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奶聲奶氣的,陳述着事實,春杏一口氣憋在喉嚨裏,竟然被元寶一個小丫頭堵得說不出話。
徐留娣看了一眼臉色陣青陣紅的春杏,心中别提多爽快了。
是啊,都是女子,憑什麽罵她閨女是賠錢貨,以後哪個不長眼的女人再這樣罵她閨女,她便這樣怼回去!
徐留娣樂滋滋地想着。
“瞧瞧,咱們村的快嘴春杏,都被這小丫頭片子罵成老賠錢貨了,痛快,痛快!小賠錢貨對上老賠錢貨,好戲一出。”
一個看熱鬧的男人拍手叫好,随着他的歡呼,春杏的老臉紅到了極緻,罵罵咧咧地擠開人群跑了出去。
元寶看向說話的男人,開口便是國粹:“叔叔,您笑什麽笑吖?爲什麽您也在說女子是賠錢貨?難道叔叔您是從您爹的屁股裏鑽出來的嗎?”
好奇怪,真的太奇怪了!大人的世界好複雜,元寶不要懂了啦。
“從屁股裏鑽出來的,不就是屎嗎?”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揣摩了一句。
那個拍手叫好的男人臉色頓時鐵青,可又不知道該怎麽罵才好。
他也是女人十月懷胎分娩下來的,按照元寶這小妮子的思路,他就不能瞧不起女子,否則就是從爹屁股裏蹦出來的……屎。
“元寶,别跟這種東西說話,咱快走吧。”金四看熱鬧不嫌事大,背好竹筐,抱起閨女,另一隻手捏着鼻子,仿佛身邊真有臭烘烘的糞坨一樣。
徐留娣笑眯眯的道歉,但眼裏沒有半點歉意:“各位鄉親莫要往心裏去,小孩子嘛,嘴巴沒遮沒攔的,隻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罷了,有什麽冒犯之處,我這個做娘的,在這兒替她賠個不是了。”
雖說是賠不是,可徐留娣連身子都沒福一下,話撂完就追上丈夫閨女,回了娘家,獨留一群看熱鬧,結果卻被小丫頭不帶髒字罵了一臉,還沒法子反駁的村民。
“元寶,以後不能說這樣的話了,知道嗎?”徐留娣滿臉笑意的告誡女兒。
元寶不明白,“娘親,可是我說的沒錯啊,春杏奶奶是女子,也是和元寶一樣從女子腹中生出來的,那些叔叔伯伯們也一樣,爲什麽他們要把人,分成賠錢和不賠錢兩個檔次呢?”
徐留娣沒說話,摸了摸閨女的頭,她也不知道爲什麽要這樣子區分,隻知道好像天下大部分人都這樣,不過閨女今日給她上了一課,讓她這段時間的某些惆怅頓時消失了,溫柔地摸摸肚子,在心底和腹中的孩兒說了聲對不起。
她不該心心念念祈禱着自己一定要生兒子,哪怕生了女兒,那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她和金四期待多年的果實。
徐留娣豁然開朗地笑着。
金四啵了一口元寶的小臉蛋,給閨女解答:“因爲外頭那些男人,都他娘的自以爲是!覺得自己屁股底下有江山。所以元寶你要聽爹爹的話,除了爹爹,其他男人的屁話都不可信,不能輕易讓人拐跑了,曉得沒!爹爹會努力掙錢,等你長大了,給你招個上門女婿。”
“胡說八道什麽呢!”徐留娣一巴掌抽過去,打得金四龇牙咧嘴,“淨教閨女一些亂七八糟的。”
元寶煞有其事的點頭,很聽話道:“元寶知道啦!以後肯定不和屁股底下有江山的男孩子玩。”
金四慫樂慫樂地說:“不愧是爹的閨女,真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