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來之後,包菊花覺得自己渾身都輕松了,一個擔子從肩上卸了下去。
她不敢擡頭,深怕看到婆婆失望的眼神,更不敢看聞聲聚集過來的妯娌們。
聽到包菊花親口承認,徐留娣哪怕私底下懷疑過,還是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三嫂子,你怎麽可以這樣做!元寶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呀!”還不足五歲呢!
徐留娣痛心疾首地看着包菊花,蹲在包菊花面前抓着她的肩膀控訴。
“你素日裏讨厭我,有什麽事盡管沖着我來就好,何必拿元寶出氣,你,你……嗚嗚……”
包菊花被徐留娣說得無地自容,“留娣,是嫂子對不住你,嫂子該死,你打我吧,荊條我都折好了,全是帶尖刺兒的,你盡管打,打到消氣爲止。”
是她鬼迷了心竅,活該受罰。
徐留娣喊道:“打你有用嗎?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娘,還是您做主吧。”
苗氏唉了一口氣,對大家夥說:“我能做什麽主,老三家的把元寶帶走扔掉這事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啊。”
正如包菊花所言,這些事情豬狗不如,她沒把兒媳管理好,也有錯,怎麽能腆着臉主持這個公道呢?
而且她也并不知道該怎麽處罰包菊花啊。
送官?難道不用顧及金多寶金聚寶兄弟倆的前程了麽?
但要是不送官的話,她也真的沒辦法給四房交代,苗氏沒法子就把目光放在了金忠身上。
金忠點了點桌子,“老四,你去讓元寶過來一趟。”
“爹,讓元寶過來做什麽?那孩子現在一定怕極了我,還是讓孩子再睡會兒吧。”
包菊花說完撿起荊條,塞到徐留娣和金四的手裏,“你們夫妻倆恨我也是應該的,打吧,隻要能讓你們好受一點,打死我,我也半句話都不會吭。”
“三嫂子,打你有什麽用?”
徐留娣高高舉起荊條,又歎着氣放下,淚流滿面,“我們是一家人,打在你身,痛在咱們全家人的心裏啊,三嫂子,你讓我怎麽說才好,明知道劉仙花不是個好人,卻還要同她密謀。”
徐留娣捂着臉痛哭。
昨天晚上公爹找他們夫妻倆單獨說話,說猜出了把元寶丢去藍水村的人大概就是包菊花,他們還不信來着,當場就想去找包菊花理論。
但思前想後又覺得該給包菊花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要是包菊花主動承認犯了錯,那他們倒還可以給個機會,融洽的做一家人。
可現在包菊花真的主動承認了犯下的錯行,徐留娣跟金四又沒法和想象中那樣原諒包菊花,破鏡重圓還有一條條裂痕在上頭呢,更何況是人心和感情?
金忠被這一屋子細細密密的哭聲,鬧得有些頭暈,稍稍拔高了聲量叱道。
“就是因爲你們一個個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要叫元寶過來!包氏,我先給你吃顆定心丸,這事兒發生在元寶身上,她是苦主。待會元寶如果不肯原諒你,那我便替老三做主給你一紙和離書,算是給元寶一個交代,沒問題吧?”
這樣既保全了包菊花和孩子們的名聲,又給了四房一個交代,兩全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