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就看出嚴偉對他姐的意思。
坦白說,如果不是現在情況特殊,他肯定是站嚴偉的。
畢竟嚴偉爲人剛直不阿,不像時中君老奸巨猾。以後要是他姐被欺負了,像嚴偉這樣的人,他還有信心憑着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替他姐找回場子。
而時中君?隻怕肖樂還沒開口,就要被他反過來算死了。
當然,雖然肖樂有私心。
但方才時中君一臉凝重的将他姐公主抱走,他就意識到他姐或者出事了。
不過時中君臨走前還給了他一個“守好門”的眼神……
想了想,肖樂最終還是道:“沒什麽事,就是被吓到了,需要一個人緩一緩。”
“我可以進去看一下她嗎?”嚴偉問。
“不太好吧。畢竟外面還需要您主持大局。我姐被裴大小姐連累吓得夠嗆,若不是救兵來的快,她估計小命都沒了。這時候,嚴委員長還是不要再把焦點往她身上引了。”
肖樂推诿扯皮同時,還不忘給裴念南上眼藥水。
嚴偉抿了抿嘴,終究還是說道,“我知道了,等你姐舒緩下來,麻煩你告訴她我來過,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以直接去找出入口的衛兵,那都是我的人。”
肖樂點點頭。
有嚴偉親自坐鎮,外面的殘局很快就被打掃幹淨。
看到運輸機器人一車車地運來清潔劑、洗地機、84消毒水等等,林清便猜到候選聯盟裏肯定也有候選所長兌換了“居家辦公權利”。
隻不過這人藏得比她還深,估計除了其本人,就隻有嚴偉知道吧。
不過這些林清沒有心思去想。
因爲感染喪屍病毒又注射了延緩劑的緩沖過程,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一開始是全身灼燒般的刺痛,而且是那種深入骨髓的痛。
喉嚨也像被火燒一樣,饒是林清痛得撕心裂肺,卻硬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時中君沒想到林清的副作用這麽劇烈。
眼看她身上的衣服都要被她撓爛,時中君于是連忙擺出一口大大的浴缸,先在裏面注入了半缸冷水,又加入半缸冰塊,然後将林清的防護服脫了直接抱進浴缸裏泡着。
索性林清此時痛糊塗了,不然她就會發現時中君使出了水系異能和冰系異能!
而且一下子就能放出半缸水!顯然不可能是剛覺醒的異能者能做到的!
大概是冰水起到了一定作用,加上延緩劑開始起效。
灼燒感漸漸消失。
林清隻覺得渾身像中了軟骨散似的,使不上半點力氣。而肌肉依舊酸痛不已,整個人奄奄一息的浸泡在冰水裏。
因爲頭痛欲裂,渾身沒勁,林清全程都睜不開眼睛。
自然也不知道,在這一個過程中,時中君已經利用異能給她換了不下三十缸水。
前面二十缸水,幾乎都是一放出來,就被林清的體溫燒成開水。
直到三十缸之後,才漸漸好轉。
在這一個過程中,時中君全程守在她身旁,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隻要林清皺一下眉頭,他立馬就想盡辦法幫她将痛苦舒緩下來。
其實他可以不做這些。
橫豎林清已經注射了延緩劑,哪怕過程煎熬一些,總會過去的。
但他莫名的就是見不得她皺眉頭。
平時這麽不可一世,天塌了也不眨一下眼的人,此刻被一個小小病毒折磨成這樣。
瞧着怪讓人心疼的。
林清覺得自己熬過了一個世紀,殊不知才過去了二十分鍾。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時中君的木床上,空氣中隐隐約約飄着一股香氣。
“這怕不是我燒焦的體香吧?”林清喃喃自語。
時中君萬沒想到,林清醒來說的第一句竟是這話,頓時被她氣得啞然失笑。
“麻煩你低頭看一下我的床,謝謝。”時中君闆着臉揶揄,“你把我的床燒破洞,也不會把你自己燒着半分!”
林清頓時瞪大眼睛,用力撐着身體坐起來,果然,好好一張大床,中間卻被燒出了一個人形。
不會吧?
她發燒這麽嚴重,還自焚了?不應該啊?
可這床又确确實實被燒出了個人形,那麽巧,又跟她的身影吻合……
“我弱弱的問一句,這床什麽木頭做的?貴嗎?”
其實時中君逗她的,那隻是一種石墨烯藥粉。正想開口告訴她真相,卻被林清擡手打斷。
“行,你還是不用說了。橫豎又不是我非要躺你這床上的。我本來明明可以在地上打滾,你說你,幹嘛這麽聖母心非要将我放床上?這下吃虧了吧。
我告訴你,這末世好人做不得,就像你現在救了我,我肯定是不會回報你的。平白無故整得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知道虧了吧,下次一定不能當這濫好人了。”
林清一副“我這人毫無道德,你休想道德綁架我”的架勢。
時中君就被逗笑了。
很好,這也說明她滿血複活了。
“行了,一張床而已,我也不至于那麽小氣讓你賠,就算叫你賠,你也賠不起。因爲這是絕版。”時中君忍不住揶揄道。
說着,又懶洋洋的轉開話題,“話說回來,現在連你自己都感染了,出去找林舒空間鈕這事,不能再拖。我建議你最好抓緊出發。”
“可外面風暴剛過,輻射粉塵還沒靜止下來,出去不是找死。”
“對别人來說危險,但對你我來說,卻不是。畢竟咱們現在已經算半個喪屍。在外面遇到反應遲鈍點的喪屍,說不準還把你當同類呢。”
林清:“……”
這還真是個好消息。
林清想了想,還是道:“我要先回内城一趟。”
“必須要回去嗎?”
“是的,我得回去領我的獎勵。”二十四小時不領就失效了。
“就這事?”
“這事很重要!那可是十件防輻射戰鬥服好吧!“
時中君無奈,擡手一揮,直接擺出平闆,登錄了自己的後台賬号。
“你現在領取吧,到時候會運輸機器人給你送到宅子去。”
林清眨巴眨巴着眼睛,“時先生,我問你個事?”
“問吧。”
“我總感覺有人一直給我開後門,那個人不會是你吧?”
時中君闆着臉,高嶺之花一秒上線,他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一臉正氣道:“我是這樣公私不分的人嗎?”
林清老實地點頭。
時中君:“……”
眼看某人就要老羞成怒地收回平闆,林清眼疾手快的将平闆奪過去。
林清一個媚眼抛過去,“時先生,我會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