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河聞言四下看了看,明白他什麽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你買新的?”
“不用,你給我想辦法弄點舊的就行了,不過要弄闆紮一點的啊!錢到時候我給伱。”
床和衣櫃需要結婚證才能買新的,他沒有必要。
箱子裝衣服不也挺好的嗎?
他要的是闆凳,椅子,櫥櫃以及洗臉架這些東西。
其他的還好,就是櫥櫃有些麻煩。
這些不像床和衣櫃是不要結婚證就能買,但問題是他用新的不合适,而且新的也要工業券,沒必要。
等過兩年情況好點了再慢慢換新的。
他倒是能弄,問題是,憑空弄了一堆家具回來,沒人看到怎麽運回來的。
也是個問題。
王青河呵呵一笑:“你這是賴上我了啊!”
随後笑着點了點頭:“行,我給你去城裏找好點的,等過了年,我找個闆兒爺給你送過來。錢就算了。到時候給我弄點肉就好了。”
如果是以前,他也能力有限。
畢竟自己是個男人,老丈人有錢歸歸老丈人的,跟他可沒關系。
但是現在老三能弄到這麽多東西,一切都沒那麽重要了。
聽到這話,王青松自然是同意。
嘿嘿一笑:“那我不賴着你,賴着誰啊?誰讓你是我二哥呢!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去娘墳頭上哭,說你沒良心,不管我了。”
明天就過年了,也不太合适弄這些東西。
城裏過年放假兩天,初三就正式上班了,以前還有很多人走親戚,現在親戚都不走了。
那是因爲走親戚的人沒東西帶。
接待的人也沒那麽多餘的糧食來招呼人。
這也是他爲什麽要年前把東西,讓二哥給他們送去的原因。
王青河咧嘴一笑:“講點良心好不好,老子以前18塊錢工資還給你五塊錢,你臉呢?不要了嘛?”
“要臉幹嘛?”
王青松拿着筷子,一點一點刮着面下鍋,笑呵呵的說着。
聽到他重新恢複以前的話,王青河也是松了口氣。
伸頭看了看,笑道:“等我一下啊!我去弄點東西。”
笑呵呵的就離開了。
看着二哥離開的背影,不用想他都知道去幹嘛去了。
冬天沒什麽蔬菜。
現在自留地裏沒東西,他肯定是去田拔油菜去了。
種的油菜需要間苗,村裏的人偶爾也會弄一點,不過都是莊稼人,知道怎麽間苗,不會亂拔。
村頭也會有人巡邏。
他倒也不是很擔心。
想到鹽巴,他趕忙将鹽袋子給拆開找個碗給倒了進去,順便把包裝袋塞進了竈台底下。
看着雪白的食鹽,王青松在那裏看了一會。
現在的鹽,就算是城裏,大部分都是粗粒的大鹽子,也有精鹽賣,稍微貴點。
老百姓還是願意買鹽巴。
就這鹽,城裏一個月也就半斤的定量。
撮了一點鹽放進去,攪合一下,嘗嘗味,淡了,又加了一些。
話說,在農村除非特殊情況,男人是不會做飯的。
他之所以能學會,還是因爲母親去世以後做了兩年的飯,後來孫秀禾嫁進來以後才不讓他做的。
手藝嘛!
能下嘴。
看飯差不多了,他這才來到裏屋,對着裏面喊了一聲:“起來了,起來了。”
小麥迷迷糊糊的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天亮了啊!”
“起來了,二哥都來了,快點,吃了早飯去姥爺家裏。”
“哦!”
小家夥迷迷糊糊起來了。
穿上衣服爬了下來。
“給,牙刷牙膏。”
王青松将牙刷牙膏給她擠好了遞給了她。
不過還是交代了一下:“不能吃了啊!聽到沒?吃了肚子疼。”
這牙膏是甜的,他還真怕小家夥把牙膏吃了。
小麥拿着牙膏好奇的看了看,随後咧嘴一笑:“哥,我還沒用過牙膏呢!這怎麽用啊?”
“平時你用柳樹條子怎麽刷的就怎麽用啊!”
“哦!”
小家夥答應了一聲,笑呵呵的打了一瓢水拿着牙膏出去了。
撅着屁股,蹲在那裏開始她第一次的刷牙。
王青松将火收了一下,對着她又交代了一下:“别吃牙膏啊!”
“嗚~幾到啦!!”
小家夥口齒不清的回應了一聲。
思緒間,二哥手裏拿着幾根油菜,笑呵呵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小妹,笑道:“起來啦?”
小妹擡頭喊了一聲:“嗯,餓哥!”
“嗯,趕快刷牙,馬上就吃飯了。”
說完,笑呵呵的走了進去,用水瓢在盆裏舀了一點水,把菜洗了洗,丢進了鍋裏。
王青松看着油菜根已經去掉,清洗的比較幹淨,而且二哥的手通紅。
一看就是在溝裏洗過一次了。
不過當看到他手上有一道傷口,眉頭皺了一下:“你手怎麽了?”
王青河沒在意的笑了笑:“沒事,剛剛碰到王平那孫子,我把他給揍了。凍死人了。”
菜放進鍋裏,他來到竈台底下烤烤火。
王青松聽到這話,眉頭皺了一下。
“你揍他幹嘛?一會孫秀禾又要過來吵了。”
“沒事,讓他長長記性,我早上來的時候碰到二蛋了,他跟我說你上次去他家拿雞挨揍了是吧?還行,知道打回來,你要是不打回來,我真看不起你啊!什麽時候這麽慫了。”
說完,嘀咕道:“改明兒我去城裏,找他大哥聊聊。”
聽到這話,王青松翻了翻白眼。
不過他的心裏還是暖暖的。
二哥是村裏出了名的調皮搗蛋,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放火燒稻草堆子,摸人家雞窩的雞蛋。
和村裏的同齡人打架那是更多的數不過來。
自己老媽活着的時候,爲了這個事情,沒少跟村裏的人道歉。
當然了,也沒少跟人吵架。
雖然二哥也揍過他不少次,但是二哥對自己一直很照顧的。
見油菜變色了,拿碗盛了幾碗放在了竈台的台階上。
二哥接過去拿着筷子嘀咕了一句:“這碗也太小了,改明兒換大點的,這用着不過瘾。”
随後蹲在門口那邊,開始大口吃了起來。
“吸溜~~”
時不時的傳來了吸溜的聲音。
王青松将竈台底下的火抽掉,自己也端起了一碗蹲在邊上吃了起來。
沒一會小家夥刷好牙,過去洗臉。
二哥正在吃着飯,看着小家夥的嘴巴,笑道:“你是不是把牙膏吃了啊!連沫子都沒有多少。”
小家夥搖了搖頭:“沒吃啊!”
随後低頭一看水瓢,眨巴了一下眼睛:“吆,掉水瓢裏了。這咋辦。”
聽到這話,兩人都是相視一笑。
刷了個寂寞。
王青松見狀,笑道:“行了,趕快去洗臉吧!一會還得先去大姐家呢!”
小妹聞言屁颠屁颠的回屋裏,弄了點水洗了個臉。
小家夥的飯,已經不燙了。
但還是習慣的發出了吸溜的聲音。
三個人一起蹲在門口,吃着飯,聊着天。
二哥吃完一碗,又去盛了一碗回來,嘀咕道:“是要弄個小闆凳,不然坐都沒地兒坐啊!”
“嗯,你到時候也給我弄幾個小馬紮。”
王青河答應了下來。
幾個人将鍋裏的面疙瘩吃的幹幹淨淨。
吃了飯,來到屋裏,将已經準備好的東西給包了起來,又給鍋裏添了一點水。
這次鎖門出去。
…………
王冬梅一家人現在正在忙活着呢!
因爲昨天老二家沒同意一起過年,所以現在已經完全分開了。
好在之前東西廂房蓋的時候也考慮過以後可能會分家的情況,把竈台給支了起來。
畢竟這冬天還要燒炕呢!
隻是一直做過飯而已。
“賒回來了?鹽巴呢?”
王冬梅看着自己男人提着一個砂鍋進來,笑着問了一下。
孫三林打着哆嗦,笑着點了點頭:“嗯,在鍋裏呢!”
說完,眉頭皺了起來,:“你說老二家是怎麽想的,這柴火本來就不多,還要分開吃。”
聽到這話,王冬梅沒好氣的說道:“你早上走了,老二家的就出去了,沒一會就回來了,帶來半隻野兔,說是碰到他哥了,他哥給的,真當别人看不出來是吧?”
孫三林聞言歎了口氣:“算了,家裏不是有你弟給的肉嘛!”
王冬梅見狀也不再說什麽了。
隻是想到那天弟弟給的雞蛋被貢獻出去,心裏就不舒服。
早知道就藏起來了。
好在昨天吵了一架,把肉要來一半,雖然心疼,總比平分的好。
畢竟是自己弟給的。
……
孫二林看着媳婦得意的将肉挂在自己家房梁上。
就一陣的糾結:“你這樣幹的也太明顯了吧?哦,你出去溜達一圈,正好就碰到你哥給你送東西了?”
這肉他自然是知道。
早就被自己媳婦藏起來了。
“那有什麽!我要不精打細算一點,日子怎麽能過的好。就這麽點肉,你兒子不要吃啊?”
聽到這話,孫二林無奈的搖了搖頭。
嘀咕道:“那你也注意點啊!”
對方聽到這話,沒搭理他。
思緒間,聽到了外面有動靜,老二媳婦好奇的伸頭看了看。
……
王冬梅坐堂屋門口,看到王青河帶着兩人過來,趕忙喊了一聲:“青河,這裏。”
當看到他手裏提着的東西,趕忙小跑了過去。
“大姐!”
小麥高興的跑了過去,摟着了她的腰。
王青松幾人也跟着喊了一聲。
大姐見狀,揉了揉她的頭,擡頭看到:“你們怎麽過來了啊!”
王青河将車停好,笑道:“大姐,這馬上過年了,我從城裏弄了點東西,過來給你們過來,給,你把東西拿給叔和嬸子。”
這種長面子的事情,自然要經過大姐的手才行。
王冬梅看了一下東西,驚訝了一下:“這……都給我們的?你們不過年了?”
“嗨,姐,你還不知道我啊!我還能餓到我自己了?”
“青河,小松,小麥,你們來了啊!”
思緒間,孫三林跟着出來,過來打了個招呼。
王青河笑着喊了一聲:“姐夫,我去看我姥姥,過來給我姐送點東西過年。”
旁邊的大姐見狀催促道:“行了,外面凍死人了,趕快進屋裏說吧!”
說完,提着東西進了自己的房間。
王青河見狀一陣的奇怪,怎麽拎自己屋裏了?
看了一下堂屋,見老兩口出來了,想了一下說道:“姐,我去和叔嬸子打個招呼。”
王冬梅見狀将東西遞給了自家男人,:“你提進去,我過去一下。”
孫三林看了看,猶豫了一下,還是将東西給提了進去。
王青河見狀着才往正屋走去;“叔,嬸子。”
“青河(小松,小麥)你們來了啊!進屋裏坐,外面冷。”
孫母看着幾個人過來,笑着招呼了一下。
而孫父也是笑道:“怎麽有時間過來了啊!城裏現在忙吧。進來吧。”
說完,帶着人進了堂屋。
王青河帶着弟弟妹妹一邊進去,一邊笑道:“我姥姥身體不好,我過來看看,順便給我姐送點東西。”
感覺不對勁的他,沒提給你們過年的話。
一邊說,一邊掏出一包憋掉的煙盒子,掏出一根煙遞給了他。
随後跟着進了堂屋。
王青松兩人自然是跟着進去了。
老二家媳婦伸頭看了一會,眨巴着眼睛扭頭問道:“當家的,你看清楚了沒?那一吊子是肉吧?我瞅着怎麽像是肋條肉啊?”
孫二林也是伸頭看着。
聞言也是一陣的不太肯定:“好像是啊,媽呀,那麽大一吊子肉!!”
而旁邊老二媳婦也是一臉的糾結,問道:“還有其他的東西呢,你看清楚了沒有?是什麽啊?”
“你問我,我哪裏知道啊?”
孫二林疑惑了一下,随後奇怪道:“他哪裏來的這麽多肉啊!城裏不是都不賣肉了嘛!”
老二媳婦看孫三林将東西提進去,這才收回了目光。
酸酸的說道:“還能從哪裏來的,你忘記他們家老二在城裏取了個資本家的大小姐啊?”
随後嘀咕道:“吃了也不怕糟心爛肺的。”
“啧啧。”
孫二林收回了目光,啧啧嘴說道:“有本事,今兒早上爹分的肉,有本事你别吃啊!”
老二媳婦見狀沒不好意思,在那裏說道:“怎麽就不能吃了?毛**他老人家不是說過了嘛,這是敵人的糖衣炮彈,我們要把糖衣吃了,把炮彈還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