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荷花知道藥效發揮了。
她溫柔地說道,“靜靜,可能是你太累了,人情緒大起大落,感覺到疲憊很正常,反正現在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沈荷花的話剛好也說到馮靜心坎上了。
她确實想回去了。
不然總覺得有人看她就是在議論她。
馮靜想着等明天她就去鎮上給家裏人發電報,告訴他們她不願意在這個村子裏待下去了,哪怕是讓她嫁給其他人,她也願意。
她站起來的時候,頭暈的可怕,眼睛前面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我,我這是怎麽了?”
馮靜奮力的眨眨眼睛,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身體還是忍不住的晃悠起來。
“馮知青這是怎麽了?”
趙成功瞧着馮靜有些不對勁,随口問了一句。
沈荷花怕趙成功看出什麽端倪來,破壞自己的計劃,她趕緊起身将人扶正,一臉無奈的說道,“還不是因爲剛才的事情搞得,她一時半會沒想明白,灌了自己一杯,這會兒就變成這樣子了。”
說完她朝着桌上空着的杯子示意了下。
對于一個女同志來說剛才的事情确實還挺尴尬的,趙成功就沒說什麽了。
“成功哥,靜靜這個樣子我就先帶她回知青院了。”這會兒馮靜的樣子确實和喝醉沒什麽區别,但是再耽誤下去,藥效發揮的更加厲害,那就有區别了,畢竟喝醉的人跟昏迷的人正常人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沈荷花跟趙成功打了個招呼就扶着馮靜打算離開。
“你們兩個女同志這樣回去也不安全,要不我和陳洋送你們回去吧。”
陳洋聽到自己的名字以後也跟着站了起來。
沈荷花自然是不樂意的,她趕忙微笑着說,“這裏離着知青院不遠,我扶着她回去就好了,我瞧着你們還沒吃完,你們吃。”
說完,就拉着馮靜離開了。
馮靜這會兒意識已經完全模糊了,自己腦子根本不能夠轉動,她哪裏能夠分辨什麽好和壞的,模模糊糊的聽到沈荷花說要扶着她回知青院,那她順勢就跟着回去了。
趙成功瞧着馮靜不吵不鬧,還挺文靜的,就沒有勉強。
沈荷花扶着馮靜走得快,遇到幾個恰好也回去的村子裏的人,有人問起來馮靜這是怎麽了,沈荷花一律将剛才發生的事情作爲由頭,說馮靜喝醉了。
大夥兒聽到以後,看着沈荷花的眼神都帶了些憐憫。
沈荷花假裝沒看到,笑呵呵的跟每個路過的人打招呼。
何大成已經早早的在等候了,當然,他對馮靜沒什麽意思,他喜歡的是沈荷花。沈荷花也是看出來這一點,每次見到何大成,就眼裏噙滿眼淚,一副委屈柔弱的樣子。
何大成瞧見自己心儀的女同志這個樣子,壯着膽子小心翼翼的詢問沈荷花怎麽了?
沈荷花吸了吸鼻子,一副不太想說的模樣。
連着兩次被何大成看到,何大成終于沒忍住,将沈荷花堵到一個沒人看到的角落裏,再三逼問下,沈荷花才猶猶豫豫的說出了真相,“我知道馮靜同志她家庭條件比較好,看不起我這樣的也正常,你不要再問了,這些事情我習慣了就好。”
自己心儀的對象被人這麽欺負,何大成哪裏能夠忍受得了。
何大成除了上工就在家裏想法子,怎麽幫沈荷花。
沈荷花知道何大成已經上鈎了,她就又在何大成面前似有似無的開始引導何大成往怎麽解決馮靜這方面想,在經過幾次的引導,何大成的想法終于接到了沈荷花要的那個軌道上。
當然,萬一馮靜的事情被揭發,她需要一個人替自己背鍋。
所以她不能在何大成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沈荷花知道何大成喜歡的是那個善良柔弱,會笑着跟他打招呼的自己。
“大成哥,真的要這樣子做嗎?”沈荷花把已經失去意識的馮靜交到何大成的手裏,依舊蹙着眉頭仿佛不太贊成這樣的事情發生,“馮靜說到底也沒有怎麽欺負我,我覺得這樣子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我不是說你太過分了,我知道大成哥你這樣子做爲了幫我出氣,但是萬一事情發生了,會連累到大成哥的,要不還是算了,反正我忍忍也就過去了。”
“荷花,你就是心地太好了,她才會這麽欺負你。你放心,從今天晚上以後她不會再欺負你了。”何大成眼神貪婪的望着沈荷花,仿佛要将沈荷花那張臉刻在自己的心上。
沈荷花忍着惡心,擔憂的望着何大成,“大成哥,你要怎麽做?”
何大成惡聲惡氣的說,“後面的事情你别管,你隻要記住,你和馮靜都回了知青院,你之前也是喝了酒,又吹了風,回到知青院以後你到頭就睡下了。
你從來沒有遇到過我,馮靜當時也跟着你睡在床上的,後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你也什麽都不知道,記住了沒。”
沈荷花忍不住瑟縮了下,包着眼淚,“大成哥,你這樣子說我害怕,要不就算了。”
“什麽算了不算了,老子這樣做不是爲了你。”何大成這會兒覺得自己特别偉大,他爲了自己喜歡的姑娘做了一件特别對的事情,惡狠狠的又警告了一番沈荷花以後,他背着昏迷的馮靜離開了。
沈荷花則假裝頭暈的回了知青院,很好心情的躺在床上閉眼入睡了。
盛夏的夜空,到處都是散亂的星星,平日草叢裏到處都是紡織娘的叫聲,還有蟬鳴聲,今日晚上則特别的安靜,很安靜,就像是風浪來之前的湖面,風平浪靜,底下則暗流湧動,不知道蟄伏着什麽怪獸,隻等待着太陽快要升起來的那個時候,蟄伏的怪獸翻湧而出,連帶着将藏在湖底下的那些個不爲人知的事情全都抖落在昏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