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縣比鄰川渝,但卻四季分明。夏季高溫多伏旱,秋季溫度下降快,多綿雨,冬季低溫多陰雨,春季氣溫回升不穩定,多夜雨。
局地小氣候明顯,且氣候差異較大,降水豐富,且境内水系發達。
夫妻倆進入水縣的時候,已是十一月中旬,恰好處于低溫陰雨的時節。
不過好在天公作美,兩人在路上那兩日恰好晴天。一路看着風景,偶爾指使暗衛到山中打個獵,在溪邊烤個野味兒,倒也是惬意悠閑的很。
水縣幾乎家家戶戶會釀酒,但窮人家也就釀些自家飲用,酒坊裏的酒則大多售往外地,少部分則是被當地的酒樓消化掉了。
快到水縣縣城時,天下起了小雨,即便這樣,空氣中依然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兒,不濃不淡的,倒是好聞的很。
“這水縣,爲何不叫酒縣,那才貼切喲!”李筱放下車廂的簾子,笑嘻嘻的道。
歐陽逸雲聞言,沒有說話,隻是笑着将一杯花茶遞了上去:“天涼了,喝點兒熱茶,暖暖。”
李筱笑着接過,呷了一口,溫度剛剛好,暖心又暖胃。
老夫老妻的,李筱倒也沒客氣的說什麽謝謝,而是直接拿起一塊桂花糕,喂到了歐陽逸雲的嘴裏。
桂花糕的香甜,瞬間在狹窄的馬車車廂内散開,整個空間氤氲着一股香甜氣味,甜膩甜膩的,讓人有些沉迷。
時間就在夫妻倆你喂我吃的膩歪中過去了,當馬車停下時,李筱的發髻已經微微有些淩亂。
替小妻子整理好發髻,又各自整理好着裝,兩人方才一前一後的下了馬車。
馬車是直接停到了吉祥酒樓的後院,反正他們的行程也不是秘密了,兩人一合計,還是住自家鋪子來的舒服。
夫妻倆名下在水縣這邊的産業倒是不多,僅吉祥酒樓和濟世堂,但兩人這次卻是在水縣足足待了五日才離開。
水縣作爲大曆的酒窖子,可以說是各種酒百花齊放,對于果酒的釀制,也有着自己的一套手法。
李筱的酒量不好,但冬日裏冷,總喜歡喝上一點點暖暖身,這時候,果酒就更适合了。
且自己的婆婆逍遙王妃,也算是個嗜果酒如命的“酒渣”,如此一想,李筱便打算好好學一學果酒的釀制,到時候閑來無事,還能捯饬點兒毛櫻桃、山葡萄以外的果酒嘗嘗,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故而,除了第一天,兩人辛辛苦苦巡查了一整天,之後四天,李筱都是跟着酒樓掌櫃介紹的一個釀酒老師傅,學習如何釀制果酒。
那認真程度,看得被“冷落”在一旁的歐陽逸雲,對那釀酒師傅都是嫉妒的不行。
好在李筱本就會些釀制果酒的手法,觸類旁通的,雖然水縣的釀制方法有些不一樣,但好歹四天下來,李筱也學了個七七八八。
最後一天,那師傅誇李筱的話像是不要錢一般往外倒,聽得李筱心花怒放的,歐陽逸雲想着,若是李筱身後有尾巴,估計都得翹上天!
離開的當天,兩人看着挑選好的一百壇酒,裝好車然後北上,才不急不慢的上了馬車繼續東行。
接下來的行程,是在李筱水縣之前,夫妻倆提前訂好的。
眼見着已經是十一月下旬,兩人計劃往東前往武陵,再往北抵達江南府,然後便結束巡視,直接北上回京。
離開水縣後,兩人但雖未急着趕路,卻也不像之前那般走走停停。
到達武陵縣時,已經是十一月二十三傍晚,在此處停留了兩日,十一月二十六一早,兩人便又北上江南府。
抵達江南府府城,已是十一月的最後一日。
都說江南府四季如春,多少也有些誇張,不過比起京城,江南府的冬月确實要好過不少。
即将進入冬月,街上的行人已經不多了,出來的人,也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裝。李筱兩人因着穿着羽絨服,身上倒是不顯得太過厚重。
江南府也算是歐陽逸雲,乃至是逍遙王府的大本營。這不僅是逍遙王的封地,王妃趙靈娘家祖上便是出自江南府。
之後土豆和粉條出現後,江南府又成了皇上的糧倉,如今也算是李筱諸多生意的戰略陣地。
總之,江南府很重要。
因着江南府這邊事務較多,夫妻倆一入府城,隻稍作休息,便分頭行動了。
先是各個店鋪,賬目、往來、人員、物料等等,然後又是衆多莊子。一通巡視下來,哪怕是分頭行動,依舊是花了整整五日時間。
江南府之前就出過問題,這次巡視,依舊或多或少的發現了一些問題,好在沒有太過惡劣的,夫妻倆整頓一番,再敲打一番,也就過去了。
要不說“水至清則無魚”,哪怕是皇上,也沒辦法将整個朝堂的貪官污吏完全肅清。動的,都是那些碰觸了皇上底線的,用以“殺雞儆猴”。
處理完江南府的事情,夫妻倆便不再耽擱,十二月初六一早,直接北上回京去了。
回京的路上倒也沒急着趕路,待回到王府,已經是十二月十四了。
從九月初一離開,到再次回到王府,已經過去三個半月的時間。
十二月中旬的京城,寒風凜冽,若是無事,大家基本都不會出門。
可是當夫妻倆發現,幾個孩子包裹成個球球一樣,在風裏等着自己時,心裏不免狠狠的抽了一下。
快步的走向孩子,夫妻倆一人兩個,将孩子抱在了懷中。
“是爹爹(娘親)的錯,讓寶貝們委屈了!”
幾個孩子本來就眼睛通紅,如今見着了爹娘,又窩在了爹娘懷裏,哪裏還忍得住,當下哇的就哭出來了。
團團和墩墩還好,小小男子漢的他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哭聲,倒是咪咪和胖胖,一個是嬌滴滴滴閨女,一個是不足兩歲的娃娃,那哭聲快把王府正廳都給掀飛了。
本來就難受得心抽疼的夫妻倆,聽着孩子的哭聲,都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