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以後,王青松眉頭皺了皺。
棉鞋因爲今天走路有些受潮,感覺腳被凍的冰冷,有些生疼。
沒有去管這個,來到隊委會這邊,找到了趙大田。
看到他,趙大田瞅了他一眼:“怎麽樣啊?去醫院了嘛?”
“嗯,去了。”
“怎麽說?”
“開了一點黃豆,又開了一點蛋白肉。說吃了就差不多好了。”
趙大田聞言歎了口氣,這情況其實全村都一樣。
隊裏也有黃豆,可那是村裏的種糧,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動的,一旦動了就要出事情了。
村裏這麽多人呢!
明年還有種植任務呢。
抽了一口旱煙問道:“那你來幹嘛?你戶口的事情我明天去公社開會,到時候給你蓋一個。”
“哦,我來借鐵鍬和鐮刀,把王老西那個房子整理一下。”
趙大田聞言點了點頭:“行,保管員不在,我給伱拿好了,用完記得還回來。”
說完起身帶着他出去了。
來到大院裏的一間磚瓦房門口,拿着鑰匙打開了房門。
裏面擺放着各種各樣的農具。
王青松拿了一把鐵鍬和鐮刀,對着趙大田笑道:“隊長,借一盒洋火呗,等我領了洋火再還您。”
這一戶人家一個月就一盒。
他們家自然是在孫秀禾那裏。
其實城裏是不用票的,隻是每次買的話限制買一盒,這次去城裏因爲二哥的事情也忘記買了。
不過城裏限制買的數量,但是不限制地方。
城裏那麽多店呢!
農村也有人去城裏買火柴回來倒賣,被抓的也有不少人。
趙大田笑着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火柴遞給了他:“行了,拿去吧,不用還了,等你的戶口辦下來,你也能領到火柴票了。”
其實裏面沒幾根了,連外面的皮都以及擦軟了。
“謝了啊,三爺爺。”
王青松聞言道了聲謝。
拿着東西就離開了。
回到王老西家的院子,将鐮刀放一邊,拿着鐵鍬打量着院子裏。
看上去有些破敗,土磚做的圍牆很多地方已經風化,上面還長滿了枯草。
沒着急幹活。
踩着路口的積雪和枯草,向着屋子裏面走了進去。
看着倒在兩邊的大門,他沒有去管,等過段時間找村裏的木匠幫忙修一下。
沒辦法。
這裏不是山區,附近的樹木前幾年煉鋼做燃料都砍的差不多了,現在的一些樹都是最近三年新長出來的。
不是很大。
如果買的話,成本非常的高。
實在不行,就隻能打申請砍那些小樹了。
買那是肯定不會買的,都是請人做,農村哪有買門的說法,那得多有錢才舍得買啊!
進來以後,看着空蕩蕩的堂屋。
隻有正上方的香案沒動,其他的東西都不見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被村裏的人搬走了。
來到出事情的這個房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
一個普通的木門,上面貼着一個八卦鏡。
這個和大門口門頭上的一樣,差不多的八卦鏡,農村這邊一點也不稀奇,畢竟八卦鏡辟邪。
隻不過這個是青銅的八卦鏡。
上面已經生了一層綠色的銅鏽。
估計是沒錢買鏡子做的,弄了個青銅的老式八卦鏡。
王青松沒有在意,繼續看着其他的地方。
但是看了好一會,他都沒有找到什麽特别的地方。
猶豫了好一會,他這才試着走進了房間裏。
裏面還是一樣。
除了一張火炕,其他的仍然是沒有什麽家具在裏面,除了有不少從磚頭縫隙裏長出來的枯萎雜草。
其他就沒什麽東西了。
拿着鐵鍬,将長的高的枯萎蒿草鏟倒。
屋裏零星有幾處帶雪的地方,這是上面破了洞,飄落下來的。
簡單鏟了幾下,頓時裏面的視野空曠了許多。
四處看了看,見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他這才扭頭離開來到了隔壁的房間。
和對面是一樣的情況。
還是隻剩下一張炕,不過這個才是真的火炕,對面的那個隻能算是炕。
這是這裏的一個習慣。
家裏兩張炕。
一個是普通土炕,一個是火炕。
夏天天熱的時候分兩邊睡,等到了冬天的時候會集中到火炕那邊去睡覺,因爲這樣能節省柴火。
要燒一個冬天的柴火也不是那麽好弄的。
每年冬天農閑的時候,玉米芯和玉米稭稈這些東西不夠燒,就得出去打點柴火回來。
将這邊稍微處理了一下,他就拿着一堆鏟下來的一些荒草出去了。
來到堂屋,打開竈台底下的擋闆。
将幹枯的荒草塞進去,拿出隊長給的洋火,打開以後裏面躺着十來根火柴棒子。
拿出一根在那裏開始擦了起來。
這玩意用的次數多了,火柴皮都軟趴趴的,擦了好幾次這才将火點着。
小心的點着竈台底下的枯草。
一股濃煙冒了出來,不過沒一會又沒有了,裏面開始慢慢燃燒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王青松放心了。
不倒煙,說明煙囪那邊正常出煙,沒有被堵上。
剛剛他看了一下,火炕上面除了有着輕微的裂痕,其他沒有什麽坍塌的症狀。
火炕沒有縫隙往外冒煙,說明沒有裂痕,應該能正常使用。
又弄了一點枯草塞進去,他趕忙跑出去看。
隻見外面的煙囪裏冒着白煙,很淡,那是因爲放的柴火少了。
“嗯,做飯沒問題了。”
王青松嘀咕了一聲,回到裏屋,來到火炕邊上打量了一會。
裂縫裏沒冒煙,應該沒問題。
至于溫度應該還沒上來。
确定這房間是可以住的,他這才放心的回到院子裏。
能做飯,能燒炕。
剩下的就是把房頂修好,慢慢把家裏的東西置辦好,這就是一個新的家了。
王青松拿着鐵鍬在院子鏟枯草,嘴裏在那裏嘀咕着:“這王老西真有錢,屋裏都鋪上磚頭了,跟地主老财家的一樣。”
一邊幹活,一邊聽着屋子裏的動靜。
時不時的還進去看看怎麽回事呢!
可是進了這麽多次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懷疑自己能不能過去,和之前發生的“鬼聲”有關系。
這也是唯一的聯系了。
其他的,他是真的想不到了。
院子裏的枯草被他清理了不少,堆積到了角落裏,等有時間再弄出去。
“難道要等到天快黑了才有用嗎?”
琢磨了一下,想到馮寡婦離這裏最近,他趕忙放下東西跑了回去。
小棗正在屋裏縫衣服。
馮寡婦和小麥兩個人躺在炕上睡着了。
“小棗,我問你個事情。”
來到這裏,他趕忙低聲的對着小棗說了一下。
小棗看着他這麽着急,一陣的奇怪:“什麽事啊?”
“我想問一下,你們離的近,王老西的那個房子,你聽到過什麽聲音嗎?”
他們家住的這麽近,這麽多年下來,肯定也聽到過動靜的。
“聽到過啊!怎麽了?”
聽到這個答複,王青松一陣的高興,趕忙問道:“什麽時間?你還記得嗎?”
小棗做了個思考的動作,想了一下,她開口說道:“我就碰到過兩次,一次是在中午放學,一次是在下午出去玩的時候。”
這句話讓王青松眼睛一亮,趕忙問道:“具體時間你還記得嗎?”
聽到這話,小棗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王青松聞言,也是一陣的失望。
不過也能理解,村裏除了隊長有個舊手表,整個生産隊都沒有第二塊手表。
大家都是看日頭來判斷時間的。
随後在那裏琢磨着,他那天發生的是在快天黑的時候,小棗說的是中午和下午,以前聽到的傳聞是晚上和白天都有。
這樣的話,就完全沒有規律啊!
到底怎麽回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