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狩獵場與京都相隔甚遠,所以在前往的途中,蘇珺兮身子禁不住折騰,就躺在床上歇息了。
白氏作爲一個妾室,自是沒有資格自己搭乘一輛馬車,所以她即便是困了,也隻是坐在蘇珺兮的床榻下方眯一會兒。
一路上可謂是一波三折,她的馬車行駛到一半,就遇到了有個車隊,車轱辘陷進泥潭動彈不得,一堆人冒着大雨在那裏推,試圖将馬車從淤泥裏推出來。
可是他們用盡全身力氣,那車轱辘就是紋絲不動。
車夫見狀跟嫣兒彙報:“前去的路被堵住了,是否走小路?”
嫣兒尋思大道都被雨水導緻無法前進,更别說是小路了。
“小路好天氣都有的困難,何況是雨天?”嫣兒覺得這個車夫腦袋不靈光。
車夫卻說道:“小主有所不知,這附近有條小道,是小石路,直達白水鎮。到了白水鎮就離狩獵場不遠了。”
嫣兒确實知道抵達皇家狩獵場要經過白水鎮,正要彙報蘇珺兮,莺時就打開車門告知她:“夫人說雨大得很,若是小路能走,就走小路便可。”
蘇珺兮問了下時間,得知已是酋時,若是不盡快抵達白水鎮,她們将要在這裏過夜,這她可受不了。
很快,後面抵達的車隊就蘇珺兮的車隊調轉了方向,也跟着她們繼續前進。
而那些被困于泥潭中的車隊,出于好心有幾人派了幾個士兵留下幫忙,其餘的繼續前進。
終于,她們在戍時抵達了白水鎮。
“小姐,熱水已經備好了,可以洗漱了。”
“嗯。”
蘇珺兮轉身就随着莺時進了湯房。
“其餘人可傳來消息?”被困于路上的人也不知情況如何了。
在她們抵達白白水鎮時,也有幾個車隊比她們提前到達了。
雨勢越來越大,被困的車隊怕是要在原地安營紮寨,等雨停了才能繼續前行了。
可是她聽着窗外寒風凜冽,電閃雷鳴,大雨滂沱,這些人真不會出什麽意外嗎?
莺時拿着水瓢舀了一勺水澆灌在了蘇珺兮的後背,答道:“還未有半點消息。依奴婢看,就這天氣,她們能平安無事就已經是萬幸了。”
“瞧着雨勢,怕是下到明日都不會有所好轉。”嫣兒端着花瓣走了進來,直接抛進了浴桶裏。
莺時看着桶裏鮮豔的花瓣,問嫣兒:“這花瓣瞧着真鮮豔,嫣兒姐姐從何處尋來的?”
蘇珺兮也看着這花兒嬌豔,也看向了嫣兒。
“這是從常姑娘那兒打聽來的。”嫣兒在尋找附近有沒有種花的地兒,正巧碰上了常覺柔的婢女采集了一堆花瓣回來,就打聽了一下。
“常覺柔?”蘇珺兮有些詫異,沒想到這李堃亦居然會帶着常覺柔一同前來。
她本以爲立太子妃事一出來,她們二人之間會出現隔閡,沒成想關系還是如此親密。
“小姐可是認識這常姑娘?”莺時覺得常覺柔之所以告知嫣兒花瓣的事情,一定因爲蘇珺兮和她認識。
誰知蘇珺兮也同樣感到疑惑:“不曾見過。不過能被太子欣賞的女子,自然是知性大方之人。”
莺時跟着附和:“小姐說的是!說不定呢,會是咱們天昭未來的皇後呢!”
這李堃亦到哪兒都帶着常覺柔,可見二人形影不離,關系深厚。
嫣兒卻直接打破了莺時的猜想:“你可别亂說,常姑娘固然是溫柔端莊。可是太子妃之位輪不到她。”
聽到嫣兒的說辭,莺時不服了,立刻反駁:“不對!隻要彼此之間心意相通,就可以克服一切苦難的!”
“天真。”嫣兒嘲諷道:“天底下最不可信的就是情,尤其是男女之情。今日的海誓山盟,到了明日可能就會演變成要你命的關鍵所在。”
聽到嫣兒的這番說辭,蘇珺兮大爲震撼,她這是在說自己嗎?
“瞎說!你怎麽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呢!”莺時依舊相信會有重情重義之人的存在。
見二人之間的火藥味逐漸變濃,蘇珺兮勸架道:“好了。你二人各有說辭,說的皆有道理。凡事都有兩面性,不可早早下定論。”
她也洗的差不多了,站起了身。
兩個婢子一個趕緊将人扶出浴桶,拿浴巾擦拭身上的水,一個則是拿衣服給她穿上。
她靜坐在鏡前,嫣兒在替她梳着頭,莺時則是半蹲着身子,雙手托着臉看着她。
“我臉上有東西?”蘇珺兮被莺時盯得笑了笑。
莺時搖搖頭,隻是感歎道:“奴婢隻是覺得小姐好像變了,可奴婢又說不出小姐哪裏變了。”
莺時憑感覺覺得蘇珺兮變了,變得不像以前那樣什麽事都隻會藏在心裏了,也不會任人宰割了。
“變得成熟穩重,懂得保護自己了。”嫣兒替莺時說出了心裏話。
莺時頓時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嫣兒,嫣兒卻是得意笑了一下。
與此同時,另一個女子同樣也坐在鏡前梳妝。
“小姐,您這又是何苦呢?”悠藍看着自家小姐非要跟着李堃亦前往皇家狩獵場,心裏滿是擔心。
常覺柔看着鏡中的自己,笑了笑,臉上的酒窩甚是迷人,她緩緩開口道:“皇後娘娘這般重視我,太子哥哥又是出遠門,身邊沒個人照料,我怎能放心。”
悠藍覺得常覺柔太過于主動了,勸說道:“奴婢知道您對太子的心意,可是太子一直不明說,小姐還一直對他這般上心,奴婢就是替小姐覺得不值得!”
可是常覺柔對李堃亦的付出并不要求他能夠回應自己,更不奢求他會對自己有所表示。
她隻需要讓他感受到自己的愛意就足夠了。
“倘若人人都隻求回報,那我便要做那真誠且不求回報的例外。”
見勸說無果,悠藍也放棄了,起身說道:“奴婢炖了湯,這就去給小姐取來。”
一聽炖了湯,常覺柔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李堃亦:“我不餓,你去給太子哥哥送去吧!”
悠藍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就說道:“既然想讓太子知道小姐的用心良苦,那就應該小姐親自去送!”
常覺柔覺得悠藍說的很有道理,自己親自去送才顯得有誠意。
不一會兒,李堃亦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太子哥哥,是我。”常覺柔輕輕敲了敲房門,柔聲道。
李堃亦回應:“進來吧。”
推門而入,見李堃亦背對着自己站在窗前,不知在思考着什麽。
(本章完)