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光芒散去，大地也停止顫抖，千代老太婆終于回過神來。
“快去救人！”
焦躁且高亢的聲音一出，近四千名砂忍回神，手忙腳亂的沖刺向前。
但是緊接着，千代又加了一句，“李徹也現在是強弩之末，留一部人救援，剩下的跟我一起去追！”
千代老太婆的命令一下，烏泱泱的砂忍頓時變成了無頭蒼蠅，不知道自己應該去救人還是應該去追擊李徹也一夥人。
但是七公裏外的李徹也卻不管這些。
嗒。
收刀入鞘，單手重重向前一揮，“撤……不，是繼續前進！”
李徹也一馬當先，身後衆人帶着亢奮的心情快步跟上，望着前方深幾十米，寬闊近一公裏的大裂谷，感覺自己與有榮焉。
能攤上李徹也這麽一個大隊長，是他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
以極快的速度向前奔襲三公裏，被一刀斬得七葷八素的砂忍前線部隊這才反應過來。
望着李徹也一行人的背影，砂忍們從心底燃起了恐懼之火，滅不掉、燃不盡。
“他是神麽？”
不約而同的，砂忍心裏浮現出同一句話，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忘了周圍被厚實沙石掩蓋起來的同伴。
追？
在剛才鬼神般的一刀過後，這個念頭就不曾升起來過，可以說砂忍前線部隊的脊梁，被李徹也一刀斬斷，在他面前隻能跪着，而擡不起頭。
“救我……”
虛弱的聲音此起彼伏，處在刀芒影響範圍外的砂忍們這才回過神，慌裏慌張的或用手刨或用土遁忍術翻地，将一位位重傷瀕死的同伴從被活埋的險境中救出來。
時間約莫五分鍾，千代率領的砂忍後備部隊姗姗來遲，當看到眼前長五六公裏公裏、寬兩公裏、深幾十米的大裂谷，她瞬間呆在原地。
這是人力能造成的破壞？
“我不信！”千代瘋狂的大喊，“四代目！四代目！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冷靜。”虛弱的聲音傳來，一隻手掌從泥沙中伸出來，随後就是羅砂的身軀，“千代長老，我沒事，你先冷靜下來。”
等羅砂從泥沙掩埋中鑽出來，眼裏的恐懼感一閃而逝，李徹也真踏馬不是一個人！
一刀砍出一個大裂谷，這已經不是人力可以解釋的了。
“四代目……”千代老太婆急忙跑過去，上下打量幾眼，緊繃的心弦終于是松了少許，“伱組織救援，我去追李徹也他們！”
千代還沒有忘了追擊李徹也，這幾乎已經成了她的執念，比對待殺子之仇的旗木朔茂更甚。
“能爆發如此力量的禁術，迄今爲止李徹也一共用了四次，他絕對撐不住了，不能放跑他！”
羅砂想阻止，但是千代已經帶着四支忍者大隊跑遠。
垂下手臂，羅砂歎了口氣。
在李徹也的那一刀之下，他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不說忍道破碎，但是心底卻是初步滋生了‘恐李徹也症’。
他不想面對李徹也，隻要腦中響起‘李徹也’三個字，他就能記起之前的經曆。
他在那一刀之下感受到了絕望，這種絕望比面對一尾守鶴都要厚重，甚至一尾守鶴在這一刀面前，都黯然失色。
不說心氣神全無，但羅砂需要調整一下自己，而且……
低頭看了下雙手，他引以爲傲的絕對防禦在面對李徹也巅峰一刀的時候，比紙糊的強不了多少。
若不是羅砂當時反應及時，在第一時間避開了刀芒的鋒銳刀刃，估計現在已經變成了齑粉。
“恐怖……”羅砂喃喃自語，“希望真如千代所說，這是你最後一次使用如此禁術。”
不自覺的，羅砂現在所期待的居然不是親手殺死李徹也，而是盼望着李徹也會因爲身體問題自然死亡。
這和當初的千手柱間是多麽的相似。
盡管羅砂不會承認，但是恐懼的種子一旦種下，未來生根發芽是一定的事情。
回首望了眼那條大裂谷，羅砂深吸一口氣，開始組織救援刀芒之下的幸存者。
但可以預見的是，李徹也這一刀下去，砂忍的前線部隊少說減員三分之一，最少損失一千五百名砂忍。
“木葉人屠……”羅砂喃喃自語，旋即攥緊了拳頭，“前有木葉白牙，後有木葉人屠，我砂忍就這麽适合刷聲望嗎？
爲什麽！爲什麽對我砂忍如此不公，爲什麽！”
不甘的吼聲傳遍各處，正在救援同伴的砂忍們聞言，手裏的動作停頓一下。
但是沒有人言語，很快又開始重複着機械的救援動作。他們已經麻木了，被那一刀震撼了心靈，畏懼從心底滋生。
承認别人比自己強有那麽丢人嗎？
強一線的或許會，強一個級别的偶爾也會，但類似于李徹也這種的，承認反倒是榮幸。
換個角度想一想，還真是這樣。
如此恐怖的一刀下來，自己居然還活着，這已經值得吹噓了。
當然，隻能偷偷的說，而不能大張旗鼓，不然有人會受不了。
在這種情緒的影響下，一衆劫後餘生的砂忍，對李徹也的感官突然變得複雜起來。
仇恨中帶着懼怕，而懼怕中又帶着向往，向往之餘還有了崇拜與敬服。
第一批次的‘徹也吹’已經開始露頭，群體居然還是敵對的砂忍。
隻能說世界都是如此魔幻，而且恰恰從側面印證了人的慕強心理。
但說點不好聽的，這種心理又被稱之爲‘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被虐的越狠，越覺得自己無法反抗的時候，就會産生對加害人之人的崇拜、認同、贊賞、愛慕等情緒。
反正李徹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巅峰一刀劈下來，除了造成物理傷害外，居然還附帶心理層面的攻擊。
這個理，找誰去說？
——
“徹也。”帶土看着身後隐約可見的大裂谷，“故去的伯父或者是伯母，是不是具有千手血統？”
“我覺得隻能這麽解釋了。”沒等李徹也開口，卡卡西接過話頭，“不然太不合理了……”
“喂，你倆别編排我哈。”李徹也嚷嚷着，“藏刀術，藏刀術懂不懂？”
“我考慮過了，藏刀術是很強，但是據我的估計，我得藏上三年，才會造成和你這次攻擊差不多的破壞。”
嗯？
李徹也驚疑不定的看着卡卡西，“你是說……你練成了？”
“有必要這麽驚訝嗎？”卡卡西翻着死魚眼，“我現在已經承認天賦和實力不如你，但我不是帶土那樣的笨蛋好吧？”
“卡卡西，你再說一遍！”帶土睜着二勾玉的寫輪眼，“在這雙眼睛面前，你給我放尊重一些！
而且我也會了徹也之前說過的‘藏刀術’，隻不過你們是往武器裏藏，而我是藏在寫輪眼裏。”
李徹也更懵了。
“不是，帶土也會了？”
“徹也，你也瞧不起我？”帶土拉下了臉，“其實道理很簡單的，隻要有媒介，隻要能感受到精神力或者是陰遁查克拉，很容易将無意識消耗的那些存儲起來。”
好嘛！
李徹也不想說話了，一個個的都天賦卓越，就我是靠着外挂對吧？
“我也有了些頭緒……”邁特凱也跳了出來，給李徹也會心一擊，“但我藏的不是精神力，而是我的青春。”
是有些難懂，但是了解邁特凱的李徹也等人卻知道，這個‘青春’大概率就是身體中的生命力亦或者是陽屬性查克拉。
這下好了，一個個都開竅了，但作爲開創這招的‘祖師爺’，李徹也卻還是一個門外漢。
你們不要這麽認真好吧？！
我隻是想讓你們知難而退，沒有讓你們真正實現啊喂！
“徹也隊長。”日向凜湊上來，打破了李徹也心底的尴尬，“千代還在對我們緊追不舍，現在距離我們有六公裏遠，而且還在不停接近當中。”
“這個時候還追啊？”李徹也撇撇嘴，“咱們前面就是川之國的邊境線，現在是不是晚了些？”
“轉過頭去和千代老太婆幹上一架？”帶土摩拳擦掌，“這次讓我來，不能風頭陡然徹也出了才是。”
有了李徹也之前一刀的榜樣在，不隻是帶土，在場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從心底滋生出了極強的自信心。
千代？
早就成名的忍界名宿？
我打不過又怎麽樣，有徹也隊長在，我照樣敢和你掰掰手腕子！
打不打得過無所謂，就突出一個無所畏懼，有徹也隊長兜底，怕什麽，又有什麽好怕的？
“徹也，你給帶土拴上狗繩得了。”卡卡西斜眼看着帶土，“你就别狗仗人勢了，不要忘了徹也已經五天五夜沒休息過了。”
帶土錘了卡卡西一拳，氣呼呼的邁步向前。
身後跟着的隊員們也腼腆一笑，他們并沒有覺得被冒犯到。
能一直追随李徹也，其他人就算是想，現在也沒了位置。
我們有蛟褪内甲，你們後來者有麽？
既然沒有，那就老老實實當第二嫡系，休想跟我們搶位置！
李徹也笑笑沒有說什麽，重新邁開步子繼續趕路。五天五夜沒有合眼，他是真的累了。
另一頭。
“你再說一遍！”綱手聲音很大，“徹也究竟做了什麽？”
通訊忍者面色激動，要不是帳篷内大佬雲集，他喊得能比綱手更加大聲。
“人屠，木葉人屠！”他言語急促，“這是砂忍給徹也隊長起的名号，原因是他一刀劈開了一道大裂谷，殺傷砂忍前線部隊最少1500人！”
“哈哈，名号是難聽了一些，但是徹也這個小子是真争氣啊！”綱手臉上洋溢着笑容，“朔茂後繼有人，我木葉後繼有人！”
“徹也君總能創造奇迹，也總能創造輝煌戰績。”大蛇丸皮笑肉不笑，“有這次的功績在身，說不準我這個前線統帥的位子，就要交給徹也君來坐了。”
“不至于。”綱手搖搖頭，“老頭子頂多就是将徹也升任爲總隊長，和水門一樣獨領四支忍者大隊。”
“我比不過徹也君的。”波風水門淺淺一笑，“我可沒有徹也君如初強大的正面壓制力，未來的戰争中，隻要徹也君往前線一站，估計砂忍沒有一人敢上前。”
“好了，大家别猜測了，等正主回來咱們再問一問就好。”大蛇丸擡手虛壓，“而且徹也君這次立了這麽大的功勞，咱們不搞一場歡迎儀式說不過去。”
“對，而且還得大辦特辦，将木葉人屠……嗤哈哈。”綱手提起李徹也的這個名号就忍不住笑，波濤洶湧的好不熱鬧，“将這個名号宣揚出去，宣揚的越廣泛對咱們越有利，更能形成一種震懾。”
“那還等什麽，咱們都去忙活。”大蛇丸笑着揮了揮手，帳篷裏頃刻間少了一大部分人。
等到人都走幹淨了，大蛇丸這才重新坐下，蛇眸中閃爍着莫名的神采。
“徹也君，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是很具有威懾力，但這已經是第四次了，你不要沉迷于禁術，而天才早夭的好。”
心裏喃喃着，大蛇丸有些擔心，“你要是早夭了，我又需要重新尋找強大的身體，這多少有些麻煩啊。
而且你這招禁術，我也很想學，就是不知道需要我付出什麽？”
心裏琢磨着，大蛇丸突然冷然一笑，“那我就再幫你一把吧徹也君，絕境才會讓你掀起的‘風’更猛烈不是嗎？
這是互利互惠，與你我都有益。”
心裏有了主意，大蛇丸擡手一翻，一條通訊蛇出現在手裏，塞了一份情報進通訊蛇嘴裏，這才轉手将其重新送走。
延遲五六秒的功夫，遠在木葉根部基地的志村團藏，收到了大蛇丸傳遞來的消息。
仔細将其看完，志村團藏眼中厲芒一閃。
“李徹也有些超出掌控了，不能再任其肆意發展下去。”
起身，志村團藏直奔火影大樓。
“日斬，必須要立即将李徹也，以及他所率領的忍者大隊從前線召回。”
猿飛日斬這次沒有和志村團藏持相反意見，他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前線戰事稍緩，輪換一下無可厚非。”猿飛日斬點點頭，“而且徹也頻繁動用禁術，于他來說就是竭澤而漁，咱們要保護他一手。”
志村團藏眼神陰鸷的點點頭，隻要李徹也能回村，那麽他就有了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