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醫院回來,柏渝體溫降下來不少。
但依舊沒有達到降到标準體溫。
傅一鳴說,這是正常的。
還給柏渝佩戴了一個‘監控’手環,以及三枚穩定劑。
如果信息素濃度突破閥線,手環就會提醒柏渝注射穩定劑。
柏老頭還擔心柏渝是不是要轉班。
青少年對自己的信息素都不大好掌控,因而學校班級都分爲ABO三類班級。
傅一鳴說:“沒必要,柏渝還不确定會二次分化成什麽性别呢,在beta班最安全,不至于被其他A,或者O影響分化。B班的學生,也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柏渝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
柏老頭聽此放寬心了。
三選一,會是誰呢?
是班長嗎?他性格溫柔,很有幾分Omega的憂郁敏[gǎn]。
翻來覆去近半小時,柏渝突然想起傅一鳴說過的話——這得問你自己啊,跟哪個信息素同樣不穩定的人,有了親密接觸……
是學委嗎?他成績第一,是妥妥的大學霸。
那些渾身臭汗,長相粗狂,甚至臉上爆痘,極度邋遢的球友,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完美Omega老婆!
他也沒遮遮掩掩,直白道:“找老婆呀!小傅哥,你不是說我跟哪個信息素同樣不穩定的人,有了親密接觸,才會有二次分化的迹象嗎?那個人肯定是我老婆。”
還是班花?他相貌俊秀,長相比一些已經分化爲Omega的人更精緻。
錢潛那種小氣吧啦的奸商,也不可能!
他當即翻身下床,扒拉着窗戶往下頭喊:“小傅哥!信息素不穩定,是不是都會發熱啊?!”
今日,他着實沒那心思。
翻來複去好幾回,最後看着天花闆,喃喃自語一句:“夢要成真的了嗎?”
傅一鳴挑了挑眉,說:“是啊,怎麽了?”
讓柏渝好好休息,自個則是招呼傅一鳴下樓下棋喝酒。
現在就隻剩他去器材室還球時碰見的班長,上樓時撞到的甄臻,還有在器材室扭了腳的恒子行。
剛回想,柏渝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要往日,能光明正大不去上學,柏渝早摸出手機打遊戲了。
——甄臻太兇了,他不想要這種對象。
柏渝摸了摸下巴,夢要成真,他要二次分化成alpha,那豈不是他以後真有會有一名完美Omega老婆?!
可……老婆是誰呢?
柏渝首先回憶打籃球時,和他近距離接觸過的男子漢們。
留下柏渝躺在床上休息。
樓下跟柏老頭下棋喝酒的傅一鳴聽聲擡頭,陽光健氣的大男孩趴在窗戶上,臉上洋溢的笑意,比朝陽更顯眼。
一經确認,柏渝喜形于色。
柏渝猜不出來,但他希望别是學委。
說完,退離了窗戶,翻上床,笑眯眯的準備睡覺。
柏老頭向上瞥了一眼,笑着搖頭,罵了一句:“蠢小子。”
傅一鳴笑出聲:“他打小就這樣,說什麽都信,您得高興,說不準給您帶個人回來。”
·
次日。
柏渝難得早起,在床上翻騰了十幾分鍾,習慣性等着陸子期來找他。
然而,陸子期遲遲未來。
實在要趕不及了,柏渝打電話給陸子期,準備催一催。
卻沒想接電話的是陸子期他舅媽。
“柏渝?是找子期吧?我跟你講啊,他病——”舅媽說話的聲音很小,乍停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已然正常,“不是,他今天也不去學校,我們、我們回老家了。”
柏渝沒在意細節,他就有點遺憾——還準備問陸子期昨天班上誰請假了呢!
在柏渝拖拖拉拉洗漱,準備去學校時,陸子期舅媽正在醫院數落陸子期。
“你這小子,傻呀?老老實實說自個病了,柏渝肯定會來看你啊!”
“還有,他要是曉得你信息素不穩,很有可能要二次分化成Omega,那肯定會明白你性别不同了,說不準就開竅了呢?”
病床上的陸子期臉色蒼白得厲害。
這是信息素紊亂造成的脫水症狀,相比較柏渝的發熱症狀,陸子期的反應大很多。
昨天更是滿身冷汗的倒在家門口。
陸子期調快了輸液瓶,說:“第二性别珍貴,并不是機會,而是阻力。學校要知曉我有二次分化Omega的可能,要麽轉O班,要麽停課直到分化結束,再轉O班。”
舅媽:“……”
“你這意思,該不是不打算轉班吧?”
陸子期:“是。”
陸子期的決定,柏渝一無所知。
他一個人騎車到校,鎖自行車時還條件反射的說:“陸子期,你先上去,我給你鎖車。”
叭叭完了,才反應過來今天陸子期請假。
柏渝是相當的不适應,尤其在遲到後,單獨一人在教室外面罰站。
孤零零的,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直到課間,班長拿着運動會報名表過來,央求他報個項目,柏渝才記起來他今天來學校,是來确定誰是他命中注定老婆的!
柏渝按照慣例,給自己和陸子期報了3000米長跑。
在班長寫名字時,柏渝問:“班長,班長,昨天咱們班除了我以外,還有誰請假了啊?”
班長手裏有個班級日志本,請假的學生,上面都有記錄。
被拖坐在柏渝旁邊的柯遙,完全受不住和柏渝靠這麽近。
他耳根充血,一片血,柏渝的呼吸打在臉上,癢得他手都在發抖,流汗。
柯遙低着頭,一筆一劃的寫字,磕巴道:“啊,請,請假的人啊?就,就你,我,陸子期,還有甄臻,和恒子行,咱們,咱們班昨天請假的有、有五人。”
柏渝:“?!”
五人!
就算除掉他,還有陸子期,那也有三人啊!
柏渝垮了個批臉。
終于在報名表上寫完柏渝和陸子期名字的柯遙,敏銳發覺了柏渝的沮喪。
他鼓足勇氣,也隻敢盯着柏渝骨節分明的手指,問:“柏,柏渝,你怎麽了?”
柏渝不死心,追着柯遙又問:“那除了我以外,誰是病假啊?”
柯遙誠實回答:“除了你和陸子期,我們其他人都是病假。”
說完深吸一口氣,說:“柏渝,你昨天說的很對,我、我就是沒鍛煉身體,所以才會發熱感冒……那、那什麽,你每天都什麽時候鍛煉身體啊,能帶我一起嗎?”
昨天圈出的三個人,一個也沒能排除!
要命。
柏渝沮喪至極,但也沒忽略柯遙,他悶聲問:“你住哪兒啊?”
柯遙喜形于色,以爲柏渝這是要答應,他連忙說:“就住學校附近的清河二街,71号……”
每天鍛煉身體,全靠上下學騎自行車的柏渝截斷了柯遙的話,說:“不行不行,不順路,咱們沒法一起,我覺得你還是每天早起十幾分鍾,在咱們操場上跑兩圈就好了。”
柯遙:“……”
作爲班長,柯遙已經習慣爲了同學的請求,再三去磨班主任,他雖腼腆害羞,但堅韌不拔,沒有因此放棄。
在回座位之前,他跟柏渝說:“我可不可以每天早上去找你,然後再跟你一起騎車來學校?”
柏渝:“?”
來回跑,不累?
轉念一想,班長要鍛煉身體嘛,就是要累!累成狗最好!
于是,柏渝說:“可以的,我家是宣陽街37号。”
說完,柏渝欲言又止的看着柯遙,看得柯遙以爲自己臉上有什麽髒東西。
柯遙猶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問:“怎、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柏渝跟招家附近的野貓似的,讓柯遙靠近一點。
近一點,再近一點……直至,柯遙附耳過來,柏渝才小聲問:“你昨天請假,是什麽病假啊?”
爽朗直白如柏渝,着實不想費腦子去猜哪個是自己的Omega老婆了,決定直接問!
柯遙以爲柏渝是關心自己,害羞得不太敢正眼看柏渝,視線虛虛落在柏渝骨節分明的手上,盯看其手背上微鼓的青筋。
想、想摸。
“班長?”柏渝有些急,催了一聲,“你昨天到底是什麽病假啊?是不是發熱啊?就特别熱,沒有其他症狀的那種熱?”
柯遙驟然驚醒,不敢讓柏渝知曉自己是個手控。
他低着頭說:“嗯,确實是發熱,可、可能是昨天體育課受涼了……你别擔心,我現在已經好了,沒有發熱症狀了。”
柏渝睜大了眼睛。
是、是老婆!
柏渝态度變了,他殷勤道:“班長,我覺得你還是别跑我家了,怪麻煩的。這樣吧,明天早上,我去找你,我陪你去操場跑步,鍛煉,怎麽樣?”
突如其來的示好,讓柯遙措手不及。
他走、走大運了?
狗腿子柏渝巴巴的看着柯遙,複問:“班長,行不行啊?行吧,行,對不對?”
金色陽光穿過窗戶,在柏渝臉上形成斑駁光影。
柯遙想,這個男孩子在發光!
“行,怎麽不行呢?你說什麽都行。”
·
早上六點半,四仰八叉睡着的柏渝被熟悉的,冷淡的聲音叫醒。
他睜眼就見陸子期那張冷白臉,一點也不驚奇,還翻了個身,哼唧道:“陸子期,我好困,我還想睡五分鍾。”
要平常,陸子期會掐着表,讓柏渝再睡五分鍾。
然而今天,陸子期沒那麽好說話,他冷聲說:“我能等你,但讓你約的班長繼續等,沒問題?”
柏渝滿頭問号:“班長?!”
這時,柏渝聽見班長發悶的嗓音:“我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