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宅子裏。
遮擋的嚴嚴實的房間裏,四周點滿了蓮花油燈。
一身穿黑色鬥篷,戴着面具的男子正盤腿坐在屋裏,閉目養神。
在他身旁身披紗衣的性感女子正在貼身煮茶制香。
原本今晚熄燈後,這裏會有一場集會。
可現在已經嚴重超時,依然一個人都沒出現。
不一會,就有一個中年男子急沖沖的走進來。
“木先生,其他人全被抓了,政務中心是故意設的局!”
女子聽罷,也淡淡的開了口,“聽說爲了抓他們,政務中心還咬牙割血,給出了不菲的懸賞。”
戴面具的男子睜開雙眼,眼底的猩紅一閃而過。
女子和中年男子都敏感的捕捉到面具男子身上散發的嗜虐氣息,驚懼之餘立馬低頭垂手拼命降低存在感,唯恐呼吸聲太大下一秒就被虐殺似的。
片刻。
戴面具的男子發出一聲輕笑。
“如此大手筆,不陪着玩兒,都對不起嚴委員長的算計。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底氣,能不能玩得起!”
面具男子目光一冷,“吩咐下去,把水攪混了。一群蝼蟻,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很快。
臨時規劃出來關押暗鬼的宅子便滿員了。
暗樁還在孜孜不倦的加班抓人。
望着源源不斷送來的暗鬼,嚴偉神色深沉。
“哥,咱們這裏到底有多少内鬼?該不會這些全是吧?要是一個一個去盤查,咱們問到嘴皮冒火星都審不完!”嚴宇差點就想問爹了。
“這是内鬼故意鬧出來的障眼法,想把水攪渾,真正的内鬼就能趁機逃脫。反應可真快。看來還有内城裏還有大魚沒抓到。”嚴偉沉聲道。
“那現在怎麽辦?”嚴宇問。
嚴偉沉吟一聲,“按照原計劃進行,不要亂了陣腳。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打醒十二分精神,不能抓到手裏還讓他們跑了!”
“可咱們沒有這麽多人手,單獨關押的審訊室也不夠了。”嚴宇擔心道。
“你先去安排,我聯系一下林……那位。”
他本想直接聯系林清,但想起某人今天特别狗,一大早就有意無意圍在他身邊曬狗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談戀愛了似的。
明明看着人模人樣,站在那跟谪仙似的,誰知道人是真狗!且腹黑!
嚴偉雖然很欣賞林清,聽說她名花有主了,也有點可惜。但不至于不做人,不需要某人無時無刻在身邊提醒!
既然某人那麽閑。
這點小事還是别去煩林所長了,就給那不當人非要當狗的家夥找點事情幹幹。
于是,嚴偉聯系了時中君。
時中君倒是大氣。
直接大手一揮,讓嚴偉有多少人關不下的,直接全部送到自衛軍軍營裏來。
那嚣張笃定的口吻。
既然如此,嚴偉也不客氣了。
直接剩下還有多少沒審,全部打包,一股腦全送到軍營去。
這是嚴偉第一次來自衛軍軍營。
他早聽說了林清申請下來這條街來改造,之前他還特意問了林清,改造工程不是一件小事,要不需要幫忙招一批體力工來幫忙搬磚。
林清說不用,他還以爲是她不想欠人情。
誰知道,人家是真的不需要。
那是幾天前的事情來着?
才幾天時間!
數千畝的軍營工程便改造完畢,清一色的四合院裏,突然拔地而起幾棟樓房,這就算了。
誰能告訴他,那個會移動迷宮的異能者訓練場到底是什麽高科技!
所以,當自己還在磨大刀的時候,他的盟友就已經玩得這麽花了嗎?
就連嚴宇都驚得一路挖槽不斷。
除了挖槽,已經沒有什麽言語能很好的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前來接待的肖樂看到二人的表情,下巴差點翹到天上去。
“厲害吧!
都是我姐的魅力啊!
這不一聲高呼,各方英才來投奔。
基建什麽都是小兒科,畢竟我姐剛收了一個基建狂魔小弟陶山清。
再看看這到處的高科技,那都是我姐夫設計讓陶山清弄的。是不是很羨慕?
但我勸你們,羨慕一下就好了。想挖牆腳,那是沒機會。”
嚴偉:“……”
嚴宇:“……”
這人太嚣張了!很想揍他怎麽辦?
所以,時中君明明已經派了機器人押送囚車過來接,他倆大冤種兄弟爲什麽要想不開,還要親自來押送一趟?
這年頭敬業的人都不配好好活了是吧?走到哪都要被刺激!
“嘻嘻,二位别激動别激動。雖然我姐是牛逼轟轟了那麽億點點,但她是咱們大疆的人啊,我們都是大疆人,一家人,不分彼此,一樣的驕傲,不用吃醋哈哈哈~”
肖樂得意完,也不忘順毛捋一捋。
主打一個塞一瓶醋,又塞他一顆糖。
不得不說,這話嚴偉和嚴宇聽了也十分受用。
是呀,林清是咱大疆的人,有什麽好吃醋的?
要是最後林清順利當選成爲大疆一把手,那今日的軍營不就是明日的内城?所有人的大疆人都将會受益啊!
看到兄弟倆一臉認同的點頭,順帶着臉上也出現了與有榮焉的自豪。
肖樂笑容裏閃過一絲狡黠。
他心裏真得意呀,他不愧是他姐的好弟弟!親的!
瞧,這不,連競争對手都給他姐拉過來了,這波不得加雞腿?
嚴偉本以爲剛入軍營看到的就已經夠誇張了。
直至他走進了時中君的實驗室。
好家夥。
他是瞬間從某個落後的山卡拉,突然穿越到某個高科技世界是吧!
進去之後,是個大概三百平的停車場。
此時,停車場堆滿了像電話亭一樣的獨立透明房間。
不等嚴偉安排,機器人押送囚車便主動将戴着眼罩的違紀者,按照設定送進每個獨立透明房,房間被鎖定後,便有機器人将房間連人一起帶走。
“二位,這邊請!”肖樂大方得體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就是陶山清天天誇絕的神奇建築啊,媽耶,泰酷辣!
天知道,肖樂也是第二次進來時中君的實驗室。
對上一次,就是十分鍾前,時中君叫他過來認認路,等會好當導遊。
聽說這裏還有一個軍火庫,姐夫以後會在那造坦克,而且姐夫已經答應造出來的第一輛坦克就會給他。肖樂心裏那個得意,但成熟的他絕不表現出來。
還在上班呢,可不能失了譜,得擺起來!
其實,也沒什麽參觀的。因爲現在大多房間都是空的。
三人就在迷宮一樣的金屬走廊裏走着。
“你們知道大疆軍營有兩絕嗎?”肖樂得意的問道。
嚴偉兄弟搖了搖頭,顯然給足了面子響應。
肖樂确實受用,立馬就科普,“第一絕,就是你們剛才看到的移動迷宮,那是專門給異能者設置的訓練場。絕就絕在我姐喜歡時不時在迷宮裏藏些寶貝,誰去挑戰訓練找到了,寶貝就歸誰!”
看着二人露出一副“果然是财大氣粗”的羨慕,肖樂嘻嘻一笑。
繼續道,“這第二絕,就是我姐夫的這個實驗室。你們别看好像占地面積很大。
其實實驗室的平面占地面積隻有一畝,其他是往下擴建的。
可神奇的地方在于,你走在其中,隻感覺你在一直往前走,并沒有絲毫上落樓梯或斜坡的感覺,對不對!
我姐夫說了,這是視覺錯覺。
其實這個實驗室也是迷宮!”
到底是大,且空蕩蕩的沒什麽好看。爲了避免一不小心迷路,醒目的肖導遊帶着二人随便逛了逛,便帶着二人去了時中君所在的監控室。
望着滿屏的監控屏幕。
嚴偉再次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難怪時中君那麽大的口氣,還讓他将後續抓到的人全部送過來。
原來人家連審問都是智能AI在提問。
就連審卷都是機器人先審,有特殊情況再由時中君來介入盤查。
主打一個高科技釋放雙手!
從軍營出來,嚴偉便決定将政務中心那邊剩下的違紀者全部送過來!
沒辦法。
有便車不蹭,難不成他還繼續腿兒走?
瘧疾隻是暫時控制住,那事還沒完呢,後續一堆的事情要跟進,還要預防瘧疾再次複發。
嚴偉就是厚着臉皮不要臉,也要給自己屬下減輕點工作量。他手下才幾個是真正能幹活的,總不能累死了吧!
“哥,我覺得你沒戲了。”從軍營一出來,嚴宇便突然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啥?”嚴偉莫名其妙的。
“不是我多嘴,我就是單純覺得哥你配不上咱林所長……哎哎哎,忠言逆耳逆耳,你可不能惱羞成怒打人啊!”
嚴偉:“!”
呵!
弟弟什麽的,這麽容易就被拐跑,不要也罷!
雖然……他内心也叛變了。
天知道,嚴偉剛才有多少次想要自動棄權,不再競選所長,給林清打工去。
但他知道,要是他棄權,林清肯定會追殺他九條街……
——
外城,負四層停車場。
曹雲在停車場不停打轉。
躲在半空中的無影,看着曹雲繞着同一輛大巴車轉了不少五十圈。
這地方有鬼。
那惡魔擅長催眠術,很顯然,曹雲在無形中被催眠了,遇上傳說中的“鬼打牆”。
索性無影是從上方走,作爲旁觀者倒是看得清晰,否則也得中招。
無影想了想,立馬掏出剛才畫的手稿平面圖,鄭重其事的在草稿圖上畫了一個圈,标注:“謹防鬼打牆”。
無影與林清的交易是:
她幫林清找到惡魔的藏匿處,探聽惡魔和下面這人的接下來有什麽計劃。
然後,她就能實現一個月的烤肉自由。
雖然交易内容并不包括攻略和破局建議,但無影有意要賣林清一個人情,所以做的十分細緻。
終于。
曹雲動了。
他猶如行屍走肉般,緩緩朝前方走去。
最後,曹雲停在了某輛被舍棄的大巴車前,
“扣扣……”
依據暗号,有節奏的輕輕敲打着大巴車的行李艙門。
他居然藏在那?
無影一邊将大巴車圈出來,一邊腹诽,那惡魔不是已經覺醒的聖徒嗎?
想要藏身,僞裝成避難者躲在外城人之中不就得了,爲什麽非要蝸居在大巴車的行李艙?
他到底是有多見不得光。
傳言中牛逼轟轟的人物,整那麽多小把戲,生怕被人找到似的,他不會是慫了吧?
難不成……
無影忽然眼睛一亮,她忽然想起之前聽說過的一個傳言!
過了許久,裏面才傳來“吱!”一聲刺響。
像尖銳的指甲劃過金屬的聲音。
曹雲渾身打了個顫抖,随即恭敬道,“先生。”
“你是誰?”一道冰冷的變聲器聲音傳來。
曹雲隔着艙門都感受到殺氣,似乎有一雙充滿惡意的目光盯着他,那目光深邃仿佛來自于地獄,隻要一眼就能讓他萬劫不複。
“先生,我是您的三級信徒曹雲。請原諒我的冒昧,我的上級被抓走了,我費盡九毛二虎之力穿過重重關卡來到這裏,是有一個重要的信息要告訴您。”
曹雲抹去額上的細汗,緊接着說了變異喪屍鼠的事以及内城的打算。
“該死!”行李艙裏面的人怒了。
“你說的那女人,是之前被我下了懸賞令的那個嗎?”冰涼如同毒蛇聲音桀桀傳來。
曹雲下意識一哆嗦,“是、是的。”
行李艙裏的人忽的冷笑一聲,“她爲什麽還沒死?”
“這、這、好像是因爲有人在暗中幫她……”
“所以,我要你們這些無能的信徒到底有什麽用?連個女人都殺不了?一群廢物!”
曹雲吓的直接跪下不敢說話。
“你回去内城,找一個叫木先生的人,把我的話帶給他……這任務你要是能完成,以後你就是我的二級信徒了。”
曹雲激動的連忙磕頭。
他原本隻是在内城刺探信息,配合操控輿論的斥候。
要是升爲二級,那不就是說,以後内城所有的斥候都歸他管?
不虧他今晚冒險私下翻牆出來,給他密信的人說得沒錯,富貴就得要從險中求!
——
正在外城當督工的林清,突然打了個噴嚏。
誰!是誰又在惦記她?
一天天閑的。
嗐,沒轍,也隻怪自己人美心善大聰明,太招人了。
“哎哎哎,陶山清同志,你丈量完沒有?咱們什麽開始動工?”林清打開耳機催聲道。
曬一上午了,再不動工,就趕不上中午飯了。
正在山溝溝裏丈量土地的可憐蟲陶山清,幽怨的擡頭望天。
他不想麻溜幹完,趕緊完工嗎?
他不想回去吃飯嗎?
問題是他不能啊!
陶山清默默流下一把辛酸淚。
天知道他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