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個凄厲的尖叫聲從某個宅院裏傳出。
這樣的叫聲在大疆庇護所裏,已經不是什麽奇聞。就算被人聽見,路人也不過是加快腳步,趕緊離開以免招惹是非。
“你的意思是我會毀容?”裴念南臉色陰沉如墨。
“政務中心已經被砸的稀巴爛,沒有自助櫃員機,我們也無法使用加急特權兌用裴氏集團的祛疤膏。”司機一臉爲難。
“啊!該死的賤民!”
早知道前面看到他們四處搶砸的時候,就該出手鎮壓,将他們全部殺光!
裴念南氣得就想動手打人,可是林清不知道在她身上動了什麽手腳,此刻她渾身無法動彈,越是怒火中燒,越是無法發洩,越是憋的她心肝脾肺腎都要炸裂似的。
她并不在意自己受的傷。
以前她發病的時候,也曾傷害過自己,身上這點傷痛,對她而言并不值一提。
但她無法接受傷痕在自己身上留疤這件事!
林清那個死變态,她是瘋了嗎!
她不過就是想要她的宅子而已,她竟然想要拉着自己同歸于盡?那賤人,如此不識相,看來還是欠收拾。以爲躲起來就能平安無事?想得可真美!
裴念南越想越氣,越氣面目越是猙獰。
“我的專用祛疤膏呢?你把我的專用祛疤膏拿出來!”裴念南惡狠狠的盯着助理。
助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大、大、大小姐,你的祛疤膏在服務區的時候,就落在保姆車上了……”
“賤人!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你負責保管我的行李箱的!你居然把我的行李箱丢了,而你卻活着?我要你幹什麽用!”
“大小姐,我知道錯了,你千萬不要丢下我,不然我會活不下去的。”
裴念南忽然桀桀一笑,“你想要我不要丢下你?”
助理一個勁的磕頭,“大小姐,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你跟林依依和她的助理很熟嗎?”裴念南躺在床上歪頭望着助理,笑得讓她心中發麻。
“我、我……”
“别害怕,你隻要幫我做一件小事,我就不趕你走,如何?”
——
此時的林清,還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會因爲裴念南的糾纏,發生什麽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改變了原書中所有人的結局,甚至……
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現在的林清,一心隻想在這個吃人的庇護所活下去。
原主似乎知道林清最後那兩針會讓裴念南付出什麽代價,也知道林清已經盡力替她爲芸姐報仇。
所以在林清中彈眩暈過去那一刻,心髒的刺痛感終于消失。
因爲林清中彈的是後肩膀,衆人隻看到她雙手拿金屬片當飛镖時不小心劃破點手掌受的皮外傷。紛紛松了一口氣同時,又紛紛開始追捧起來。
“姐,你剛剛真的是太帥了!一個人帶着三百多個戰鬥機器人跟二十号人大戰,那場面驚心動魄,看的我們緊張死了,你卻依舊淡定,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穿插其中,大殺四方如入無人之境……”
太誇張了寶。
林清無語。
明明是她以多欺少,還被反殺,拼着全軍覆沒去針對裴念南一個人,也隻是讓她受了點皮肉傷,最後那兩針還差點搭上了自己。
就這,還能被肖樂吹到天上去。
肖樂這濾鏡不要太重。
後肩的傷隐隐有些作痛,但林清并沒有表現出來。
剛剛小美給她處理傷口時,上藥多久眼淚就巴巴的流了多久。明明是林清受傷,但所有的疼痛仿佛轉移給了小美似的。
橫豎她受傷已經是事實,他們既不能替她痛也不能替她治,說出來毫無意義。
省的被一群人圍着哭,表示擔心和關懷什麽的,社恐表示特别尴尬!
爲免尴尬,林清甯願自己痛着。
殊不知,這一切都被時中君都看在眼裏。
肖樂還哔哩吧啦的想說什麽,突然一股寒氣落在他的身上,轉身便見時中君如同一座萬年冰山矗立在那。
明明時中君一句話沒說。
明明他在這個宅子裏也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客人,比起肖樂這個表弟,跟宅子主人的關系還差老遠了。
但不知爲何,衆人就是有點怵他。
就很不合常理。
大概是想起剛剛被他壓迫的經曆,衆人頓時感覺到後背發麻,心慌了,腿也軟了。
于是紛紛找了借口,一口氣全跑的沒蹤沒影。
很快,房間裏便安靜下來。
林清松了口氣,正想通過手環登陸政務系統,她記得上面好像有一個醫療機器人服務什麽的。
卻見某人還站在那,甚至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時先生,我得休息了。”林清暗示。
時中君嗯了一聲,自顧自戴上口罩和手術手套。
“你這是要幹什麽?”林清有種不妙的預感。
時中君擠了擠手中的麻醉針,“你左肩胛骨上的子彈不取出來,是想留着它生根發芽嗎?”
林清有些意外,她以爲自己僞裝的很好,所以肖樂他們誰都沒有發現她中彈了。沒想到時中君竟然留意到了。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你要給我取子彈?不是,你一個機修,你要給我開刀做手術?”林清就很驚恐!
話音剛落,時中君已經按着她眼疾手快的将麻醉打下去。
林清:“……”
她就吃了失血過多,有點虛的虧!
更可惡的是,時中君給她打的是局麻,不是全麻。
所以她全程清醒,甚至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像鹹魚一樣任由他翻轉,然後用剪刀剪開她的背心和内衣帶。
“機器和你,大同小異。”
時中君忽然來了一句,似乎在回應林清前面那句話,語氣中頗有些無奈。
其實他可以不剪開她的内衣帶的,但他剪了。這是一種試探。
然而,對方毫無反應。
若是按照常規套路,别說他有這樣挑逗性的動作,就是他頂着這張臉定定的看着一個女人,那多多少少都會表現出嬌羞之态。
可他仔細看了,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了。
嬌羞,那是不存在的。
她似乎徹底把自己當成了一條認命的鹹魚。
一條冰冷無情的鹹魚。
當然,如果林清知道時中君此刻的想法,一定會強烈反駁。
呸!什麽鹹魚?你們全家都是鹹魚!
惡毒的男人,居然詛咒她!
她敏銳的直覺能夠精準辨别危險。哪怕現在打了麻醉,此刻也能感受到手術刀落在後肩的酥酥麻麻感覺。
鹹魚能有她這敏銳的觸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