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委甄臻被柏渝給氣走了,但同樣不贊成柏渝爲了不上課,去搞什麽體育特長生身份的班長柯遙,還沒走。
有前車之鑒的柯遙很明白,如果跟甄臻一樣,不留餘地的否定柏渝想法的話,肯定會被讨厭的。
因長期掙紮在老師,和學生之間的班長,對他人的情緒十分敏[gǎn]。他心想,如果柏渝問他意見的話,他一定要贊同柏渝,要給予鼓勵。
柯遙暗暗做了決定,然而,此刻柏渝完全無視了他,腦子裏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要成爲體育特長生!光明正大的逃課。
這會兒,柏渝已經起身,還推着陸子期說:“快點快點,老師要來的話,我們就去不了!”
至于班長?
柏渝都忘記他這會兒正坐在自己前座了。
眼看着柏渝他們三人要走了,柯遙也不再矜持的等着柏渝詢問自己的意見,他連忙起身,追上去,說:“柏渝,你——”
還沒開口呢,陸子期便回身問了一句:“班長,你和學委一樣,也不贊同柏渝,做體育特長生嗎?”
陸子期的警告,充滿凜冽感。柯遙吓得本能腿軟,但他沒有後退,尤其是看見站在旁邊的柏渝,用防備的表情看着他時,他連忙解釋:“沒有沒有,我沒有不贊同。”
柏渝松了口氣,心道:還好,班長不像學委那麽煩人。
十分平靜的詢問,讓柯遙敏銳察覺到一種警告。
稍頓,柯遙又竭力表明自己的作用:“我去幫你們請假的話,班主任,絕對會同意的。”
恒子行邊領着柏渝他們進去,邊介紹:“這是省隊專用的3号冰場,是我教練的大本營。我教練名下的學生,都會在這裏訓練。”
陸子期正想着如何拒絕時,耽誤了不少時間的恒子行,催促了一句:“我快遲到了,快點走,行嗎?”
話還沒講完,不想就這樣被陸子期甩掉的柯遙立馬說:“我有事的。”
柏渝眼睛唰得一下就亮了起來,張嘴就說:“班長,謝謝你!你可真是個好人啊!”
陸子期:“……”
“這裏不輕易讓外人進去,你們能在外面等一下嗎?我跟我教練說一下。”
一看就是挨了錘的。
五分鍾不到,恒子行就出來了。隻不過跟剛進去比,他頭發變得亂糟糟了,臉還有被捏過的痕迹。
柯遙舉起手,露出擦傷的地方,可憐巴聃霁巴的說:“柏渝,我的手傷了,疼得厲害,肯定是沒法好好上課了。我想,也請假,跟你們一起走,好不好?”
總歸是讓恒子行幫忙引薦教練,陸子期也不好耽誤恒子行的時間,隻好允許柯遙跟着一起走。
他們一行成功離開學校,走了十來分鍾,到了一家冰場門口。
正如柯遙所說,他去幫忙找班主任請假,請假條很容易就拿到了。
等的時間,并不久。
他咧嘴一笑,正要說謝謝,陸子期搶話道:“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先——”
柯遙認真的看着柏渝,露出腼腆的笑容,說:“柏渝你想做的事兒,我都贊同的。”
果不其然,陸子期又說了一句:“不管你贊不贊同,這事兒都跟你沒關系。我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
這個傻子。
陸子期想,莫不是不被允許進去吧?
柏渝則完全沒考慮這點,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恒子行,期待的問:“可以進去了嗎?”
恒子行嘿嘿兩聲,豎起拇指說:“當然沒問題!走吧,兄弟!”
恒子行領着柏渝他們進了小冰場,邊帶他們換冰鞋,邊說:“我教練有點忙,我先帶你們在冰場上玩一會兒。”
柏渝表示完全沒問題。
倒是班長,看見恒子行給他也拿了冰鞋,他連忙擺手,說:“不用給我,不用給我,我不會這個。”
恒子行哈哈兩聲說:“不要緊啦,我教你們,滑着玩的話,是很簡單的!”
平衡力極好,已經在冰場上滑動了的柏渝,也興奮的喊:“班長!真的很簡單,有腿就能玩!”
班長信以爲真,接了冰鞋,準備換。
他不知恒子行此刻傻眼了。
恒子行三步做兩步到圍欄邊,看着冰場上行動自如的柏渝,喃喃低語一句:“一上冰,就能滑?!”
緊接着扭頭就問旁邊的陸子期:“你們之前玩過嗎?”
試了幾次,覺得自己松開圍欄就要摔倒的陸子期說:“沒有,這是柏渝第一次玩這個。”
稍頓,陸子期補充了一句:“柏渝運動神經,很好。”
恒子行哇得一聲,高興的說:“有天賦啊!那我爸應該不會錘我了!”
陸子期眸色微閃。
他問:“恒子行,你教練,是你爸?你在教室說的,你教練缺錢,打算收個學生的事兒,是假的?”
恒子行整個人一僵,哈哈兩聲,不大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是我自己聽岔了。教練确實是我爸,他說收一個學生,是想收個有天賦的學生,培養成頂尖人才,然後往國家隊送來着。”
“教室裏,柏渝一說,我又想着在我爸那兒賺點零花錢,再就是想要有一個師弟,所以就把你們領過來了。”
陸子期推了一下眼鏡,說:“也就是說,你搞錯了,你爸隻收有天賦的學生。而今天你領我們進來,我們其實見不到你爸?想帶我們玩一玩,然後送我們離開?”
被猜中心思的恒子行抹了一把臉,說:“……兄弟,你腦子真好,這都能猜到。”
不等陸子期講話,恒子行又說:“不過情況有變,柏渝這個平衡性很出色了,我現在就去跟我爸說,我爸肯定會過來的!你們等我一下!”
說完急吼吼的跑了。
玩了幾圈,轉回來的柏渝,奇怪的問:“陸子期,恒子行呢?”
陸子期正要作答,班長搖搖晃晃的過來了,他面色發紅的看着柏渝,說:“柏渝,你這麽會玩,能不能教教我啊?我站不穩。”
話音剛落,柯遙腳下打滑,撲向了柏渝。
陸子期眼疾手快,在柯遙撲進柏渝懷裏時,抓住其大臂,将人拖扶到圍欄邊。還拽着他的手,讓他扶靠圍欄。
随後,冷聲警告:“班長,扶穩了。你手上擦傷不嚴重,柏渝的,很嚴重。你要是撞倒柏渝的話,他本就血肉模糊的手掌心,怕是要傷上加傷了。”
一直逃避柏渝手傷一事的柯遙,整個人僵住了。
柏渝聽見傷上加傷的時候,抖了一下,連忙說:“班長,你還是等恒子行過來了,讓他教你吧。傷上加傷,太疼了。”
柯遙臉色慘白。
他心裏不太得勁,甚至暗暗有些埋怨柏渝:男子漢,長那麽高大,爲什麽還怕疼啊?就算怕,當着我的面,不應該忍耐嗎?還和陸子期一唱一和,讓我這麽難堪。
越想,柯遙越委屈,眼睛都紅了。
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心疼。
隻可惜柏渝是個瞎子,還是個單細胞,壓根沒注意低着頭,紅了眼的柯遙。
沒注意就算了,剛拒絕教他滑冰的柏渝,這會兒還湊到陸子期跟前,低聲說:“陸子期,恒子行教班長的話,我就教你吧。”
柯遙:“???”
饒是老好人柯遙,都忍不了了!他猛地擡頭,問:“柏渝,你不是怕疼嗎?教陸子期,你就不怕摔倒,摔到本就有傷的手嗎?”
“還是說,你喜歡陸子期,所以就算被他撞倒,讓手傷上加傷,也不沒問題?!”
陸子期臉色沉了下來。
這個詢問,不是好時機。
柏渝這個沒開竅的單細胞,肯定會說什麽,他又不是變态,才不會喜歡自己兄弟之類的話。
如果柯遙下猛藥,直接告訴柏渝,自己的心思的話,柏渝指不定會被驚到,從而影響他們以後的相處。
陸子期握緊拳頭,決定給柯遙一個記憶銘心的教訓時,恒子行帶着他教練過來了。
隔着數米,恒子行就在喊:“柏渝!我爸,呸!我教練來了,你展現一下你的平衡力!就像剛才一樣滑冰!”
陸子期悄然松了口氣。
柏渝是單細胞,腦子跟漏鬥差不多,剛才甄臻咄咄逼人的詢問,肯定會被教練來的事兒,擠出去。
正當陸子期準備催促柏渝,趕緊滑冰,努力争取教練認可時,柏渝認真的說:“我當然喜歡陸子期,他可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别說柯遙了,就連陸子期本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柏渝。
柏渝這是……開竅了?
柏渝不知陸子期所想,他認真向柯遙表達自己的想法,說:“從小到大,隻有我自己調皮受傷,陸子期是絕對不會讓我受傷的。”
“不過,就算陸子期真撞倒我了,讓我手又疼了,也沒關系的。”
稍頓,察覺到柯遙對陸子期存在惡意的柏渝,嚴肅的說:“班長,如果你再對陸子期露出那種表情的話,那你以後,不要跟我講話了,我不會理你的。”
這是警告,并不兇惡,也不高昂,但對柯遙來說,沒什麽比這個更有威懾力了。
柯遙喉嚨發酸,他哽咽了一聲,問:“那我算什麽?”
柏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