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間房屋被甩在身後,緊接着慢慢隐藏在霧氣之中,徹底不見了蹤影,這樣的氣氛有些壓抑,像是一頭無形的巨獸,慢慢的将自己吞噬。
終于在巷子的盡頭,看見一個略顯破敗的院落,牆角上的荒草已經有半人之高,各種形狀的巨石堆砌在一起,根本就阻擋不了寒風的肆虐,門前有棵古樹,樹幹蒼勁挺拔,直指藍天。
爺爺就坐在門旁上的木椅上,雙眼微眯,像是在小憩,淩峰小心翼翼從旁走過,害怕吵醒老人,更害怕爺爺問及自己的傷勢,不想讓老人太過擔心。
可是他有種感覺,老人根本就沒有睡着,至少自己進門時,是這樣,連忙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在他進門的那一刻,那殘破的木椅,被一雙手掌,生生捏碎,卻沒有洩露出一絲自己的情緒。
盤坐在蒲團上,傷口上的碎肉,已經和麻衣連在一起,狠下心來,撕碎麻衣,連帶着那塊碎肉,強烈的撕裂感,讓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剛止血的傷口,涓涓流淌的鮮血,再次染紅寬大的麻衣。
運轉九轉涅槃的第一層,在經脈之中流淌的精血,突然興奮起來,瘋狂的吸收周圍組織的養料,形成一個個細小的漩渦,這些精血好像在緩慢蘇醒某種力量。
有火紅的光芒在明滅不定,而在每一束光芒亮起,随後又消亡的地方,産生微小的金色乳液,這些金色乳液,順着自己的筋脈,自動的來到肩膀上的傷口。
受損的傷口,仿佛得到了重生的力量,快速的複制,産生新的組織,傷口之上,竟然有一種酥癢之感,像是無數個細小的螞蟻,在其間爬過,不一會,鮮血便是止住,留下一片血痂,沒有想到傷口好的如此之快,想必是九轉涅槃的功勞。
“狩獵隊是早晚要去的,不僅要爲爺爺讨回公道,也要想方設法獲取精血,而參加狩獵隊的首要條件,便是獨自狩獵一頭成年風狼,看來要提高自己的實力了,雖然短時間的多次服用精血,會消耗自己的潛能,眼前也講不到這些了。”
淩峰取出翠綠小瓶,猶豫了半刻,将之打開,鮮紅的精血,表面不斷有光芒閃爍,仿佛有一團火焰蘊含其中,再次吞服四分之一的精血。
劇烈勺熱之感,再次将自己整個神經淹沒,縱是有了心理預期,還是難以忍受,他雙手緊握坐下的蒲團,指尖相互擠壓,讓蒲團捏成碎末,全身的肌肉隆起,血管清晰可見,暴起的經脈在不停的律動,遍體通紅,顯得尤爲的猙獰。
“啊、、、”,他不敢叫的太過的大聲,生怕門外的爺爺聽見,壓根緊咬,瞪大的雙眼布滿血絲,每一分每一秒的疼痛,仿佛是亘古的長河一樣,難以越過,他努力的保持自己的神智清醒,不讓自己昏迷,可還是發現自己的神智,慢慢的陷入黑暗之中。
“嘶、、、”,嘹亮的鳳凰嘶吼,讓耳膜都快要炸碎,那炎漿上的鳳凰,見面便是向着自己噴射凰焱,将自己吞噬,已經有經驗的淩峰,立即運轉《九轉涅槃》。
玄奧異常的音符,不斷地在心間流淌,有種化腐朽爲神奇的力量,這股力量,就像是久違的甘露,将漫天火焰熄滅,讓一片狼藉的身體,重新恢複新生,龜裂的傷口開始愈合,體内的雜質。
再次排除,在體外形成厚厚的角質層。與此同時,那襲來凰焱快要擊中,整個空間一層層斷裂,讓視覺都有種錯落感,飛射而來的鳳凰,發出害怕的鳴叫,想要逃走,便随着空間的破碎而徹底消失,神識恢複清明。
本體之中,鮮紅的精血,沿着一條條隐蔽而粗大的血管通道沖擊而去,一浪接着一浪,将堵塞的關卡,徹底打通,流露的氣息也一點一點變得強大起來。
八十一條天脈,八十五條天脈,八十六條天脈,八十七條天脈,這時,澎湃的精血,才慢慢地停了下來,最終開通了就是條天脈。
全身輕動,傳來肌膚的砰然炸響,一層層老去的皮膚,開始退去,新生皮膚粉嫩而堅韌,淩峰感受全身源源不竭的力量,低語道,别人都是四五十條天脈就達到練骨期,縱是被稱爲百年才得以出世的天才父親。
在練血期,也就打通了八十一條天脈,自己雖然沒有突破,但已開通了九十條天脈,是别人的兩倍還多,這樣的力量,想必是煉骨初期也不可能擁有吧,淩峰的雙眼流露出自信的光芒。
“事不宜遲,明天就深入後山,獵取成年的風狼。”,剩下來的一天,淩峰沒有做出突破,隻是鞏固了一下自己的實力,讓身體适應眼前的力量,也稍微準備了一些幹糧。
拿出了牆角上鏽迹斑斑的鐵劍,這柄鐵劍,是爺爺準備在自己達到煉骨期的禮物。
鐵劍有三尺多長,通體青色,兩邊的劍刃遍布紅色的鐵鏽,拿在手裏,異常的沉重,他掂了掂,随手向着牆壁一刺,迸射出長長的火花,在岩石上,留下不小的痕迹。
而青色鏽劍,沒有絲毫的損傷,即使是接觸的鐵鏽,也沒有想象般的脫落,這讓他稍微驚訝了一下。
“萬事具備,隻欠東風,明天一定獵取好的獵物,讓爺爺長長面子。”
木椅上老者,發現牆角上的青色鏽劍已經消失,房間裏隻有爺孫二人,顯然是被峰兒拿走了,再想到白天峰兒肩上的傷口,看來事情越來越不簡單,這讓他神情凝重,這就要開始狩獵魂獸嗎?比預料之中的時間要快了許多。
同時,四根金柱頂起的深紅大殿之中,一個少年坐在紅幔之中,他雙手捏着奇異的指印,四周空間裏的靈氣,開始被迅速的聚集起來,彙聚到骨骼之中,粗大的骨骼。
每多吸收一份靈氣,上面就會出現一個神秘莫測的印記,這種印記讓他的氣息更加的強大,壓迫四方,讓周圍筆直站立的侍衛,有種想要逃離的沖動,但想到眼前人的狠辣,又生生忍住。
突然,有兩個小厮,擡着一個渾身鮮血的少年,闖了進來,侍衛阻攔之時已經晚了,這讓正在捏印的少年,流露出憤怒,怒喝道:“放肆,本少主不是說過,在修煉期間,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嗎?”,随手拿起身旁的杯盞,甩了出去。
“砰。”,兩名小厮應聲而倒,撕裂的杯盞,一個破了喉嚨,一個破了眉間,躺在擔架上的王鵬,砰的一聲砸到了地上,雖然再次撕裂胸前的傷口,涓涓流淌。
但兩名小厮飚射的鮮血,撒了他一臉,頓時全身冒起了冷汗,縱是全身疼痛,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此刻他才想到,眼前的王雷,可是掌握自己生殺大權,殺自己,和殺之前的兩名小厮,難不上多少。
王雷看着渾身沐血的王鵬,神色流出濃濃的厭惡,殺了兩人,怒火已經消了,這王鵬是自己的跟班,還有用的着的地方,看他樣子,顯然是有事情來告訴自己,擡頭示意了一下,站立的侍衛,将倒下的兩名小厮拖了下去。
“說,遇到了什麽事?讓你傷成這般模樣。"
此時,古井無波的侍衛,已經将地上的鮮血擦拭幹淨,要不是摔斷的擔架還在眼前,誰都無法猜到,之前這裏有着兩枚屍體,他吞了吞唾液。
聽聞王雷發話,王鵬趕緊回道:“少主,可爲小的主持公道啊,狗膽滔天的淩峰,居然說少主的壞話,小的想要維護少主的信譽,被他打成了重傷。
“嗯,果真如此嗎?”。王雷森寒的問道,一股嗜血的氣息,向着王鵬壓迫而去。
王鵬本是受傷之軀,這股氣息向自己壓來,就像壓迫一座大山,咔嚓一聲,胸口上的骨骼,斷裂的更加徹底了,嘴間的鮮血不斷的噴了出來,他卻不敢怠慢的将事實重複了一遍,再沒有半點填油加醋的情況。
王雷開始還雲淡風輕,聽到淩峰說要到狩獵隊會會自己,頓時憤怒無比,淩峰?他算什麽,這般的小人物,居然敢挑釁自己,要知道,作爲狩獵隊的領隊,沒有任何一人敢違逆自己。
“再敢撒謊,殺了你!”,王雷淡淡的說道,随手将牆壁上挂着的靈器,射日弓取下,
扔給王鵬,随手又甩下一瓶丹藥,說道:“服下這瓶丹藥,你的傷會很快的好的,這淩峰要來狩獵隊,必然去深山狩獵魂獸,你拿我寶弓,将之射殺,殺不死他,你就留在深山裏吧,我王雷的奴才,也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傷到的。”
王鵬頓時大喜,服下丹藥,提着靈弓,一點一點退出大殿,而大殿裏發生的事情,淩峰并不知曉,一場蘊含的殺機,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