺人魔身邊時,談覃聽到了詭異瘆人的獰笑。
笑聲尖銳,穿到談覃身體裏,讓談覃心髒都凝固了似的。
“真香。”
不知道誰說了這麽一句,談覃沒有回頭去看誰,和蔣忱快步走着。
倒是蔣忱在他們往地下室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三個樓下住客一眼,三人立馬就笑容猙獰起來。
走下地下室,又往向上的樓梯走,很快談覃他們站在了房屋外。
蔣忱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拿着一把鐮刀,談覃完全沒看到他是從哪裏拿的。
蔣忱看到談覃盯着鐮刀在看,舉起了刀刃,蔣忱給出解釋,用來砍路上的雜草。
“我走前面。”
蔣忱走在談覃前方,顯然他對附近非常熟悉,對于談覃而言,似乎哪裏都一樣,昏暗的小雨中,談覃有時候速度慢一點,雨衣太大,立刻就阻擋了他的視線。
有的時候他忽然就看不到蔣忱的身影了,在他慌張時,蔣忱又意外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小心點。”
談覃差點摔到一個小坡下,蔣忱及時拉住了他。
談覃點點頭“你也是。”
他們在小雨中走着,倒是沒有多久來到了昨天到過的木屋。
站在木屋外,從外面可以看到裏面,隻是很奇怪,裏面似乎什麽都沒有。
昨天在這裏的一個同事,像是忽然也消失了。
“要進去看看嗎?”
蔣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站到了談覃的背後,他一隻手輕輕放在談覃肩上,可是談覃卻覺得相當沉重似的。
談覃轉頭看向戀人,戀人此時臉有所變化,上面彌漫了青紫的屍斑,是屍斑不是什麽蹭到的青苔,談覃眼瞳裏映出來的一切蔣忱都看得清楚。
他的臉變了,那麽談覃會怎麽做,蔣忱還忽然就猛地靠近談覃,他嘴唇幾乎貼着談覃的耳朵,談覃感覺到了刺骨的冰冷,渾身都打了一個冷戰。
“要進去嗎?”
“我覺得你那個同事也許還在裏面,我們進去把他找不出來好不好?”
談覃嘴唇在慢慢褪色似的,面對厲鬼戀人,談覃知道在這裏估計正确的答案隻有一個。
如果他不進去,戀人會送他進去。
“我進去,你在這裏等我。”
談覃給了回複。
“你去嗎?”
蔣忱笑了起來,在談覃繃緊的神經裏,他微微颔首。
“那你小心點,有什麽事記得随時叫我,我馬上出現。”
蔣忱打着雨傘,站在了木屋前面,談覃則走向了木屋,到了木屋門口,談覃取下了帽子,視線瞬間就寬敞起來,他在進去之前轉頭去看蔣忱,忽然間戀人不見了。
“蔣忱?”
談覃立刻就四處找蔣忱。
“我在這邊。”
蔣忱本來站在左邊,眨眼間又去了右邊,雨傘下的他,半張臉都是屍斑,另外一半臉則依舊非常帥氣,他嘴角帶着微笑,正溫柔地注視談覃。
談覃手有點發抖,控制着表情。
“你就在那裏等我,我找到他就出來。”
“好。”
蔣忱目送着談覃進了木屋,他則握了握手裏鋒利的鐮刀。
跟上去往談覃後頸來一刀的話,會怎麽樣?
就談覃那截纖細的脖子,也就是一刀的事。
已經知道了他是殺人魔厲鬼,但好像他的戀人還是愛着他。
無論他是什麽身份,他都能用最好的方式來表達着愛意。
這樣的人,他怎麽舍得傷害他。
愛他還來不及。
談覃到了木屋裏,屋裏特别幹淨,和昨天談覃他們剛來時似乎一樣,屋子本來空間就小,一眼就看到的全部。
談覃前後看看,好像哪裏都藏不了人。
如果同事真的在話,應該也不至于會離開這裏。
外面雨那麽大,不認識路的人隻會馬上就迷路。
“同事去了哪裏?”
談覃發現找不到人,正要離開,忽然眼角餘光注意到一個奇怪的洞坑,好像昨天來的時候那裏是平坦的。
今天怎麽多了一個坑,坑裏有什麽,難道又是什麽通道嗎?
懷着這樣的心情談覃走了過去,隻是當他來到坑洞面前往下看時,談覃整個人都僵住了。
就這麽僵硬地站了好一會,談覃緩緩轉過身。
怎麽走出木屋的,談覃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
半張彌漫屍斑的臉驟然逼近,談覃差點倒抽一口冷氣。
“怎麽了,臉色忽然這麽不好?”
蔣忱手掌撫摸過談覃的臉頰,他的手背皮膚上也都是屍斑,屍斑空隙裏是蒼白的皮膚。
眼前的戀人已經不是活人了,他隻是一個殺人魔厲鬼。
而戀人的屍體,談覃轉頭回看木屋,是不是也在那個洞坑裏面。
洞孔中有許多的碎肉,其中還有頭顱,有幾個頭顱,雖然說臉被砍爛了,但是頭發,和一些破碎的衣服布料讓談覃知道,他們就是他的同事。
在這個木屋裏面,他們被殺人魔砍死了。
如果昨天他和蔣忱沒有離開這裏,而是繼續待着,他們會怎麽樣?
談覃望着蔣忱,蔣忱注視着他,眼底透着擔心。
“沒什麽,隻是有點冷,你呢,你冷不冷?”
談覃握住戀人的手,觸及到的皮膚如同是冰雕似的。
“你手好涼,我給你暖一會。”
“接下來我們去哪邊?”
關于木屋裏面的事,談覃什麽都沒有說。
他不說,蔣忱也不會主動提。
顯然蔣忱知道談覃都看到了,但是談覃選擇無視,他會尊重他的意思。
戀人怕自己害怕,他倚靠戀人就好了。
“走左邊吧。”
蔣忱指向了左邊。
兩人往左邊走,腳下的鞋子沒走一會又快濕透了。
到處都是茂密的草叢,談覃走過時,雨水濺到他的身上,他穿着雨衣倒是沒事,戀人的衣服很快有開始滴水了。
談覃知道戀人不是人了,所以沒有向昨天那樣随時都關心他。
不多時他們回到了河灘位置,此時的河灘完全被河水給淹沒了,甚至看不到一點河灘的迹象。
帳篷就在河灘邊,在樹林裏面,當談覃靠近後,随即看到的是一個破爛不堪的帳篷,地面到處都是散落的碎石,談覃低頭看着帳篷上被砸出來的各種大坑,顯然有人在夜裏朝着帳篷扔石頭,把裏面的同事們都給驅趕了出來。
看周圍地面被踩踏的痕迹,十多個人,跑向了不同的地方。
“到汽車那邊看看。”
談覃這會先開口了。
蔣忱沒意見。
到了白天路就比晚上好認多了。
談覃朝着汽車停靠的地方走過去。
然而到了後發現除開昨晚他們開走的汽車,其餘汽車根本就沒有動過。
尤其是有一輛,車禍中被撞得,到了這會談覃似乎才發現,原來非常嚴重
另外的車都完好,不過由于沒有車鑰匙,就算是談覃想開,也開不了。
“你想開車回去?”
蔣忱似乎從談覃的視線裏察覺到談覃的一點企圖。
他目光一瞬就幽暗起來。
另外完好的半張臉,似乎也有屍斑開始快速浮現。
“是想過,隻是如果回去的話還得上班,肯定不能随時和你在一起。”
“既然你可以住在這裏,我想我也可以。”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談覃不隻是用說的,他還靠近蔣忱,哪怕知道這人不是人了,臉上還有詭異的恐怖屍斑,但是談覃别說是害怕了,他甚至吻了上去。
吻在了蔣忱帶有屍斑的那半邊臉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