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澄收了笑,“我隻要她死,若此事被我父親知道,你大可将責任推在我身上。”
她撇撇嘴,“大神鬥法,我們這般小妖就得吃苦頭了。”
“你幫不幫?”
“不幫,我才不給自己找麻煩呢,樂子都找不着,麻煩就先來了。”
韓澄又拿出了一張畫像,成竹在胸。
“這又是什麽,你的仇敵真多。”說着,她打開了這幅畫。
“是紀樸?!”她驚道,片刻便喜上眉梢,一雙眼染了妩媚,恨不得将那畫像抱起來親。
須臾故作淡然道,“你怎麽知道的?”
“知道你對他一見鍾情?”韓澄笑道,“别忘了這星華樓也有我的眼線。”
“你爹盯着我,你也盯着我?”她不滿,眼睛仍放在畫像上。
“那你要做誰的人?”
“當然是韓将軍的。”
韓澄不快,“這人你不要了?”
“要啊,可我怕沒命享受,跟将軍作對,不就是找死麽?”
韓澄說絕不會,“此人和任何人都無關。”
她忍不住笑道,“但她和文相有關,是嗎?”
韓澄咬牙道,“若不相助,不必多言。”
婉娘看了好幾眼,“嗐,别說,和塔蘭小将軍長得還是有幾分像的,不過年長了些,細細看,卻又不像了。”
區區一個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女子出現在文相眼前,她便坐不住了,可見韓将軍說的那些話都沒錯。
她那拳心大的腦子,除了裝男女情愛再無其他了。
自以爲聰明,其實要不是有那位護着,早在中宮死無葬身之地了。
“她是沁索那混蛋找來的,遠遠不如我找的那個,可不知爲何淵之看都不看府裏那個,直至她死掉他也不肯近她身。這一個,用了什麽狐媚法子叫他動了心,我也很好奇。”
婉娘捧着下巴,在燈光下看着這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她居然也會說别的女子用狐媚法子,真叫人覺得好笑。
“男人不喜歡愚蠢的女人,文相不喜歡你,你有沒有想過……”
“住口!”她憤怒極了,拿起茶盞便摔婉娘。
被她側頭一躲,擦着鬓角過去了。
“娘娘不要生氣嘛,我隻是随便一說,你就把這話當作屁放了。”
“畫像呢,我留下了,要是有機會,我就替你殺了她。”
“當真?”
“嗯,自然。”
婉娘道,“她叫什麽名字?”
“勾月。”
“除了名字,你還知道些什麽,她的出身如何?”
“淵之将她護得很好,即便是她潛出宅院到街頭遊玩,也有人跟着她。我的人能打探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
“暫時接了,不過呢,鑒于文相和将軍的舊交情,我不一定能殺了她。”
她激她,“金蛇刺客,也有失手的時候?”
她臉上的笑很快斂了,“不會。”
收起了兩張畫像。
“紀樸,什麽時候給我?”
韓澄說這個她不能保證,“不過,應該很快你就能見到她了。”
她将桌上的瓜子一顆顆撿起來放在手心裏,婉娘伸了手,“給我兩顆。”
她說不成,“我的瓜子,不分人。”
婉娘道,“你的丈夫都能分人,别說瓜子了。”
“陛下能分給旁的女子,瓜子不行,淵之,也不行。”
星華樓隔了兩日之後,來了一隊人馬。
不由分說,被封了。
婉娘見狀激動極了。
因爲那一隊人裏,有個熟悉的面孔。
紀樸。
要怎麽說再次見他的感覺呢?婉娘隻覺得比撿了名震天下的武功秘籍還要開心,跟張着嘴天下下蜜餞雨一般。
怎麽會有男子長得這樣好看端正,碧玉無瑕,通透極了,做什麽都一絲不苟,兇起來那股狠厲的勁兒也叫人癡迷,她捧着臉入了魔往下望他。
丫鬟推門進來,“姑娘,出事了。”
“什麽事兒呀?”
“星華樓出了命案。”
“哦,誰死了?”
“不是樓裏的粉娘死了,是……是前頭的客人,死了……”
婉娘沒放在心上,“這世上這麽多人,死幾個也常有的。你過來。”
“是,姑娘。”
她叫她附耳過來。
“你去叫那人過來我房中。”她指着遠處搜查的紀樸。
“叫他過來做什麽?”
“過來嫖我。”
“是。啊?!姑娘你……”她耳朵紅了。
“少廢話,你去,說……就說我有線索,叫他來見我。”
“可是……可是姑娘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小丫鬟有些爲難,“這是耽誤了官爺們辦案。”
她戳她的額頭,“去不去,快叫他來。”
“姑娘不要胡鬧了,惹惱了這些爺兒可不是玩笑的。”
“我知道啊。”
“可我想他。”
小丫鬟看了又看,“這人好眼熟……”
“瞧出來了?”
“好像是,是那日從樓裏帶走那具屍體的男子。”
“對啦,就是他。”婉娘已坐在梳妝台前打扮,脂粉盒冒着清幽的香氣。
她從抽屜隔間取出一些香料。已做好了滿滿當當的準備。
“姑娘,我聽說那死去的女子,連肚子裏面都給人挖出來了。據說她是紀大人養在外面的女子,被他那有婚約的未婚妻子聽見了,才暗地裏找人弄死了她。”
婉娘有些好奇,換了對紅寶石的墜子道,“他還有婚約在身?”
丫鬟趕忙打消她念頭,“是啊,這種世家公子,都是自小定了婚約,家裏看得緊着呢,就算是外面養了一兩個,也弄不回家的。姑娘要是惹了她那兇悍的未來娘子,可不知下場如何呢?”
婉娘耳上的墜子鮮豔如血,“正好,我就喜歡同人争奪。”
“這……”
“你不害怕那女子的下場?”
她說不怕啊,笑了一笑,“她的指甲是我拔的,身上是我割的。”
丫鬟聽到了,面色大變,“是将軍要你殺了那女子?此前我問你命案和你有沒有關系,你不是說你沒有殺人嗎?”
婉娘說是啊,“我隻是受命折磨她,殺她的人,不是我。”
丫鬟如臨大敵,“那日紀大人來抱走屍體,雖面無表情,可那樣失魂落魄,可見是痛到了心裏,若有一天,他知道與你有關,那可怎麽辦,還是不要與他相識爲好。”
婉娘低頭梳發,露出白如花瓣的耳朵道,“知道就知道,他能拿我如何?”
“假使他要殺了你?”
“人又不是我殺的,他要索命,找不到我。”
丫鬟再三思索,勸道,“雖此人一身正氣,可姑娘也算是同他結了怨,再想結緣,便是孽緣了。”
她點點頭,燃起了一爐催情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