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沒有去打雪球,她累了,隻想跟俊喵一樣躺在柴火堆上,烤着竈膛裏傳來的熱氣睡一整個冬日。
但她是小孩子,睡那麽久會被說成小懶蟲的,所以元寶隻是打了個哈欠,便進廚房打下手了。
一開始目的是要打下手的,可包菊花的手藝太好了,元寶忍不住偷偷拿了塊做來過年的糕餅,塞進嘴裏,堵滿了整個腮幫子。
結果一擡頭,就發現廚房裏家中的女性長輩們,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陡然臉一紅。
“我,我是想嘗嘗夠不夠舔,這些要獻給竈王爺爺的,當然要做得很好吃,不然會被怪罪哒……”
噗嗤。長輩們都笑了。苗氏唇角慢慢勾了起來,“小饞貓,貪吃就貪吃,還拉竈王神做擋箭牌,來,喝點水,别噎着。”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包菊花忍不住說,“三伯娘做的東西,竈王爺哪有不喜歡的,要是不喜歡,咋會賜給我這一身好廚藝?”
“這倒是,吃過三伯娘的菜,我現在連白掌櫃請的酒樓菜,都吃不慣了呢!”元寶如是點頭,誇得包菊花飄飄然,又給她塞了幾塊糕點。
這時,苗氏拿了塊紅紙,包着十來塊自家手作的糕餅,用棉繩綁成點心盒子的模樣,放在元寶面前,指了指外頭。
“元寶,把這餅拿出去,給那位天天來看你的嬸嬸,今日比往常更冷,别讓人在外頭凍着,你若願意,可以請她進來烤烤火。”苗氏說。
元寶愣了愣,看着苗氏不知該如何作答,但半晌還是抱着糕餅出去了。
徐留娣抿着唇,等元寶打開門走出去了,她才不大高興道:“娘,那夫人一看就是沖着元寶來的,雖然我不知道其中有什麽誤會,但元寶是劉仙花生的,怎會是這樣一個大戶人家主母的孩子?”
“老四媳婦,你的眼見還是淺了些許。”苗氏揉着面團,頭也不擡地說道:“元寶是不是劉仙花親生的,這咱們沒調查過,暫且不清楚。但俗話說得好,來着是客,你這樣晾着那位夫人,不是個事兒。”
“娘,我沒明白您的意思。”被婆婆說眼皮子淺,徐留娣委屈得濕了眼眶,她隻是想留住女兒,僅此而已,蘇雅的出現讓她很有危機感。
尤其是長得和元寶還這麽相似。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苗氏便是金家的一寶。
“與其讓元寶躲着那夫人,咱們家不如坦坦蕩蕩,把話敞開了說,讓那夫人大大方方的确認元寶身份。”
“若元寶是劉仙花的女兒,那咱們家便無後顧之憂,好好疼元寶便是。”
“若元寶不是譚家出身,而是這樣一個高門大戶的千金,你不覺得把她留在鄉下,太委屈孩子了嗎?
跟着這樣有身份的親族,孩子以後的前程才叫不可估量。再說了,若元寶長大後知曉,自己的‘親生父母’來尋過,卻被你打發走了,你覺得元寶會不會有别的心思?”
面團揉完了,苗氏放在盆裏醒發,聲音輕快。
“咱家元寶不是普通小孩,她太懂事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決定,用不着咱們做長輩的管太多。
你們幾口子跟着華大夫學字兒的時候,我老太婆跟在旁邊聽了幾嘴,别的沒學進去,卻學會了一個詞兒,叫堵不如疏。”
徐留娣聽完婆婆的話,醍醐灌頂,忽然明白了一切,确實,她這樣阻撓蘇雅确定元寶的身份,看似是疼愛元寶,但實則,是以愛爲名,妨礙了元寶更好的前程……
包菊花這捧哏湊過來豎起大拇指,“堵不如疏?娘,您學問可真好,能進書塾當女師了。”
“一邊去,有你什麽事!有功夫拍馬屁,不如多做兩道菜,老婆子我有預感,今晚咱家要待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