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今朝有酒

第101章 今朝有酒

清早兩人回來,面色都不好。

就算是坐下吃飯也互相不看一眼。

金戈坐在當中,将粥碗朝勾月面前推了推,“吃些粥水吧,你看你的嘴都破皮了。”

她是心火太旺,文淵之看出來沒好意思說。

“你問問那邊的人,他的手包紮好了嗎?”

金戈指了指文淵之,“你叫我問文大人,這麽近,你自己問呗。”

她不。

文淵之道,“你替我向那邊的人說,都已經包紮好了,塗了創藥。”

金戈皺了皺眉,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鬧氣還玩這種把戲,站起來将一碗雞湯端給了小酒,“把這個給姚兒送過去,她還沒有吃東西。”

“好。”

勾月想起來她,道,“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她。”

沒等小酒走出幾步,林曉風已經身影如風跑了過來,“她不見了。”

文淵之道,“你昨夜不是一直在房外看着她嗎?”

林曉風道,“當時院中忽然有動靜,我分心去看,等回來,見她房中的燈還亮着,以爲她燃着燈睡着了。結果,早晨叫她,沒人回應我。”

金戈擔心不已,“她的武功不到家,雖說是天子腳下,可往常出去,她都是跟我一起,很多地方她根本不熟。”

林曉風問勾月,“你想想,她最有可能去哪兒?”

“回尋常堂麽?”文淵之問她。

勾月沉思片刻,“燕人最重視的是落葉歸根,現在古墨橫死他鄉,雖然他是孤兒,可姚兒必定想要帶他回家,所以——”

“她是去帶回他的屍首?”文淵之道。

勾月心中很恐懼,默毒這個人狡猾無常,一定會讓人看好古墨的屍體,要是姚兒去了,就相當于自己進去了陷阱中。

她和文淵之對視一眼,兩人都清楚了對方的憂思。

林曉風焦急,“你們兩個知道她在哪裏是不是?”

金戈很快也想明白了,“是古墨的屍體,她想要帶回他的屍體。”

文淵之叫他先冷靜一下,“太姚兒不會自己去,她還沒有這麽蠢,你以爲呢?”

他問勾月。

勾月道,“是,平時她胡鬧,可這種生死攸關之事,她肯定不會妄動。”

“或許她是找幫手去了。”小酒道。

金戈點點頭,“很有可能。”

“可她在良渚舉目無親,她能去找誰?”林曉風的劍不斷從左手換到右手,他不能不擔憂,烏則飛此前和他們交惡,他不能奈何他,但如果在良渚叫他碰見了她,她又是獨身一人,定然危險。

他不能多想了,必須要盡快找到她。

勾月也心急如焚,文淵之走到她身邊握了握她的肩膀,“不要緊,你慢慢想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如果是要請人幫她,按道理她應該叫勾月或者林曉風幫她,可她誰都不麻煩,自己離開了。

她定然明白自己不能以一擋百,武功還沒到那種境界,暗器也才剛開始修煉。

請誰呢?

勾月片刻後道,“我知道了,是那一位。”

“誰?”

她道,“林曉風,跟我一起去。”

文淵之有些失落,還沒等他開口,勾月便道,“那人脾氣古怪,對來者都會動手,尤其是他沒有見過的人,你跟着我們,很危險,等我找到姚兒,我們會盡快回來。”

他道,“好,那我和金戈在家中等你們。”

想了又想,文淵之道,“桃花娘子今日會從宮中出來,我會跟她打探些消息,等我這邊也探查出線索,我們再一同商量救出古墨屍體之事。”

湖邊的一個茅草屋外面挂着一個酒肆的牌子,叫做今朝醉。

太姚兒來得太早,還不是喝酒的時候。

現在還不到正午,這裏的生意自然不好。

一個小夥計正坐在馬紮上剝毛豆子,弄完毛豆子又開始洗花生,像是剛從地裏拔出來的,還帶着泥土。

太姚兒小心翼翼等了半天,今朝醉裏頭并沒有出現一個穿白衣白褲的老頭兒。

她試探地問小夥計,“你們掌櫃的,在何處?”

小夥計不大耐煩,“我就是掌櫃的,你有何貴幹?”

見她是個長得不錯的小姑娘,他起了作弄的心思,“哦,你是來這裏尋客的,是不是?”

姚兒不明白,“什麽尋客?”

“說吧,你是哪個妓館的,回頭我給你介紹幾個客人去。”

太姚兒變了臉色,“你!”

他斜眼看她,“你若不是來喝酒,是找人的,我勸你最好離開,我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

“你怎麽知道,我要找什麽人?”

小夥計閑着無事,就問,“那小姑娘,你要找什麽人?”

“一個好賭的人。”

小夥計笑了,“來對地方了。”

“這裏真的有一個好賭的人?”

“豈止啊,我們這裏都是好賭的人,不過比起好賭的人,我們這裏好酒的人更多。”

太姚兒道,“對,他也嗜酒如命。”

“我們這裏的規矩是來者就是酒客,不喝便不是客。”

太姚兒笑了笑,“正好,我們家祖傳的千杯不醉。”

“此話怎麽說?”

“從我祖上,到我這一輩,我父親,我爺爺,我家中的兄弟姐妹,都是不輕易醉的,莫說是什麽燒刀子,竹葉青,女兒紅,牡丹淚……隻要你能叫上來名号的酒水,我們都能喝上一天一夜。”

聽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夥計笑了,“你要喝多少?”

“五十筒花雕酒。”

小夥計愣了一下,“這還早的很,沒那麽多,不如先來十五筒,如何?”

“好,十五筒就十五筒。”他起身去拿酒,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太姚兒,“姑娘當真能喝嗎,我們這裏的酒,醉人得很。”

姚兒想起父親說過的話,同什麽人打交道,便要投其所好。

既然她要找的人是個酒蒙子,那她也得顯示些誠意。

十五筒花雕下肚,太姚兒還端坐着,臉色半分酒意也沒有沾染,“你不是掌櫃的,等我喝完這些酒,你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小夥計替她端來一盤花生米,“姑娘就花生米喝吧,免得真醉了。”

有人應和道,“是啊,一個小姑娘,醉得太快了不好。”

太姚兒揚起頭看,是個鬓發斑白的女人,約莫有六十多歲了,但精神頭很好,手腕纖細卻不軟弱,戴着兩隻圓潤的翡翠耳墜子,綠的吓人。

“你是掌櫃的?”怎麽和娘說得不一樣?

她道,“你又是誰?”

目光中有幾分慈愛,揉着她的臉道,“告訴我,遠來的小丫頭,你是誰?”

“群燕辭歸鹄南翔,念君客遊思斷腸。”太姚兒道。

這爽朗的婆婆一聽姚兒念的這兩句便怔住了,“你要找的掌櫃的,是個老頭子吧?”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他是我們家老不死的。”

太姚兒松了口氣,“看來沒有找錯。”

她不再笑了,“可是就算是你找他,他也不一定來見你。”

“爲什麽?”姚兒不解。

她不回答她,反問道,“是誰讓你來找我們的?”

“……”

“你的母親是嗎?”

太姚兒點了點頭。

她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一定是她。”

“你是不是殺了人?”她問太姚兒。

她搖了搖頭。

“那就好,沒有殺人。”

須臾又道,“其實殺人也沒有關系,唉,希望你的事不會比殺了很多人惹來的麻煩更棘手。”

她指了指茅草屋,“往屋後面走。”

太姚兒打開後門,見屋後是比人還高的草叢。

仗着膽子往裏走,草叢當中鋪了石頭,繼續朝前走,是一個往下延申的階梯。

她正不知要如何才好,那婆婆已經出現在身後,“你的膽子很小。”

太姚兒沒有反駁。

婆婆走了進去,“雙步走台階。”

“是。”

手一邊在牆壁上按着磚塊。

“其實你也很聰明,你知道裏面一定有機關。”

太姚兒道,“是。”

“我見過這種往下設計的地宮。”她道。

婆婆問,“在何處?”

“金匮。”

“哦,我知道你說的是哪裏了。”

她走了進去。

在地宮深處擺放着很多酒水壇子,已經落了層厚厚的塵土,看起來這是今朝醉這個酒肆藏酒之處。

坐在重重疊疊的酒壇子後面的有幾個小老頭。

四人正賭得興起。

地宮中隻有投擲骰子的聲音。

“晚輩前來——”

“噓——”婆婆警告她,“他們賭的時候,一向不喜歡被打擾。”

幾人的衣着都很華麗,隻有其中一個老頭穿着白衣白褲,絲綢的衣裳,頭頂拿一根檀木簪子束發。

他們聚精會神,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太姚兒和這個老太婆。

這幾個人看起來已經費勁心神了,隻顧着賭,生命中似乎沒有其他事比賭更重要了。

太姚兒去看,每個人面前都有幾文錢。

原來他們玩得并不大。

可是方才其中一個人輸了,再投注的時候,爲何手會發抖成那個樣子。

又等了一個時辰,那個一直輸錢的,終于坐不住了,“他奶奶的,玩了兩天兩夜,就赢了一把,帶來的錢,都輸的差不多了。”

一個道,“你家中有個顔色豔麗的孫女,比那邊那個美麗百倍呢,将她抵給我,我借給你錢,繼續賭。”

他說不了,“我那孫女脾氣賴得很,再說,我敢把她抵出去,我那小孫子跟我拼命。”

說罷便離開了。

“少了一個人,還怎麽玩兒?”白衣老頭将骰子一丢。

“不如今天不玩兒,改天再說。”

白衣老頭怒目盯着他,“你赢了這麽多,你是想走了。”

“唉,老邢,我不是那個意思,幾十年的老朋友,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你們要何時才結束?”太姚兒趁着這個機會問道。

“當然是要賭得盡興了。”白衣老頭說。

太姚兒笑了,“那我陪幾位前輩賭一把吧。”

老婆婆抓住了她的手,“你當真要賭?”

她道是。

老婆婆摘下自己的翡翠耳環給她,“你就拿這個當你的本金吧。”

太姚兒見那翡翠成色不錯,看樣子價格不低,“不必,這太貴重了,我荷包裏有銀子。”

老婆婆歎息,“你滿月之時,我并未給你長命鎖,現在這耳環,算是給你的見面禮。”

“我……”

“收着吧,你母親知道,不會生氣的。”她拍了拍姚兒的頭。

太姚兒坐定。

将翡翠耳環壓在上面。

白衣老頭看了一眼老婆婆,什麽話也沒有說。

他将翡翠耳環拿在手中,把十二文錢丢給了太姚兒。

太姚兒看了一眼,這銅錢跟現在的銅錢大不一樣。

“這不是當下的銅錢?”

“是後燕的。”白衣老頭道。

太姚兒以爲他說錯了,“是南燕的嗎?”

“小姑娘家家,年紀輕輕就耳朵不好了,是後燕的,聽不懂?”

後燕都滅了多少年了,還用他們的銅錢,這群人真奇怪。

太姚兒開始跟他們打起葉子牌。

第一把就輸了。

輸了三文錢。

白衣老頭歎息,“你不是賭錢的好手,去吧,走吧。”

“可是我還剩下這麽多文,還沒有輸完。”

第二把又輸了五文錢。

白衣老頭笑了笑,見這少女臉色不變。

接下來又輸了兩文。

“你剩下的,不多了。”其他老頭提醒她。

她道,“隻要還沒輸完,我就能再翻盤。”

白衣老頭輕輕一笑,并不否定。

她和她母親年輕時候說的話一模一樣。

這次後,她便開始赢了。

第一把赢了十文。

她将十文加上自己的全壓了。

“你确定全部都壓了?”

“嗯。”

她很确定,無論是輸赢,她都不在意,輸了赢了,這賭局她隻想盡快結束。

豈料這才是賭到頂峰的訣竅,不在意,越不在意,運氣之神就越容易來到身後,那些賭紅眼的,一輸再輸的人,都是太過執着了。

“有種,現在的年輕人,真有種啊。”一個須發盡白的紫衫老頭道。

就在這時,太姚兒又赢了。

接連三局,都是赢。

如有神助一般。

等其中一個老頭輸光了籌碼,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塵,“唉,我是不中用了。”

太姚兒知道赢他很多,将一百多文錢分給他五十文,“賭局結束了,可這是晚輩的心意,您不要不接受。”

“這……你這孩子……”他愣了愣,“你給我五十文?”

“是。”太姚兒并不在意。

白衣老頭道,“敗家小姑娘。”

無奈地歎息,讓老婆婆過來。

那老婆婆手持斧頭,砸碎了五十個壇子,裏面裝得滿滿登登都是金子。

太姚兒看着手中剩下的五十多文,原來這一文就是一壇金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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