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娉婷打發人去叫祁五,自己在原地來回走着,怎麽都感覺不對勁兒……
看太孫身邊那個清秀的小太監,一臉淚水的站在那兒。就招手把他叫過來,低聲吩咐幾句。小太監擦擦眼淚,一溜煙的跑了。
屋裏,太子妃已經站不住了,扶着桌子,一屁股坐下。空洞的兩眼直瞪着大床,有禦醫和李奇煥擋着,她隻能看到丈夫蓋着被子的腿。一動不動的……
冒着冷汗,心狂跳,感覺自己要虛脫了。
事情爲什麽會是這樣?!不應該啊!她用身邊人試過兩回的,隻有一點點不舒服而已……
沒錯!是她,給太子下了藥,下在銀耳湯裏了。
上次,她用開窗的法子,讓丈夫着了涼。但自打那以後,李奇煥在各方面盯的可緊了,太子身邊的太監和宮女,做事一點漏洞都找不到。
她不能再冒其它的險,但也實在是沒法子了。
這次的幾件事,關系到明年一年,甚至以後數年,非常重要。
她明白并且早有設想,再加上董詹士的補充,最後歸納出來的,已經相當的完美了!
不動聲色的跟太子和太孫周旋了數次,但是,他們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想法。甚至都不聽聽是不是有道理!
這套東西的影響有多大,他們不知道嗎?
難道提攜了薛家人,對他們沒好處?難道自己的主意,東宮的權限不會更大?
爲什麽一個個的,要這麽固執!
最後,她急了,找到董詹士,跟他說:隻要太子在那天病了,太孫就顧不上别的了,她就有機會把東西換了。她現在……還能拿到太子印!
董詹士也認爲這套個方法非常可行,并且,還給了她藥。
她收了,但是沒用,她沒那麽傻!
做爲太子妃,手裏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嗎?隻是選了最簡單的……怕有麻煩,還特意給身邊的人試了的。
隻是有一點點不适,真的沒多大的事的,真的!
可怎麽這樣了?她又急又怕又後悔,也知道,不管自己多聰明,沒了太子這個靠山,就麻煩了!
就算那套東西皇上批了,沒了太子,皇上能讓太孫主導?不可能吧……
腦子份亂着,想到的:卻仍然是權利。與丈夫的情誼,恐怕早就從心她底裏消失了。
要不說,權利會迷失心智呢?她也不想想,太子的身子本就如風中殘燭,好好的呵護着,一點纰漏都沒有……也隻能晃悠悠的亮着一絲光暈,罩着他的妻和子。
哪裏經得起一點的風吹草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太監回來了,精緻的小臉兒都有些扭曲,湊到将娉婷身邊,嘀咕了幾句。
将娉婷一聽,心想:果然如此!
但她仍感覺迷惑:太子妃瘋了?
毒殺儲君,株連九族的事,她敢幹?把太子害死,就爲提交的這份東西?
這是徹底的瘋了啊!
轉臉吩咐自己的宮女:“你悄悄把太孫請出來。快!”
太孫聽到宮女叫,不知道将側妃要做什麽,本不想出來,但又一想:那個女人總是安安穩穩,常有意想不到的主意,莫不是她有好法子?
于是,趕忙的跑出來……
結果,卻聽到平日裏主意不少,觀察力又強的将側妃,嘴裏說的卻是:“早晨,母妃讓人去宮裏報信時,把那套東西順便提交了上去,其中有新用印的……現在,就是不知道……”将娉婷咬着牙,“父王的事,是否與她有關了!”
這事兒,她必須得說。但是,也不是沒風險……命沒了都是有可能的!
李奇煥怔怔的看着她,他聽明白了,可又不懂……難道是這個女人懷孕後腦子完了?這怎麽可能?
他也不說話,轉身直接去了前頭書房。他們做的東西,原本是要提交上去的,隻是父王病了,哪還有心思管這個?
他都沒感覺自己在奔跑。而且,跑這麽段路對他根本不算什麽,但他到了書櫃前,感覺自己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手哆嗦着打開櫃子,發現那套東西,真沒了……
有人趁着父王生死一線,偷偷交上去了……
突然,他哈哈的大笑起來,笑彎了腰。瘋狂的大笑,臉部扭曲,眼神猙獰。都控制不住渾身顫抖……
這可真是啊!
皇上提防,懷疑,打壓,算計,利用。
幾個王叔,更是暗地裏手段不斷。光往東宮潑的黑水髒水,三天三夜也舀不完。
父王……父王他好可憐,這一輩子沒有幾天好日子。幾歲上就替皇上擋災,藥吃了一輩子。到現在,也是被那位當着傀儡。樹起他這個靶子,吸引别人的惡毒。
每次犯病,都像是地獄裏的惡鬼,他多痛苦啊!強撐着,就是想多段時間護佑他們母子……
可他,他拼了心神和性命保護的人,卻在算計他。
甚至,傷害他!
腳如踩棉花一樣,回到了後頭。
“母妃,您又急又累的,兒子扶您到這邊歇一會兒吧……”他輕柔的說。
太子妃仍沒從迷茫中醒過來,後悔,害怕,不知所措。想不到什麽法子,木然的随着李奇煥出了屋,穿過外廳,到了旁邊的小屋。
屋裏沒人。
“母妃。”李奇煥眼神和聲音,都無比溫柔,“兒子問您件事……”
“什麽?”太子妃強打精神來應付。但她知道,自己是一腳踏入虛空了,太子要死了,東宮就完了。
“父王的病,是你下的毒手嗎?”
“啊?!你說什麽?”太子妃還濕着内衣,又被汗水浸了一回。她下意識的反駁:“你胡說什麽?”
李奇煥突然的發了狂……一步上去,一隻手掐上太子妃脖子,把她恣在巨大的紅柱子上。
兩眼通紅了,嘴角是不知道哪裏來的血。
他冷酷的低語着:“你殺夫,我弑母,咱們這樣的東宮,會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多好啊!”說完又加了把力。
太子妃兩眼大瞪,臉開始紅。左右搖擺着掙紮,兩手去掰掐着脖子的那隻手。兩腳懸空,徒勞的蹬踹着。
臉又開始通紅了,眼裏帶着恐懼,但她隻能發出咔咔的聲音,卻說不出話。
将娉婷在外廳,感覺不對,跑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吓一跳,奔過來低聲叫:“殿下!住手!快住手!”
上去拉,但現在太孫怎麽可能聽?
另隻胳膊往旁邊一推她,将娉婷就後退幾步,撞在牆上,生疼!
他這是真的不要命了!
顧不得自己身子有沒有事,又撲了上去:“殿下!妾身還懷着您的孩子呢!”她隻得用這個打動他。
太子妃的手,已經軟綿綿的垂在一邊兒,眼睛也開始發散……
“我的孩子?”李奇煥獰笑着:“傻姑娘,生不出來,也活不下去的!娉婷,你走吧!離開東宮,隐姓埋名!快走!我要與她同歸于盡……”他又加把力。
“殿下!事情還不至于的,父王還在裏頭等着您呢,您放手呀!”将娉婷用了全身力氣掰太孫的手,她才知道,太孫的力氣原來這麽大……
“你快走!”李奇煥冷冷的說。
太子妃的舌頭都往外伸了,眼睛向外突。
将娉婷簡直要絕望了,但她真不敢叫人來……
突然,身後人影一晃,李奇煥一下子松了手,太子妃咣的倒在地上!
有人從後頭抱着李奇煥:“殿下,不要激動!”聲音低沉,原來是祁五趕到了……
将娉婷放了心,趕緊去看太子妃……
李奇煥聽到祁五的聲音,他也軟了,站不住,整個人就這麽被祁五抱着。雙手捂着嘴,嗚咽哭着,渾身顫抖……
将娉婷用力拍太子妃的臉。她才有了些反應,邊用力咳嗽,邊大口呼吸,鼻涕眼淚弄一臉。
将娉婷問太子妃:“娘娘,您把替換下來的奏折放在哪兒了?”
太子妃眼淚朦胧的看着将娉婷,這個女人的臉上,平靜而冷漠。
“殿下都知道了,您快說吧!遲了,大家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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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日最後一天,大家還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