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小女孩的新衣裳,都足足置辦了二十套,長命金鎖玉鎖,大大小小二十枚,更遑論鞋子、镯子、小發簪頭花這一類,數不勝數,可元寶不領情啊!
他們夫妻買這麽多東西,到時候是扔了還是待會北棠家?
蘇雅看着緊閉的大門,漠聲道:“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我不奢求孩子跟我回家,哪怕隻能聽到她喊我一聲娘,我死了都甘願。
北棠川,你既心系家族和那個冒牌嫡子,那便素素回去吧,我決定在村裏置辦一間房屋,就此住下,再不回你北棠家那腌臜的宅院了。”
“雅雅!宅不可一日無主母!”
“是麽?我生産身損,瘋瘋癫癫這些年,你的貴妾不是把宅院打理得挺妥當?”
北棠川還想說什麽,蘇雅淡淡舉起右手,阻止他要說的話,食指上那顆象征着禦獸族族長的帝王翡翠虎首戒子,在日光下顯得玲珑剔透,冰寒瘆人。
“滾。最煩你這種胡攪蠻纏的臭男人。”
眼神都未曾給過自己的丈夫,滿心滿眼,具在孩子身上。
她願意和北棠川繼續維持表面夫妻,不也正是因爲,北棠家的一切,都該屬于她的孩子麽?
否則,真當她看得上北棠家那區區家底了?
簡直可笑。
“元寶,你在這做什麽?”徐留娣把手裏的活兒告一段落,出來喝口水的功夫,便見元寶趴在門上,順着門縫往外看。
元寶咕哝道:“娘親,他們好像吵架了。”
他們說的是誰,徐留娣一清二楚,旋即道:“隻要沒在咱家門口打起來,就當聽不見。小孩子家家,可不能聽大人牆角,瞧瞧你臉上這灰,都是老大不小的姑娘了,怎如此不修邊幅?過來,娘親給你擦擦。”
徐留娣很好奇外頭爲何吵起來,但她忍住了,拽着元寶去井邊,用溫水浸濕毛巾替她擦臉,時不時看向門外,心不在焉。
晚上的時候,金三夫婦從鎮上把讀書的幾個孩子都接回來了,然後包菊花鑽進廚房,幫忙準備了一大桌子的飯菜。
苗氏站在廚房裏,看着鍋裏炖的肉,再看看外面,熱熱鬧鬧的,幾個孩子在大院子裏跑來跑去,打着雪仗。
又快過年了,個個穿紅戴綠,跟福娃娃似的,苗氏覺得心裏又多添了幾分喜氣。
“喜寶,喜寶!”金忠拿着紅紙走出來,沖着院子裏一堆娃娃,叫這二孫子的名兒。
“過來幫爺爺寫一些字,明天要給咱家親戚們都準備年貨了,你往這些紅紙上都寫一個‘禮’字,寫端正些,别讓旁人小巧了我們金家的兒郎。”
好賴去育才書塾讀了大半年書,寫字若還像狗爬,那來年還去不去書塾,得另做考慮了,畢竟讀書是需要天分的。
金喜寶自信滿滿的來到爺爺身邊,挽起袖子,提筆在方塊紅紙上筆走龍蛇,寫下了一個禮字。
“爺爺,您看這樣可以嗎?”金喜寶邀功道。
這小子書法倒學得不錯,金忠不懂裝懂的贊賞一句,不過未免孩子驕傲,又淡淡放下,“比起你妹妹的字,差兩個瀾州,但勉強能入眼了,繼續寫吧。”
“爺爺,哥哥寫的字明明很好,剛剛華爺爺都跟我誇贊,說他這兩年沒白學,您怎麽胡說八道呀!”元寶眨眨眼睛,爲二哥證明。
金忠吹胡子瞪眼,哭笑不得,“真是白疼你這小丫頭了,怎的轉拆爺爺台面?去去去,打雪球去,喜寶,你繼續寫,别以爲妹妹誇你兩句,尾巴就翹上天。”
“爺爺,不會的,妹妹的字确實比我寫得好,這一點我甘拜下風。”金喜寶認爲,他家寶貝妹妹就是比他優秀,怎的了!
不讓說啊!他巴不得天底下人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