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婷倒是沒有前去迎接,而是在第二日午飯後,才帶着禮物上門拜訪。
這一日,是羅家暖房宴。
作爲王府嫡女,婉婷很少參加世家裏的那些個宴會,除了關系比較要好的幾家。
羅雲一家,在婉婷與爹娘于北疆遊玩的那段時間,熱情的招待了一家三口好幾次,婉婷倒是挺喜歡羅雲一家,也願意結個善緣。
這也是爲何,羅雲來信請她幫忙買院子,她二話不說,便親自出馬,這也算是回報他們了。
暖房宴後,婉婷是趁着弟弟們休沐,在六月裏,約着羅雲一起,到自家莊子上玩了一日,又到馬場跑了半日的馬,便沒有再打擾羅雲溫書。
倒是子恒、子晟兩人,年紀雖比羅雲小了兩歲多些,但是學識方面,卻是絲毫不輸羅雲,甚至很多時候,兄弟倆的見解讓羅雲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羅雲本就計劃參加八月的秋闱,書本裏的内容,他能吃下的已經不多,倒是與兄弟倆時不時的交流,讓他收獲頗多。
故而,羅雲漸漸的與兄弟倆交往多了起來,甚至還被邀請到了王府做客,這倒是婉婷未曾想到的,以至于在王府裏見到羅雲時,她還很是驚訝了一番。
在北疆相處過一段時間,李筱和歐陽逸雲,對于羅雲的爲人還是比較滿意的,見兩個兒子與羅雲相處融洽,倒也可見其成。
同時,對于羅雲要參加今年的秋闱,兩人自然是給予了祝福。
作爲皇族子弟,子恒和子晟還未出五服,朝廷雖不禁止參加科考,但也是不鼓勵的。而兄弟又出于其他方面的考慮,便也就沒有參與科考的打算。
但即便不參加科考,兄弟倆的學識,那也是不可否認的,屬于難得一見的好。
要知道,不僅上書房的先生們,不止一次的誇獎兄弟倆,就連内閣大學士淳于恒、兵部尚書的賀一鳴,以及作爲舅舅的李青松,對兄弟倆那也是贊不絕口的。
這也是爲何,羅雲在明知自己的身份低微,并不适合與王府公子交往過密,卻仍舊還是忍不住的想要與兄弟倆相交原因之一。
實在是,每次與兄弟倆交談,他總是能有所收獲。
八月,秋闱如約開考。
羅雲不出意外的榜上有名,名次雖算不得好,但好歹也算是踩着線上榜了。
作爲一個已故将領的後代,羅雲雖得到入京參與秋闱的機會,比起在地方參考的考生優勢大了不少,但到底還是比京城裏的學子差了些基礎,好在結果未讓人失望。
秋闱之後,羅雲入了國子監,他準備抓住這最後半年的機會,在國子監好好學習,準備來年參加春闱。
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着,日子也是一日複一日的過去,平淡,卻又充實。
秋闱之後,九月初十,秋高氣爽的日子裏,李筱趁着好天氣回了娘家,卻從娘家二嫂的口中,聽到了一個讓人有些意外的消息:範若琪死了。
李筱有些愕然。想起最後一次見到她,還是在小乖的滿月宴上,而如今小乖都已經十五了。
胡蝶還是比較八卦的,對于這事兒,竟是打聽了個七七八八,也不管李筱感不感興趣,就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那許大人傳言喜打女人,前頭的夫人,便傳言是被打死的。
後來娶了範若琪做續弦,礙于範相府,倒是未曾有過什麽出格的行爲,但自範相告老還鄉後,那範若琪在許家便過得不甚如意了。
尤其是前兩年,範老爺子故去,有傳言說範家現家主與那範四爺并非嫡親兄弟,對于許大人這邊也少了不少扶持,兩家關系竟是漸漸淡了下來。
許是許大人見範相府這姻親無甚大用,便也沒再對範若琪留手,最後竟是将人失手打死了。
李筱聽完,咂舌。
“這範家可還沒倒,他這般,就不怕範大人在朝中給他使絆子?”李筱可是知道,在這個時代,姻親關系可是重要的很,尤其是在官場上,那些什麽七拐八拐的姻親,都是需要去維護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胡蝶挑眉道,“如今朝堂上的那範大人,可巴不得許大人如此。”
“據說那位範四爺隻是個妾生,卻是硬生生的被範老大人擡舉成了嫡子,德妃和範大人能受這氣這麽多年,也不過是忌憚原來的範相。如今範相都沒了,有人替範大人和德妃‘出氣’,你說範大人心情如何?”
李筱聞言,隻稍稍一想,便想通了。
這出了氣,又絲毫未損自己的名聲,換了她是範大人,她也樂意。
李筱是在李家用過晚飯才回的家,歐陽逸雲親自過來接的她,當然也一塊兒用了晚飯。
歐陽逸雲如今雖說已經将手中不少事務交給了子骞,但是李筱偶爾會擺爛,所以她名下的生意,基本上也是歐陽逸雲在處理。
李家以前的生意,都在李筱名下,不管是三兄弟,還是李大山夫婦,在李筱出嫁的時候,都堅持讓李筱帶走了她名下所有的生意。
也就是李筱,堅持要給爹娘和兄長們每人一成的分紅,并且強制的将一個莊子,以及李家的宅子轉到了李大山的名下,否則李家,這嫁了個閨女,就得“一朝回到解放前”。
當然,這話多少也有些玩笑成份。
且不說慕容靜這個海國的皇帝,不僅給了李緣這個妹妹好幾個鋪子,光銀票,前前後後就給了不下十萬兩,這還沒算那些值錢的好東西。
此外,李家的三個兒媳,家世都不差。當初大婚時,那嫁妝也是實打實的六十四擡。
雖說嫁妝都是女子的,但也沒有說女子在婆家就不能用自己的嫁妝不是。
更何況,李家的三個兒媳都是個頂個的孝順,李大山夫妻,每年從三個兒媳手裏拿到的孝順錢就不是個小數目。
所以如今的李家,家底可是真的不差。
完結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