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月一聲不發,好似根本聽不見他說話一般。
紀樸見她打得昏了頭,上前就去攔。
高鼐遠終于歇了一口氣,見紀樸來,他嚣張起來,腫着口鼻瘋狂笑起來。
“紀大人,快殺了這賊人!”
文淵之怕勾月吃虧,上前去攔,紀樸比他更快,一劍刺向勾月。
“不要!”文淵之高聲呼喊。
見他出劍,勾月才不情不願松開了。
文淵之以爲她終于恢複了神智,放下心來,他伸着手去,“來,來我這裏,我們一起離開。”
勾月看着他,明明隻是幾步之遙,她卻覺得這人已在天邊。
爲什麽,她和他總是隔得這樣遠。
紀樸的劍到了她跟前,被她抓住劍鋒,赤手相接,也吓了紀樸一跳。
“不!”文淵之眼見她指縫中滲出鮮血。
勾月身後的高鼐遠就在此時破口大罵。
“殺了她,快殺了她,送她去見那一家老小,還能叫他們團聚,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爲你能奈何我?不過草芥一般的人,竟敢對我動手,我叫你全族不得好死!”
文淵之恨不得縫住他的嘴,可他不斷辱罵着二全,更将那封信丢在地上,恥笑二全不自量力。
此時勾月與紀樸纏鬥,她撿起地上自己刀便是反身一刺,居然将紀樸穿在柱子上,刀封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困在了木柱上。
紀樸滿臉冷汗,也不曾想過這女子竟如此狠毒。
一時半會難以脫身。
文淵之急忙去查看紀樸的傷害,幸好沒有傷到要害,隻是困住了他,若他死在她手裏,沈桑絕不會放過她,文淵之喉嚨發痛。
勾月顯然已不受任何人控制。
下一刻,他見勾月上前一腳踢倒了他,高鼐遠終于不叫了,因爲勾月正用手指在他嘴裏掏着什麽。
文淵之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你在做什麽?”
手起刀落,她尋到他的舌頭,斷了他那不斷噴糞的舌頭。
望着勾月竟瘋狂至此,文淵之不知想到了什麽,癱坐在了地上。
紀樸的血滴落一地,文淵之的衣擺盡是他的血。
腰間的白玉浸在鮮血中,底下的穗子浸了血變重,再也擺動不起來了。
他像是做了一場又一場的噩夢,醒不過來,低着頭。
等她走到他面前,他才慢慢回過神來,輪到了她蹲在文淵之身前,伸出一隻滿是鮮血的手,張開手,有一塊血肉。
文淵之當即明白過來,汗毛直豎。
她慢吞吞走回了高鼐遠身邊,将手擦幹淨。
“送你上路吧,我玩好了。”
方說罷,文淵之已三兩步沖到了她與高鼐遠中間。
但她用紀樸的劍不順手,已收不住了。
一把劍直刺入文淵之的胸膛當中,她已收了力,可那把劍還是刺中了他。
“爲什麽!?”勾月不明白,“他是個畜生,我殺了一個畜生,有什麽錯?”
文淵之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不該是這樣的。”
他紅了眼眶,“你怎麽會如此。”
勾月終于落下淚來,“怎會如此?我原先就這樣,隻是你不知。二全求我替他報仇,我答應了,就得做到!”
“仇恨不該蒙蔽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是清明的。”文淵之心痛不已,他從來不想看見她變成如今的樣子。
勾月紅着眼睛笑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說那些大道理嗎?”
她收了劍,文淵之撲跪在地上,白衣盡被染紅,分不清是旁人的還是他的。
“你我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共同走了這些時候,也該道别了。有句話說道不同不相爲謀,小文先生,你與我,本就不該走同一條路。”
她揚長而去。
天亮了。
終于亮了。
房中剩下三人,一個沒了舌頭,一個硬拔下刀痛得無法呼吸,還剩下一個始終保持那女子離開時的樣子,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紀樸上前扶起了他,去摸了摸高鼐遠的脈搏,“命大,舌頭沒了還能活。”
叫了人進來。
來人無不被這房中景象吓得瑟瑟發抖,地上,桌上,床上,甚至連柱子上都沾滿鮮血。
不過奇怪的是,竟沒一個人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